第五章 求婚了
珂爸若有所思,想了片刻后,一隻手把珂珂拎到了門口:“交給你了。”
“那我就告訴姐姐,下午是你指使我叫她媽咪的。”
“……”
他好像在瞪自己,珂珂想了想,接著說:“你剛剛抱姐姐的時候好像臉紅了。”
“……”
看着某人一臉扭曲地進了衛生間,珂珂心滿意足地低下頭繼續玩拼圖了。
認認真真把衛生間打掃乾淨,他站在鏡子前,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門外那個小身影專心致志地擺弄着手裏的拼圖,大眼睛忽閃忽閃,竟是說不出來的可愛。可他,真的有兒子嗎?
他竟然都不記得了。
一整晚杜若都睡得非常安穩,所以一早上起來看見窗外的天色時,她的腦子裏不是為什麼自己會睡在這裏,而是:完了,鐵定要遲到!
匆匆忙忙整理好出門,她才看見客廳沙發上那對睡得香甜的父子。
嘁,明明每天都嘟囔着自己討厭小傢伙的,看着某人睡著了也下意識護在珂珂身旁的手臂,杜若笑着搖了搖頭。
到公司時果然已經遲到,連早間會議都沒能趕上,杜若硬着頭皮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心裏叫苦不迭:蕭姐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刻薄,再加上這段時間公司效益不好,自己這回可真是撞在刃口上了。
可這次,蕭依娜的反應莫名的有些詭異:“小若,你過來坐。”
杜若打了個寒顫,堅定地搖頭:“蕭姐,有話你說,我聽着!”
“好。”蕭依娜也不做作,好整以暇地看她:“上次應該通知過你關於去荷蘭進修的事情,不知道你考慮地怎麼樣了?”
杜若有點兒發矇。
蕭依娜接著說:“公司最近的效益你也知道,必須要進行人員整頓的,你是公司里里最有潛質的畫手,荷蘭進修對你對公司都是雙贏的事情,你要多考慮一下。”
從辦公室出來,杜若的心情很沉重,蕭姐的意思很明確,要麼進修,要麼走人。
一年的時間並不長,可關鍵是…那許紹奕呢?
她和許紹奕正處於感情升溫期,只要再稍稍發展便能修成正果,如果在這個時候選擇出國進修,她真的不敢保證結果會怎樣。
可是,她也還沒有到能為了許紹奕放棄工作的地步。
況且,她如果走了,家裏那個小傢伙和面癱怎麼辦?杜若簡直要抓狂,她還這麼年輕,怎麼感覺每一天都活得那麼累呢!
快下班的時候杜若接到了會議通知,她把手機設置成靜音,有些遲鈍地發現,許紹奕今天一天都沒有聯繫自己。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了嗎?杜若嘆了口氣。
會議開到一半,前台的小哥怯怯地敲開了門:“杜若,前台有人打電話找你,有急事。”
她能有什麼急事?杜若摸不着頭腦地出去,接通電話,那邊杜雙雙劈頭蓋臉地就問:“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公司?快給我回去!”
杜若心累:“…公司開會。”
杜雙雙在那邊嘆口氣:“你趕緊回去,許紹奕今天準備給你求婚你不知道嗎?打你電話也不接,我已經讓物業給他開門了,他這會兒估計在家裏了。”
求婚?!家裏!?
杜若的腦子轟隆隆蹦出三個字:完!蛋!了!
杜雙雙在門口問她:“你跟許紹奕就這樣完了?!”
杜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語氣木木的:“不然呢?”
“你活該!”杜雙雙咬牙切齒:“要是你,你能接受得了許紹奕在家藏個美嬌娘和私生子嗎?!”
……這什麼**喻?杜若理她的力氣都沒有,從肚子裏哼了一聲表示反抗。
杜雙雙用力拍了兩下門,吼她:“你傻啊小若!你趕緊把家裏那兩個處理掉,去跟許紹奕解釋一下,不然你以後打着燈籠都難找到這麼好的男人了!媽都盼你結婚盼多久了?”
解釋?解釋什麼?說她在路上撿了兩個大活人,還沒來得及送走?寫小說呢真是的。
隔壁房間的門開了一條縫,珂珂用驚恐的眼神看着發怒的杜雙雙。
“看什麼看?!”杜雙雙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這兩個傢伙,許紹奕和杜若此刻估計都在籌備婚禮了!
珂珂像只小老鼠似的縮回去了。
“…杜姐姐會不會趕我們走?”小奶娃失落地仰頭看躺在床上的人。
他動了動,側頭看趴在他枕邊的小腦袋,小傢伙顯然被嚇壞了,若不是他這幅冰山臉,估計早就鑽進他的懷裏了。
想了想,他伸手,笨拙地拍拍珂珂的腦袋:“她敢。”
珂珂扁了扁嘴。
杜雙雙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能說服杜若出來,她趕着去應酬,又氣又急地出門去了。
杜若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腦子裏還是許紹奕那張驚愕的臉,不知道是懷中那束藍色妖姬的映襯還是因為憤怒,他的臉幾乎都是青紫的。
杜若想了想,很佩服他當時沒有暴揍自己一頓。
她人生中第一個求婚,居然就是這樣凄慘收尾的,而搞砸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杜若很想抽自己幾巴掌。
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打開了,杜雙雙已經出門,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出去。”
“杜姐姐…”珂珂縮了縮身子,卻勇敢地沒有走,扒在門沿上小聲地喊她:“你要不要出來吃點東西…”
“我什麼都不想吃。”她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叫人心灰意冷的陌生。
珂珂絞着手指站在門口,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杜若有些煩躁地閉了閉眼,無法說出口的憤怒一點點累積着,幾乎快要噴涌而出。
一隻手將珂珂抱了起來,他替她輕輕帶上房門,安慰珂珂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內難以察覺的溫柔:“別哭了,姐姐只是累了而已。”
珂珂把頭埋在他寬大的肩窩裏,抽抽搭搭地問:“如果…姐姐,她不要我們了怎麼辦?”
他摸着小傢伙軟軟的頭髮,眸子暗了一下:“不會的。”
杜若其實一直沒睡着,迷迷糊糊地到了半夜才清醒一點,嗓子裏乾澀地有點疼,她於是起身去廚房找水喝。
咕咚灌下幾杯水果然好多了,回房間的路上,藉著窗外的月光,她看見了幾片散落在沙發邊的花瓣。
大概是白天許紹奕落下的。
她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發怔,腦子裏亂糟糟想着什麼,忽然便覺得鼻子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