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撿到失憶爹地
“爹地怎麼了？”珂珂站在她旁邊，一臉天真地問。
杜若這才回過神來，咳了一聲，猜測道：“會不會是暈倒了？你爸爸之前有沒有生病？他怎麼在這兒？”
珂珂怔了一下，忽然皺起小臉，緊張道：“…爹地、爹地他會不會是要死了？”
“噗！”杜若頓時失笑，小孩子的腦袋裏都在想着什麼啊？眼看珂珂的的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她這才安慰道：“不會的，你爸爸沒事的，我叫車來送他去醫院。”
“那我呢？”珂珂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着她：“姐姐要把我扔掉嗎？”
“當然不會啦，”她可是一個好公民！話雖如此，杜若莫名地卻有些心虛：“姐姐會讓警，察叔叔來幫你的，警，察叔叔是世界上最棒的人，他們一定會幫你找到媽媽的。”
珂珂嘟了嘟小嘴，不說話了，他轉頭去看靠在長椅上的男人，亮晶晶的大眼睛裏滿是擔憂和緊張。
爹地現在受傷還沒有好，萬一到醫院又遇到那群壞人怎麼辦？再說了，他一點也不想去警、察局，這個姐姐現在是他唯一的救星，他才不要就這樣被送走！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
杜若不知道小傢伙在打什麼心思，她攔好了的士，很快就找來一對中年夫婦，請他們幫忙抬男人上出租車。
珂珂揪着衣角，安靜地跟在幾人身後，等杜若哼哧哼哧地將男人放進的士，他忽然停下腳步，伸手抹了抹眼睛，嚎啕大哭起來：“嗚…媽咪媽咪不要丟下我和爹地，哇…珂珂不要媽咪走！哇啊~”
杜若拎着包站在車門口，瞬間就石化掉了。
“怎麼回事？”幫她搬男人的大嬸兒心疼地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珂珂，轉頭訓斥杜若：“多大的事兒啊，就要拋下孩子，你這媽怎麼當的？！”
杜若眼前一黑，知道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杜若活了二十三年，從來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着了一個小奶娃的道，眼看圍觀群眾分分鐘都有要上來替天行道的衝動，杜若欲哭無淚。
無奈之下，她只得扯出笑臉，咬牙切齒道：“媽媽跟珂珂開玩笑呢，我哪兒捨得丟下你，來，我們回家。”
話這麼說，杜若心底卻幾乎是崩潰的：回家再跟這孩子好好算賬！
“真的嗎？！”像是沒看到她扭曲的臉，小奶娃眼睛一亮，張開小手，屁顛顛地朝杜若跑了過來。
珂珂軟軟的小身子倚在她懷裏，將她一肚子的悶氣驅散的一乾二淨。杜若嘆口氣，將珂珂抱進出租車，跟司機報了自己家的地址，然後在眾人目送一家三口的滿足目光里流着淚回去了。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鐘了，好不容易將那個沉甸甸的男人拖進電梯，杜若累得直喘氣。珂珂低着頭縮在電梯角落裏，見她不說話，眨巴着眼睛偷偷瞄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杜若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小傢伙，這事兒咱倆沒完！”
珂珂委屈地嘟了嘟嘴巴，兩隻肉肉的小手搓着衣角，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杜若瞬間就生出一股罪惡感來。
見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公寓裏靜悄悄的，杜雙雙似乎還沒回來，杜若總算是鬆了口氣，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帶了個陌生男人和小屁孩回來，估計整個杜家都要鬧翻天了。
珂珂站在門口，奶聲奶氣地撒嬌：“漂亮姐姐，我不會脫鞋~”
現在倒知道叫姐姐了？杜若哼哧哼哧地拖着男人往房間走，頭也不回地說：“我又不是你媽咪，自己脫。”
珂珂不說話了，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失落。杜若詫異地回頭，見他居然真的蹲在門口，小手笨拙地解着鞋帶，她猶豫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站着別動，一會兒我來幫你。”
男人睡得很沉，杜若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把他叫醒，再問珂珂，更是一問三不知。她乾脆放棄了，只想着等男人醒來就立刻把兩人轟出去，免得叫人閑言碎語。
不過很快，杜若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了。
把房間讓給小屁孩和男人，杜若晚上只能睡在杜雙雙的房間裏。杜雙雙是杜若的姐姐，一枚三流的小模特，她三天兩頭不回家，杜若都習慣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就被隔壁房間珂珂的哭聲給吵醒了，她趕緊趿着拖鞋衝出去，一推開門就看見珂珂坐在床下面，揉着眼睛哭得撕心裂肺。
“怎麼回事？”杜若眸子微微一暗，她過去將珂珂抱起來，一轉頭，卻看見原本睡在床上的男人悠悠醒轉過來。
清晨的光剛好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上，那雙深藍色的眸子彷彿沉澱着一整個碧空，散發著令人炫目流離的色澤，濃厚的眼睫微微一扇，男人徹底睜開眼來。
杜若微微張大了嘴，懷裏的珂珂白嫩嫩的臉頰上雖然還掛着淚水，卻依舊開心地張開手，想要去抱床上的男人。
“爹地！”
杜若立刻反應過來，放開了手，珂珂手腳並用地爬上床，小手揪着男人的襯衫，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喊：“爹地，爹地醒了！”
那男人卻忽然擰着眉，一手將珂珂拎了起來，冷聲道：“哪兒來的小傢伙？”
杜若和珂珂都是一怔，那男人卻已經放下他，掀開被子下了床，皺着眉打量屋內。許久，他才把眼神轉向杜若，面無表情道：“你是誰？”
被當成透明人的杜若瞬間就不淡定了，她從地上蹦起來，怒道：“我還沒問你是誰呢？趕緊帶着這個小傢伙從我家裏出去！”
男人側頭看了一眼珂珂，冷聲問：“你兒子？”
杜若瞪大了眼：“這是你兒子好嗎！大哥，我…”
“胡說什麼。”男人毫不猶豫地打斷她：“我…”他說到一半，忽然皺了一下眉，像是自言自語道：“我是誰…”
杜若眼前一黑。
折騰了一大早，杜若這才知道，這個男人居然什麼也不記得！可是珂珂口口聲聲喊着爸爸，難不成也是假的？就像昨晚坑她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