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鉤吻【羽婕番外】

78.鉤吻【羽婕番外】

時近五月,氣溫回暖,人們穿的衣物越來越少。

“啊——又到了秀腿秀屁股的時候嘍!”徐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脖子上掛的工作牌掉到半空懸着。

陳羽婕剛給一個模特采完片,推着載着相機架的小車從攝影棚走出來,見徐波一副懶散的模樣,笑道:“你有什麼腿和屁股可秀的?”

徐波歪頭看她,“可以看Jean秀大胸。”

陳羽婕抬腿踹一腳徐波坐的椅子,他坐的是帶小輪子的轉椅,被陳羽婕一踢就沿着兩排辦公桌之間的小道滑了出去。

“啊啊——爽!”徐波扒着椅背叉開雙腿滑到牆頭,腿一蹬牆又滑回去。

他滑到半路被什麼擋了一下,回頭一看,有人攔住了他的椅子。

徐波站起身恭敬地叫了聲:“Boss。”

被徐波叫做Boss的金髮帥哥沖他咧咧嘴,然後走到陳羽婕面前,“Jean,下個季度州聯攝影大賽你有想法嗎?”

陳羽婕抱胸點頭,“有,計劃說我已經提交了。”

“啊哈,真棒。”金髮帥哥眉開眼笑,握着拳頭輕輕敲了下她的肩膀,“祝你成功。”

“謝謝。”陳羽婕翹一下嘴角。

“Boss慢走。”徐波敬了個軍禮道,划著椅子扭到陳羽婕身旁,仰臉問:“Jean,要回國啊?”

“嗯。”陳羽婕指一下雜亂的辦公桌,“收拾了。”

徐波撇嘴,“夏天了。”

“嗯。”

徐波說:“街上都是洋妞,大胸,大屁股,長腿。”

“嗯。”

徐波追上去,“你沒興趣?”一挑眉。

陳羽婕把手裏的《Time》一豎,書皮正好打在徐波臉上,“我對洋妞沒興趣。”轉頭看他,“對你有興趣。”

“哈?”徐波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姐,你直啦!”

陳羽婕推了他腦袋一把,“收拾東西。”

徐波邊收桌子邊扭着脖子看她,“你真直啦?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我喜歡你的大胸。”

陳羽婕手伸到徐波脖子後面,捏了一下他的後頸脊椎,“你可以試一下。”

“Ohno.”徐波舉起胳膊去抓她手腕,“Jean,我錯了。”

“動作快點。”陳羽婕甩了他一拳。

“是、是。”

一周后,陳羽婕和徐波坐上了回國的班機。

登機前陳羽婕的弟弟給她打了個電話:“姐,回家嗎?”

“爸在嗎?”陳羽婕問。

弟弟頓了頓,說:“不在,媽和我在。”

陳羽婕笑了笑,“那我回去住兩天。”

弟弟明顯很高興,說:“好、好,我這就去準備,多給你弄點好吃的。”

“嗯。”陳羽婕掛了電話。

“小陳啊?”徐波問。

“嗯。”陳羽婕應了聲。

徐波耷拉下腦袋,“我也想回家看看。”

陳羽婕說:“回去啊。”

徐波說:“我回去了就得多呆幾天,你去雲南的話就要一個人了。”

“沒事。”陳羽婕說:“你回去,到時候來了再聯繫。”

“你一個女孩子......”

陳羽婕嘆口氣:“你來了也不一定安全。”

徐波聳聳肩,“好吧,那到時候再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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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婕在家住了兩天,從B市飛去了雲南。

五年前她來這裏取過一次景,醉心於此處的山山水水,在國外呆久了,拍了太多雪山森林,這一次她想回祖國拍拍獨具特色的風土人情。

走在大理的古鎮街道上,看着穿着花色服飾的少數民族少女,陳羽婕忽然記起從先在另一個古鎮和姚書晗在一起的日子。

書晗,你現在過得好嗎?

陳羽婕仰頭看了看天,笑。

應該過得很好吧。

陳羽婕想姚書晗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在姚書晗記憶里,她們初次相遇應該是她睡過頭,她去她寢室充手機的那一天,但其實她們第一次見面還要早。

在那之前,她們已經遇見過兩次了。

第一次,高一開學不久,語文學了《鴻門宴》,老師組織學生們去看一部講烏江之戰的電影,她們班和姚書晗班事同一個語文老師教,所以兩個班就合著一起去影院。

坐在放映廳里,關了燈,很黑。

陳羽婕坐在倒數第二排的靠邊,正無聊地嚼着爆米花,忽然身邊走過一個人沒踩穩往前倒了一下,她本想起身去扶,沒想到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那是坐在她前面一排的一個女生,藉著旁邊發短訊女生手機微弱的光線,她看到那人扎着小辮子,眯着一雙狐狸眼,懷裏抱着着一個小女生。

說是小女生,不是因為年齡,是因為那女孩兒身子太單薄。

“同學,你沒事吧?”狐狸眼小聲問。

陳羽婕看到那個扎着兩條麻花辮的眼鏡小姑娘低着頭,輕輕咬着下唇,諾諾道:“沒......沒事......”儘管光線很暗,陳羽婕還是能看到小女生的紅了個透。

陳羽婕翹了翹嘴角,覺得這女生挺有意思。

後來這個小眼鏡妹妹往下走了兩步,坐在了她前面第三排。

陳羽婕就一直關注着她。

電影放了二十分鐘左右,那個小女生忽然站起身,竟然向她走過來。

那女生停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同學,我可以和你換一個座位嗎?”

“嗯?”陳羽婕有些疑惑。

陳羽婕旁邊的女生聽到抬頭說:“你坐哪?”

小眼鏡說:“這排往前數的第三排。”

“中間嗎?”

“中間。”

“那我去。”那女生又問陳羽婕,“你去嗎?不去我去。”

陳羽婕說:“我就坐這。”

女生說:“行,那我換了。”

小眼鏡感激道:“謝謝你。”越過陳羽婕坐在她旁邊。

陳羽婕側眼靜靜打量她,看見她微紅着臉,凝視前方。陳羽婕循着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了方才那個抱住她的狐狸眼女生。

陳羽婕低頭,看着小眼鏡的手緊緊攥着校服的外套......

那就是她們的初遇。

第二次,是在高一下期,分班后的第一次朝會上。

朝會有一個項目是全國青少年文學大賽獲獎選手頒獎儀式,上台領取文學金獎的那個女孩陳羽婕看着有些面熟,想了好一會她才記起是上次影院裏坐在她旁邊的那小眼鏡。

遠遠望去,她看到小眼鏡抬頭挺胸,在主席台上傲然而立,有着說不出的自信與驕傲。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陳羽婕很難相信影院裏緊張羞澀的少女和主席台上驕傲自信的金獎得主是同一個人。

陳羽婕拍了下站在前面的人,“那是誰?”

“得金獎那個?”前面問。

“嗯。”

“哦,那姚書晗,一班語文科代表,校文學社副社長,杜老妞兒的寵兒。”

杜老妞兒是他們班的語文老師,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太。

“姚書晗......”陳羽婕微微一笑。

這個名字,她記下了。

那是她們的第二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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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婕在街上逛了會兒,沒找到想要的感覺,在一家小店在外面擺的桌椅前坐下。

穿着圍裙的小妹過來問她:“吃什麼?”

陳羽婕看一眼菜單,說:“什錦過橋米線。”

“好的。”

話音剛落,隔着不遠的一桌傳來清脆的女聲:“看見沒,現在的暴發戶都吃什錦的了,你給我來份兒素的還想要姑娘的好?”

這話聽在陳羽婕耳里十分難受,她扭頭去看,竟看見一個認識的人。

那人戴着頂鑲着白羽毛水紅帽子,肩上撘一條杏色流蘇披肩。

陳羽婕埋頭看向外面,裝作沒看見。

不一會米線來上來了,陳羽婕抽了雙筷子下碗。

“你看那人,穿的一水兒黑,以為自己皮膚多白凈?其實就是黃種人,那黃的配了黑的能好看到哪兒去?整個一大黃蜂。”

陳羽婕皺眉,筷子在碗裏用力一攪。

“我看她全身上下就頭髮還成,可是留那麼長幹嘛,養着釣魚啊?她樂意釣人魚還不願意咬呢,全是護髮素灌出來的,工業產品人家純天然的嫌棄。”

陳羽婕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吃米線!

“什麼?漂亮?你說她胸大?見她下垂外擴了嗎?胸大了不起啊,胸大,胸型不好,那還不如小!再大是個蓮蓬的你愛啃嗎!”

啪——

陳羽婕一把把筷子拍在桌上,起身走過去。

“說誰呢?”陳羽婕揚揚下巴。

“嘁——”那人偏偏頭,“姑娘愛說誰說誰。”

坐一旁的男人耐不住了,連聲勸道:“我的好姑娘,你少說兩句吧,就你那嘴皮子,每天不知招惹多少人!”

“哼~”姑娘掀掀眼皮子,“愛招不招。”

“問你說誰呢。”陳羽婕敲敲桌子。

姑娘昂起頭看她,露出精緻的面容,尤其是那雙杏眼和小巧的鼻子格外引人愛憐。

姑娘說:“說你呢,怎麼,哪裏不對?”

陳羽婕看她樣貌先是一愣,旋即沉着臉道:“大庭廣眾的你就對人評頭論足,有點禮貌嗎?”

姑娘輕輕一笑,不語。

陳羽婕挑一下眉,伸手拿走她的帽子。

“哎、你幹嘛,還我!”姑娘一驚,出手去抓。

陳羽婕仗着身高優勢高舉着帽子不給她。

“你給我!”姑娘伸長手去夠,還跳了兩下。

陳羽婕眯着眼看她,摸摸下巴,笑道:“蒼娉婷?”

蒼娉婷見怎麼夠都拿不回帽子,火了,破罐子破摔,叉腰道:“是姑娘,你要怎樣?”

陳羽婕笑了笑,食指頂着帽子轉了兩圈,看她,“想要帽子?”

蒼娉婷眉毛一豎,“你還不還?”

“嗯......”陳羽婕轉轉眼珠,裝作思考了一下,說:“你誇我一句我就還你。”

“誇你?”蒼娉婷故作驚訝地看她一眼,呵一聲,“你說說你全身上下有什麼好誇的?大黃蜂,胸下垂。”

陳羽婕笑,向前走一步,“你又沒看過,怎麼知道我下垂?”

蒼娉婷昂頭看她。

陳羽婕又往前走了一步,貼近她,往下瞄一眼,“你呢?垂都不垂。”

蒼娉婷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抬手要給她一巴掌。

陳羽婕一手捉住她,沉聲道:“以後嘴巴放乾淨點。”

“哼。”蒼娉婷冷冷一笑,轉身就走,對男人說:“走了。”

男人無奈嘆氣:“我的姑娘哎,你哪天能消停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蒼娉婷走了兩步,身後傳來陳羽婕的聲音:“姑娘騷粉的帽子不要了?”

騷粉?

蒼娉婷邪魅一笑,優雅地轉身,飛給她一個香吻:“賞你了~”言罷,揚長而去。

陳羽婕手裏捏帽子,望着蒼娉婷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她抬手仔細看一眼帽子,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清爽的甜,也不知是什麼香氣。

感覺......挺好聞的。

陳羽婕翹翹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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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在外面逛了一圈陳羽婕才回寄宿的旅館,這才分開幾個小時,沒想到又碰到蒼娉婷了。

陳羽婕皺眉,真是闖了鬼了。

“你們旅店提供的熱水就是這樣的?開了十分鐘不見一滴溫水,我要去消協告你們,黑心商家,欺騙消費者!”蒼娉婷使勁拍着櫃枱,一旁的櫃枱小姐為難地看着她。

陳羽婕無語,旅館服務跟消協有什麼關係......

櫃枱小姐打了個電話讓服務生上去看了看,了解情況後跟她說:“對不起啊小姐,可能是您住的那一間熱水器壞了......”

“我要換一間。”蒼娉婷說。

櫃枱小姐更為難了,“可是小姐,現在是旅遊旺季,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我要退房!”

“我包的套房,你要不着急可以暫時住在隔間裏。”陳羽婕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說了一句。

蒼娉婷聞聲轉頭看了她一眼,“喲,我當是誰,暴發戶啊。”

陳羽婕深吸一口氣,“愛住不住。”

櫃枱小姐說:“既然兩位認識的話就相互通融一下吧,現在真的是旺季,哪兒哪兒都滿人,您要退了去外面也不好找房,而且我們這裏條件算比較好的。您可以去那位小姐房裏洗澡,完了再回您房裏休息。”

蒼娉婷頓了頓,看了陳羽婕一眼,像在思考。

陳羽婕說:“不要你錢。”

蒼娉婷轉轉眼珠,攤開手,“成交!”

蒼娉婷跟着陳羽婕坐電梯上樓,陳羽婕問:“那個男的呢?”

蒼娉婷說:“串親戚去了。”

陳羽婕點頭,問她:“你也來串親戚?”

蒼娉婷說:“採風。”

“你來畫畫?”陳羽婕有些吃驚。

“嗯。”蒼娉婷看她,“你來拍照啊?”

“攝影。”陳羽婕糾正她。

蒼娉婷聳聳肩,“反正都是死的。”補充一句,“跟你一樣。”

陳羽婕正想反駁她,電梯到了。

兩人走出去,找到套間,陳羽婕刷了門卡,說:“搬來搬去很麻煩,裏面有單間,你可以搬過來住。”

“嗯......”蒼娉婷想了想,最後說,“好吧,你這比我那寬敞多了,洗澡也方便,姑娘就搬過來。”說完轉身出門,“我去搬東西。”

“等等。”陳羽婕從鞋柜上拿起水紅帽子扣在她頭上,“還你。”

“唔嗯——”蒼娉婷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她。

陳羽婕看着她受驚小鹿似的模樣笑了笑,“你不說話的時候挺可愛的。”

蒼娉婷愣了愣,甩上門走了。

晚上,蒼娉婷收拾好行李搬到陳羽婕房裏。

陳羽婕看她大包小包的,“怎麼這麼多。”

蒼娉婷提着大箱子瞟她一眼,“姑娘喜歡。”

等蒼娉婷打開箱子,陳羽婕一看,愣了,“全是衣服?”

蒼娉婷撅嘴,“怎麼,有意見?”看她一眼,“像你啊,一水兒黑。”

陳羽婕笑:“我還有一水兒灰和一水兒白的時候,你喜歡哪個?”她又道:“哎,不對,按你的說法,我還有一水兒黃的時候。”

蒼娉婷不解,“一水兒黃?”

“是啊。”陳羽婕說:“黃種人嘛,脫了,你說是不是一水兒黃?”

蒼娉婷白她一眼,“無聊。”

“哈哈。”陳羽婕笑着走開了。

收好衣服后蒼娉婷拿着睡袍進浴室洗澡,陳羽婕在起居室里看電視,財經新聞。

新聞放了四十分鐘,結束后陳羽婕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劇蒼娉婷才出來,陳羽婕估計她洗了一個小時......皮不會搓掉嗎?

算了,她不想再跟這個毒舌婦吵嘴,關了電視回房。

關燈后,陳羽婕又玩了會手機才躺好,準備睡覺。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睡不着,覺得有點悶,起床去開窗戶,一股潮熱的空氣蒲面湧入,天上冷不丁滾下一道悶雷。

雷雨?

陳羽婕關好窗戶,拉上窗帘,想着這麼早就有雷雨了,近幾年天氣有點反常啊......

她打開空調準備降點溫,等會雨下來了再關掉,重新躺回床上。

沒一會,她聽見房門篤篤的響。

蒼娉婷?

陳羽婕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看着蒼娉婷抱着個大熊娃娃擰着眉看她。

陳羽婕皺眉,這已經不知是她今天第幾次皺眉了。

“你不睡覺敲我門幹嘛?”陳羽婕語氣很冷。

“我——”

轟隆隆——

一道巨雷響起。

“啊——”蒼娉婷丟掉大熊一下撲進陳羽婕懷裏。

陳羽婕張開上臂尷尬地立在原地,感受着身前柔軟溫熱的觸感,心底有什麼在緩緩炸裂......

一股淡淡的清甜香氣鑽進陳羽婕鼻孔里,和下午帽子上的味道一樣,是蒼娉婷身上的。

陳羽婕語氣放柔了些,“你怕打雷?”

蒼娉婷仰頭,“就怕!”

陳羽婕無奈地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要和我一起睡?”陳羽婕問她。

蒼娉婷說:“對,等打完雷我就回去。”

陳羽婕側身讓她進屋,笑着搖搖頭。

看見掉在地上的大熊娃娃,陳羽婕抱起來放在床上,“你家娃娃那麼多,你還抱一個出門。”

蒼娉婷說:“那是我姑姑的店子,後來她死了。”

陳羽婕在她身旁躺下,“你現在不是接管了?”

蒼娉婷鑽進被窩裏,外面又打了一道雷,她往陳羽婕懷裏靠了靠,身子抖了一下,說:“沒呢,我大哥在管,我只是有空的時候在那坐坐。”

“哦。”陳羽婕應道。難怪她那樣做生意還沒倒閉。

“哎。”蒼娉婷叫她。

“怎麼?”

“你叫什麼名字?”

陳羽婕無語,“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

蒼娉婷翻了個身。

陳羽婕說:“我叫陳羽婕。”

“陳羽婕。”蒼娉婷又翻身回來。

“嗯?”

蒼娉婷說:“我發現你人其實還不錯。”

轟隆——

“啊。”蒼娉婷一個猛子扎進陳羽婕懷裏。

陳羽婕笑着摟住她,深嗅一口,嗯,蠻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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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蒼娉婷張開眼,眨眨睫毛,轉頭看見陳羽婕安靜地躺在身邊。

“啊......我討厭打雷。”蒼娉婷伸了個懶腰起身洗漱。

陳羽婕閉着眼睛問:“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蒼娉婷說:“幹嘛,你別跟着我。”

陳羽婕說:“恰恰相反,我要避開你。”

蒼娉婷說:“反正肯定不跟你一樣。”

陳羽婕笑笑:“呵呵,那就好。”

“哼。”

早餐過後,兩人一個掛着單反,一個背着畫板出門了。

陳羽婕按照原定計劃去一個森林公園,這一次她想做一個植物的特輯。

不巧的是,蒼娉婷也打算做一個植物的手繪特輯。

於是兩人在清晨寂靜的森林公園又不期而遇了。

陳羽婕扶額,“第三次。”

蒼娉婷不滿,“什麼第三次?”

陳羽婕說:“怎麼哪兒都有你?”

蒼娉婷說:“你怎麼不說哪兒都有你呢?”

陳羽婕擺擺手,“算了算了。”

她拍她的,她畫她的。

沒一會兒,陳羽婕在一堆草里發現一簇淡黃色的花,調好焦距對過去,喃喃道:“這是什麼?”

蒼娉婷聽見聲音回頭看,面色一白,走過去把她拉開,“別碰它。”

陳羽婕靠在她身邊,很近很近,鼻子裏又鑽進清甜的香氣。

她問:“那個花怎麼了?”

蒼娉婷蹙眉道:“那是鉤吻。”

陳羽婕眉毛一挑。

蒼娉婷看着花,陳羽婕看着她。

陳羽婕說:“什麼是鉤吻?”

蒼娉婷看着花說:“斷腸草,聽說過嗎?就是它。”

陳羽婕看着看着花的蒼娉婷說:“那鉤吻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蒼娉婷轉過頭,對上陳羽婕一瞬不瞬的雙眼。

“你腦子裏裝的是龍蝦屎嗎?鉤吻就是——”蒼娉婷一手勾住陳羽婕脖子,把她腦袋壓下來......

“就是?”陳羽婕低眼看着她。

蒼娉婷紅唇微張,睫毛忽閃,眼光有些閃爍。

兩個人靠的太近了,蒼娉婷勾着陳羽婕的脖子,兩張臉還差一點就要挨在一起。

蒼娉婷的心有點亂,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的眉目莫名的帥。

她很心煩。

真的,很煩......

蒼娉婷抬起另一隻手也勾住陳羽婕的脖子,仰頭咬住她的唇,狠狠吮吸一口立即退開,笑道:“就是個意思。”

陳羽婕慢慢張大眼睛,漆黑的瞳里映着蒼娉婷嬌媚俏皮的笑,彎彎的眉,大大的眼,小小的鼻,紅紅的唇。

陳羽婕很好奇,究竟是一張怎樣的嘴才能一天到晚說個沒完,而且沒說一句話都能把她激怒,讓她如此心緒不安。

她眸子一黯,抓住蒼娉婷的手腕把她拉進外懷裏,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兩人傾倒在地,滾進草叢裏。

陳羽婕忘情地吻着蒼娉婷,與她唇舌交纏,蒼娉婷仰着脖子,雙手抱住陳羽婕的背,熱烈地回應她。

許久,陳羽婕鬆開她,笑着說:“你好香。”

蒼娉婷勾住她脖子說:“是姜花,好聞吧?你總算有一回有點品位了。”

陳羽婕笑了笑,蒼娉婷也笑了一下,抱着她脖子又吻了上去,陳羽婕抱住她的腰,傾倒在茂密灌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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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州聯攝影大賽落幕,陳羽婕的作品《鉤吻》奪冠。

金髮帥哥讚歎道:“Jean,你相片里那個中國女孩真美,還有她畫的畫。”

陳羽婕看着手裏的獎盃笑了笑。

獲得金獎的作品《鉤吻》是一個系列的影集。

翻開精裝的影集,扉頁上用丹青筆墨寫着:鉤吻,為馬錢科、鉤吻屬常綠木質藤本,別名斷腸草,全株劇毒,善用則破積拔毒,祛瘀止痛。

——“毒舌婦,你不覺得這個植物就像你一樣嗎?”

——“謝謝你還能覺得我有用,暴發戶。”

陳羽婕愛上了總是打雷下雨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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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請走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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