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龍鷹商務會所的宴會廳中,商界聯盟四大家族的幾位繼承人聚在休息區內閑聊,因為四大家族中的葉氏企業剛剛簽下了一宗跨國企劃案,為了預祝合作案的成功,葉家便在會所開辦了盛大的酒會,宴請商界聯盟的所有富商及一些政要官員。
宴會進行中,葉氏集團的現任總裁,葉家長子葉鈞誠端着一杯紅酒走過來,他微微皺眉四下里張望,對休息區的幾人問:「你們有看到阿天嗎?」
今日這種場合本該是身為東道主的葉家來招待客人,葉家共有兩位少爺,長子葉鈞誠,次子葉鈞天,而葉鈞天不但是葉家少爺,還是龍鷹商務會所的執行長,這會有幾個故交要見他,葉鈞誠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去了哪裏。
上官家族的二少爺上官鴻斜靠在沙發上,一臉曖昧地看着大廳內道:「怎麼,阿天不見了嗎?嘖……今天可是來了很多名媛淑女,我看有幾個長得非常不錯,說不定阿天此刻就躲在哪個角落裏和美女相伴暢談美好未來呢。」
坐在上官鴻身邊的蘇逸然嗤笑一聲,「不愧是我們四大家族裏最風評最差的兩個紈褲少爺,你和阿天的關注點永遠都只有女人。」
「噓,不要亂說,我已經從良成家了,現在的紈褲少爺只剩下了阿天一個。」上官鴻立刻抗議,然後笑咪咪地給予建議,「鈞誠大哥,你派人到花廳、陽台這種隱蔽的地方找找,阿天十有八九就在那裏。」
葉鈞誠皺了皺眉頭,目光繼續落在會場中尋找,葉鈞天雖然平日私生活有些混亂,但這種場合他還不至於不分輕重,扔下這麼多客人跟女人廝混,剛才他還看見葉鈞天在會所門口,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正在葉鈞誠頭疼之際,一聲尖叫突然從後方傳來,那裏是龍鷹商務會所各大股東的專屬休息室,原本幾個坐在位置上聊天的少爺立刻站了起來,葉鈞誠的眉頭狠狠擰起,會場中也為之一靜,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尖叫傳來的方向。
「厲哥,封鎖休息室的入口,別讓媒體進去,我過去看看。」葉鈞誠馬上對面前的一位黑衣男子交代。
被喚作厲哥的男子是連家大少爺連厲,他面無表情地點頭,另外幾位少爺也一起上前道:「我們跟你一起去。」
龍鷹商務會所是四大家族的繼承人聯手創辦,眼前的幾個人都是會所的股東。
「阿誠。」又一聲呼喚從身後傳來,葉鈞誠回頭,見自己的爸爸帶着另外一個中年人也匆匆地趕來,那中年人急切地對葉鈞誠道:「剛才那是我女兒的聲音,葉總裁,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葉鈞誠認出此人是和葉家有合作關係的宋氏集團董事長,還未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葉父銳利的目光就掃過眼前,不悅地問:「阿天呢?」
意外發生,他這個執行長卻不見蹤影,身為宴會的開辦者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
葉鈞誠的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皺了皺眉頭道:「等會再派人找他,我們先到休息室去。」
宴會邀請了幾家記者,連厲派人將他們全都攔住,而葉鈞誠也迅速地趕到休息室,剛剛接近休息室區域的邊緣,他們便聽到屋內傳出了一陣悲傷的哭聲。
葉鈞誠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推開虛掩的房門,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微微一愣,立在門口尷尬地輕咳兩聲。
屋內,剛才失去蹤跡的葉家二少爺葉鈞天此刻正圍着浴巾,半裸着胸膛靠坐在沙發上,而他的面前,一名同樣衣衫不整的女人正跪坐在地上,捂着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厲哥,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瘋女人扔出去。」葉鈞天嫌惡地瞥了那哭泣的女人一眼。
那女人的哭聲頓時更大,抽抽搭搭地喊道:「二少爺,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雅珍?」跟着葉父過來的宋父聽見聲音,飛快地衝進來蹲在女人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道:「你怎麼會在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爸爸,我……嗚嗚……」宋雅珍將臉埋進宋父的懷中,斷斷續續地哭道:「我跟二少爺他……」
「你說什麼?」聽着宋雅珍含糊不清的控訴,再加上他們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宋父立刻拉着女兒站起,冷臉對葉父和葉鈞誠怒道:「葉董事長、葉總裁,我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就捧在手心裏長大,今天的事情你們必須給我個交代。」
葉父的臉色早變得鐵青,他深吸了一口氣,力持平靜地說:「宋董事長先帶令嬡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說著,擡頭狠狠地瞪了葉鈞天一眼。
「切。」一直冷眼旁觀的葉鈞天冷哼一聲,雙手環胸不屑地說:「交代?你們在說什麼鬼話,這瘋女人在會場的時候潑了我一身的紅酒,然後又偷偷地跟到休息室趁我洗澡的時候對我投懷送抱,如此不檢點的女人無非是想攀上我們葉家,宋老頭,你跟你女兒趁早死了這條心,這種貨色本少爺還看不進眼裏。」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宋父瞬間被他氣得臉色通紅血壓高升,一旁的另外幾位少爺輕咳幾聲,掩去了差點脫口而出的笑意。
葉鈞天的脾氣在商界聯盟是出了名的火爆,惹到他的頭上,天皇老子來了也照罵不誤,在他的地盤上還敢撩虎鬚,這宋父實在是有些不識時務。
他們幾人從小一起長大,自然對葉鈞天非常了解,這小子雖然風流浪蕩,私生活也混亂了一點,但從不屑於撒謊賴帳,看來應該是宋家小姐做了什麼不太光彩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讓葉鈞天如此的厭惡。
「宋董事長,令嬡受驚,你還是先帶她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說過我會查清楚今晚發生的事,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葉父見宋董事長還要說些什麼,立刻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安撫道。
「好,我就給葉董事長一個面子,先帶雅珍回去,但你們記住,不要以為商界聯盟的所有人都怕你們葉家,雅珍在這裏吃了這麼大的虧,若是葉家不對她負責,我一定告訴所有的媒體,讓你們葉家好看!」說罷,他便帶着宋雅珍離開了休息室。
葉鈞誠對門口那幾位少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轉身離去,只留下了葉父和葉鈞天兩人。
葉鈞天淡淡地瞥了葉父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轉身去穿衣服,葉父看到他這種態度,冷聲問:「那個女人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葉鈞天沉着臉回答道:「該說的我剛才都說了,你愛信不信。」
看着他疏離冷漠的表情,葉父的心底微微一痛,眼底也流露出了一絲悲傷,又是這種語氣、又是這種態度,自己就兩個兒子,長子葉鈞誠是他的驕傲,但次子葉鈞天卻與他隔閡得像仇人一樣。
他的妻子身體不好,生下了葉鈞天之後就變得更加糟糕,在葉鈞天八歲那年就因病去世,結果葉鈞天一直認為是因為他工作太忙,疏忽了家庭,疏忽了妻子,沒有照顧好他們,沒有盡到丈夫和爸爸的責任,才會讓媽媽早早去世。
這些年來葉鈞天對他的怨恨與日俱增,父子間的衝突越來越頻繁,關係也變得越來越惡劣,有時候連多說一句話似乎都是奢侈。
葉父微微閉了閉眼睛,嚴肅地說道:「今天的事情我會讓你大哥去處理,以後記得注意一下,不要再天天像個富二代一樣去鬼混,商界聯盟里有關你的風言風語已經多到……」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葉鈞天沉着臉打斷了葉父的數落。
葉父眼神一冷,喝道:「再沒有人管你,你是不是要把葉家的天都翻過來,這次是女人,下次是不是就要有人大着肚子來逼婚了!」
葉鈞天聞言立刻嗤笑一聲道:「逼婚?老頭,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如此的食古不化?發生關係就要結婚?和我上過床的女人要是都讓我娶回來,恐怕整個葉家別墅都塞不下。」
「混帳,你自己私生活混亂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葉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哈哈,丟臉?你要是嫌棄我讓葉家丟臉,那就和我斷絕關係,把我趕出葉家啊,我可不敢奢望葉董事長的管教和關心,十五年前我跟媽媽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才來擺爸爸的架子,我不吃你這一套。」說罷,他便冷臉朝休息室外走去。
「葉鈞天,你給我站住!」葉父氣得臉色通紅,對着葉鈞天的背影咆哮,而葉鈞天的反應則是毫不回頭地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