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寒山妖怪4
江沅真氣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大皇子過去,剛脫下褲子的胖子球一樣的飛到了窗前。窗戶的玻璃被震成碎屑,大皇子光溜溜的屁股坐在了上面,一下去,嗷嗚一聲,連滾帶爬的起來了!
蘇夏天的衣服已經被扒開了,在大皇子完要侵犯時,他眼前發黑,卻無能為力。心裏想着執狄,對大皇子的恨意侵蝕着他得心,讓他變得麻木。
然而一切都變得那麼突然,身上的大皇子突然飛了出去,蘇扎天身體一傾斜,隨即從桌子上滑落了下來。他得心臟在劇烈的跳動,震得他雙眼血紅。
“誰!”大皇子嗷嗚叫着,看着江沅,臉上橫肉抖動,大罵:“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誰讓你進來的。”
沒有回答大皇子,江沅手指張開,真氣匯聚在掌心。靛色真氣凝聚成透明色的球,江沅冷眼看着大皇子,瞪眼間,真氣朝着大皇子飛去。
“砰!”一聲巨響,靛色真氣越來越大,接觸到大皇子身體時候,迅速爆裂。
這樣的真氣流,迅速強烈,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大皇子雙目凸出,像死掉的魚一樣,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眨眼間已經飛出了窗外。
“大皇子!”室內沒有其他人,叫的是斯年。啟圳一巴掌拍上去,斯年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快走!”啟圳拉着江沅,“你們走,這邊我和二皇子善後。”
眼睜睜看着江沅做完這一切,蘇扎天傻眼。他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弟弟,等江沅過來,慢慢給他把衣服穿上了。
“哥。”江沅面無表情,“沒有人敢動你。”
眼眶一酸,蘇扎天讓江沅給他穿上衣服,站起來時,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江沅把他扶起來,背起了他。
大皇子被打了出去,不是死就是重傷,打傷皇族可是死罪。
“我不會躲的。”江沅一直在發抖,一切還像正在發生一樣。身體的血液像是凍住的,在他看到蘇扎天被壓在身下時就凍住了。
“這事兒是你們委屈。但是誰聽?”啟圳有些着急,罵道:“你不躲就是死。”
江沅抬頭,問道:“你們怎麼辦?”
一直站在門口的二皇子舉手,說:“侍衛謀反。”
“侍衛是誰的人?”江沅問。
二皇子和啟圳都住了嘴。
江沅眉頭擰緊,突然一聲冷笑,“看來你們都計劃好了,就差我這把槍了。”
對,所有的一切都是二皇子和啟圳策劃,但是他們不敢動大皇子。只有馴妖師動他,這個計劃才行得通。大皇子不醒,那就用侍衛是大長老派來的人來搪塞。如果大皇子醒了,江沅是馴妖師,大皇子和大長老之間肯定也是有隔閡的。
“大家互幫互助。”啟圳不要臉地笑了,“大皇子對蘇扎天覬覦已久了,今天算是絕了他的念頭了。今天處理這件事情,大家都得到益處。”
“誰得到益處了?”江沅的火氣蹭得上來了。
“咱們走。”蘇扎天在江沅的背上,收緊雙臂,正眼都沒瞧他們。
江沅沒再動,將蘇扎天往上抬了抬,邁步就走。等走到門口時,啟圳攔住了他。
“祗玉會和你聯繫,你先去望州躲躲,蘇先生在這裏,會很安全。”
原來他們被安排給二皇子,從一開始就是陰謀,江沅一陣冷笑。
“你別這樣。”啟圳說,“唉,等躲過去這一陣,會把你再接回來的。”
大皇子重傷,麟帝只有兩個兒子,重心肯定放在二皇子身上。就算他不想承認他有個這麼帥的兒子,也不行了。
麟帝年紀雖然不過六十,可是非常好色,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就二皇子這手段,為了防止計劃有變,麟帝的命估計也快丟了。
仍舊是沒說話,江沅閃開身體,往前走。
啟圳不甘心,又攔住了他。江沅沒在忍,真氣瀰漫周身,眨眼間啟圳像氣球一樣飛到了窗檯邊。
被震得吐了口血,啟圳卻不生氣,他直覺江沅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想和他撕破臉。
“我只想問你,我們倆是否還能做朋友。”
“不能。”江沅扔了倆字,背着蘇扎天走了。
一路無人,一路無話,蘇扎天趴在弟弟的背上,寬厚的背帶來的安全感,讓他第一次覺得他的弟弟是真的長大了。
“你去望州吧。”蘇扎天說。
雖然生氣,可是望州還是要去的。不然江沅的命,真的難保。
“你也去。”江沅說,“我不信他們。”
“不用擔心我。”蘇扎天笑了,“啟圳那個樣子問你,他心裏是想和你做朋友的。要是這樣,他肯定不會讓我有生命危險。再說,還有執狄。”
“哥。”江沅突然叫了蘇扎天一聲。
“嗯?”蘇扎天從江沅身上下來,兩人已經走到了皇宮大廳,裏面因為大皇子被馴妖師打的消息而亂做一團,蘇扎天說:“咱們得快點走了。”
“我去晚了。”江沅拉着蘇扎天說:“對不起。”
“別開玩笑了。”蘇扎天愣的沉默了好久,突然笑起來,“我弟弟做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我都是喜歡的。”
江沅眼眶一酸,蘇扎天已經拉起了他的手。
“走。”
啟圳還在吐血,坐在地上動彈不得。所有的計劃都是他出的,二皇子只是參與。他已經將危害降到了最低,要是讓二皇子……
“你喜歡那個少年?”二皇子蹲在那裏,等着人來,正在醞釀眼淚,準備一有人來就往下跑。
“你想做什麼。”啟圳眼神一凜。
二皇子突然一笑,“咱們做的畢竟不光彩,他們是要死的。”
“不能動。”啟圳說。
二皇子靜靜地看着他,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他卻笑的一臉溫厚。
“你命令不了我。”
說完,叫着“親愛的哥哥”,二皇子嚎啕着下去了。
江沅和蘇扎天回到家,果然已經有人在等着了。兩個穿着黑衣的人,開着一輛黑車。
“啟少爺讓我們送您去望州。”說話間,已經拉開了車門,車內小數睡著了,一臉香甜。
小數都帶上了,這算是威脅嗎?江沅冷笑,拉着蘇扎天就往家裏走。
兩個黑衣人摸清楚了他的意圖,像兩座山峰一樣。橫亘在了他的面前。
“江先生。您要不走的話,我們只能先把小數帶走了。”
“帶走吧。祗玉不是在嗎?”江沅對祗玉也已經沒了開始的信任。
黑衣人對視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攔着。
江沅是好脾氣,一般不發火,發火要人命。而蘇扎天是壞脾氣,不滿意就發火,發火不會要人命。
蘇扎天一腳踹開兩個黑衣人,黑衣人手放在衣服里,馬上就要掏出武器,蘇扎天握住他們的手,冷聲道:“路上好好照顧我弟弟。”
這樣的見面禮還讓他們好好照顧江沅,直覺蘇扎天的腦袋是被驢踢了。
“去吧。我和執狄,有時間會去找你。”蘇扎天把執狄搬了出來,軍隊向來不參與奪嫡之爭,眼下看二皇子這麼硬,估計是和執暉合夥了。不管執暉多看不慣他,執狄都不會讓他動他。
果然,搬出執狄來,兩人都把手放下了。
父母在十年前去世,去世后兄弟倆相依為命。儘管蘇扎天一直排練,和江沅也不是整日待在一起。可是,好歹兩人是在一個地方。
望州雖然與潤州最近,但也比較荒蠻,江沅去,多是凶多吉少的。
大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可在蘇扎天面前,江沅仍舊是個弟弟,一把抱住蘇扎天,江源說:“哥,你放心吧。”
蘇扎天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沅上了車,帶上去一車的涼氣,最近潤州氣溫不穩,晚上也有了些冬日得感覺。
一陣涼氣讓小數動了動身子,看到江沅,小數揉了揉眼睛。
“我們要去找姨媽嗎?”
看着小數,江沅又覺得有些心疼。他現在最熟悉,最親近的人,也就是祗玉了。
“嗯。”江沅應聲,拿了個東西給他蓋上,“醒了就看到她了。”
小數大大的眼睛亮了亮,抱住了江沅的胳膊。
車子啟動,很快上路。潤州去望州是要坐船的,因為中間隔着海,天氣不定,飛機容易失事。
車子行駛的一路平穩,江沅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心頭亂成了一團。
白戟一直在他書包里,所有的一切發生時他就要出來。但是江沅都沒讓他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讓白戟招惹上。
然而,他註定是不能如願的。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后,就停住了。體內真氣喧囂江沅睜開眼,看着黑夜中幽靜冰冷的寒山山谷。
啟圳果然不會讓他順利去望州,臨走之前也要榨乾他。
車內的兩個人,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
“二皇子說,要想保住蘇先生,江先生你得幫忙做一件事。”
江沅說:“不用二皇子說,我也會殺。”
一種難言的,熟悉的躁動,在體內愈發狂熱。江沅打開車門,從山谷上一躍而下。
“砰!”水花崩裂,江沅消失在清澈見底的湖水之中。
這個湖底,有一個妖怪,兩個妖怪,三個妖怪……
不對,這個湖底,有一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