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重生或新生
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是翻身下床,慌忙地把帶出來的錢和卡都找出來,用手機發給“他”找的偵探,任務結束。
然後把六安抱到懷裏,狠狠親了一口,急促地搖晃她的身體“六安,別睡了,快把我綁起來,你快走。”
六安被他弄得一頭霧水,肚子痛得厲害,弄了一床單的血,被子外的冷空氣從毛孔里鑽進去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冷。”她閉着眼瑟縮了一下,但是天戈不給她機會繼續睡下去“快醒過來,離開這裏。”一邊說一邊給她套上外套。六安的大半身體被他拖起來抱在懷裏,她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綿綿的。
天戈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看到滿床單的血和這柔弱的姿態更是以為昨晚傅泯恩又折磨了她一番,又驚又恨,眼眶很快紅起來,咬着嘴唇扇了自己兩耳光。
“天戈?”她清醒過來,看着對方的舉動和眼神的確不是傅泯恩。用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頭埋在他懷裏蹭了蹭。
這樣久違的親熱讓他懷念不已,停下手裏的動作也是回抱她。
“六安,你快走吧。”這身體已經不受他控制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清醒,什麼時候沉睡,如果現在告訴她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那她一定不會走了,傅泯恩的意圖也就得逞了,六安會乖乖待在他身邊,因為她想見長生。
這樣的感情是很複雜的,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直以來都在尋找另一人,但是幸運的是,那個人就是他自己,即使他對那些事只有記憶沒有體驗。
他眸光裏帶着六安看不懂的東西,她心頭猛地跳了跳,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天戈只停頓了幾秒又繼續幫她穿上衣服,在穿褲子的時候發現她腿間夾着的東西,驀然抬頭,耳尖迅速紅起來,只當自己是個瞎子,也不說話幫她穿好衣服以後把自己找到的現金和卡都揣到她兜里去了。
把她抱起來穿鞋,又在她臉上親了好幾下,“走吧,不要讓他找到你。”
等她走了,他立刻自殺,這具身體誰也別想要,誰也別想傷害她。
跟以前的願望比起來,她更重要。
他把六安推到門外,心裏煎熬得十分痛苦,雙眼直直地盯着六安,像要把她刻在視網膜上一樣。她懵懂地被他推出來,反應過來他的意圖,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衣領。
“別犯傻,沒有用的!”
“六安,其實……”話已經到喉嚨口,可是他說不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已經掉落出來他急忙低下頭,那滴眼淚就掉落在六安伸出來的手心裏。
門被狠狠摜上,她被關在門外。
“天戈,不要,開門,開門!”越來越瘋狂,使勁拍門到周圍的房客都面帶不虞地開門看門外的女孩無助地拍打着實心的房門,手心很快通紅一片,腫脹麻木。
有人問她需不需要前台的幫助,在她要點頭的的時候門忽然打開,大家只看着她有手在她腰上一攬,人就跌進房間。
毫無防備之下被他壓在門上親吻,幾乎要把她的舌頭勾出來,只是親吻不太嫻熟。
還是天戈。
她輕輕撫摸他的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摸他的下頜,刺刺的胡茬。
很久以後才氣喘吁吁地停下,“六安,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她的心臟在那一秒停頓了,臉上的紅暈一點點褪去,眼睛裏的溫度也消散。
“這幾次醒過來,每次腦海里都會多出一些記憶,我……”
六安捂住他的嘴。
“看着我的眼睛。”
天戈聞言跟她對視,眼眶裏還帶着未乾的淚,裏面的痛苦和濃烈的悲情的愛意不是假的。
“你說,你多出一些記憶……”
“嗯,我總是看到你,不過那時候你不叫六安,叫徽陰。”
六安眼皮顫了顫,長長的睫毛下的幽深瞳仁在他漫長的敘述中逐漸蓄起了一層水霧。
“這不可能……”
“不,不要只說我們,還有呢,你還記得什麼?”
那些記憶不止有她,還有電視劇里那種恢弘的情景,他坐在寬椅上,面前的廳內跪滿了人,他們面上帶着輕慢,他似乎很想離開,一會兒看看手,一會兒看看天,有人跟他說什麼,可是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
他記得殺他的人長什麼樣,記得他們在朝堂里對自己的不滿。
他全部告訴她,她原本想要捂住耳朵的手慢慢放下來。
他用電腦查過那個時代的事,他記起來的那些與歷史文獻都能對上,那些人跟那些人名也能對上。
六安失力一般要靠着門滑下去,天戈把她捉住,兩手從她腋下穿過把她就這麼抱在懷裏,讓自己成為她的依靠。
“我們要,怎麼辦呢?”
天戈忽然抽走一隻手,扶着前額,頭痛欲裂,這感覺又來了。
他絕望地看着六安,對方知道他想說話,搖頭,緊緊地抱住他。
“長生,我不走,你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聲音凄慘,天戈咬緊舌根不讓那感覺把自己侵襲,他不能就這麼把身體讓給另一個人,不能!
身體逐漸失去知覺,麻痹,他倒在六安身上,帶着她一起跪在門前的地毯上。
他不想被叫做長生,那也許是他,可是現在他是天戈。
不是因為前世才愛上她,他愛她,從他是天戈,她是六安開始的。
“你看着我,不要睡過去,看着我啊。”她說話的時候身體帶着聲音一起顫抖,柔弱極了。他想笑,想安慰她,可是身體動不了。
疼痛一陣加過一陣,有男人在他頭腦中說話,可是那已經不是他的致命點了。
他傷害的是他愛的人,他說的那些話,不是真的。
六安不愛他,即使有過生理上的快.感,那又怎麼樣,如果她接受他,她不用逃得那麼辛苦。
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交雜着,他的淫言浪語,她的苦苦挽留,逐漸糾成一股線,由弱至強,勒到他不能呼吸。他知道自己沒有昏迷,因為另外一個人說的話越來越不堪,他知道自己贏了。
意識逐漸恢復,貼身的衣物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頭上面上也是汗涔涔的。
還有她的眼淚。
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臉上。
手提不起來,他拼盡全部力氣睜開眼,一滴淚砸到他的眼睛裏,下意識閉上,那滴淚被逼出來,就好像是他也哭了一樣。
長生也哭了一樣。
她口裏喊着長生,喊着天戈,可是長生的次數更多。
過了幾分鐘,支配身體的感覺回來,他撐着地毯坐起來,鼻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六安捋捋他的額發,“長生。”那是肯定的語氣。
在他昏迷的過程中,六安想到了這一切的原因,傅泯恩分明早她一步找到了長生的轉世,殺了他,把他的魂和自己的埋在一起,因為他想要得到那葯,除非長生出現。
在一具軀體裏恐怕也是算計好的。
如果,如果是在身體由長生控制的時候,他吃掉了長生藥,那麼最後留下來很有可能是他,而不是傅泯恩,對,如果是長生吃下去,那麼他可以把傅泯恩趕出身體,或者,直接吸收掉他。
六安看着天戈的眼神帶着一種狂熱。
“長生,我們去取葯。”
“現在就去,你支持住。”
“不要。”他卻拉住她的手。
“不要長生,我想跟你在一起。”
六安艱難地看着他,“這是唯一的辦法。”
“叫我天戈,我是天戈。”
“好,天戈。”無論怎麼樣,他是長生,叫什麼都無所謂了。她抱住他的頭,就像抱住遺失多年的珍寶。
“六安,就這樣好嗎?就這樣。”長生,如果傅泯恩沒有得到長生,他怎麼可能給她繼續長生的機會,天戈和她想的不一樣,如果真的投胎了,那就是下輩子。
那就是一個全新的人,他找不到她,也不會去找。
如果要他永永遠遠過着失去愛人的生活,他堅持不下去,那是折磨不是恩賜。
緊緊地抱住她,她的體溫通過她的手,她的皮膚傳遞給他。
“六安,好愛你,我好愛你。”他囈語一般在她懷裏閉上眼享受這一秒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