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怕壓到她,他趕忙撐起手臂,身體懸在她的上方,形成一道暗影,將她完全籠罩。
這樣的姿勢顯得她好嬌小,但這姿勢實在不妥,他正想起身,卻驀地感覺女人軟嫩的小手撫上他撐在她身側的手臂上頭。
來回的撫觸帶來陣陣麻癢,他的心被輕輕撩撥了一下。
「阮——」
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到她帶着乍見新奇事物的好奇嗓音軟軟傳來。
「原來是這種感覺喔……好硬……好壯……」
聽到她突然說出這種讓人充滿遐想的話,蔣皓毅只覺一股血氣直往腦門沖。阮綿綿摸完他的手臂,放肆的小手跟着進擊到他精實健壯的腹肌上。
「哇!真的好硬耶!」
她的嫩指戳在他的肌膚上,帶來異樣的感受,他沉下臉,伸手抓住她的指。
「女人——」
警告意味的話才到嘴邊,環在頸間的小手略一施力,他被迫向前傾,兩人間的距離拉近,鼻尖對着鼻尖。
女人的呼息甜甜軟軟,近在咫尺的唇瓣誘得他體內的男性賀爾蒙迅速沸騰,他突然有一種管她是不是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想法,只要張唇吻下去就對了。
但道德感與理智不允許他如此放縱,他往後退,女人卻捧住他的臉,將柔軟的唇瓣貼上他的。
她的吻來得突然,震得他身子一僵,無法反應。
感覺女人大膽地用舌尖描繪他的唇,唇瓣被她舔得濕亮,心被撓得麻癢。阮綿綿一直以為自己在作夢,她夢到隔壁的硬漢芳鄰出現在夢裏、出現在她的床上!
既然這是她的夢境,她有權主導一切,這樣就能排遣每一次偷窺他之後,心裏莫名空虛的感覺,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將感覺化為行動后竟會變得如此大膽。
但沒關係,在夢裏無須有道德觀,也不必介意世人的目光,她可以盡情地「蹂躪」芳鄰。
女人就像一朵初綻的嬌花,招搖地釋放惑人的花香,誘人採擷。
蔣皓毅不是重欲的男人,他的慾望全消耗在每日的武打演練當中,可如今竟然被明顯生澀的女人撓得慾火焚身,有苦難言。
再繼續被她吻下去,他難保自己不會像個聖人君子,順勢滿足她好奇的探索以及自己內心的慾望。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看到她皺苦着小臉,小嘴仍噘高着想要繼續吻他,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摸摸她的頭,側身將她攬進懷裏。「乖乖睡。」
原本只是一個安撫她、讓自己遠離危機的動作,卻沒想到女人簡直像只小貓,一靠近他的身體便蹭呀蹭的,在他的懷裏蹭出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后就墜入夢鄉。
他定定看着那張枕在肩窩上的小臉,似乎還隱隱捕捉到那張誘人小嘴正揚着甜甜的笑弧。
驀地,心頭突然湧上一股悸動,像是看到可愛的、美好的事物,將前一刻被她挑起的慾火滅得不着痕迹。
他忍不住將落在頰邊、隱隱遮住那張容顏的髮絲撥開,這女人明明長得一副純真無邪的療癒模樣,怎麼有能耐挑起他的慾望?
他皺着眉思索了片刻,輕手輕腳地起身下了床,走到窗邊,用窗帘當作掩護,就着微弱的路燈,想確定在他家四周徘徊的黑衣人還在不在。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穿過防火巷的野狗,哪裏還看得到半個人影?
他皺起眉,正準備轉身下樓回家時,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在床上睡得亂七八糟的女人。
她似乎很冷,將身體蜷成一團,衣服下擺因為適才的翻動被稍稍捲起,露出半截嫩白腰臀。
蔣皓毅發現自己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心底尚未真正平息的騷動又捲土重來。
難道是因為禁慾太久,才會一再被不走性感路線的小女人給撓得心癢難耐嗎?他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將目光移開,走過去拉來被子想替她蓋上,不料女人一個翻身,直接把被子壓在身下。
他只想速戰速決,替她蓋好被子就離開,於是使勁一抽,卻驚擾了床上的女人。
看着她睜開朦隴眼眸,蔣皓毅開口解釋。「我——」
「肉肉!」
白嫩手臂出其不意地攀住他的脖子,完全沒有防備的蔣皓毅被突襲成功,直接跌在她身旁。
肖想已久的上等肉肉就在身旁,阮綿綿像怕他被人搶走似的,直接化身為八爪章魚,將他死死纏住。
「我的!誰都別跟我搶!」她微揚嘴角,心滿意足地咕噥。
被女人緊緊抱在懷裏,蔣皓毅哭笑不得,頭一次有被當成食物的錯覺。
今天若遇上的是別的男人,她現在還有辦法安安穩穩地睡覺嗎?這女人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蹟……
【第四章】
天色剛蒙蒙亮,蔣皓毅便因平時早起的習慣而清醒,一醒來,他立即發現自己的懷裏窩着一個小女人。
她睡得很熟,小嘴微張,發出軟憨的打呼聲,雙手佔有性地圈住他的身體,雙腳很不客氣地纏上他修長的雙腿。
顯然女人把他當成了抱枕,他有些訝異,昨晚在這樣的壓迫下,自己竟然還睡得着,甚至睡得比回台灣后的每一夜還要熟?
她的體溫及嬌軟讓他一夜無夢,不必反覆在夢中看到發生車禍時,雪諾在他面前慘死的模樣。
他垂陣盯着女人熟睡的容顏,覺得這狀況實在太不可思議。
多年來,一向不跟女人過夜的自己居然就這樣留在她的床上,甚至大方出借自己的懷抱給她?
他打破自己的規矩,並被這個小女人療癒……
他暫時厘不清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控,理智卻清楚告訴他,他應該走了。
雖然昨晚他們什麼也沒做,但這小女人醒來后看見他抱着她躺在她的床上,不嚇得花容失色才怪。
他輕手輕腳地將女人拉出自己的懷抱,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家,誰知才剛踏進家門,手機像算準時間似地響了起來。
他看了下來電顯示,接通后劈頭就問:「案情有進展了?」
電話另一頭的韓傑嘆了口氣。「還沒,不過台灣有新的合作案,你想看一下嗎?」
雖然蔣皓毅對合作案沒興趣,還是順口問出。「什麼合作案?」
「‘司魄.極限’請你擔任代言人,這家運動用品公司近年來知名度很高,形象也很好——」
不等韓傑將話說完,蔣皓毅果斷拒絕。「推。」
韓傑不意外會由蔣皓毅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
多年來,蔣皓毅在武打圈子裏的名聲不小,形象正面,想要邀請他當代言人的廠商絡繹不絕,卻沒有一個成功打動過他。
除了討厭交際的個性,蔣皓毅不喜歡拍照也是出了名的,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來少有他的照片在網路上流傳的最大原因。
「我明白了。」韓傑將信箱裏的信件刪除后,又迅速轉發幾條網址連結給他。「另外我要說的是,你的行蹤曝光了。」
蔣皓毅發生車禍后離開美國的消息一直隱藏得很好,大家只知道他以休養為由,推掉了許多大片的武術指導邀約,卻沒想到過了將近大半年,他的行蹤還是曝了光。
「果然。」
聽到他吐出口的話,韓傑心一凜。「沒事吧?」
「我昨晚發現有可疑人物在我家附近徘徊,原來是狗仔。」
韓傑頭痛地道:「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去查查那個狗仔的身分,看有沒有辦法處理。」
蔣皓毅應了聲,再詢問了下衛斯理的案子進度后便掛上電話,接着上樓梳洗,二十分鐘后,他神清氣爽地出門。
關上門,蔣皓毅的目光不自覺瞥向阮綿綿的家。
經過昨晚的交集,他莫名覺得這小女人很讓人放不下心,憶起昨晚她應付歹徒那蹩腳的身手,他不禁駿起眉。
這女人很不懂得保護自己,依她身上肌肉的柔軟程度看來,她絕對視運動為畏途,而對他來說,晨運是一天的開始,他何不約她一起運動?
撇開能鍛鏈體魄、讓身體健康不說,他還可以教教她防身術……想到這裏,他的腳步立即往另一端走去。
雖然他為自己突然大發善心而感到莫名其妙,但基於對鄰居的關切,他拋開那連他也不解的情緒來到她家門口,舉手按下門鈴。
清晨,睡得正好的阮綿綿被宛如催命的門鈴聲給叫醒,她睜開眼望向牆上的時鐘,接着抱頭髮出一聲濃濃的哀嘆。
到底是誰這麼十萬火急的非得在一大清早擾人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