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順其自然

高校本身就是個很大的消費市場，李堅在校內閑逛着，通過腦電波收集每個人的愛好，再銷售相應的商品將可事半功倍。雖然李堅不打算使用旁門左道，但還是可以充分發揮他大腦的優勢，加快成功的步伐。

李堅悠閑地在校園溜達着，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有機會回來，說句實話，他還是挺懷念這個學校的，儘管他在這個學校並沒有做過什麼非常值得懷念的事情。

楊小詩的的腦電波突然出現在李堅的腦海中，她正從對面走過來。不過楊小詩似乎並不想見到李堅，果然她一見到李堅之後，臉上顯出一陣慌亂的神情，然後轉身就跑了。李堅知道楊小詩一直當自己是兄弟，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如今兄弟突然要變成情人。楊小詩心裏感到有點不知所措，無所適從，她也不知該不該接受，她的心太單純了。李堅只能無奈地怪自己太心急，嚇壞了楊小詩，只是李堅的內心深處卻有一股不安的因素在隱隱作祟着，他不知自己會不會又突然消失，回到莫名其妙地過去或未來，他只是想趁自己還留在有楊小詩的時代，不要留下什麼遺憾而已。

手機響了，孤星淚的鈴聲音樂，李堅掏出手機自嘲似地笑了笑，明明就認識一大幫人，怎麼還搞得自己像個孤星似的。

是班長吳小株，李堅嘆了口氣搶先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又被老師趕出來了課堂。看在我才出院的份上，這次就罰輕一點吧。”

“算了吧，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我是沒有辦法讓你向善了。處罰就免了，你的身體沒事了吧？”吳小株和李堅說話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平易近人，完全不像平日般冰冷生硬。

“其實我只是中暑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吳小株沉吟了一下：“等下一起吃午飯，好嗎？”

李堅想了想：“好吧！”

等吳小株掛了后，李堅撥響了楊小詩的手機號碼。響了很久，楊小詩才接通，李堅知道楊小詩的心裏一定很猶豫要不要接這個電話。

“為什麼見到我就掉頭走呀？我現在長得很嚇人嗎？”李堅半開玩笑地說道。

“沒、沒有，我剛才沒有看見你呀！”楊小詩的聲音顯得有點慌亂。

“你怎麼知道剛才沒看見我？”李堅笑了笑：“好了，不逗你玩了，那天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我們是兄弟嘛，這樣一個小玩笑你也放在心上呀！”

“哦，原來只是開個玩笑呀！”楊小詩的語氣立即輕鬆了不少：“嚇死我了，這樣的玩笑也開得太過火，便宜都給你沾光了！”

“我不會這麼差吧，你竟然對我不屑一顧！”李堅滿不是滋味地說道。

“不是啦，人家只是不習慣這樣子嘛，我們是好兄弟，如果突然變成那、那種關係，我、我不知該怎麼辦……”真是有夠純真的一個女孩。李堅和楊小詩隨便胡扯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不知不覺已到中午，李堅來到飯堂的時候，吳小株已經在等候，李堅毫不費勁地找到了她。吳小株眼睜睜地望着李堅，絲毫沒有想去打飯的意思。李堅不禁暗暗感到好笑：“你在等我請你吃飯？”

“可以嗎？”吳小株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是顯得有點冷淡，或許她天生就是個冷美人，那一瞬間，李堅突然聯想到了裴君玉，她們很像，只是裴君玉更冷一些。真正的裴君玉現在在哪裏，還是無影閣的老大？李堅的心裏竟然一片模糊，腦海中儲存的資料，在現在似乎都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李堅忍不聳了聳肩說道：“我口袋裏的袋着的錢還是你的，你想讓我用你的錢請你吃飯！”

“那是兩碼事，錢是我借你的。飯是你請我的，意義不同。”吳小株看了李堅一會兒，突然嘟起了小嘴，站起了身來：“算了，還是我請你啦，小氣鬼！”

“好了好了。”李堅一伸手將吳小株按回了座位上，實在無法想像吳小株也會做嘟嘴這種可愛的動作，真實可愛的要命：“我不是小氣鬼，只是窮鬼。說實話，和女孩子在一起，我還真不習慣讓女孩子掏腰包。”

“如果你沒錢呢？”

“那我情願呆在家裏也不和女孩子還是街。”

“你還挺像個男人嘛！”

“我只是死要面子而已。”李堅笑了笑：“我要糾正一點，我不是像男人，我根本就是男人。”

李堅端着兩盒飯菜回來的時候，吳小株臉上充滿了驚奇的神色，這些菜式都是她今天想吃的，她忍不住問道：“我剛才有叫你幫我打什麼菜嗎？”

“沒有。”李堅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這些菜你會喜歡。”

“哇，你的感覺還真准。”

“呵呵，你們女人不是常常說自己有第六感嗎，所有女人都不知道，其實男人還有第七感呢。”

“少臭美了。你打的菜和我的一模一樣耶，你也喜歡吃這些！”

“一式兩份嘛，省得麻煩。我這個人從不挑食，好不好吃不要緊，只要能放下肚子就行了。”李堅想起了程菲菲熬的湯，甜的豬骨湯，酸的魚頭湯……她現在在首都，應該也不認識自己了吧，李堅心裏不禁感到有點黯然。

“你這人還挺隨意的嘛。”

“差不多，哈，我們兩人的感情還真是一百八十度大飛躍呀！”李堅望着她突然冒出了一句。

“感情！”吳小株的臉突然紅了紅，她有點慌亂地避開李堅曖昧的眼神，低頭裝做扒飯的模樣：“什、什麼感情？”

“友情呀！”

“友情！”吳小株怔了怔：“哦，是、是友情！”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女孩子總是敏感的，她此時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應該是一點點失望吧。

“你以前對我可是冷冰冰的，整天不是罵就是罰。”李堅嚼了兩口飯繼續說道：“是因為在醫院照顧過我，所以變得熟絡了吧。”

“可、可能是吧，可是我以前真的有對你這麼差嗎？”女人就是女人，明明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清楚得很，卻還來個這樣的反問。

“也不是差了，只是我在班上的日子過得特別的艱苦而已。”李堅故作有點凄涼地說道。

吳小株忍不住噗嗤一笑：“還說自己不是小氣鬼，這麼記仇。誰叫你以前老是曠課，違反紀律，我可是班長耶。如果你覺得不爽的話，我大不了給你咬一口，讓你發泄一下了。”說完，還真的朝李堅伸出了嫩藕般的手臂。

“那我就不客氣了。”話還沒說完，李堅還真的張嘴朝吳小株的手臂狠狠地咬了過去，勢頭是狠地，落嘴卻是輕的，李堅的牙齒在吹彈得破的肌膚上輕輕啃了啃。

吳小株似乎沒想到李堅還真的啃過來，她的心裏一陣鹿撞，手一抖，差點將飯盒打翻在地，幸虧李堅早已提前按住了她的飯盒。吳小株強自鎮定地擦了擦手臂，口裏嗔道：“噁心死了，滿嘴都是油。”雖然如此，吳小株的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開心。

“我想求你一件事！”李堅突然正經八百地說道。

“什麼事？”吳小株的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

“對於一個學生來說，你的存款算是不少的吧！”

“你想借錢！”

“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李堅不禁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贊道：“看來人類對借錢這種事特別敏感呀！我想借錢做點小生意。”

“做小生意！”吳小株一口飯差點噴了出來：“你還在讀書耶，做什麼小生意！”

“這就不是你們這些好學生所能理解的了，現在的大學生靠自己賺錢可是平常的很。再說讀書不是很合適我的了，還不如趁早未雨綢繆的好。”

“拿你沒辦法，你想借多少？”吳小株似乎無法拒絕李堅的請求，她感到李堅真的和以前很不同，表現上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李堅現在每說一句話都充滿了一種吸引力，令人無法拒絕，或許是因為李堅身上那種充滿誘惑的氣質吧。

“三千。”李堅豎起了三個手指：“你的存款過萬，三千對你來說是小意思。”

吳小株嘆了口氣：“你似乎對我的身家摸得很清楚呀，想不借給你都不行啦！”

“謝謝，我保證用不了多久就還你一萬。”

“切，口氣很大呀！”吳小株笑道：“你賣白粉呀，不用多久就還我一萬！你只要少虧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那你準備做什麼生意？”

“賣衣服。”

“賣衣服！”吳小株用狐疑地目光看着李堅：“這能賺錢嗎？”

“加點特色就可以。”

“需要我幫忙嗎？”

“呵呵，等我賺了錢就請你。”

天盛大廈地處偏遠的街區，因此這裏的寫字樓租金特別便宜，很多人在這裏長期租了個辦公室，專門販賣各種劣質的衣物。由於本國人口眾多，擁有龐大的廉價勞動力，因此非常多的商品製造成本特別低廉。在某些地區做一雙襪子的成本之低，甚至達到了八分錢的境界，做一件襯衫或是T恤只需四、五角錢。如此低廉的成本，導致很多廠家即使發現不合格產品也懶得去更正翻改，因為重新做一件新的也未必會貴得了多少。因此各大廠家也就在私底下將大量積累的劣質廠品以極低的價格批售出去，反正不管怎麼賣都有得賺。而有些人就看準這些商機，專門販賣這種從各大工廠流漏出來的劣質衣物。

天盛大廈可以稱得上是本市最廉價的衣物集散地，很多非洲國家來的黑人總是喜歡提着大麻袋來這裏裝得大包小包地提回國去，他們相信世界上再沒有比這裏更便宜的衣物。

李堅在這裏一口氣買了五百件各種顏色的T恤，兩元一件，一共花了一千塊錢。他用一百塊錢租了一輛小貨車將衣服搬運到了預先租好的小出租屋裏。這間小出租屋和李堅的緣分也算不淺了，當初李堅剛獲得超級大腦的時候，就是在這間出租屋裏搜索和思考他的大腦功能的。只是李堅現在已不知道那是以前還是未來的事，如果照現在的日期來看，那顯然是未來還未發生的事情。只是未來的歷史顯然已經被莫名其妙地改變了，未來李堅也不會再去管什麼有關黑龍會的事情，他經歷過的感情或許會再發生，但重新發生的情況肯定已不相同。

既然無法改變，也只能順其自然地活下去了。

李堅獨自將所有的廉價T恤搬進了出租屋，天氣炎熱得要命，但他卻連一滴汗也沒流，減少身體熱量產生，睜大毛孔散熱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出租屋預付了兩百塊租金，李堅身上現在還剩一千兩百塊以及在醫院向吳小株借的幾十塊伙食費。

出租屋的不遠處是一個菜市場，菜市場的周圍有很多小食店，而過了一個街口有一間顏料店。李堅打算買幾瓶顏料噴劑，做噴畫用的，現代青年都講究特立獨行，講究新奇特色，如果買到的衣服上有自己心中最喜歡的圖案，那將是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即使貴上一點點也不會在乎。這就是李堅的構思，針對每個人的愛好，在衣服上繪出他們最喜歡的圖案，這些衣服一定會很好賣的。

顏料噴劑必須買那種水洗也不會掉色的，還真貴，小小的一瓶就要五十塊，李堅心裏嘀咕着，隨手拿了十二瓶，十二種顏色各一瓶，六百塊。李堅估計這十二瓶噴劑大概可以噴一百多件衣服，等賺了錢后再重新來買就行了。

返回出租屋經過菜市場時，一個賣菜的小女孩吸引了李堅的注意。張小蘭，這個可憐的小女孩，還在賣菜為她的母親籌集看病的醫藥費。

李堅默默走回了出租屋，他挑出了一件黑色的T恤，取出白色的噴劑在上面飛快地噴上了一隻小白兔，又在小白兔旁邊噴上了非常可愛的十六兩個數字。小白兔栩栩如生，其精確程度自然不用多說，只要李堅的腦海中閃現出小白兔真實的鏡像，他的手就能照着大腦里提供的模板絲毫不差的繪畫出來。

“賣菜，好新鮮的大白菜！”張小蘭不斷地喊着招攬顧客，她的聲音已經有點嘶啞，但是光顧的人依然寥寥無幾。她心裏也明白，即使將眼前所有的大白菜都賣光，也賣不了多少錢，母親要治病，她也要吃飯，這些錢能頂什麼？明天就已十六歲她，又怎麼能不清楚她的家庭窘境。

“你好呀，你是小蘭吧？”李堅微笑着出現在張小蘭的眼前。張小蘭怔怔地看着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她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哇，幾年不見小蘭已經這麼大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李堅的笑容親切和藹而真誠，任何人看了，都絕不會認為他在說謊，就算是知道他在說謊，人們也不會相信他在說謊。

張小蘭也不相信李堅在說謊，她只是有點狐疑，看李堅的樣子也大不了她幾歲，小的時候，他能抱得動她嗎？

“我和你媽媽很熟的，我還知道明天就是你十六歲的生日！你最喜歡小白兔，對嗎？”李堅順手展開那件黑色的T恤，上面那隻逼真的小白兔，一不小心似乎就會跳了出來。

小蘭欣喜地接過衣服，愛不釋手地撫摩着上面的小白兔，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而且上面還有她最喜歡的小白兔。小蘭突然感到T恤里有一塊硬邦邦的地方，似乎夾了什麼東西。她將T恤翻開，一疊錢掉了下來，一定是這位大哥哥的，她撿起來剛想將這些錢還給李堅的時候，她突然呆住了，眼前的大哥哥竟然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手裏抓着的生日禮物和這疊錢，小蘭一定會認為是自己做了個白日夢！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張小蘭暗暗向自己這樣解釋。

李堅將身上最後的六百塊全給了張小蘭，他現在的身上只剩幾十塊伙食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