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秦俁+白封)
白封醉醺醺地伸手來捏秦俁的臉,傻笑着問:“幹嘛氣鼓鼓的,你不想我搬啊?”
“呵!”秦俁一把拍掉他的手,故做無謂的說:“怎麼可能,我一個人住多爽!想什麼時候帶女人回來就什麼時候帶!”還沒人管……
“……”聽了秦俁的話,白封鳳眼中冷色一閃,然後突然指着桌上的白酒,酒興大發的喊道:“喝!!”
“喝就喝!”
秦俁本就心煩意亂,加上旁邊有個不懷好意的白封,不知不覺間所有的就都進了他的肚子。他的眼神越來越混沌,白封眼神卻慢慢變得清明。
秦俁又端起杯酒往嘴邊湊,白封攔下那杯酒放在桌上,順勢握住秦俁發燙的掌心,直直望着秦俁醉意朦朧的雙眼,輕聲問:“你真想我搬走嗎?”
秦俁腦中一團漿糊,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白封又問一遍:“你真想我搬走嗎?”說完之後他自嘲一笑。他當然想了,你搬走了,他才好帶女人回來鬼混,他喜歡的可是女人……他慢慢鬆開握着秦俁的手。
感覺到手中溫度的抽離,秦俁攏起眉頭,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上來,他憑着本能用蠻力將身前人扯回來,對着他的唇就狠狠啃下去!
“唔……”白封瞳孔猛地放大,心跳也停在了此刻。他……在吻他?
雖然這個動作不管從技術上還是概念上來說,都不是吻,充其量是啃,或者,咬?但在白封的心中這就是秦俁第一次主動的吻他,這代表什麼?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其實,他是有些喜歡他的?
白封看着暈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打下濃濃的陰影,讓他顯得如此迷人。白封屏住呼吸,緊張的在秦俁的額上落下一個吻。
是你先吻我的,所以……你不準討厭我。
二日清晨。
秦俁頭痛欲裂的醒來,捧着宿醉后疼得快要炸開的腦袋,慢慢睜開眼,然後……他倏地一下彈坐起來!
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還有身下異樣的感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秦俁很清楚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是……昨晚他不是一直都在家和白封那小子喝酒嗎?哪來的*?
“唔……”旁邊凌亂的被團下突地傳出一聲誘人的嚶嚀,秦俁眼睛猛地瞪大,這聲音……
就在此時,一頭亂髮的白封從被子裏露出了臉,看清他白皙的脖頸和胸口上密密麻麻的曖昧紅痕,秦俁只覺五雷轟頂!
白白白白封……怎麼會是他!!昨晚他們……
秦俁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可酒醉后的腦袋昏昏沉沉,腦海中只殘留着幾個零星的片段,可都是限制級的片段啊!
難道他,真的,上了,白封?
酒後的一夜情對秦俁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可他從未如此的驚慌失措過,不僅因為對象是個男人,而且還是白封!他可是自己的兄弟啊,秦俁你怎麼能這麼禽獸!
這時候秦俁已經死機的大腦只會閃現四個字——走為上策!
秦俁看了眼還睡得深沉的身旁人,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可腳剛觸地,身後就傳來一陣被子的窸窣聲,不會醒了吧?秦俁硬着頭皮轉身,恰好對上白封一雙憤怒的鳳眼……
其實白封早就醒了,只是想要看看秦俁的反應才繼續裝睡,不過幾十秒的時間,他卻覺得漫長得不可思議,心中越發的忐忑,直到秦俁掀開被子……
他居然落跑?白封怒氣上揚,終於沉不住氣。
兩人對視數秒,秦俁吞了吞口水,開口說:“我……”
可惜才說出一個字,床上的白封突然發飆,拿起枕頭劈頭蓋臉地朝着他打去!
“秦俁!你不要臉!你禽獸!你他媽的!”白封邊打邊罵,到後面聲音竟帶了哭腔!乾脆一把扔了枕頭,裹着床單跳下床光着腳朝門外衝去!
“白封!”秦俁連忙拉住他,白封用力掙扎,秦俁直接扣住他的手將他制住,硬板過他的身子,不其然看見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倔強的瞪着自己,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秦俁的心頓時抽疼一下。
“我、對不起……你、你別哭呀……”
“老子沒哭!”
“好好,昨晚我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兒?”
“你不記得?”白封震驚的看向他。
“我醉的厲害……”秦俁羞愧的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醉得厲害?呵!你當然醉得厲害!你什麼都不會,你知道昨晚你把我弄得多痛嗎!我死命叫你,你……你還說、說……”白封俊臉上浮起可疑的紅。
秦俁心頭一跳,急道:“我還說了什麼?!”
“你說你愛我!”白封直直的看着他,毫不退縮。
秦俁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說,他愛他?他、秦俁、愛一個男人?開什麼玩笑?
絕對不可能!昨晚他都醉成那個樣子了,就是他說自己愛上一頭母豬,那都是酒精作祟啊!他發誓,這輩子打死不再沾酒了!
收到白封望着自己期盼的目光,秦俁艱難開口,“我……昨晚喝醉了……”
白封眼中的期盼被受傷取代,他怔怔的說:“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喝醉了,根本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兩個字他咬得特別重,餘光瞥見他身上的紅痕青紫,秦俁真想扇自己兩耳光!
“我昨天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想要搬走,我本打算今天才告訴你,我那個人就是你,可你昨晚卻說……”白封凄然一笑,“虧我還傻得當了真。”
白封居然喜歡我?白封喜歡的人居然是我?這一個早上發生的事,一次次刷新了秦俁的心臟承受記錄,現在,他已經再說不出一個字。
白封已經是孤注一擲了,他在賭,賭他其實是喜歡他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可不管他再看得如何仔細,秦俁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之色,白封心中涼意頓起。果然是這樣……他真的不該奢求什麼……
“你出去。”白封指着門外,淡淡的說。
好一會兒秦俁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他忙點頭向外走。
“不,你到外面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秦俁腳下頓了頓,還是點了頭。
門又合上,白封裹着床單滑坐在地上,心中酸疼。不是早就料想到這樣的結果嗎?甚至更壞的打算自己不是都想過了嗎?為什麼真正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會這麼難過呢……為什麼他愛的人,永遠都不會愛上他呢……白封慢慢將頭埋在膝上,忍了多時的淚終於滑下。
秦俁換了衣服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腦中不斷回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切。
他一直覺得男人和男人之間做那檔子事是很噁心的,可今早醒來,發現自己和白封發生了關係,竄入腦海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嫌惡,竟然是擔心自己有沒有傷到他!
後來聽他說喜歡的人是自己時,他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像胸口一直憋着的一口氣終於呼出來了,心底隱隱喜悅。
他開始害怕這種奇怪的變化,他甚至不知道怎樣面對白封,他從未想過愛上一個男人……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鄢小小的名字歡快的在屏幕上閃爍,這人才是一天到晚都傻樂傻樂的。
秦俁嘆口氣,無奈的接起來,“喂?”
“俁俁,你在哪兒!”
“怎麼……”
“快來醫院!阿汶要生了!”
“馬上到!”
秦俁匆匆趕到醫院時,謝汶已經從產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裏擠滿了人,秦俁剛開門進去,鄢小小就轉過頭來喊道:“快關門快關門!寶寶不能受涼的!”
“哦哦!”秦俁急忙帶上門。
謝汶虛弱的躺在床上,神情有些疲憊,顧沁彥握着她的手守在一邊,深如墨色的眼中儘是疼惜之色,正低頭輕聲對她說些什麼,謝汶笑着搖頭,臉上滿滿的幸福。
秦俁打斷夫妻倆的甜言蜜語,語帶埋怨,“汶汶你也不等等我,這麼快就生完了?”
“呵呵,寶寶心疼我呀!”謝汶咯咯的笑着,問道:“看過寶寶了嗎?”
“還沒呢,排隊看寶寶的人太多了,我先來看媽媽。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謝汶說著,轉頭望着顧沁彥笑了笑。
顧沁彥也回她一個淺笑,等謝汶轉過頭去后才小聲嘟噥,“我明明想要個女孩……”
鄢小小這時抱着孩子跑過來,咋咋呼呼的叫:“阿汶阿汶,寶寶醒了!”
秦俁費解的問:“這真是你們親生的孩子?”
“廢話!”鄢小小鄙視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那他們怎麼忍心拿給你抱!”秦俁痛心地說。
“……”
謝汶伸出手想要把寶寶接過來,顧沁彥搶着說:“我來吧。”然後長手一伸,將寶寶從鄢小小手上接過來,抱在謝汶面前。
謝汶心頭感動,嘴上卻埋怨說:“我抱得動的,你別小瞧我!”
“我沒有小瞧你,是我自己想抱,好不好?”
“好吧……”謝汶被哄得很高興,注意力又全都放回寶寶身上,揮着手逗他,“寶寶,看這裏看這裏!我是媽媽,這是爸爸,媽媽,爸爸……”
寶寶的眼睛滴溜溜的跟着謝汶的手轉來轉去,傻得可愛。
謝汶母性大發,扯着顧沁彥的袖子直說:“老公,他好可愛啊!”
“長得那麼丑……”顧沁彥嫌棄看着手上的一團肉。這玩意兒,皺皺巴巴的,哪看得出好不好看?
謝汶啪的打上他的手背,怒目而視。
顧沁彥忙改口道:“我是說寶寶還太小,現在很難看出來。”
“我就看得出來!”
“……”顧沁彥識相的閉嘴了。他早就說過,他不要男孩子……
鄢小小看着一家人“溫馨和睦”的一幕,感動的說:“嗚嗚,我也好像有個寶寶玩!”
“……”秦俁黑線。原來,為了好玩嗎?
“俁俁,你想不想要個孩子?”鄢小小突然轉頭問秦俁。
“不想!”否定的回答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甚至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鄢小小的眼神變得奇怪,秦俁忙解釋說:“我以為你是問我要不要和你一起生個孩子,所以才拒絕得這麼乾脆……”
“秦!俁!”
被趕出病房的秦俁靠在牆上,想起先前溫馨的一幕幕,嘴邊不自覺露出笑容。突然腦海中跳出白封的臉。秦俁一驚。搞什麼?這種時候小白臉出來湊什麼熱鬧!真是!
“快讓讓!快讓讓!”
這時,走廊那頭一群人推着一輛擔架車朝着這邊飛快的過來,擔架床上的人被擋住了,從秦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他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臂。
一名護士邊走邊快速的向一名醫師彙報情況,“這個病人的傷口由於凝血功能障礙,無法止血導致大量失血……”
一群人飛快的經過,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秦俁只來得及聽見這一句話。凝血功能障礙?白封那小子不是就得了這個怪病嗎?他驀地想起那截白皙的手臂,一個可怕的猜想漸漸成形,讓他寒毛直立。
要真是他……要真是他……
秦俁突然拔腿沖向那擔架車消失的方向,衝過拐角看見擔架車剛被推進急救室,門正要關上,秦俁大喊道:“等等!!”
關門的那人手上停了一瞬,秦俁已經沖了進去,不顧在場醫生的驚呼,擠進去一看,病床上躺着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秦俁緊繃著的弦終於鬆弛下來,還好,不是他……
“先生!這是急診室!請您馬上出去!”
“是!醫生!”秦俁敬了個禮,一指床上的少年,嚴肅的說:“要救活他哦。”
之後秦俁一路狂奔出了醫院,打車回家。
如果之前他都在一直逃避正視自己的情感,那麼,就在剛才,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可能是白封時,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他再也無法逃避,他已經愛上那個小白臉的事實。
管他的!男人又怎樣!生不出孩子又怎樣!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出租車司機瞥了眼秦俁身上濕透的襯衫,奇怪的問:“先生你沒事吧?大清早的怎麼滿身是汗。”
秦俁認真的威脅:“我有事,如果你不想我死在你車上,就給我開快點!”
“……”司機想起這人是在醫院門口打的車,再看他全身冷汗竟連衣服都打濕了,心中不禁有些信了,腳下油門一下就踩到了底。
到了小區門口,秦俁跳下車,轉身道謝:“師傅你真幫了我大忙,放心,我死了絕對不會來找你的!”
“……”
坐上電梯,看着數字一個個慢吞吞的跳動,秦俁心裏急得不行。老天保佑!千萬別讓他已經走了!千萬要在家啊!
“叮咚……”秦俁衝出電梯,掏出鑰匙開門。
“白……”門一拉開,他一下子看見站在玄關的白封,頓時收了聲。
白封似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回來,一時也愣住了。
秦俁眼尖的看見白封的腳邊還放着一個大箱子,正是他之前帶來的那個。
他果然要走!如果自己晚來幾分鐘,是不是回來他就不見了?
“你要去哪兒?”秦俁的語氣不免帶了些怒意。
“我和你說過的,我不住這兒了。”白封也回過神來,低下頭不看他,淡淡的說。
秦俁上前一步,怒聲說:“你真當我這兒是酒店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白封逼不得已抬頭看他,問道:“那你想怎樣?”
他想怎樣?他來這兒將他本來的生活攪得一團亂,現在拍拍屁股走人,還問他想怎樣?好!那他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想這樣!
秦俁一個箭步上前,將白封抵在牆上,狂風驟雨般的吻就跟着落下來。白封搖頭想躲,秦俁直接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更深的吻下去,探入舌尖和他一番抵死糾纏。
一吻過後,兩人都氣喘吁吁,秦俁嘶啞着嗓子說:“我想你留下來。”。
白封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望着秦俁,秦俁心頭一軟,以為一輩子都說不出口的話就這樣從嘴邊溜了出來。
“我愛你。”
白封張大了嘴,半響才傻傻的問:“這次你是清醒的?”
“不,”秦俁搖頭,拇指撫上他紅腫濕潤的唇,“醉得更厲害。”
白封怔愣地看他半響,突地露出燦爛的笑容,跳起來勾住他的脖頸。
秦俁也笑,環上他的腰,問道:“不走了?”
白封一個勁地搖頭。這回趕他走他都不走!
秦俁放下他,彎腰拎起腳邊的大箱子,說道:“那我幫你提回……”
“哎哎!”白封阻止不及,眼睜睜看着秦俁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他把箱子拎在手中顛了顛,神色不明的說:“空的?”
白封有些忐忑,“我想演得逼真一點,可又討厭打包……”所以就只拎了個空箱子做做樣子。
“意思是,你一直在騙我?”
白封僵了身子,幾不可見的點頭。
令人窒息的沉寂里,白封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腦中飛快地思索着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情況。突地,一雙手又摟上他的腰,耳邊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別有所指的說:“那我要怎麼罰你才好?”
白封抬頭,一雙鳳眼閃着亮晶晶的光,他微抬膝蓋在秦俁的腿彎處輕輕磨蹭,故作羞澀的垂眼,“把我綁起來怎麼樣……”
“啊!”腳下一空,白封一聲驚呼,手本能地環上秦俁的脖頸,秦俁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下,滿意的說:“甚好!”
然後……當然就是一輪輪正義凜然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