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院
除了那三個人之外，一起來的還有一直沒出過聲的季二和季宇辛。
謝汶摸了□旁空蕩蕩的位置，冰冷的溫度告訴她顧沁彥已經起身很久了，她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秦俁走到床邊將謝汶扶起來靠着，鄢小小也跟着跳到旁邊問道：“阿汶你傷得重不？”
“你從山上滾下來試試就知道了！”休息了一晚上謝汶的嗓子好了很多，只是聲音還是比較小，氣勢上便弱了許多。
季宇辛一臉自責地說：“汶汶，這次的事情我代沈薇給你道歉。她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也怪我太不關心她，如果我再細心一點，也許你就不用受這種罪了。”
“這不關你的事。”
“你不怪我？”
“當然，我都說了不關你的事。”
“那汶汶你也原諒沈薇吧，她也是一時糊塗，現在她清醒過來也很愧疚。”
謝汶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口的顧沁彥便接過了話：“季先生可知道沈小姐犯的罪可是殺人未遂，這可是法律問題，汶汶怎麼幫得上忙。”
見顧沁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季宇辛難得的動了怒，“你明明知道她有病！殺人不是她的本意！”
“對，她有病，你難道不知道精神病人殺人不算犯罪嗎？那還擔心什麼？”
“可是你居然……”
什麼殺人未遂、神經病、犯罪……謝汶越聽頭越大，她直接問道：“沈薇姐到底怎麼了？”
可先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男人這時候卻極有默契的閉上了嘴。
“誰能告訴我，沈薇姐怎麼了？”
還是沒人說話。
“秦俁，你說！”謝汶直接威脅旁邊的秦俁。
“……沈薇姐被告殺人未遂，不過如果她承認她有精神病的話，這就不算一起刑事案件，只是沈薇姐必須接受警方的專業治療。”
謝汶知道所謂專業治療只是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專門看管犯過事的精神病人的精神病院。沈薇姐如今真是被逼入了絕境，要麼就承認自己殺人未遂，要麼就被關進精神病院。
季宇辛知她向來心軟，抓緊時機說：“汶汶，沈薇不是有意傷害你，只要你原諒她我立馬帶她去法國，她原來的主治醫師能夠治好她的！”
謝汶卻突然問道：“你愛她嗎？”
季宇辛沒想到謝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這次終於不再逃避，坦誠的說：“我不愛她，但是我有責任照顧她。”
“宇辛哥哥，每個人做錯事都得接受懲罰，這是最基本的遊戲規則。”謝汶認真看着他的眼睛，“而且，沈薇姐現在的精神狀態真的很糟，你能照顧她一輩子嗎？如果你給不了一個女人想要的，那請你記住一定不要隨便給她希望。假如你剛才的話你能夠早點坦誠告訴沈薇姐，她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這樣看來，你確實欠她。”
季宇辛垂下眼，唇角泛起苦澀的笑，“可是我知道得太晚了。”
“你又怎麼知道呢？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汶汶……”
“不過沈薇姐的這件事情我是不會插手的，她的心病真的得治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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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幾個來探病的人，謝汶長舒一口氣誇張的仰躺在床上。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一個艱難的鯉魚打挺坐起來，朝着顧沁彥伸出手，“我要鏡子！”
顧沁彥自顧自的拿出保溫盒，問她：“你不餓嗎？”
謝汶豈是那麼容易被食物誘惑的，她吞了吞口水，立場堅定的重複：“我要鏡子！”
顧沁彥只好遞給她，謝汶接過鏡子一照，嘴立馬張成了“o”型，手還直顫。
那貨不是我那貨不是我那貨不是我……那貨就是我！！
他啼笑皆非的拿開鏡子，趁機塞了個餃子在她的嘴裏，拍拍她獃滯的臉，示意她吞下去。
可是她非常不合作的還在獃滯，顧沁彥懲罰似的使力捏她的臉。
“喂！我臉都這樣了，你還掐！是不是人啊！”謝汶十分憤怒。
“怎樣了？我看看？”顧沁彥作勢扶着她的臉，仔細觀察。
謝汶當然是奮起抗爭，想要死死捂住臉，可是別說她現在受傷了，就算她活蹦亂跳的時候也不是顧沁彥的對手。
“唔……”顧沁彥狀似認真的看了幾圈，挑起了眉。
謝汶把臉別到一邊，裝作生氣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可心裏的忐忑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他湊近親了下她的唇，好笑的說：“明明和以前一個樣。”他倒不是全哄她，本來也只是刮傷幾處，只是現在傷口還沒結痂，看上去有些怕人罷了。
“原來哪裏是這樣子的，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顧沁彥抓住她在臉上到處亂指的手，“小傷而已，很快就好了，我不在意的。折騰了半天你不餓嗎？”
謝汶不接他的話茬，固執的追問：“你真的不嫌我丑？”
“你原來也不好看，我還不是照樣喜歡。”
“你是說我一直都丑咯！”
“對，但是你什麼樣子我都要。”
謝汶還要再說什麼，他直接打斷道：“不準再說這個了，吃東西！張嘴！”
他一凶，她就萎了，聽話的張嘴讓他喂。
她本就餓了，先前不吃覺得還能忍，剛吞了一口桂圓八寶粥下去，肚子裏的饞蟲全都叫囂起來，她嫌棄顧沁彥動作慢，伸手想搶過來自己吃。
顧沁彥怕她吃急了傷到胃，躲開她伸過來的手，謝汶馬上不滿的控訴道：“我右手能動的！”
“那恭喜你了。”他不為所動，慢條斯理的舀了一勺粥，下達指令：“吃。”
人在病床上，不得不低頭。
謝汶只好乖乖接受這“嗟來之食”。
吃飯的空隙里謝汶問顧沁彥：“沈薇姐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是。”他倒是毫不含糊。
“我就知道。”
這次的綁架事件本來就可大可小，要不是背後有人阻撓，就憑季宇辛怎麼可能保不出一個沈薇，還要弄得進精神病院。當他來找自己說情的時候，她就猜到多半都是顧沁彥乾的好事。
他勺子在粥里攪了下，反問道：“不覺得我過分？”
“不覺得。”謝汶也很坦白，“不管有什麼借口和苦衷，都沒有權利讓別人為你的幸福犧牲。因為她的病，我弄了一身傷，現在她因為自己的病接受一下政府治療，我覺得很公平啊！”
“很高興你這樣想。張嘴。”
謝汶吞下一口粥又說道：“我覺得我們兩個好壞呀，這就是人家說的一對狗男女，嘿嘿。”
顧沁彥見她嬉皮笑臉的樣子，唇角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不過至少我都還有你嘛，而且我命大也沒傷到哪裏，所以也別對沈薇姐太狠，讓她在裏面呆一段時間就行了，要是變相囚禁人家一輩子那也太賤了……”
“嗯。”他不咸不淡的應了聲。
“咚咚……”
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走進來說：“顧太太醒了就好，待會要掛些消炎的水。”
“醫生，我要多久才能出院？”
“主要是看您的左肩癒合狀況，下午再去拍個片，大概就能看出來了。”
“那我臉上不會留疤吧？”
“呵呵，顧太太，您臉上的傷口都很淺，很快就會好，不用擔心留疤。”
“天，太好了！”
老醫生和藹的笑着走到病床邊，挽起謝汶的袖子，一隻手朝後伸出，對身後的護士道：“把消毒水給我。”
身後的護士卻遲遲沒有動靜，原來那個小護士從進門起就被坐在床邊的顧沁彥秒到了，一直神情恍惚的專註偷看。
謝汶好心提醒道：“喂，叫你呢。”
“啊啊！”護士低呼，手忙腳亂的從醫藥箱裏翻出消毒水。
老醫生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動作利索的給謝汶紮上輸液針，吊上水，交代了幾句就趕緊帶上那個花痴護士走了。
過了一會，門又被敲響，那位花痴護士探頭進來，看見顧沁彥臉一下子紅了，結結巴巴的說：“我……看、看這一瓶完了沒……”
姐，這才十分鐘都沒呢？你當我練了“吸星*”嗎？
謝汶鬱悶的說：“還早呢。”
“哦哦，那我待會再來。”
門又被關上，謝汶轉頭看向顧沁彥，一臉無法理解，“她到底看上你什麼？”
顧沁彥悠悠削着蘋果，頭也不抬的說：“因為我沒破相？”
“……”
又一會兒，門響，這回換了另一個護士，不變的是她們臉上的害羞的小紅暈。
嬌嬌柔柔的聲音響起，“我來量一□溫。”
謝汶躺在床上把蘋果咬的咔嘣咔嘣響，瞪着床邊的顧沁彥，沒好氣的說：“你量呀。”
小護士被她的語氣嚇得腳步一頓，看了一眼她旁邊的目標，找回些許勇氣才又向床邊邁進。
這是謝汶有史以來量過的最久的體溫，久到她都覺得自己快把這個體溫計燒爆了。
她不耐煩的打斷旁邊兩人的“眉目傳情”，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
“時間到了沒啊？”
“哦，好了好了，我看看喔……”小護士拿出體溫計，“呀！你有點發燒啊！”
“……”那是火氣好不好！好不好！
“我去給你拿個冰袋，很快喔，很快！”小護士說著蹬蹬跑出去。
過會再來的又是另一個護士了，謝汶覺得今天一天她就能見識完這家醫院所有的女護士，但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這個冰袋護士好不容易走了之後，果不其然又來了一個護士，這次居然是來驗血的。
之後的白衣天使們找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門，量血壓、換繃帶、再一次量體溫……
謝汶忍無可忍了！！！
“你！”她憤怒的一指房門，“給我出去！”
“為什麼？”顧沁彥疑惑的問。
“你出去了我就安全了，快去！”
“你不怕羊入虎口？”
謝汶沒力氣和他啰嗦，指着門口，意思明確。給我滾出去！
“汶汶你真是狠心。”他趕在她發飆之前拍下床頭的紅色按鈕，立馬傳出電子音：“已啟動免打擾模式”。
他攤手說：“這下不就行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眼都不眨一臉無辜，“我也是才看見。”
謝汶□□一聲，徹底癱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