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被虐的秦御

182 被虐的秦御

“趕緊走!都圍在這兒像什麼話!走!”

“有什麼冤,皇上會查明的,這次的武舉舞弊案可是朝廷大事兒,各位大人還是稍安勿躁的好,皇上英明是不會冤枉各位的。”

獄卒的驅趕聲傳來,不過這些獄卒也都是老油條了,知道劉民生是首犯,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便對劉民生毫不客氣,對這些禮部的其他入獄官員,但要略客氣一些,懂得萬事留一線。

被獄卒驅趕,這些人才略收斂了一些。誰知道在牢房裏的劉民生卻突然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紅着眼睛道:“我沒有售賣過試題?!這是誣陷!是誣陷!”

禮部尚書好好的尚書當著,卻突然遭受這種事情,心裏已經將劉民生的祖宗八代都殺了一千遍,此刻見劉民生還在抵死不承認,他頓時就怒了,道:“劉民生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然企圖拖着本官和你一起下水!牛,周兩位大人親眼所見,你和在青雲樓中販賣試題的那人在巷子裏接頭,那人還塞給你一包銀票,且如今臟銀已從你的書房中被搜了出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禮部左侍郎也出聲道:“方才禁衛軍已經搜查了貢院,有十多個舉子都夾帶了小抄,裏頭都有文試的題目應答,且那些舉子已經承認,事先在青雲樓買了文試題目。皇上已經暫停了今科武舉,要嚴辦此事。人證物證俱在,劉大人已經無從抵賴,逃脫不了,還請看在咱們共事一場的份上,早些認罪,莫牽連同僚的好。將來劉大人真有個三長兩短了,說不得我們還能瞧在昔日情分上幫劉大人照顧下家眷。”

後頭進來的馮子業到現在都還有些恍惚,試題是他出的,可他一直都保管的很好,怎麼會有泄題的事情發生呢!

他的書房防衛嚴密,他竟然之前沒發現題泄了。是誰在陷害他,試題又是怎麼到了劉民生的手中?馮子業覺得他的親近之人,一定是出了什麼內奸,如今他百口莫辯,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洗清自己。

馮子業像一頭困獸,看到劉民生,他真恨不能弄死劉民生,他覺得劉民生一定和那陷害他的人有什麼關聯,不然試題怎麼會經由劉民生的手流傳出去呢。

馮子業衝上前去,雙手穿過了牢門,直接便掐住了劉民生的脖頸,雙眸血紅的道:“說!誰給你的試題!快說!”

劉民生拚命的掙扎,口中胡亂說著不知道,馮子業見他如此,愈發氣恨憤怒,掐着劉民生的脖頸,激動道:“老子弄死你!”

他用的力氣很大,又是武功高手,劉民生一個文官文弱的很,掙扎不開,頓時便被掐的喘息不過,直翻白眼。

獄卒忙着將兩人分開時,劉民生已丟了半條命,像被丟棄的臭蟲一樣軟在地上劇烈咳嗽。

武舉舞弊案在大秦鬧的沸沸揚揚,刑部兵部和大理寺的共同查證下,在禮部右侍郎劉民生的書房中發現了一大筆來歷不明的贓銀,並且臟銀還有一筆被當成其女的嫁妝帶進了錦鄉伯府。

其後更是在馮子業的外室宅中發現了不少銀票以及一本賬本,賬本上明確的寫明了購買文試試題的舉子名單,交易金額。沒過兩日,大理寺又追查到,負責在青雲樓中販賣試題的正是劉民生府上一個媽媽的兒子,不過在文試開考的前一日,劉民生便打發了此人回鄉躲避。

可是此人卻在回鄉的路上不慎跌落懸崖而亡,這進一步證實的劉民生和馮子業聯合起來販賣試題,其後還殺人滅口的罪證。

禮部的其他官員雖然沒有涉事,但舞弊案影響惡劣,極為損壞朝廷形象,令皇帝顏面掃地,秦英帝嚴懲了一干官員。

劉民生和馮子業判斬立決,家眷男的流放,女的充入官妓,禮部尚書罷官,其他禮部官員,各降官一等罰奉三年。

參加文試的武舉子,凡買了試題的,有賄買、夾帶被查出來的,一律取締了武舉資格。

又任命了新的禮部尚書及一干官員,令其速速整頓,儘快再安排時間,進行武舉。

錦鄉伯府,明心院乃是世子夫人劉惠佳的院落。

天色黑了,府中所有的院落都點起了燈,可明心院卻像個死寂的荒院一樣,半點光亮都沒有,顯得暮氣沉沉。

堂堂世子夫人的院落,竟然並沒有多少下人,伯府的下人都知道,世子夫人還沒嫁進伯府便傳聞被個外地商人給騙財騙色,已非清白之身。

後來事情鬧上京兆府,算是得了清白,可這種事兒,哪裏是能說的清的,風言風語還是不少。下人們原本還納悶,怎麼都這樣了,錦鄉伯府還娶了劉惠佳。世子夫人一進門,便有點瞧出來了。

根本就不是伯府相信劉惠佳的清白,因為自從劉惠佳嫁進門,世子爺就沒進過明心院一步,便連洞房花燭夜,世子爺都是在妾室那裏過的。

翌日,伯夫人便生了病,世子夫人連敬茶認親都沒,還被看管在明心院中不準踏出一步。瞧這樣子,世子夫人雖然嫁了進來,但根本就沒得到認可,被囚禁了。

前兩日,世子夫人的父親因售賣武舉試題入獄,竟然還查到世子夫人的嫁妝中有藏銀,刑部的官差登門,從錦鄉伯府搜走了那一部分銀子。

錦鄉伯府當真是丟盡了顏面,如今外頭都在傳,說錦鄉伯府娶了個不乾不淨的媳婦,原本就是為了貪媳婦那些不乾不淨的嫁妝。

錦鄉伯府都成笑柄了,世子今日才剛衝進明心院中,沒多久就聽到了踢打謾罵的聲音,世子夫人的哭喊聲更是傳出老遠。

後來漸漸的哭喊聲就沒了,下人們也不知道世子夫人如今是死是活。

劉惠佳還活着,她卻恨不能自己已經死了。她心心念念嫁進勛貴高門,如今好不容易嫁了,卻看不到一點希望。本來她還想着自己在錦鄉伯府過的豬狗不如,等娘家知道了,父親會給她撐腰的。

可是她等到的卻是父親被判斬立決,劉家被抄家的消息。劉惠佳嫁到了錦鄉伯府,非但沒有通過聯姻幫助劉家,反倒成了錦鄉伯府隨意拿捏打殺的可憐蟲。

劉惠佳不明白怎麼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一個月前,她還是劉府的姑娘,還享受着不少千金小姐的艷羨,期盼着嫁入高門。

為什麼眨眼間,一切都沒了。劉惠佳認真想了想,她好像是從遇到了顧卿晚后,就開始頻頻出事兒的,所以,劉家的事兒一定和顧卿晚有關係,一定是她那男人燕廣王幫她陷害的劉家,顧卿晚她果然是回來報仇的!

劉惠佳恨的要死,可如今她卻毫無辦法,恨意支撐着她,她想要活着,想要報仇!

身上一陣陣疼痛,她被李澤打的鼻青臉腫,可這也提醒了劉惠佳一件事兒,那便是再尋不到辦法,再不逃走,她一定會被錦鄉伯府直接弄死!

劉惠佳毫不懷疑此事!

她正焦灼不已,卻好像聽到了一點動靜,她豎起耳朵仔細的傾聽,終於辨明,那聲音是從後窗發出的。

房門和窗戶明明都被封了,怎麼這會子後窗會有動靜?難道是錦鄉伯府終於忍不住了,準備今夜就結果了她,讓她暴斃?

劉惠佳渾身發寒,毛骨悚然盯着窗戶。

沒片刻果然窗戶開了,有個黑影探進來,劉惠佳正要尖叫,卻聽一道聲音響起,道:“姑娘?姑娘你在哪裏?”

那分明是她陪嫁媽媽,金媽媽的聲音!

劉惠佳頓時便顫着聲音道:“金媽媽我在這裏,在這裏。”

“姑娘快跟奴婢走,奴婢花了不少銀子疏通,這才能到這裏來。姑娘趕緊跟奴婢走,再不走只怕就要遲了。來,奴婢扶姑娘起來。”

劉惠佳感動的熱淚盈眶,跟着金嬤嬤從後窗狼狽的爬出,一路偷偷摸摸的往錦鄉伯府的後門去。

金媽媽果然是摸清楚了路徑,也打通了關係,兩柱香后,金媽媽攙扶着劉惠佳逃出了錦鄉伯府。

逃出生天正心情激蕩的劉惠佳,並沒有發現,金媽媽出了錦鄉伯府便往東邊的暗處看了一眼。

宋寧就站在那暗處,眼瞧着金媽媽帶劉惠佳出來,他挑眉一笑,轉身離開。

宋寧便是秦御答應借給顧卿晚用幾日的人,很快,顧卿晚就得知了劉惠佳離開錦鄉伯府的消息。

那金媽媽正是被顧卿晚收買了才帶劉惠佳出府的,而顧卿晚幫助劉惠佳離開伯府,卻意在刑部大牢裏的劉民生。

這幾日顧卿晚為了引出周家來,在刑部大牢也動了手腳,使得劉民生如願得到了向周鼎興遞消息的機會。

可不管劉民生是央求還是威脅,他送給周家的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周家根本不搭理他。

而明日就是劉民生斬首的日子,相信劉民生對見死不救的周家一定恨之入骨,劉民生若真是手中握着周家的什麼把柄,他一定會將這個把柄在他臨死前,告訴他信任的人。

所以,顧卿晚要將劉惠佳送到牢房去見她父親最後一面。

聽劉惠佳已出了伯府,顧卿晚只讓文晴傳話給宋寧,道:“你去和宋寧說,讓他安排劉惠佳去刑部大牢,不管怎樣都得撬開劉民生的嘴!”

文晴應了,可想到馬上又要面對宋寧,她就腿軟發抖。

可主子的吩咐,文晴卻是一定要做好的,她幾乎是拖着兩條灌了鉛的腿到了二門。老遠就見宋寧站在二門外,他穿着一身青色長袍,燈籠的紅光照在身上,沒柔和那人身上的清寒之氣,反倒像給他淋了一層血色,讓文晴一下子又想到那日鞭打秋鵑的事兒。

文晴只遠遠看了一眼便忙低了頭,一步一蹭的到了二門,也不抬頭便道:“我主子說了,讓宋……宋侍衛安排劉……劉惠佳進刑部大牢看劉民生,聽聽父女倆說什麼。”

她好不容易憋着一口氣說完,像是放下了什麼大包袱一樣,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跑的速度和來時的一步一蹭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寧眼見着文晴撒丫子眨眼間就沒了影兒,想到這幾日小丫鬟傳遞顧卿晚的意思都低垂着眼眸,擰着手指,一眼都不敢多看的僵硬模樣,頓時好笑的搖了搖頭。

宋寧前去做了安排,半個時辰后,劉惠佳便從金媽媽那裏得知,金媽媽有一個遠房的表親就在刑部大牢中當獄卒。

明日就是父親斬首示眾的日子,劉惠佳說什麼都要去見父親一面的,她哭着跪地求着她從前連正眼都不會瞧一眼的下人,金媽媽到底答應了她,幫她疏通下關係,看看能不能讓那個遠房的表親放劉惠佳進去見見劉民生。

金媽媽答應后便離開了她們暫時落腳的客棧,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回來,卻帶給劉惠佳一個好消息,道:“姑娘,奴婢答應事後給十兩銀子酬謝,奴婢那表兄總算是答應了。不過卻要姑娘再等等,起碼要三更天,才敢放咱們進去。”

劉惠佳頓時便感激的拉着金媽媽的手,連聲道謝,撐到了三更天,劉惠佳瑟縮着身子,吹着寒風等在牢房外的暗處,快冷的暈厥過去了,才等到金媽媽那表兄招手讓她們趕緊過去。

金媽媽扶着劉惠佳,跌跌撞撞的進了牢房,誰知道還沒靠近劉民生的監牢,就忽聽裏頭傳來驚叫聲。

“快來人,他娘的,劉民生上吊了!”

“媽的,誰值夜!怎麼看的人,人死了明兒還他娘怎麼斬首!”

謾罵聲在寂靜的監牢中尤其清晰,劉惠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金媽媽不知所措。帶兩人進來的獄卒也是愣了,半響他才回過神來,知道意外了,事沒辦成。

出了這等事兒,牢獄很快就要熱鬧起來,金媽媽和劉惠佳便不適合再呆在這裏了,獄卒忙催促着兩人趕緊離開,道:“這可真不是我不幫忙,如今人都死了,也沒見的必要了,趕緊走吧,別連累我。”

劉惠佳想要大哭,卻被金媽媽捂住嘴,連拉帶拽的弄出了牢房。

小半個時辰后,宋寧回到了禮親王府,卻直接進了翰墨院。

如今已是深秋,夜裏涼意刺骨,今夜的風有些大,將廊下掛着的燈吹的搖搖晃晃,好像下一刻就要滅掉。

秦御書案旁邊的大窗戶卻洞開着,書案上的燈大抵是被風吹滅了,微暗的星光下,依稀可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太師椅中,一動不動的。

夜風從窗戶灌入,那身影置身風口,卻不知已呆了多久。

宋寧擰了擰眉,這幾日也不知道主子和卿晚姑娘又發生了什麼事兒,主子已經有幾日沒進內宅了。

宋寧記得很清楚,頭一日主子不回內宅正是文試出事兒的當天。

那日主子晚上回府挺早的,也沒什麼政事需要處理,可是主子卻讓他往內宅傳話,說是有政務要歇在前院。

然後當夜,主子便坐在書案后,推開窗拿了本書,裝模作樣的看着,目光卻頻頻看向外頭的迴廊。

宋寧便不算什麼精細人,也看的明白,主子分明是在等着卿晚姑娘出現,請他回去呢。

可是那夜等到了二更天,也沒有等到該來的人,主子氣沖沖的進屋睡去了。

第二天主子索性二更天才回了府,回府的頭一件事兒,便是問卿晚姑娘在幹什麼,可曾問過他,結果得到的答案是。

“雪景院已經熄燈落匙了,內院今日並沒有派人過來問過二爺。”

宋寧還清楚記得當時主子那個表情,那渾身上下的冷意,簡直讓人想退避三丈之外,免得被凍成冰雕。然後主子便邁着大步進了屋,甩了門。

第三夜和第四夜,主子都是正常時辰回的王府,回來后既沒有打聽卿晚姑娘的事兒,也沒有吩咐他們往內院送任何消息,就像府里從來沒有顧姨娘這個人一般,主子在翰墨院該睡睡,該吃吃。

如果忽略主子迅速消瘦的臉型,眼底明顯的青痕的話,大抵連宋寧也會覺得自家主子是放下顧卿晚了。

可是這兩日主子明明偽裝的挺好的,何故今夜突然就不裝了,反倒如此在夜裏寥落的吹冷風呢。

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

就知道顧姑娘就算是進了王府,主子的日子也不會就此消停下來,瞧吧,這進府還沒兩日功夫呢,鬧的比從前還厲害。

宋寧瞧着秦御在夜色中的那一抹沉凝的殘影,想過去,卻又不敢過去。

最後到底忠誠戰勝了膽寒,他咬牙握拳走了過去,站在窗外,垂首拱手道:“屬下拜見二爺。”

隔着窗戶,秦御半響沒動靜,良久才略動了下被寒風垂的僵硬發麻的身子,緩緩轉頭看向宋寧,聲音暗啞,道:“忙完就歇着去吧,退下。”

他的聲音很平靜,宋寧卻不知為何感受到了揪心的難受,跟着主子十多年,何曾見過主子這幅模樣過。

他站着沒動,罕見的沒立馬聽從命令,道:“今夜屬下奉命帶劉惠佳去刑部大牢,可惜出了紕漏,劉民生在劉惠佳到前死掉了,說是用褲腰帶纏在牢門上,硬弔死了,屬下事後檢查過,牢房裏有掙扎的痕迹,並且劉民生的屍體雖然確系窒息而死,可脖頸下卻有兩道勒痕。”

秦御聞言果然被轉移了一些注意力,冷笑一聲道:“爺倒不知,周首輔的手竟然都伸到了刑部去!”

很顯然,周鼎興在刑部大牢有人。那人發現了他們的安排,提前一步處理了劉民生。

宋寧也垂首道:“是屬下辦事不利,讓察覺了。”

秦御擺了下手,道:“不怪你,是我們都小看了周鼎興,夠狠辣,夠謹慎。”

他言罷,想到他口中的我們,說的是自己和顧卿晚,一時間便又怔住了,身影像是凝住了一般,又化成了一抹沉凝不動的黑。

宋寧飛快的抬眸看了凝滯不動的秦御一眼,咬牙道:“主子和顧姑娘有什麼,不妨回內院當面說清楚,這樣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躲着算怎麼回事。”

宋寧說完這句,默默為自己豎了豎大拇指,又點了根蠟,縮着腦袋,準備迎接暴風驟雨。

然而他預想的卻沒有發生,秦御甚至輕笑了一聲,道:“你小子倒比爺懂了?”

宋寧簡直覺得難以置信,怔了怔才像打了雞血一樣,抬頭道:“是屬下娘說的,屬下爹娘有了爭執,便是說開了就好了,屬下娘還說了,床頭打架床尾和,千萬別抹不開臉擰着躲着,時間越長越傷感情。二爺這樣,說不定人家顧姑娘還以為二爺是真有政事要忙,顧不上回內宅呢,還有,這若是萬一顧卿晚以為二爺沒回雪景院,是去外頭風花雪月了,或者看上了旁的什麼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言罷,見秦御不自覺坐直了,顯然是聽進了他的話,頓時興緻更高了,忙又補充道:“再來了,二爺沒瞧見,說不定顧姑娘這幾日也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呢。”

秦御聞言異色眼眸像是一團死灰,突然被風一吹燃起了星星之火一般,他盯視着宋寧,道:“這兩日你總往內院通消息,是不是她的丫鬟跟你說了什麼?她這兩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宋寧迎着秦御灼灼迫人的眼眸,卻哆嗦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漿糊了才敢來開解主子,如今才面對如此前所未有的壓力。可他的腦子好像真的漿糊了,因為在明知道騙主子的後果是什麼的前提下,他竟然衝著秦御點了點頭。

瞧着窗戶后,秦御猛然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宋寧狠狠的又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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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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