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黎恆的確只和黎清見了一面。
不過這也足夠讓黎清頭疼欲裂了。
杜卿卿到底是什麼時候和黎恆聯繫上的？黎清完全不知道。
“黎恆？”陳家洛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清，“他就是你那個弟弟？”
黎清神色凝重，“他那天和我見面，提到了溫雅。”
“溫雅……”陳家洛笑了笑，“他還沒放下嗎？”
黎清不屑地說道，“放下？他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女人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黎清的眼神裏帶着一絲恨意，要不是溫雅，黎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可是個瘋子，我們得小心了。”陳家洛說到。
黎清皺着眉，“黎恆不知道溫雅的死是我們做的，只是不知道杜卿卿跟他說了什麼把他叫了上來。”
陳家洛眼睛一挑，“杜卿卿已經決定跳船了嗎？”
黎清皺了皺眉，眼神一厲，“她知道的事不多，況且現在還在裏面蹲着，暫時翻不起什麼浪來。”
陳家洛的食指在桌子上點了點，頗有些意味不明地說道，“萬一她把我們的事說了出去怎麼辦？你能確定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當時也只是個孩子，能知道些什麼。”黎清眼裏帶着不屑。
陳家洛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手裏空空的茶杯嘆了一聲氣。
“主人……”楚倩怯怯地往陳家洛的茶杯里續上茶水。
陳家洛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拍了拍楚倩的頭，“真是只懂事的小貓。”
楚倩羞澀地朝他笑了笑，頭髮上別的貓耳也隨着頭晃動了一下。
黎清有些厭惡地看着他們，“陳家洛，下次我們見面你最好不要帶寵物來，我看着噁心。”
陳家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這可有難度，我家這個小奴隸黏人得緊。”
像是附和陳家洛的話一般，楚倩跪在地上把頭靠在他的腿上蹭了蹭。
“杜驍驍不是找過你這隻小貓兒嗎？她們聊了些什麼？”黎清淡淡地看着陳家洛。
陳家洛用手撫着楚倩的頭髮，“還能聊什麼？不過杜驍驍居然提醒我的小奴隸讓她離我遠一點，這可真是太過分了。你說是嗎？我的小貓兒。”他眼神溫柔地看着腿上的楚倩。
楚倩迷戀地看着他，“主人說的是。”
黎清笑了笑，“看來杜驍驍是想從你這隻小貓身上知道些什麼。”
“那就讓她知道好了。”陳家洛無所謂地說道，“讓我的小奴隸親自告訴她也可以。”
黎清滿意地點點頭，“是該給她一個教訓了。”
楚倩來學校找杜驍驍的時候讓她小小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是這個學校的？”杜驍驍震驚地看着她。
楚倩笑眯眯地說道，“你可是個名人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杜驍驍這才想起來自己前不久因為和杜卿卿的事上了一回報，上面把她的身份住址什麼的扒的乾乾淨淨。
“你也看到了？”杜驍驍隨意地笑了笑，“沒辦法，我家就是這麼糟糕。”
楚倩連忙很抱歉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很驚訝，你……”
杜驍驍眼神溫和地看着她，“我知道的，你不用多解釋。”
楚倩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面色猶豫地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其實我一直都認識陳家洛。”
杜驍驍眼睛一閃，“哦？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倩眼裏泛起了淚水，“驍驍，我不敢，我不敢說。我和陳家洛的關係，我就是他的一條狗、一隻貓，一個隨意打罵的奴隸。我不想說出來，是因為我怕你看不起我。”
“怎麼會？”杜驍驍從包里翻出紙巾遞給她，“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
楚倩痛哭出聲，“我真的好怕，他完全不把我當人看，我真的好害怕。”
杜驍驍嘆息，“別怕。”
楚倩哭夠了后，抽噎着對杜驍驍說道，“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怕你看不起我，可是現在，他越來越過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把衣袖撩起來給杜驍驍看，上面一道道的紅痕讓杜驍驍看的心驚。
“他怎麼能這麼對你！”杜驍驍憤怒地說到。
楚倩搖搖頭，“他還有更狠的，我真的好怕有一天我會死在他手裏。”
杜驍驍安慰她，“不會的，他這是在強迫你，我們可以告他的。”
“真的可以嗎？”楚倩眼裏有着期盼，“我們會贏嗎？”
“當然了。”杜驍驍朝她笑笑，“而且如果你們有涉及金錢，那也算是違法的。”
楚倩臉色一下就蒼白起來，她急忙解釋道：“我、我的確收了他的錢，可是我不是出來賣的，驍驍，我不是這種人。”
杜驍驍也發覺自己觸到了楚倩的痛處，於是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到這也許可以作為一個陳家洛的違法行為。”
楚倩的臉色這才緩和起來，“其實我只是怕別人知道了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可是我沒辦法，我的媽媽生病了，動手術需要錢，我實在是沒辦法才這樣的。”
“我懂的。”杜驍驍握住了她的手，想給她一點安慰。
楚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幫你在陳家洛身邊打探消息。”
杜驍驍一怔，“那怎麼可以，這對你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不過楚倩並不理會杜驍驍的話，她執意要這麼做，“我想幫你做點事，而且我也是有條件的，事成之後，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把，讓我逃出這個地獄。”
杜驍驍皺眉，“這是兩碼事，就算你不這麼做，我也會幫你的。”
“就當這是我最後剩下的尊嚴吧。”楚倩輕輕地拋下這句話，卻讓杜驍驍真正啞了聲。
的確，杜驍驍也是一個極其注重自尊的人，楚倩這句話讓她產生了一些共鳴。
“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他再想傷害你，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杜驍驍認真地看着她。
“好……”楚倩眼睛微闔，心裏一定。
杜驍驍把楚倩的事告訴給了顧柏舟。
顧柏舟卻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了？”杜驍驍問到。
“你真的相信楚倩是要幫我們找到陳家洛犯罪的證據嗎？”顧柏舟眼裏有着擔憂。
這個嘛……
杜驍驍神秘地笑了笑，“你說呢？”
顧柏舟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就上當。”
“那當然。”杜驍驍揚了揚下巴，“更何況她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我想裝作不知道也很難啊。”
前兩次她已經暗示了很多次，可是楚倩一直一點兒透露的心思都沒有，這次居然自己跑來向她坦白了，而且這次她露給杜驍驍看的傷痕，很明顯就是才打的。
陳家洛這麼謹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任由傷痕纍纍的楚倩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出門。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楚倩上次提起陳家洛的神情實在是太露骨了，這根本就是一個熱戀中的女人才有的。
杜驍驍當時就覺得奇怪了，後來還是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明白的。
顧柏舟摸了摸她的頭髮，“陳家洛應該是想給你鋪一個陷阱。”
杜驍驍享受着顧柏舟的撫/摸，“我知道，他想用楚倩來引我上鉤。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楚倩會真的愛上他。”
“這大概是一種心理疾病吧。”顧柏舟淡淡地說道，“而且陳家洛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時候慷慨地伸出了手，有了這樣的恩情，再加上陳家洛慣用的打一棍給個甜棗，楚倩對他的感情很快就變質了。”
杜驍驍有些唏噓，“怪不得說S/M，原來真的有什麼S就有什麼M。”
顧柏舟不想杜驍驍接觸這些東西，“這些了解一下就好，不用深入的去理解。”
杜驍驍深有感觸地點點頭，“這個圈子實在有點亂，我不懂他們的想法，我還是做個普通人就好。”
顧柏舟寵溺地看着她，用唇在她額上輕輕地碾着，“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杜驍驍推開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恐怕不行，我還得想想我媽，想顧冉、姜煥、我爸、杜卿卿、黎清、陳家洛，還有那個誰？對，林致軒。”
顧柏舟從聽到顧冉的時候就開始不悅地皺起了眉，聽到最後居然還有林致軒，這可是徹底讓他心裏一沉。
“驍驍。”顧柏舟抿唇道，“你是不是還沒忘記林致軒？”
杜驍驍看着他有些委屈的神色，連忙搖頭，“當然不是。”
她討好地抱住顧柏舟的腰，“我只是還惦記着要報下仇呢。”
“報仇？”顧柏舟不解地看着她。
杜驍驍挺了挺胸，“他騙我這麼多年，給了我多少委屈受？還有上次被綁架，就是他在緊要關頭選了杜卿卿，害的我又吃了不少的苦，你說，這筆帳，不算在他頭上算誰頭上？”
看着杜驍驍打着小算盤的樣子，顧柏舟的唇角微微化開，“對，就算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