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利
那獨角獸正自小心翼翼地靠近蘭斯洛特,只待到了適宜撲擊的距離之時,便一舉將那棘手的獵物給拿下。
怎知那紅毛生物一陣嘰里咕嚕的亂叫,好不煩躁,這畜生畢竟也只是畜生,又哪裏有那等好耐性,更遑論此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裏還忍得住,只聽它一聲咆哮,上身一伏,後足一蹬,已然縱身躍出。
蘭斯洛特怪叫一聲,掉頭便跑,只見他轉過身去跳下房屋,嘴裏嚷嚷道:“騰雲之法不喜歡那便算了,何必動怒呢,你老人家想要什麼可以告訴我,我都去給你找來,母馬中不中?或者母驢也行啊!”
那獨角獸一躍跳上了屋頂,見得那紅毛生物跑得飛快,它正待加緊追捕,豈料其噸位着實太重,前爪方一觸及屋頂,這座垂垂朽矣的危房便已嘩啦啦的垮塌下去了。
只因此前毫無徵兆,那獨角獸猝不及防,一腳踏空,整個身子已重重地摔落地面,發出一聲巨響,頓時被磚石瓦礫所覆蓋。
蘭斯洛特聽得身後傳來響聲,他停下腳步,飛身躍上另一間房屋頂上,轉過身來,自言自語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怪只怪你這畜生太過嘴饞貪吃,變得如此之胖,現在爽了吧。”
那獨角獸頂開頭頂覆壓着的磚木碎石,渾身一抖擻,把身上塵土甩將開來,打了個響鼻,憤怒地咆哮一聲,待得辨明蘭斯洛特所在,當即縱身追來。
蘭斯洛特眼見那獨角獸直如先前那般沒頭沒腦地就往屋頂上跳來,心下一喜,他正待故技重施,轉身便往令一邊跳了下去,料想那獨角獸難免再被摔個五葷八素,整個灰頭土臉。
怎知這次身後卻無有半點聲響傳出,非但如此,頭頂上一股勁風來勢洶洶,速極迅捷,伴隨着中人慾嘔的腥臭之味,直颳得他頭皮生疼。
那獨角獸再一次跳上了這種腐朽不堪的危房頂端,只不過這次它卻學了個乖,在前爪即將觸及屋頂之際,把身一震,但見其身後雲團一陣翻滾,流轉出來四道雲氣,飄飄洒洒,分別匯聚到了四足之下,倒是穩穩噹噹地站住了身子,不與那危房做直接的接觸。
它見蘭斯洛特從房屋的另一邊逃走,瞳孔中凶光閃爍,幾步之間來至屋頂邊沿之處,將足下雲氣撤走,繼而飛身直撲而下。
只見那獨角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猙獰滲人的獠牙,涎水不住地流淌而下,卻又被逆風吹向了它的腦後,它的瞳孔之中滿是興奮之色,那是即將捕獲獵物的歡喜,此刻,如果它的尾巴是如同狗尾巴那般構造的話,那麼現在應該是翹起來不住搖擺的時候了。
千鈞一髮之際,蘭斯洛特身於半空之中屈膝俯首,整個人頓時縮成了一團,藉助慣性擰身發力,於空中翻滾開來,硬生生的橫移出去二尺有餘,與那頭頂直撲而下的獨角獸擦身而過,免去了被生吞活剝之厄。
那獨角獸原本十拿九穩的一撲,就在即將得手之際,卻見蘭斯洛特突然失去了蹤跡,從它眼皮子地下逃走,這令它感到異常的不甘與憤怒,喉間迸發出了低沉的吼聲。只見它前爪甫一落地,立馬扭腰轉身,掉過頭來,朝着蘭斯洛特兇狠的一掀。
蘭斯洛特翻滾着落下地來,只見其觸地后依舊姿勢不變,作抱團之狀,向著旁處滾動開去,險險的閃過了那獨角獸隨之而來的一掀。
之後,只見蘭斯洛特一個彈身,人已躍起,如裝簧片,將身姿舒展開來,繼而擰腰轉身,猿臂輕舒,將手中長劍揮出,使上了一記橫掃千軍。屆時,唯見寒光如練,灑下一片幕簾。
蘭斯洛特一劍橫削而出,可惜劍鋒雖利,在堪堪觸及那獨角獸的頭顱之時,卻又被那團流轉不息的雲氣所擋下。
感知到劍刃如中空處,他心下已是瞭然,亦有些許無奈,手中這柄寶劍雖是神兵利器,但若是被那雲氣所阻隔,砍不到那頭獨角獸身上也是枉然,只與先前那把破刀一般無二,沒什麼兩樣。
蘭斯洛特也不貪功,感知到手上劍鋒有異,立馬足尖點地,一個閃身,人已不見了蹤影,卻原來是從這間危房的門口進入了屋內。
蘭斯洛特腳下不停,徑直穿堂而過,只見他一個縱躍,飛身從房子對面的窗子鑽了出去,從始至終如若行雲流水一般,沒有半點滯澀,不帶絲毫猶疑拖拉,不得不說,這般逃命的手段卻着實是一流的。
這老虎有一撲、一掀、一剪的手段,正所謂一招鮮吃遍天下,正是靠着這三板斧的功夫,使其縱橫山野,傲笑叢林,贏得了百獸之王的威名。
那獨角獸許是功夫還沒有學到家,這也怪它沒有長出一條鋼鞭也似的尾巴,但是它也有自己的獨門功夫。
只見這畜生向著蘭斯洛特一撲,不中,轉身一掀,還是不中,之後它本待用它那獨創的一頂定鼎全局,無奈打好的如意算盤半路夭折,眼見蘭斯洛特拿劍朝它頭上斬來,那寶貝獨角上的傷口正是令它心痛欲狂,刻骨銘心,可不敢再拿角去碰了,結果這第三板斧銜接不暢,大好的局面毀於一旦。
獨角獸的眼中滿是惱恨之色、怨仇的怒火,眼見得蘭斯洛特從容退走,由屋門一閃而入它頓時怒不可遏,再也顧不得其他,晃着身子向著窄小的屋門擠了進去。
那獨角獸身形龐大,頓時被窄小的屋門給卡主,它左右搖擺,咆哮間一個掙扎,那間危房怎耐得住它如此折騰,整面牆壁都讓它給整垮了下來。只見它脫了束縛,電射而過屋堂,跟着一頭便將另一道牆也給撞破,穿屋而出。這時,它身後的房屋失去了支撐,方才徹底的坍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