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燒屍

第7章 燒屍

桶中糯米灑出一大半,天女散花般落了茅杉一身。

“表妹當心,切勿沾染到屍體流出的黑水!”茅杉着急地吼道。

在確定白小典並未碰觸到那些黑水和碎肉后,茅杉才放下心來,話鋒一轉,道:“我只是身中屍毒,卻並未屍變,表妹莫不是以為這些糯米能將我制服?”

“我......沒有要制服你的意思......”白小典知道這茅衫又在拿自己尋開心了,可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好在心裏把茅杉的親戚都問候了一遍,全然忘記了自己跟她也是親戚關係。

“你若不想制服我,潑我這一身糯米作甚?”茅衫嘴角似乎帶着笑意。

白小典嘴一撇,翻了個白眼,“潑你又怎麼了,我沒把桶砸過來已經很對得起你了!”說著撿起地上的糯米桶,把桶中剩下的糯米全部潑向了茅杉......

頂着一頭糯米的茅杉從地上抓起一把糯米將手臂上再次黑掉的糯米換掉。

“阿......嚏!”白小典突然打了個噴嚏,“阿嚏!阿嚏!”一連打了三個,她發覺這院子裏的溫度似乎比屋內低了好幾度,剛才打鬥的時候沒有注意,現在覺得好冷。

“對了,表妹,你去將院中四角的銅錢收回,撤了聚陰陣,以免陰氣長聚於此,久之愈濃,你我二人都免不了因陰氣入體而傷身。”茅杉不慌不忙地繼續為自己更換糯米。

經過十幾次更換后,糯米再沒有變黑,茅杉的傷口也已經由黑轉紅。

白小典收了銅錢過來看見茅杉的傷口顏色已經恢復正常,問:“表姐,你的屍毒是不是沒事了?”

“屍毒已被我用糯米盡數拔出,表妹無須擔憂。”茅杉抖了抖滿身的糯米,往屋內走去,白小典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面,“表妹,這些糯米明日還有用處,扔在地上豈不可惜,你去拾起來吧。”

白小典剛跨出去的腳停在半空,回頭看那散落滿地的糯米,砸吧了下嘴,欲哭無淚......

天已然蒙蒙亮,霧氣濃重,能見度不到十米。周圍的稻田,低矮的房屋,偶爾飛過的小鳥,如果沒有殭屍這件事,應當是蠻愜意的一個環境。

這時,李書記帶着一群壯漢扛着鋤頭、鏟子跑道李農戶家門口,敲了敲打開着的院門,喊道:“小先生!白警官!你們還好嗎?小先生?白警官?”

白小典抱着糯米桶睡得正香,被喊聲吵醒,舉起了手中的糯米桶作勢就要扔到門口去砸死這群打擾人家美夢的傢伙。茅杉有早起的習慣,早就梳洗完畢坐在房間裏等李書記上門。

“李書記早。”茅衫站在院子裏,看着門外的人。

“小先生早。”李書記笑嘻嘻地給茅杉問好,他看見茅杉從房間出來了,左右環視一圈,大着膽子走進了院子。當他看見院子裏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無頭屍體時,嚇得又連連退回了院門口,“小......小先生,昨天晚上我們聽見你們這邊有慘叫聲,還有放鞭炮的聲音,都擔心得不得了,可是你白天叫我們天黑后務必要關緊門窗,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許出來,所以我們也不敢過來......現在看見小先生安好,我們......我們也就放心了......”

“李書記,你是否知曉這木劍是誰替在下找尋?可是,何木所制?”茅杉並未理會李書記剛才說的話,而是指向院中地上那兩截斷劍,雖然面帶微笑,可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任誰都聽得出她語氣中帶着怒意。

“這......二蛋啊,你出來給小先生解釋解釋!”李書記瞪向人群中的一個小夥子。

“這個......是......是我......我......沒見過桃木劍......咱們村就這麼大點兒,上哪兒去找桃木劍啊?於是......我......我就把我弟的玩具木劍給拿來了......我想啊,這都是木劍,差別應該不大吧......”李二蛋知道自己犯了錯,戰戰兢兢道。

“什麼叫差別不大?你這小子做事怎麼這麼不靠譜啊你!”李書記一巴掌拍在李二蛋腦門上,又恭順地望着茅杉,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撇下他們不管了。

“罷了,事情已然過去,在下便不與追究,李書記無須再指責二蛋兄。”茅杉看着李二蛋的委屈樣,心裏雖是不快,卻也懶得再在這件事情上過多追究。

按照茅杉的吩咐,大家小心地抬着李農戶的屍體去往李農戶祖墳,打算一起燒掉。茅杉昨天去看過那個新墳,探過地形,覺得沒必要那麼早過去,於是告訴李書記,讓他們先去,她還要再準備一番。

白小典右手托着頭迷迷糊糊地又要睡過去,手機響了......

“表姐,剛楊隊打電話說昨天晚上王卯和邢曉天跑到了公安局,”白小典把手機揣進褲兜里,走到茅杉跟前,“老頭子把他們制住了。現在老頭子執意要把四具屍體送去火葬場燒掉,誰都攔不住。”

“竟有兩頭紫僵主動上門?這公安局陰氣果真比別處重上不少。”茅杉看着白小典,希望她能給自己解釋一番。

白小典剛睡醒,不想說話,沒有理會茅杉,任由她把自己望着......

上午十一點,李農戶的屍體被放在他祖墳旁,四周圍了十幾個人,李書記、茅杉、白小典站在最前面。

茅杉熟練地點燃蠟燭和香插在墳前,蹲下身把紙錢燒了,其他人站在一旁看着。

“在下早些時候聽聞李農戶有一兒媳在其娘家,不知今日可曾到來?”茅杉突然開口。

“沒有來,那女的之前本來就生着病,前幾天聽說她男人死了,病情加重,現在連床都下不了。”李書記挺着他發福的肚子回答道。

“既是如此,那他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茅衫語氣平淡,繼續追問。

“李農戶爹媽很早就不在了,媳婦兒也死得早,生了兩個兒子,現在也都死了。這兩個兒子只有李大成娶了媳婦兒。現在除了他那個兒媳婦兒,家裏已經沒有人了。”

“那便下鏟罷。”茅杉拍了拍手上的紙錢屑,站起身。

好幾個壯漢一起動手鏟土,很快,棺材被挖了出來。茅杉吩咐人把公雞殺掉,取雞血圍繞棺材淋了一圈,又將四處灑滿糯米才放心讓人開棺。

棺材打開后,腥氣撲天,但只是腥卻不臭。

棺內,一老者躺在其中,頭髮已長及大腿,奇長的指甲捲曲起來,身體衣物全無腐爛的跡象,如果不是他全身皮膚髮綠,尖而利的牙齒因為過長而暴突在嘴唇外,在場的人都會覺得現在躺在棺材裏的是個活人。

茅杉發現屍體露出來的皮膚上已有茸茸黑毛冒出......不禁在心裏擦了把汗......幸而現下是午時,也幸而李農戶當日遷墳正當午時,陽氣尚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殭屍嗎?”

“你們說這李農戶是不是做了什麼缺德事遭報應了?”

“難怪他們遷墳不要人幫忙,原來是老祖宗變成殭屍了,怕被人瞧見!”

“嘖嘖,真是嚇人啊......”

......

......

眾人小聲地議論起來......

“咳咳!我說大家開始燒吧,耽誤了時間不好。是吧表姐?”白小典打斷了大家的議論。

茅杉點點頭,看向李書記。

“額,對!點火!”李書記回過神來,趕忙招呼眾人動手。

小樹林前火光一片,一股刺鼻的焦臭熏得眾人緊緊捏住鼻子。旋即,一聲長嘯響徹天際,尖銳、嘶啞,震得人心裏發毛。

除了茅杉外,所有人都顧不得氣味難聞,用雙手捂住耳朵。只有茅杉知道,這聲音並非通過耳朵使人聽見,而是透過靈魂直接傳入人的大腦,這是毛僵從這個世界消失前最後的哀嚎.....

早晨白小典已經在電話里將李村的情況彙報給了楊隊,下午局裏派了車過來運李二光的屍體。只來了一輛車,屍體一裝上去車就滿了,白小典只好又帶着茅杉去等公交......

“表姐,你手上的傷好了吧?”

“已經痊癒。”茅杉抬起手臂,手臂皮膚光潔如初,哪裏還有什麼傷口的影子!不愧為茅家傳人,傷口癒合能力果然非常人所及!茅杉暗自驚嘆這副身體的復原能力。

“那就好。”

“表妹,昨日你殺殭屍所用是何暗器?聲似鞭炮疾如閃電,好生厲害。”

“暗器?鞭炮?......你說的是不是手.槍......”白小典翻了個白眼。

......

車子遲遲不來,白小典開始糾結起回去之後要怎麼寫報告......早上楊隊跟她說,這次出現殭屍的事,上面放話了,事情就到他們這裏為止,絕不準泄露出去,也不要記入檔案......楊隊還說,這報告她愛怎麼寫怎麼寫,只要不違背上面的意思就好。

這可為難白小典了......

是寫變態兇手殺人偷屍回去煮着吃了呢,還是寫地下組織做*實驗失敗后銷毀實驗對象?......說起*實驗,白小典忽然想到茅大山用屍油煉製的詭異油燈,心生好奇,問道:“對了表姐,你既然知道老頭子上次點的那油燈叫什麼什麼引魂燈,那你一定知道它的原理了?”

“引魂燈,燈如其名,有引魂之功效。魂乃陽性神靈,附於人之氣,主宰精神思維,屬善。魄乃陰性神靈,附於人之形,主宰形體活動,屬惡。人已死若屍體卻常年不腐,或因其他某些緣由,使得魂散而魄滯,便會屍變。在屍身旁點引魂燈,能引來死者之魂,有魂在,便不會屍變。然則引魂燈力量局限得很,只對初死之人有效,且隨時間流逝,引魂功效會越來越弱,最後與平常燈盞無異。”茅杉說著說著,頭轉向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車站旁邊,“表妹身上可有銀兩?”

“額?銀兩?是要錢嗎?”白小典順着茅杉的眼神看過去,車站旁邊,一個賣煎餅果子的小攤......

白小典摸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遞給茅杉。

“表妹,你可要來一個?”

白小典的電話又響了,她沖茅杉擺擺手,接起電話。

茅杉不再管她,一門心思跑向煎餅果子攤......

茅杉雙手捧着一個加了兩個雞蛋兩根火腿兩片裏脊肉的超大號煎餅果子,滿足地走回白小典身邊。

“嗯嗯,好,我知道了,長魚你就放心吧。”白小典對電話那邊的人說道。

長魚!?

師姐!!!

茅杉瞬間沒有心情再去品嘗她的煎餅果子,一把奪過白小典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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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緣修道半緣君(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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