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婚
軒窗暖陽，對鏡梳妝。
桃九嫣看着鏡中的女子，一身樸素的布裳，卻依然不減裊娜身姿。鬢雲欲度香腮雪，即使沒有精美的珠釵，上好的胭脂水粉去點綴，也不損那如桃花般嬌艷的臉蛋。明眸皓齒，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余光中，她那丰神俊朗的丈夫已穿戴整齊，滿臉含笑的在門口等待，不焦急不催促。
看着桃九嫣已準備好，他笑着走過來，彎下腰寵溺地吻了吻她的耳鬢，溫柔滴說道：“今天是新婚的頭一天，我們去向父母問安吧。”
“嗯。”桃九嫣微微靠着洛珈，頷首應道。
剛出門，便看見洛湛從西側屋裏走了出來，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顯得他特別風流倜儻，英姿颯爽。他顯然也看見走出屋子的桃九嫣和洛珈，輕挑妖嬈的眼角，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二弟，早啊。”桃九嫣雖有疑惑洛湛為什麼會和自己住在同一個院子，但還是禮貌微笑的回以問候。
“二弟？”洛湛似笑非笑地看了桃九嫣身旁的洛珈一眼，“這聲‘二弟’叫的可真有趣，看來有些事你還沒和她說清楚，是怕她無法接受嗎？”
“我會和她說的，”洛珈攬住桃九嫣的肩膀，低頭對桃九嫣溫柔道，“九嫣，我們快點過去吧，不要讓父母他們等的太久。”
“嗯，”桃九嫣被洛珈擁着與洛湛擦肩而過，走過的剎那，她忍不住回眸看看身後，看見洛湛還是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地問道，“洛珈，你是不是還瞞着我什麼事？我稱洛湛為‘二弟’有什麼不對嗎？是不是在月牙村的習俗里，大嫂不可以稱夫家的老二為‘二弟’？”
“可......可以這麼說吧，”洛珈含糊的應道，不敢對視桃九嫣宛如秋水般明澈的雙眸，“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洛珈，”桃九嫣止住腳步，很是嚴肅地看着洛珈，“洛珈，現在我們已是夫妻了。當我答應嫁給你做妻子的那一刻，意味着我願意相信你，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歡我，相信你會給我幸福。我希望有些事是你主動和我說，而不是任我去猜測，任我從別人的閑言碎語中聽到。洛珈，夫妻是需要坦白和信任的。”
桃九嫣就是這樣的直白性子，她學不會其他女子的委婉。她不後悔嫁給洛珈，但是她很明確告訴洛珈，既然選擇嫁給他，就意味着相信他會給自己幸福，如果洛珈連最基本的坦誠都做不到又怎能會給自己幸福？有些事，桃九嫣希望是從洛珈嘴裏親口說出，而不是從別人嘴裏聽到。
“嫣......嫣兒，相信我，我不敢瞞你什麼，”洛珈看着桃九嫣嚴肅的表情有些慌了，從最初的一見鍾情到現在的深愛，洛珈是真的害怕知道真相的桃九嫣會因為接受不了而選擇離開“嫣兒，不是我要瞞你一些事，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向你開口。九嫣，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親口告訴你。”
桃九嫣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看着洛珈。
“嫣兒，真的，請相信我，過段時日我一定會親口告訴你。真的。請相信我。”洛珈緊緊抱着桃九嫣，力氣大的讓桃九嫣感到有一絲疼痛。
桃九嫣看着如此緊張的洛珈，心中閃過一絲柔軟，“洛珈，我相信你。洛珈，我把桃九嫣的幸福交給你啰。”
聽着桃九嫣的話語，洛珈的雙臂抱的更緊，“九嫣，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給我時間。
前院裏，洛珈的父母也就是族長與族長夫人已端坐齊整，等着洛珈帶着新媳婦兒上門請安。
好在月牙村的規矩不是很繁複，再加上有洛珈在旁邊小聲的指點了一兩下，桃九嫣很快有模有樣的給二老敬了茶，說幾句吉祥話。洛珈的父母對氣質端雅的桃九嫣很是滿意，洛珈的母親還將自己手上家傳的鐲子取下，送給了桃九嫣。銀質的鐲子，上面雕刻着古樸的花紋，桃九嫣也很喜歡這隻鐲子。
“洛湛和洛橙怎麼還沒來？”族長喝着茶，問道。
“爹，娘，我這不是來了嗎？”隨着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音，桃九嫣看見了昨天在婚禮上的你那個少年。
鼻膩鵝脂，面如冠玉唇若塗丹，迷離的杏眼迷倒一切雌性，這個翩翩而來的少年真是洛珈的三弟，洛橙。他今年十六歲，比桃九嫣還小三歲，正上着學堂。
看着玲瓏般的少年，桃九嫣不禁想起了曾經喜歡跟在她身後，叫她九嫣姐姐的十六皇子。十六皇子是宮中最小的皇子，母親是個普通的秀女選上嬪妃的，沒什麼背景。十六皇子很單純，也很喜歡纏着桃九嫣玩耍，桃九嫣也自小就把那個愛纏人的十六皇子當成逐漸的親弟弟來看待。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十六皇子從小就體弱多病，以至於一次小小的燒傷感冒都能奪出一個年輕的生命。想着逝去的那個十三歲的小少年，桃九嫣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冰冷，那真只是一次普通的落水嗎？
洛橙坐定自己的位置后，迷離的杏眼時不時似不經意般掃過桃九嫣，看着桃九嫣不施胭脂的臉頰依然桃紅半染如三月煙霞，心不禁漏跳了一下。當發現桃九嫣似察覺到自己偷看的目光時，他連忙紅着臉轉回頭去。察覺到洛橙小動作的桃九嫣忍不住笑了笑，放在洛橙身上的目光更添了幾分柔和，不知不覺中將洛橙的影子與洛橙相疊。她想，如果十六皇子沒死的話，也應該和洛橙一般大。
除了洛湛有事缺席外，一家人倒是和和睦睦地坐在大廳上聊着一些家常話。
“媳婦兒，新婚第一天，對院子的一切還滿意嗎？”族長夫人臉上盪起微笑，親切地望向桃九嫣。
桃九嫣溫婉地回答道：“謝謝婆婆精心準備的一切，我很喜歡，婆婆辛苦了。”
“嗯，真是乖巧。”族長夫人開心地笑了笑，“你之前沒有見過我吧？我可見過你，那時你還在田間幹活，臉都被太陽曬的紅撲撲的，可愛極了。我就在想，這姑娘可真能幹，若給我當媳婦那多好啊。當時洛珈也在我旁邊，他一直盯着你瞧，都捨不得挪開眼睛了，那模樣可真像跟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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