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還想立功受獎啊
正在捉急警察為什麼還不到場的那個紅唇富婆，一見到幾個威風凜凜的警察大哥到場了，頓時如死灰復燃，重新來了有錢人的精神頭兒。
她毫不遲疑地惡狠狠指控正要離開的王偉：“就是這個小無賴，喝酒不給錢還出手打人，看看吧，把人家酒吧砸成這樣！我的兩個保鏢打成了這樣兒！你們管不管啊？！”
孫老闆連忙起身，迎上去，哈哈地笑：“陳警官，麻煩你們了，還得親自來一趟，呵呵，已經沒事兒了，砸壞的家什也有人出錢賠了……”為首的警察看上去有點身份，是個兇狠角色，有一張拳擊手的大臉，冷酷中透着一股邪氣，他掃了一眼王偉，再看腳下還爬地上的兩個保鏢那些傢伙，喝道：
“裝什麼裝，快點起來吧，給女主人當保鏢，人家花錢買安全，你們兩個打不過一個，丟人不丟人，還想立功受獎啊？”
王偉一笑，正要說話，只見另一個小警察從後面各給了兩個二貨一腳：
“快起來！有傷上醫院，沒傷別裝了……”
“哎，警察！你們怎麼能這樣啊？”富婆嘴一咧不幹了，她一邊擦拭身上的酒水，從來都是她一報警警察就馬上衝過來，可從來也沒有一到場就這樣讓人下不來台啊？腫么了？
“那你說怎麼樣？”那個一臉青春美麗痘的警察頭目看看孫老闆，反問富婆。
“怎麼樣，是我報的警啊！那他喝酒不給錢，還打人有理啦？”
酒吧老闆孫萬金此時突然哈哈大笑：“大姐不是我說你，有理沒理，人家也得調查一下再說吧，再說了，酒錢人家熊老闆已經替這位同志付過了，砸的東西人家也都超額賠付了，你還要怎麼樣？是你多管閑事，想讓你的兩個保鏢出風頭，卻沒想到這麼不經打，呵呵，吃虧了你才這麼叫喚……”
“你放屁！”富婆怒道。
“文明！文明！文明好嗎，怎麼這麼說話吶？啊，看你也是個有錢人，有錢了不起啊？”警察揶揄道。
這個結果，可是富婆報警之初完全沒有想到的。
一見三個警察沒一個向著自己說話，反倒是酒吧小老闆也跟着起鬨，王偉倒象個沒事人似的，她臉上很不爽，知道今天這齣戲演砸了。氣勢再次受挫，翻翻白眼，不吭聲了。
其實，來的這幾個警察，就是這麼個習慣成自然的說話辦事職業動作，孫老闆又是他們的供主，也不是不管，不管110能這麼迅速出現在現場嗎？
只是他們一到場發現是這麼個尷尬場面，又見富婆一身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心裏來氣，也就樂得讓雙方說道說道，藉機壓一下富婆的德性而已。
“怎麼的，能不能自己爬起來？”警察問。
“哎呀，哎喲……”兩個高大的保鏢和那些人被王偉打得實在不輕，加上那狠狠的幾腳，踹得他們大胯差點分家，如果能動彈，再分有實力他們也不想公眾和自己的老闆面前丟這麼大的臉。
可是警察一追問，不起來也不行，就吱吱歪歪、罵罵咧咧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富婆從LV包里掏出一疊錢，一甩罵道：“廢物！媽滴，我算是看走了眼，花錢雇傭你們多少不說，丟不起這個人——這錢你們自己打車上醫院吧！完事兒該幹嘛幹嘛去吧，我不用你們了！”
“好啦！”那個陳警官一揮手，“走！”警察頭目右手一劃拉，指着王偉等人：“你，還有你們幾個，都跟我上派出所。”
孫老闆點頭哈腰，偷偷摸摸在陳警官手上塞進了一疊錢，王偉、富婆、兩個保鏢、大亨熊遠舉和酒吧老闆孫萬金六人聯合出演的這出“酒吧英雄砸美人”大戲所導致的直接後果，便是被派出所聯防隊弄了去。
也是巧了，警察趕到之後，不問理表，帶上王偉就走，這也是規定動作，讓孫老闆和另外幾個110的人送保鏢那些人去醫院。
事到如今，怕也沒用，不如英雄豪傑一些，也不枉斗膽搭砸了富婆保鏢一回。
王偉打頭，幾人走得甚慢，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便如踏在每個人心頭之上。
酒吧外面停了兩輛警車，上了車，直接就拉到附近派出所去了。
到了地方，一下車，王偉看了眼那個富婆，富婆倒是滿不在乎。腳步聲漸漸近來，其時月亮已經升起，一個長長的人影映在大街之上，隨着腳步聲慢慢逼近。街上人人都似嚇得呆了，只有那夜晚還在繁華地段賣餅老者仍在做他的燒餅。
腳步聲響到燒餅鋪外忽而停住，王偉上上下下的打量賣餅老者，突然間嘿嘿嘿的冷笑三聲。
賣餅老者緩緩抬起頭來，只見面前的王偉身材極高，一張臉孔如橘皮般凹凹凸凸，滿是疙瘩。
賣餅老者道：“小夥子，笑什麼，買餅么？兩塊錢一個，五塊兒三個。”
拿起鐵鉗，從烘爐中挾了個熱烘烘的燒餅出來，放在白木板上。那王偉又是一聲冷笑，說道：“大爺，等到我出來吃吧！”
那老者眯着眼睛看了看警察道：“犯事了？”拿起那個新焙的燒餅，放在他掌中。
王偉雙眉豎起，朝前面的警察、富婆和幾個自願到場作證的酒客哈哈大笑，大聲道：“大爺賞我一燒餅，到這當兒，你還不怕我這個人，謝謝大爺！”將燒餅又向老者還回去。
賣餅老者微微一笑，緩緩將燒餅接了，一擲，燒餅從他臉畔擦過，拍的一聲響，落回到身邊的那個烘爐中。
“走吧走，趕緊走，還有閑心扯淡？”一警察看那擲出的燒餅，隨即從腰間扯出一對手銬，鉤頭映着夕陽，藍印印地寒氣逼人，說道：“到這時候還不知死，重任害要判刑的，你到底識不識時務？”
賣餅老者道：“唉，認錯人啦，現在這人，好人也不安生啊，我認得你，進了這個門，小夥子多保重。”
這個老者，是認識王偉的，在找工作轉悠的這一段時間，中午王偉常蹲在這裏跟老者聊天，啃食兩個燒瓶充饑。老者也因此知道了王偉的當兵經歷與身世，更欣賞他一身的正氣與狠勁兒。
依他一輩子的經歷和經驗，這糟糕的邪惡年頭，你不邪惡就沒法兒活下去，已經難得再見王偉這麼牛逼又正義的年青人了。
所以，不用問，看看警察，再看看前面那個富婆，他心裏也明白王偉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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