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第一代
諸葛羅雲看着白希若那真誠的樣子，沉默了許久。
“謝謝。”可隨後他話題一轉，“只是如今，心兒在那監牢之內已呆了半月，若是沒那‘奇魂’，怕是救不回心兒了。”
諸葛羅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低沉，可以聽得出，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心碎。
“那東西，究竟在什麼地方？”白希若對奇魂的了解不是很透徹，只是知道那是可以救冷心的靈藥。
“魔枼手裏。”
“這……”白希若為難了。魔枼畢竟與他們是死對頭，而且還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死對頭，“師父打算如何？”
“如今之計，只有偷偷的潛入魔族。”諸葛羅雲的拳頭捏了捏，隨後堅定的眼神看向了白希若，“天啟界珠，是不是在你這裏？”
“不在。”白希若搖了搖頭，隨後手指向著旁邊一指，點着那虛空說道，“在征道手上。”
“征道？”諸葛羅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在這裏？”
“嗯。”白希若動作一頓，“只不過你現在看不見他，他現在在閉關。怕是不能被打擾。”
“唉。”諸葛羅雲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得靠我自己了。”說著他拍了拍白希若的肩膀，“你雖拜我為師，可從我這裏卻並沒學去什麼。”當他說到這裏，卻突然注意到，白希若額頭之間那屬於千律宮的印記不見了，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千律密令符呢？”
“那個……”白希若顯得有些尷尬，“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大概是被一個叫做聖痕的東西，從我神魂里給擠出來了。”
“它現在在哪裏？”
白希若伸手一招，將一直放與乾坤鐲內的紫色小龍喚了出來。這小龍自從被聖痕擠出來之後，就一直居住在乾坤鐲內。
好在，它只是一個靈物，所以就算裏頭是一方密不透風的空間，對它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諸葛羅雲見到那紫龍，眉頭才稍稍的舒展了一些，他伸出手掌，那小龍尾巴一甩，朝着諸葛羅雲的手掌之上游去，隨後緩緩的盤了起來。
“雖然，千律宮的弟子們都稱自己所修習的功法為千律符，可事實上，我們千律宮的傳承，是由雷神而來。”諸葛羅雲說著，手心之中突然冒出一絲雷電，激的原本盤好的紫龍在他的掌心內又再次活躍了起來，“而這由千律密令符所形成的紫龍，便是九天雷龍。千律密令符的最終形態。”
“九天雷龍？”白希若的眉頭皺了起來，“與雷劫可有關係？”
“從一定程度上，九天雷龍，可控雷劫。”
“怪不得……”白希若突然想起在九靈寶塔之內的時候，陰珽對九天雷龍所表現出來的明顯的懼怕。
“什麼？”諸葛羅雲畢竟對九靈寶塔一無所知。
“沒什麼。”白希若干干一笑，“師父您繼續。”
她隱約感覺到了，諸葛羅雲接下來的話將十分重要。
“你是千律密令符的有緣人。”諸葛羅雲接著說道，“所以，你一定與以前的雷神有某種關係。”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認真，“可是，魔枼曾經暗示過我，你的靈魂可以治好冷心，我細細想了一下。發現，他事實上想告訴我的，並不止這一點。”
“還有什麼潛台詞？”白希若其實並不笨，諸葛羅雲這麼一說，她就猜到了什麼。
“心兒的病因主要在神魂之上，這種病根深蒂固，非魂體不可醫。可是，一般的魂體只能起到穩定的作用，卻不能根治。而在天啟大陸，甚至是這片上古戰場上，所存在的靈魂，都不足以醫好心兒。甚至我猜測，就算是從別的世界過來的靈魂，也不一定能夠醫的好她。唯一能夠治好心兒的，就只能是奇魂和……混沌之靈。”
“呃？！”白希若的眼神瞬間瞪大了，事實上，混沌之靈這個詞，是她第二次聽見，第一次聽見是從義彥的嘴裏，只是那個時候，她正在被義彥像個娃娃一樣擺佈，根本沒心情去追究這混沌之靈更深處的秘密。
“師父。”白希若當下有些心慌，“混沌之靈，究竟是什麼？”
“混沌，意為‘最初’，世界之初便是混沌，而混沌之靈，便是天地所生之靈。”
“最初？嘛意思？”白希若一頭的問號，許久之後，她試探性的說道，“難道，您的意識是指，沒有前世，從未轉世過的，第一世的靈魂？”
這種說法她隱約之中好像聽說過。只是不明白，這種身份究竟有多牛b，才會讓諸葛羅雲如此鄭重其事的說出來。
“是。”諸葛羅雲點了點頭，“沒有前世意味着你神魂潔凈不染，從未轉世就表明你並無因果羈絆。”
“那、又有何用？”
諸葛羅雲卻在這個時候兀自的搖了搖頭。可隨後，他又轉頭看向了白希若。
“混沌之靈從上古時期便是傳說。那時，輪迴轉世被仙人認為是下界歷練。因果羈絆被看成是修鍊基石，可是，這些東西後來被證明，根本就是無用的。”
“那……”
諸葛羅雲的目光變得暗沉了起來。
“具體事實，我也不甚了解，畢竟，那些都是上古傳說。與現今距離太遠。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若你是混沌之靈，又是怎麼與這九天雷龍擁有羈絆的？”
“羈絆？”白希若一愣，“難道，‘有緣’也是羈絆的一種？”
“是。”諸葛羅雲將手心裏的紫色小龍輕輕的放到了白希若的肩頭，“徒兒，我現在唯一能夠警示你的，就是要好好保護你的靈魂，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事，也千萬不要將自己的靈魂出賣了。哪怕，我未能得到那奇魂，你也萬萬不可在說出，將自己的魂靈分出來的話。”
“……”
白希若這個時候才猛然一驚，原來，根本就不是她的靈魂對冷心師母無用了。而是，混沌之靈的身份太過珍貴，珍貴到，諸葛羅雲甘願冒險去取那奇魂，也不願拿她的靈魂去救冷心。
“可是師父……”
“你不必再說了。”諸葛羅雲微微一笑，聲音之中的和煦讓白希若覺得猶如春風拂面，“如果你能將心兒從那監牢內救出，就替我好好照顧她，直到我回來。”
“若是，你沒能得到那奇魂，又該如何？”
諸葛羅雲渾身一僵，突然笑了，抬頭看向了頭頂之上的混沌虛空。
“若是，心兒就此離去，我的這顆心，又何必接着跳動？”
他含着笑，在白希若震驚的目光之下，身形一閃消失不見。看着那空蕩蕩的地面，白希若只覺得內心深處一陣揪疼。
“難道，師父與楚吏那呆瓜一樣，也打算殉情？”
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這念頭從腦海之中甩出去，可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狠狠的抬起手，想要打個什麼東西來泄氣，卻發現在這山頭之上，竟然連個出氣的東西都沒有。白希若嘴巴一癟，差點又哭出來。
一直站在一旁的陰昭是看不下去了。清冷的說道。
“喂，你該不會又想哭吧？”
“……廢話！如果我師父出了什麼事，我肯定會傷心啊，他雖然對我沒想像之中的那麼好，但是好歹也是我師父嘛！”
“那個男人身負罪孽業火。”陰昭雙手抱胸，老神在在的說道，“本身就是心身不正，你為他哭，不值得。”
“什麼心身不正！”白希若怒了，雖然在她的定義里，諸葛羅雲貌似也不算是什麼好人，可是……
“他救過我許多次，在我眼裏，就是好人！”
“救過你？”陰昭的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就算是救過你，也不能抹殺掉此人心腸歹毒的特點。”
“哪裏心腸歹毒了？”白希若一愣，諸葛羅雲那麼和煦的人，如何能說是心腸歹毒？
“你先告訴我，你的那位師母，究竟是什麼情況？”
“師母被人逼着施了魂刑，曾經面臨著魂飛魄散，煙消雲散的結局，是師父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把她給救了回來，從此以續魂湯續命……”
陰昭突然抬起手，打斷了白希若的敘說。
“那麼，問題來了。你以為魂刑是什麼不大不小的刑法么？從魂飛魄散煙消雲散就可以看的出來，當時你師母定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而能夠讓人魂魄重聚，仙家道術根本做不到。除非，從魔。”
“你什麼意識？”白希若的臉上露出了不滿。
“仙家法術崇尚順其自然。就算一個人被魂飛魄散了，那麼也會順其自然的以天地靈氣溫養，期待有一天能夠讓那人魂魄從聚，從而可以轉世投胎。可是，你的敘述卻是，用了‘特殊’的手法，把她給救了回來。”陰昭特地的加重了“特殊”這兩個字，貌似意有所指，“這個世界上能夠重聚靈魂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是，沒有一種不是狠辣手段邪惡法術，所以，你的師父，那個時候，就已經從魔了。”
“不可能！”白希若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相信的笑意，“我跟你說陰昭，你再亂說話會挨打的我告訴你。”
“你打得過我嗎？”陰昭也不懼怕白希若的威脅，眼睛稍微翻了翻，“不說別的，就你這三腳貓功夫的第五代，我讓你一隻手，你也打不贏我。”
“切！拽什麼拽！”
“我勸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陰昭又再次懶洋洋的坐了下來，“你的那個師父，法則都不會容他的。千萬不要讓他把你給拖累的了”
“什麼叫法則都不容？”白希若跟着他也坐了下來，可是卻沒有把陰昭的話放在心上。
“……”陰昭的目光一沉，也就在諸葛羅雲出現的那一刻，他背後的雙刀就開始莫名的騷動了起來，若不是他一直安撫着，怕是早就已經自己衝出刀鞘，將諸葛羅雲給斬殺了。
那種身負罪孽業火不下百年的人，手上的沾染的血腥連天地都不能容忍，卻出現在了這所謂的“天人”的陣營之中，看來這些“天人”，也不是都是乾淨的！
就連見到顧陌城的時候，他的雙刀，都從來沒有那麼渴望過，那個人的鮮血！
白希若卻對陰昭的話有些不以為然，見陰昭一直沉默着不說話，開始轉移了話題。
“陰昭，你對混靈了解多少？”
“混沌生，靈氣聚。”
“嘛意思？”不懂。“能不能說的簡單明了一些？”
“一絲就是，混沌之中生成的軀體，天地靈氣所化成的神魂。”
“厲害么？”
“必須的。”
“那我呢？”
“你？菜鳥。”
“卧槽！”白希若驚了，“為什麼到我這裏就是菜鳥了？你說話能不能有點邏輯性，好歹我也是第五代混靈啊好不好。”
“你是第五代混靈不錯。”陰昭的語氣依舊清冷，“可是我說的是第一代混靈。”
“你見過第一代？”
“……”陰昭又再次沉默了。白希若突然發現，這個傢伙特別喜歡在關鍵的時候裝死，於是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
“別藏着捏着了，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第一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第一代啊。”陰昭的目光沉了沉，“我不是見過，只是聽說過。”
“那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多情。”
“納尼？！”就這個么一個評價？“還有呢？”
“特別厲害。”陰昭轉頭看向了白希若，“天地之內的一切法則，都是他編製而成。你說這樣的人，厲害不厲害。”
“卧槽！那豈不就是天道了？”
“沒錯。”陰昭的嘴角挑起了一絲微笑，慢悠悠的說道，“第一代混靈，其實就是天道本身。”
“不是說大道無情天道不義么？”白希若斜眼，“那你為啥說他多情？”
“那是後來的天道。”陰昭慢悠悠的說道，“之前的天道，本身就是一個多情人，不忍天地受苦，下了許多法則。世界由此而成定律，只是後來……”
“後來怎麼了？”
“後來。”陰昭的聲音陷入了回憶，“天道發現，以情治天，並不是最好的方法，所以，第一代，就自殺了。”
“納尼？！”
你確定不是在逗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