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馬威
藍品秋眸光掃來,“站住!”趙婆子被這聲音微微一怔,抬頭,便是看見藍品秋微眯着鳳眸,將她給望着,莫名其妙的只覺打了個冷顫!
“三小姐,你還是速速和奴婢去見夫人才是。”
藍品秋一記寒光直掃,望向趙婆子身後的家丁嚴聲道,“給我將這目無尊長的奴才拉出去掌嘴!”家丁面面相覷,但見是三小姐的命令,又不得不從,聽着話便要上前將趙婆子拉走。
那趙婆子老臉一怒,忙是喝道,“住手!”又看向藍品秋,“三小姐,我老婆子不知何錯!你也無權……”
還沒接著說,藍品秋一步上前,一掌甩了過去,打得老婆子差點眼冒金星。
“我乃相府三小姐,爹爹的三女兒,豈容你這般沒大沒小,你來我清心園,不懂尊卑,實在該掌嘴!如今又擾我清修!我看你這奴才實在是活膩了,來人!給我掌嘴!讓她知道什麼是尊卑有序!”
那老婆子一聽,底氣一足,竟然是站直身子道,“三小姐,打我也要看主人!三小姐也不過是個庶出,我夫人作為相府的嫡妻!自然比小姐你身份高貴!否則讓夫人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了小姐!”
老婆子話剛說完,藍品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還沒等那趙婆子回過神,再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打得那趙婆頭暈眼花!藍品秋放開手,老婆子身子軟在地上!
“母親嫡妻又如何!我乃堂堂相府三小姐,即使是庶出,也是丞相的女兒,你一個卑賤的奴才也敢和我頂嘴!今日我還偏打你了怎麼著!來人,給我打!”
如今這般一說,那些個家丁一聽覺得有理,趙婆子畢竟是奴才,三小姐畢竟是主子,主子說話,他們哪敢不照做!忙是架起趙婆子。‘啪啪'的就扇了起來。
見老婆子暈乎了,藍品秋這才一揮手,示意家丁放了趙婆子,巧兒冷眼看着趙婆子,巴不得再上去踹她一腳!這個老傢伙往日欺負小姐欺負的最狠,這下好了,打得好!
不遠處一灰衣老者匆匆趕來,巧兒見着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曹伯!”藍品秋尋着那老者看去,倒也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頓時也沒了防備。
那曹伯見到藍品秋竟然是先是微微欠身,然後將目光看向那趙婆。
“你這老婆子又來做什麼!”那趙婆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一般,一見是曹伯,態度自然也好了些許,她憤恨的看了藍品秋一眼,“能做什麼,夫人要三小姐去,三小姐竟然不去,還對老奴動手!”
那曹伯面色微驚,隨即望向藍品秋,卻見她面色蒼白,手無縛雞之力,忙是怒望趙婆子,“你這老婆子又糊塗了,三小姐一弱弱女子,如何對你動手!趕緊回去!夫人那裏自有我去!”
那趙婆忙要拒絕,但又見曹伯面色微怒,隨即憤憤的看了藍品秋一眼便只能離開了。見趙老婆子帶人離開后,曹伯忙是一臉恭敬的走到藍品秋面前便要跪下。
“三小姐,請恕罪,奴才回來晚了,未能來的及時!”見他態度誠懇,藍品秋搖了搖頭,將他扶了起來,“無事,曹伯且起來!”
巧兒見着曹伯,那小眼又是濕潤了起來,“曹伯,你可不知道,小姐受苦了?今日若是不是我及時,小姐便……”藍品秋挑了挑眉,示意她別再說了。
曹伯面色大驚,隨即打量了藍品秋,見後者無事這才鬆了口氣。巧兒卻是不願藍品秋就這麼不動聲色。
“曹伯,這些年一直都是您在照顧小姐,今日他們又是欺負於我們,連食物都沒有送來……”
藍品秋卻是攔住她道,“巧兒。”巧兒見藍品秋搖頭,卻是不能理解,“被人欺負了,再欺負回來就是了,食物又無所謂,自己豐衣足食便是!”
“豐衣足食?”巧兒見着,不太理解,卻見藍品秋思考了半響,“曹伯,你能幫我弄些瓜果蔬菜嗎?”
曹伯微愣,看來是不太理解,藍品秋卻是一笑道,“耕種!”曹伯吃驚的看着藍品秋,這還是之前的三小姐么,竟然會想到耕種?
“小姐,你為何耕種啊?丞相府又不缺這些……”藍品秋搖了搖頭,“你就不懂了,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這三小姐所說的意思,曹伯自然是明白了的,若是被人知道,堂堂相府的三小姐,在自己家裏沒吃沒喝,還要自己耕種莊家作物,這若是說出去,定會被人說閑話!
曹伯細細想了想,便也沒有拒絕,只道了聲,“小姐莫要生氣,請早點回去休息便是,一會我便命人將飯菜送來,日後准按時!菜色絕不會差了的,而夫人那邊…便由老夫去就好。”
藍品秋見曹伯倒是懂了她的用意,卻沒再說些什麼!況且她自然是不願意見到那傳說中的夫人,雖說早晚要見到,至少也要讓她養足了力氣不是!
第二日一早,巧兒端着洗漱用品進了屋,見藍品秋似乎還未起,忙是輕聲道,“小姐,該起床了,按照每日的規矩,早上小姐該去給夫人請安的。”
那床褥處依舊沒有反應,忙又輕聲喚道,“小姐?”在仔細看那床褥不太對勁,忙是上前輕輕掀開,那被褥下哪裏有藍品秋的身影,巧兒一時晃了心神,“小姐…小…”
四下張望之餘,便看到了藍品秋自外面進來。
藍品秋晃了晃胳膊,一早的空氣最好了,這藍品秋的身子過於瘦弱,是該好好鍛煉一番。
還沒走入屋內就聽到巧兒的聲音,忙是輕聲道,“巧兒,我在這。”語罷疾步向著屋內走去,巧兒見着藍品秋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嚇死奴婢了,我還以為……”“以為我又出事了啊?笨丫頭,你家小姐我現在沒人敢欺負!”
接過巧兒遞來的濕毛巾,擦了把臉,又是漱了口,才坐到窗邊理頭髮。見藍品秋坐在那裏,對着銅鏡擺弄頭髮,怎麼都無法將那青絲弄好,巧兒笑了笑,忙是走過來,拿起梳妝枱上的木梳替她打理。
“還是奴婢來吧。”聽聞她左口一個奴婢,右口一個奴婢,藍品秋好看的柳眉微挑,透過銅鏡望着後面的小丫頭,“巧兒,日後在我面前不用總是自稱奴婢,知道了么!”
巧兒的手微頓,一臉不可相信的表情,“可是…”又見藍品秋一臉嚴肅不像開玩笑,只能乖巧的點了點頭。
隨即那雙巧手繼續給藍品秋束髮,幾下複雜的來回,便是將那一頭青絲綰成一個簡單的髮髻,還不等藍品秋驚嘆那雙小手,便聽見巧兒繼續道,“小姐,時候不早了,該去給夫人請安了。”
給夫人請安?藍品秋想也不想的就隨口問出,“為什麼要給她請安?”巧兒又是找出一件湖水色的錦繡芙蓉裙放在藍品秋的身邊,“小姐莫不是忘了,丞相府的規矩一向如此的。”
藍品秋挑了挑眉,昨日才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這時候再去給那府中女主人請安,不是沒事找事嘛!雖說不是怕了他們,只不過不入眼的人,看了就厭煩,還不如眼不見為凈。“不去。”
巧兒忙是走了過來,在藍品秋的身側蹲下道,“小姐,您還是去吧!您是府中三小姐這禮數不管您喜不喜歡,都是要去的,若是不去,被夫人知道了,還不知該如何找咱們麻煩了。”
呵,這趕着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給那傳說中的夫人請安了,也罷,遲早都要見面的,她就看看這傳說中的夫人到底想做什麼!
主屋內,沈月憐正在用早膳,她兩個嫡出的大女兒和小女兒自然是相陪的,可巧是沈月憐那盒雪蓮膏有了效果,今日藍琴煙紅腫的小臉便是消了不少。
昨日趙婆子也是雙頰紅腫的被人扶了回來,她也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礙於曹伯的勸告,便也沒強行派人將那狐媚子的女兒給帶來。曹伯是府內大總管,又是伺候老爺身邊多年的,連老爺都從不虧待他,她這做夫人的,自然也不會太為難。
“娘,今日那賤人來給娘請安,娘可不要饒了她!”這藍琴煙倚在沈月憐的身邊,還不忘再提醒沈月憐一下。沈月憐還沒說話,屋外傳來丫頭的通報聲,“夫人,三小姐來給您請安了。”
“恩,讓她進來。”沈月憐眸都沒抬,繼續用着還未用完的早膳。
再接着一道腳步聲,一身湖色的倩影便是漫步走來,膚如雪白象牙玉,那般晶瑩剔透,卻又紅唇嬌艷,青絲服順綰起一簡單的流雲髻,非艷而脫俗,既美卻又出塵。身姿瘦弱,舉手投足優雅雍容,只是那一雙鳳眸明凈卻是泛着一絲平淡。
這讓藍琴煙不由得心生憤恨妒忌之意,沈月憐看着,心中也是一緊,不愧是那狐媚子生的,與她如出一轍,甚至更甚!但又看到身邊溫婉賢淑的大女兒藍妙煙,當下心中不甘的情緒一再撫平。
藍品秋走進屋內,自然是將上面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不屑,原來這就是藍相的夫人!單單看去倒的確是個美人,一身價值不菲的瑪瑙翡翠倒是襯得她的身份,再看那桌面上的早膳,山珍海味皆有。
她右側坐着的一白衣女子,並未見過,看來便是這嫡妻的大女兒藍妙煙了。只一眼便也覺得清麗脫俗,讓人眼前一亮,氣質華貴,俏臉紅唇,偏又泛着淡淡的清冷。
若拿藍妙煙和藍品秋相比的話,兩人不相上下,若藍妙煙是那水澤芙蓉的話,那藍品秋便是一支孤傲綻放的水蓮。
儘管藍妙煙目光清冷,那眸底隱藏的一絲不屑與傲然,自然也是被藍品秋察覺。哼,這麼母女三人一大早就吃這麼豐盛,也不怕噎死!藍品秋自然是沒將心中所想放在表面上,只是微微行禮,“給母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