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壽宴一
藍偉國等人候在藍相府門外,見藍品秋一襲樸素白衣走來,雖是未施粉黛,卻依舊清麗脫俗,只一眼便讓人移不開視線。能將這樸素的白衣穿成這般如詩如畫!仿若畫中走出的仙一般的人,除了品秋她娘,如今也只有她品秋了。
藍品秋自然是看到眾人都在門口,也看到了,多少打扮了一下的藍妙煙等人。藍品秋收回視線,看向藍偉國,“爹爹,來遲了,走吧。”
“嗯,來了就好。出發吧。”
陸陸續續的上了馬車,沈月憐帶着藍妙煙,琴煙和藍偉國一輛馬車,藍朵煙和藍佳煙一輛馬車,剩下的就只有藍詩煙和藍品秋了。
看了看,兩輛馬車,到底上哪輛呢,藍詩煙偷偷看了看藍品秋,笑着道,“三姐姐,不如跟我一起吧?”
藍品秋猶豫了一下,兩輛車她都不想坐,每輛車上都有她不想見到的人。
正猶豫的時候,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拉着了手腕,藍品秋微微蹙眉,回眸,卻見那紅衣的墨玄,此時戴着只有半截的金色面具,將那性感的朱唇露在外面,唇角微勾,雖是戴着面具,那雙桃花眼卻是透着面具,默默的看着藍品秋。
那勾魂攝魄的眸子裏,此時此刻正倒映着她的容顏,見他拉着自己,藍品秋的眸光微寒,剛要出手,卻聽墨玄道,“你既然哪輛車都不想坐,不如坐我的車。”
藍品秋本要出手的姿勢微頓,細細想了想,也是,既然那兩輛車上,都有她不想見的人,何不坐這個人的車,至少還看的順眼不是!況且他若再敢動手動腳的,她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思考了片刻,最終是微微頷首,她轉身對着藍詩煙道,“詩煙,我便坐墨公子的車,你快上車吧。”
藍詩煙一見是墨玄,又看了看藍品秋,忽然覺得三姐姐和墨公子這樣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啊,三姐姐溫婉賢淑,清麗脫俗,性格又好,墨公子又長得那麼美,就是不知道他們二人是怎麼想的。
“好的。”
看她上了車,藍品秋這才轉過身,望着墨玄寒着臉道,“還不放開!”
墨玄勾了勾唇角,放開了她的手腕,“你這個死女人!這麼野蠻,看誰敢娶你!”藍品秋無所謂的笑着道,“那至少也不會是你墨少主娶!”
說完,率先上了墨玄那樸素的馬車,墨玄又是勾了勾唇角,望了望天際,那雙桃花眼,一閃即逝的琉璃光芒,長長的睫毛微顫,仿若遮住了什麼似的。再一看卻不留下半點痕迹,眸光依舊泛濫。
皇帝的壽宴擺在皇宮的戲台處,藍品秋隨着藍偉國一行人,從宮外經歷一道道的檢查,詢問,這才到了戲台外。
宮人們見是藍偉國來了,紛紛行禮請安,“丞相大人!”藍偉國一派丞相的氣勢,只是微微頷首,便再無舉動。接着便是有宮人前來,帶着藍相一家入座。
藍品秋跟在後面,緩步而走。墨玄則隨着她的步伐慢悠悠的走着,那宮人見到墨玄,面色大驚,一臉敬畏的走上前,恭敬道,“原來是墨少主,少主這邊請,皇上交代,給您專門安排了位子。”
藍品秋微驚,祈雲庄究竟什麼來頭,竟然讓皇帝都這般特殊相待?墨玄微微頷首,帶着面具的俊容看不出表情。
藍品秋回過神,不再理會墨玄,而是向著藍偉國的方向走去。
這般皇宮的宴會,她可是從未見過,以前只在書上看過,如今真的經歷了,還是有些小小的震撼。
高高的龍椅上空無一人,看來是皇帝還未來。龍椅的右手邊坐着大概是王公貴戚王爺皇子什麼的,而右邊則是一些穿着華麗的婦人,看來是妃嬪之類的。
而墨玄的位子,卻是被安排在龍椅的右邊,離龍椅距離很近。只見墨玄一出場,一眾的女眷眸光皆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有驚艷,有嫉妒,還有愛慕,不過好像在他墨玄看來,眾人的這般反應,很是平常,就彷彿是應該的!
切,妖孽!就該被關起來,出來招惹什麼桃花!藍品秋掃了一眼,便撇過頭,心中暗罵。
那個妖孽般的男子,舉止投足間都是極美的,仿若他的出現,瞬間讓這一片的嬌艷花兒們失去了顏色。
墨玄倚在那裏,如玉般修長的指尖抵在下顎處,朱唇輕抿,似笑非笑,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墨玄會帶着面具出場,但是他即便是帶着面具,那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卻也是眸光泛濫,看似撩人風流,卻是眸底暗含玄機,再加上一襲紅衣,更添了他的妖嬈嫵媚!
藍品秋心中冷笑,嫵媚妖嬈,那是形容一個男人的么?就是一個輕浮的妖孽!長那麼美,只怕是會讓天底下的女子都失了顏色!
將視線收回,卻見藍偉國走向男賓那處坐下,那按常理,她是要隨沈月憐一行人坐在女眷處了。
四下看了看,果真是皇帝的壽宴,瞧着一個個未嫁的千金小姐們,各個都是打扮了一番,再一看自己這般的樸素,藍品秋卻覺得極好。
她尋了處極其安靜偏僻的地方坐下,既能看見戲台和龍椅處,又能遠離嘈雜的人群。
還沒坐下一會,不遠處一道極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全場所有人皆是起立,唯獨墨玄依舊坐着,她正好奇,卻見一抹明黃疾步走向那龍椅處,身後還跟着一干人。
良帝李州龍目威嚴,明黃的龍袍及身,雖看上去40來歲,卻依舊不見年老。他呵呵大笑,看來今日是極其高興的,只聽他道,“呵呵,今日高興,眾愛卿無須這般多禮!都平身平身,該坐的坐,該吃的吃啊!哈哈!”
領了君旨,眾人這才起身,坐回位子,良帝這時看向墨玄,絲毫沒有因為他不行禮而有什麼惱怒,“呵呵,墨少主如今也來朕的壽宴,是朕之幸!”
墨玄淡然笑了笑,一改往日的風流姿態,道,“皇上多贊了,家父得知皇上壽宴,本想親自前來,卻被庄內瑣事困擾,便命墨玄前來,恭賀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奉上千年靈芝,以賀陛下長壽延綿!”
良帝大喜,卻是豪邁的接受。千年靈芝?她是聽過的,據說能延年益壽,起死回生之效!想不到祈雲庄這手筆倒是大呢。
“墨少主,今日為何帶着面具!”
聽聞良帝詢問,藍品秋微愣,卻見墨玄淡然笑了笑,道,“不慎小心,被一隻小野貓碰了下,皇上大壽,為防止以觸天顏,故而帶上面具。”
小小野貓?他敢說自己是野貓!他才是貓,他們全家都是貓!上輩子是貓,下輩子也是貓!藍品秋心中一怒!卻面色絲毫不變,淡然處之。
良帝一陣大笑,卻又和周圍的幾人寒暄了幾下,聽到藍偉國的聲音,藍品秋想着無非是祝壽賀壽而已,不覺有些無聊的,打量起四周的人。
良帝身邊坐着的是一襲鳳袍的威儀女子,相貌美艷,舉止沉穩,看來,這就是良國的皇后姜氏。
再順着皇後下面看去,一一坐立着身着華服的婦人們,想來也是良帝的妃嬪了,而且身份不低。再往下,便是看到幾位英俊不凡的男子,眉目間與良帝有着極其相似之處。
良帝有五個兒子,這般看去,卻是幾位皇子不錯,那身着明黃色長袍的男子,容貌俊秀,面目溫和,能和良帝穿一樣明黃衣袍的人,想必就是太子李汜揚。
李汜揚邊上的也是一華服的男子,面色同樣溫潤和睦,卻也長得俊逸不凡,想來是二皇子李汜衛,那再依順序,就是三皇子李汜南,四皇子李汜寒,五皇子李汜廣。
忽然有些冰冷的視線順着她的目光看來,藍品秋一愣,身子竟然一顫,那是怎麼樣的目光,冰冷刺骨,仿若一絲溫度都沒有,卻偏偏透着淡淡犀利之色,仿若什麼也無法逃離被那視線看透的結果。
藍品秋鼓起勇氣,順着那視線看去,看到的卻是四皇子李汜寒的眸光,李汜寒見那白衣女子毫不懼怕的直視自己,心中詫異,面色卻依舊冷然。
藍品秋收回視線,不再看過去,誰知她視線收回,卻又是有着幾道目光探來。不過藍品秋並不知道罷了。
壽宴開始,身着粉衣的女子,各個美艷動人,緩緩起步,舞姿翩然。眾人安靜的賞着舞蹈,藍品秋卻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品着手中的美酒。
皇帝的壽宴,果然都是好的,從安排到美酒家宴。輕抿一口白濁,入了喉嚨,卻是帶來絲絲清涼之感,入口順滑。果然是好酒。要知道她可是千杯不醉,況且既是品酒,自然是只品好酒,劣質的酒,分毫不入口。
看了好一會子的舞蹈,忽然一個倩影抱着一把古琴上了戲台,仔細一看,竟然是她的大姐藍妙煙!
藍妙煙寸步入蓮,一襲淡藍衣裙,襯得她風姿卓越,卻又明眸皓齒,美輪美奐。見四周的目光皆是落在她的身上,有驚艷,有讚歎,有嫉妒,反正是各種有。
至少從她入場,二皇子李汜衛便一直看着她,怕是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美艷的女子。
如果說她藍品秋是一則孤傲的水蓮的話,那她藍妙煙便是一曲白玉芙蓉。藍妙煙眸光清冷,緩緩落坐,將古琴放下,調撥三兩弦,便是一曲完整的曲子彈了出來。
曲調婉轉,竟是高山流水,在藍妙煙的手下,彈得是寧靜致遠,深邃綿長。一時間全場安靜,連良帝都是被這高超的琴藝所驚嘆。
不得不說,藍妙煙卻是在古琴上極其有着天賦,如今這一曲,怕是她藍妙煙出名了吧,罷了,這與她何干!
芙蓉一心向高處,只可嘆她水蓮不屑!
一曲結束,全場依舊是安靜的。忽然良帝拍手大讚,“哈哈,好琴藝!哈哈,藍卿家,妙煙果然是奇才啊!這一曲高山流水,談的那是一個絕字!”
藍偉國起身,看了藍妙煙一眼,老臉滿溢的自傲,“多謝皇上誇讚。”
良帝收回視線繼續看向藍妙煙,“妙煙。”
藍妙煙聞言,緩步走來,將大家閨秀的風範發揮的淋漓盡致,她微微欠身道,“臣女以此曲恭賀皇上福壽安康!”
聲音清冷,與她那清冷的氣質融為一處,倒更襯得她冰肌玉骨了。
“好!來人,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