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早上好
小鹿收拾碗筷好，從廚房裏出來，看到蔣少卿正在陪着段天坐在沙發上看動漫。
她就奇怪了，蔣少卿這是怎麼了，賴在她家不走了？
便上前道：“先生，時間不早了，不回去嗎？”
“蔣少卿。“
“啊？”
“我叫蔣少卿，先生聽着很彆扭。”他淡淡道。
小鹿笑道：“是嗎？那個，我叫。”
“我知道，盧小鹿。”
小鹿一震，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想起了什麼，看着樣子不太像啊。
“段天告訴我的。”
小鹿在心裏長舒了口氣，卻又覺着有點失落。
“哦，是嗎，那先生，額，蔣少卿，你不回家嗎？”她尷尬的自嘲的笑笑道，又指了指牆上的鐘，道：“時間也不早了。”
蔣少卿道：“你好像不希望我獃著這邊。”
“額，啊？怎麼會怎麼會，當然沒有，我就是。”想讓你快點走來着！
他彎了彎唇，沒再說什麼，跟段天說了聲再見然後就離開了。
一直到他離開，小鹿都心驚膽戰的，腦袋裏有個問題在迴旋，這人到底是怎麼了！
隔天早上，小鹿很早起了床，給段天做好早飯。見時間還早，就讓他再多睡一會兒。自己就去收拾院子了。
鑒於前幾天早上根本沒看到蔣少卿，她覺得之後也不會見到，至於昨天晚上，根本就是個意外，所以她掃地掃的十分的瀟洒自在。
偶然間抬起了頭，竟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輪廓，小鹿心裏第一感覺是猛抽了一下，難道真的是他？又見着他戴着黑色的帽子，總感覺傻啦吧唧的。搖搖頭，自己還真是想多了，大概是自己魔障了吧！
蔣少卿晨跑過來，就看到了盧小鹿，她一會兒抬頭看看自己，似乎在思考什麼，又帶着些不解，然後是恍然，最後竟然眉開眼笑，總之很是好玩兒。
他路過的時候，便招了招手，道：“早上好。”
小鹿正握着掃帚，聽見聲音立馬抬頭，笑笑道：“早啊。”見是蔣少卿，臉上的笑忽然就僵硬了。
蔣少卿本來是隨便打個招呼的，見着她變化多端的表情，又覺着好玩兒，便道：“開一下門。”
小鹿腦細胞不夠用了，這是個什麼情況。給你開門，憑什麼！她嗤着嘴裝傻：“開，開什麼門？你家在那邊。”
“哦，我忘帶鑰匙了，你開了門，我從這邊過去。”蔣少卿從容道。
小鹿站了半天也沒想出別的辦法來，只好上前開門。
蔣少卿進了，隨口道：“天天呢？”
小鹿如實道：“還在睡覺，現在還早，一會兒再叫他。”繼續掃院子。
“你起的挺早。”路過小鹿旁邊時蔣少卿道。
小鹿笑笑：“你不是更早。”
他笑了笑沒說話，小鹿繼續在那裏掃地，心想着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見他不走，她又抬頭道：“不回去嗎？”
蔣少卿的目光落在她的掃帚上，站在那裏神情閑適：“不着急，家裏我一個人。”
小鹿哦了一聲，再找不到話說，於是繼續掃地。
“我們……”蔣少卿忽然道。
小鹿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每一句話都讓自己警覺，卻是抬頭道：“什麼？”
他笑笑，搖頭：“沒什麼。你兒子很可愛。”
神經病，說話說半句。不過看在他誇自己兒子的份兒上，小鹿回道：“謝謝。”
“再見。”他道。
這是要走了，真好！小鹿心道。
她點點頭：“再見。”
蔣少卿轉身離開，打開那個小木門走了過去。小鹿想起了什麼，急忙叫住他：“蔣少卿！”
他扭頭，道：“有事兒？”
小鹿目光落在那個小木門上，道：“我們還是把那個門鎖了吧，這樣不太方便。”
他目光投過去，看了看，嘴角一笑，帶着些落拓之感，雲淡風輕道：“鎖不鎖吧，沒什麼關係。”
小鹿在心裏吶喊：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大哥啊，你這麼自戀真的好嗎？你倒是方便了，能不能考慮考慮我啊！我一個女人帶着個孩子，好歹男女有別啊你妹的！
蔣少卿見她笑的牽強，道：“你介意？”
小鹿搖搖手，道：“當然不，我是怕，怕你介意。”
他的手插在褲兜里，道：“本來你那邊也是我的，賣主說是朋友住，要要回去，價錢也減半，我之所以看重這棟房子就是喜歡這個圍牆，所以。”他忽然不說了。
小鹿豎著耳朵聽他的下句：“什麼？”
“所以，我沒同意。也就是說，你那邊還是我的，我借你住幾天。不用介意，你要是一時間找不到住處就在那邊。反正我一個人。”他說完轉身傲然離開，留給小鹿個高傲的背影。
小鹿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下戳在棍子上，這是被反將了一軍嗎？
找房子這件事情被小鹿提上了日程，並且排在了首位。且不說自己跟他那點小秘密，他應該是認識段桁的，如果倆人見到了說起了什麼，那真是，小鹿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但總覺得不太好，潛意識裏她是不想再說起過去了。
送走了段天，小鹿直接去了工作室，又開始一天的忙碌。
蔣少卿將咖啡倒在白色的骨瓷杯里，又往裏邊夾了幾塊放糖，道：“要不要來點，“
譚覃搖頭，端起杯子道：“我喜歡喝原味兒的。“之後輕輕喝了一口。
“隨便你。“蔣少卿直接坐下道。
“你沒什麼話跟我說嗎？“譚覃將杯子放在說上，淡淡道。他的眉很弄，像是用毛筆故意畫上去一般，所以他不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距離感。
蔣少卿道：“你過來找我，讓我跟你說什麼。”
譚覃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蘇夏怡呢？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我到這邊工作，她來幹嘛。”蔣少卿嘗了口咖啡，微微皺眉，又加了一塊糖。
段書成看着他道：“就不該給你帶這麼好的黑咖啡，放了糖，有什麼好喝的，浪費！”
“我不喜歡喝苦的東西，你知道。”
譚覃道：“算了，不跟你計較。我過來問你個正事兒。”
蔣少卿咖啡到嘴邊，一頓，將杯子放在了桌上，正色：“什麼？”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段橋這個人？”
蔣少卿一愣，目光落在桌上，沒說什麼話，似乎等着下文的樣子。
譚覃繼續道：“我想你能記得，你出國之前跟他有交集。”
蔣少卿微微皺眉：“你調查我？”
譚覃笑笑，目光精明道：“沒那個必要，你妹妹無意間提到的，你身邊的朋友本來就不多，能讓她記住的，應該跟你交往的不錯。”
“他曾經是怡夏的男朋友，所以我認識。”
譚覃一愣，道：“是嗎？”又自嘲的笑了笑：“看了我想多了。”
“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譚覃目光落在杯子上，又微微晃了晃，杯子的咖啡成了個小漩渦，看着十分好玩兒。他目光微微抬起，道：“段橋曾經叫盧橋，他是盧正國的養子。”
“你是想跟我說他的過去。”
譚覃將杯子放在桌上，道：‘怎麼會？我只是想說他去世了而已。“
蔣少卿身子明顯一震，聲音卻聽不出半點變化，道：“是嘛，真是可惜。“
“是挺可惜的，年紀輕輕的。“譚覃輕輕嘆道，又道：”你跟他的家人熟嗎？“
蔣少卿搖搖頭，道：“一般。“
譚覃輕鬆道：“那就好。也沒別的事兒了，我先走了，記得怡夏打電話來了，說我想她。“
他邊說著，邊拿起外套。
蔣少卿沒動，淡淡道：“你想幹嘛？”
譚覃攤手道：“沒什麼，收購一塊地兒，想到了你是他朋友，就過來看看，到時候可能有點苦難，不想給你弄出尷尬，不過，既然你跟他家人沒什麼牽扯，我就不擔心了。”
“別太過分。”
“不會，一個荒園子而已。看在你面子上，我多加點錢，不會虧待他們的。”譚覃說完直接開門離開了。
蔣少卿的目光還落在桌上，段橋？這個名字在腦海里沉澱很久了，曾經還算是談得來的朋友，死了？生命真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