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中)
Chapter1(中)
古地是何奈所在的荊炎市最為著名的古玩一條街,歷史可以追溯到唐代世民年。而這裏,也是何奈從小長大的地方。
那天因為和卓越訂好了婚期,上午還特地去試了婚紗,所以當天一整個下午何奈的心情都是陽光璀璨,破天荒的留在了老爺的古董店裏做起了本行。
何奈的爺爺何老是荊炎地區古董市場裏的一塊寶,很早之前就因為替人鑒寶闖了名氣,尤其是在玉器方面幾乎是從不拙眼。因此到現在,從全國各地聞名而來的收藏愛好者都喜歡來這裏串串門跟何老取取經,順便討個吉利祈禱發個財。何奈姐弟兩從小叫他老爺慣了,所以到現在也沒有改口成爺爺,一直老爺老爺的叫喚到了今天。
而何奈從小就跟在何老的身邊長大,可以說是只要見過何老的收藏者們對何奈一定有印象,而古地這一大塊古玩市場,沒有幾個做生意的不認識何奈,只是這何奈一門心思不在鑒寶之上,年輕時候還經常在這市場晃悠,一上了大學,來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就拿今天來說,記得上次何奈來到老爺的古董店,還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今兒何奈過來了,加之她要結婚的消息也傳了出去,所以只要見到她的都紛紛朝她溜須說笑。
她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倒弄着指甲,而何老就似往常一樣帶着老花鏡坐在她的對面認真的瞅着眼前那古董瓷器,因為是周一,沒有周末那麼多人前來詢問,也是難得的清靜平和,直到古門被人推開的一瞬間。
“何老!趕緊的,麻利的,您看看這些琺琅器,那色澤……”一個戴着一頂復古帽子的男人帶領着好幾個搬運東西的小夥子從門外走進來,一邊走着一邊高聲嚷嚷着。此時何老抬眼看了何奈幾眼,無奈之下連忙起身迎接。
進來之人何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打她上了初中之後,這男的就隔三差五的來店裏坐坐。表面看起來和藹親切又健談,實地里打心眼的愛計較,據說是靠着賭石一夜暴富的,而後就此迷上古玩,在黑市上打撈了幾筆后徹底暴富。
這些都是何奈聽周圍的人說的,而且這麼久以來,何奈對這個男人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致。有時弄虛作假高價把仿品轉賣給不懂行的人,有時又哈巴子嘴臉不給比他富的人好臉色,就愛到處顯擺那些破玩意,何奈平日裏就當他空氣一般視而不見,不過今天恰逢她心情好,霎時就起了擺弄他的念頭。
見他多次占那些老實巴交剛入行的人便宜,那麼這次她就想讓他來個苦頭吃一吃。
於是在他與何老商討完出去之後,何奈尾隨在後。見他一路上一家店一家店裏的晃悠,何奈吃急,眼瞅着地攤上一些古玩,心中一計立馬裝作無意的走到他跟前。
男人見到何奈,自然笑着臉打招呼,何奈一臉吃驚的看了他一眼打了聲招呼,而後又靠近他的耳邊說了一句:“魏叔,怎麼不見你去外面那些攤子淘淘貨?”
“就外面那地,有好寶的也不多,我也懶得淘,反正我也不缺錢,來這裏店裏靠譜多了。”魏如峰不屑的解釋道,何奈在心底翻了一白眼,而後又挑着眉玩味的一笑,告訴他:“我瞅這幾天攤上的好貨挺多的,關鍵是你得有耐心。”
聽聞這丫頭說好貨多,男人自然起了興趣,好歹這姑娘也是何老從小帶到大的親孫女,雖說平常不見她鑒寶什麼的,但是話吧,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再說反正現在閑着也是閑着,於是就聽了何奈的話去了那些攤位挨個的挑。
何奈見有時機,立馬指着男人所看中的那枚印章說道:“飛熊紐金印。”
男人一聽來了興趣:“莫非是漢代的刻印寶物?”何奈連忙點頭:“金印可是那些高官貴人們的玩意,這枚我看了許久,您還真是眼光獨到,雖說色澤上看起來沒什麼亮點,實則是個好貨。也恰逢周一,沒多少人來淘,你要再擱幾天,非得給人淘去。”
這男人雖說干收藏這麼多年,但他自身卻沒什麼慧眼。平常一般都是由他專門請的大師來鑒定,恰逢今天那大師不在身邊。他這才着了何奈的道,輕信了何奈。要是換做其他人,他可就不一定要入手,可是就憑着何老的名聲,他也願意花這錢相信這姑娘。
只是何奈看到他眼底的半絲猶豫,連忙想順帶找個人來篤定篤定他的心。
就在這時,這西裝筆挺的男人就出現了。
“先生,你給看看這是不是好貨?”何奈順手就拉住了拽住了男人的胳膊,他還沒有開口,何奈就站在了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衝著那魏如峰說道:“看吧,他肯定也覺得是好貨所以才默不作聲,就等着你不買他好仔細看看,叔,你可別猶豫了,就……”
何奈的話還沒有說完,被他擋在身後的男人突然出聲了:“把你印章拿過來。”
顯然,他這句話是對着還在為到底買不買金印而猶豫不決的魏如峰說的。他骨節分明的手繞過何奈到達男人的面前,順着這雙手兩人均看向他,何奈嘴角帶着笑,眼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下打量完這位陌生男。
第一眼,這男人看着危險,不言苟笑的面容以及正挺的身子讓人不寒而慄,不過撇去這冷清的氣質,看他大冬天的穿着毛衣,還是修身的,打眼一看這身材倒是杠杠棒的養眼。
而還沒有等何奈完全被洗眼的時候,那枚印章就被放進了男人的手裏。
只見他用隨身抽出的棉線吊著印章在他們的面前,清冷的說了一句:“不可買。”這簡單的三個字就如一巴掌重重的摑在了何奈的臉上,見勢不妙的何奈立即上前反駁道:“這位先生,怕是你不知道我是誰罷了,你斷然說出這番言論打擾他的思緒,莫不是對我有非常意見?”
這個陌生男人面生的很,何奈非常肯定絕對是第一次見,也十有八/九是第一次來古地。雖說身高身材到顏是養眼,但是,卻無知的壞了何奈的大計,不得不讓她怒火叢生。關鍵是買印章的男人內心真的開始動搖,甚至專門打電話現場諮詢了幾個專家。
只見魏如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何奈意識到不妙,正要找借口溜走的時候陌生男人卻突然開口:“漢代鑄印使用的是灌鑄法,在這上面的曲面造型一定是混入了很多空氣會由此產生氣泡,如果是真品,吊起來是容易翻覆而不是像這樣不偏不倚。”
“何小姐。”
魏如峰放下電話,面露兇相的叫了一聲何奈:“我當你是何老孫女我就不跟你計較,但沒想到你這小姑娘心眼兒那麼多,誘着我花這麼多錢買個假玩意,你說你在背後抽成了多少?”
何奈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聯想到了自己和人分贓上面去了,凡是做正經古董生意的(亦或是裝正經的人)都對假貨很敏感,尤其是硝錢分贓更是令人不齒。這下何奈被他這麼一說,心下不悅,何況這還是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同行人對這男人的大嗓門可是有的看點,於是才一會功夫就聚集了不少的人。
何奈心生怒氣,翻臉又不成,憋了一口氣只好賠了個笑臉:“你看我不也是不小心看拙眼了嗎?我也感到十分的歉意。這事我會和我老爺慢慢討教,下次我一定幫你看個好東西。”
那男人氣不過,甩下衣袖大聲的吼了一句:“我看在你是何老親孫女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我實在氣不過,好歹我也是你爺爺好幾年的朋友,有你這麼坑我的嗎?算起來我還是你長輩,你這麼做讓我差點白白損失這麼多錢是不對的!”
何奈無可奈何的盯着他,小聲的嘀咕着,大爺,你還說不計較了,現在計較的圍觀群眾都有了好嘛?
眼看着周圍人越發的多起來,趁着大家還沒摸清來龍去脈,當事人走為上策。於是何奈二話不說轉身就飛快的淹沒在了不遠處的人群里,任由那男人在後面瞎喊也無用。要是換做其他人,他非抓住教訓教訓不可,誰叫她是何老的親孫女,也就只能作罷。
而那個穿着毛衣的陌生男人全程看到何奈的細微的小動作和小表情,依往常一樣轉臉就忘了這個女人。
他回國的目的,只有一個,與女人無關,不記也罷。
而何奈,則深深的記住了這個令她丟臉男人的模樣,正是眼下這個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男人,見他踱步過來,何奈雙手猛地一揪床單,想不到這男人長的端端正正,但心裏竟如此變態,居然和另外兩個男人輪J一個女人。她不敢輕舉妄動,眼珠子緊緊的盯着男人。
他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董墨,把電腦搬到了另外一邊的沙發上,就開始盯着屏幕。還沒有過幾分鐘,門外忽然想起了門鈴。何奈的心一緊,雙手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胸前一蓋,難不成是他的同夥變態的男人過來了?難道她也要遭受剛才那女人非人的命運?
但事實是,何奈想多了。
從她被關在屋裏開始,那個男人好像對她都沒有一絲的興趣,完全漠視,她好像就與空氣無異。
“李先生,和你約定好的卓先生剛剛來過電話,他現在已經到了大會外面,只是邀請卡說是弄丟了導致現在無法進場。”
進來的男人走到號稱李先生的正裝男身邊說了幾句話,何奈聽的半清半楚,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什麼。正裝男朝來人罷了罷手,雙手抱胸的靠在沙發上好一會,良久才起身往門外走去。何奈以為自己有了出去的希望,也是精神加倍的挺直身子。
誰料到正裝男走到門口的雙腳忽然一滯,而後轉過身來衝著那個男人說:“看好她。”
何奈就這麼守在房間裏好幾個小時,期間她用盡了各種辦法,但對於守門的這個男人來說,剛才那位李先生的話簡直就是聖旨不容違抗一般,只見他面對何奈各種威逼利誘毫無表情,而且還徑直的從何奈的手裏拽走了手機,快速的走出門把門從外面鎖上。
“我的手機!”
她還沒走幾步,就被已關的門板擋住去路。
她這算是莫名其妙的栽在了人手裏?這算是綁架嗎?如果可以出去,她一定會起訴揭發這幾個變態的。何奈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腦袋都要爆炸了一樣。她真是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整樁事情簡直的莫名其妙!
她只不過近房間調整下衣服,下意識的爬進了衣櫃,又不留神的被他逮個正着。除了觀看了一場免費的限制級片子之外,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對方想要殺人滅口?
何奈雙腳一定,兩掌合十的咬牙祈禱,在這光天化日的法治社會裏,肯定不會有這麼黑暗的存在的,自己更加不可能栽進這些黑幕里的!
但何奈不知道,她從認識卓越開始,她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這黑幕里。尤其與這位李先生有了瓜葛,她身體的一半起碼已經深陷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