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城
【我希望你消失】
“你真不去？”唐謙程把圍巾系在脖子上，看了眼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秦穆，“我覺得小瑾的意思，是希望咱倆一起去。”
秦穆站起身：“我送你去就行了。”
“送我去瞭然后呢？”正在整理圍巾的唐謙程疑惑地抬起頭：“你今天怎麼這麼排斥去小瑾那兒，有事瞞我？”
“哪裏是瞞着你……我今天晚上和昱銘約好了聚會。”秦穆攤手。
“喝酒？”唐謙程皺眉，秦穆最近的酒癮是不是大了些？
秦穆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就是普通的……好吧，實話和你說了吧，昱銘準備讓我今天晚上陪他去把邵旭捉回家。”
“小旭？”唐謙程訝異，“他怎麼了？”
“那小子最近又在作妖，尋死覓活非要跑去山區去支教，怎麼勸也勸不動。”
唐謙程：“……”真調皮。
“所以昱銘打算先把他綁回去再說，讓他先冷靜冷靜。”
唐謙程扶額：“好吧，那你們注意態度，別再把那孩子給嚇到。”
秦穆失笑：“在你心裏你男人我是怎麼一個凶神惡煞的人啊？還有邵旭那小子……一般人還真嚇不到他。”
唐謙程哼了一聲，隨後看向依然寸步未動的人：“走啊？小瑾還在等着我呢，你也早點到主編那裏去吧。”
秦穆小聲嘟噥了一下。
“你說什麼？”唐謙程疑惑。
“我說……”秦叔叔十分委屈，“秦瑾都比我受寵。”
唐謙程無奈：“胡說什麼呢。”你說說這個人，怎麼連自己親妹妹的醋都吃！
“你再這麼磨蹭下去我就自己開車去了啊。”
秦穆笑：“就你那剛拿到駕照的車技？”
唐謙程：“……”
於是，秦穆成功收穫一隻一路上都沒搭理他的媳婦兒獸。
秦叔叔簡直聲淚俱下恨不得抽死自己。
簡直太蠢了！完全丟盡了小攻界的臉！
下車時秦穆給唐謙程理了理頭髮：“結束之前半個小時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你。”然後又說道：“別跟着那丫頭亂瘋。”
唐謙程點了點頭，終於說了從出門以來的第一句話：“我知道了。”
秦穆無奈，卻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在唐謙程額前親了親就放他下車離開了。
看着秦穆開車遠去，唐謙程紅了紅臉：“吃個晚飯都要囑咐這麼多，又不是以後就見不到了……”
“唐唐，我覺得不舒服。”小絲小聲說道。
“怎麼了？”唐謙程按下酒店的電梯按鈕，皺着眉在腦海內問道。
“說不清楚……只是最近經常出現一些不屬於我的數據……就好像，世界上有另外一個我，他在別的地方經歷着與我完全不同的一切，卻又有某些數據不知道什麼原因傳到了我的中樞……”
“小絲，是不是你的數據庫又出現問題了？”唐謙程想起上回小絲失蹤了好久回來的那次，就是他說自己的數據庫第一次出問題。
小絲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確定：“或許吧……也許只是數據又亂了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又沉寂了下去。
唐謙程心裏充斥着一種前所未有過的不安，在推開包廂門的那一瞬間，臉上又帶上了笑意。
“嫂子！”秦瑾帶着笑的聲音幾乎是瞬間就響起，隨後她的目光便往唐謙程的背後瞟去，發現空空如也之後疑惑道：“我哥呢？”
唐謙程笑着帶上門：“他有事。”
秦瑾十分失落。
在場的另外三個女生顯然對於唐謙程的到來也很是激動，那目光盯得唐謙程都有些受不了：“小瑾，她們……？”
秦瑾立刻一巴掌拍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生：“看什麼看！沒發現我嫂子害羞嗎！”隨後又轉過頭對着唐謙程說：“嫂子，這都是我們寢的，腦子全都不大靈光，你見諒。”
唐謙程：“……”看出來是一個寢的了。
“在外面也叫我哥就行了……”叫嫂子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你今天這是……”
“我們寢室聚會，哥！”秦瑾從善如流。
“……”所以過生日什麼的果真是騙我的。
還真讓秦穆說對了，這丫頭真是一時一個點子。
“哥，我們吃完飯就去唱k啦，我和你說，前兩天我們學校十佳歌手比賽我可是三強……”
聽着喋喋不休的秦瑾，唐謙程默默扶住了額頭。
＊＊＊
秦穆接到秦瑾的電話的時候，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哥，嫂子不見了！”秦瑾的聲音里透露出焦急，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小瑾，你冷靜一點，”秦穆一邊安撫着妹妹，聲音里卻也有着自己沒有意識到的顫抖，“你說謙程怎麼了？”
秦瑾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嫂子說去衛生間洗一下手，可半個小時了都沒回來，服務員說衛生間裏有打鬥的痕迹……”
秦穆呼了一口氣：“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
秦瑾報了一個地點，秦穆在把電話掛了之後先撥通了唐謙程的號碼，果然已經關機了。
他心裏一沉。
一直在一旁站着的邵昱銘叫他這樣也皺起了眉：“沒事吧？”
秦穆搖了搖頭，幾乎站不穩：“出事了。”
“我現在立刻去找小瑾，你等顧欽回來之後幫我和他打聲招呼。”
邵昱銘眉頭深鎖，看着他走到書店外：“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秦穆狠狠的一拳砸在車門上：“謙程不會有事。”
＊＊＊
唐謙程扯了扯開裂的嘴角，疼痛讓他回復了一絲清醒。
櫟然這是對他的臉有多大怨念，每下都朝臉上招呼！雖然看不見，但唐謙程可以想像自己的臉現在腫成了什麼樣子。
“他媽的……”他沒忍住罵出一句髒話。
“小絲，你還在嗎？”唐謙程嘗試着呼喚。
“我在的……”剛剛唐謙程暈了過去，失去了宿主的支持，接連着小絲也陷入了短暫的休眠。
“現在能連接到外界嗎？我們現在在哪兒？”他知道小絲可以連接這個世界的網絡，以前聯網打鬥地主也不是沒有過的。
小絲沉默了一會兒：“不可以。”
“對方的權限比我高，我的信號被它屏蔽了。”
唐謙程咳嗽了兩聲打算活動一下，卻發現雙手都被捆在了身後。無奈地嘆了一聲：“小絲，你一直瞞着我的事，是不是該告訴我了？”
“唐唐，我……”
“我都已經被綁在這兒了，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就算死，我得讓我死個明白……”
“唐唐！”小絲慌忙打斷他，“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出去的！”
唐謙程苦笑了兩聲：“那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我這次可是被你害慘了啊！”
事到如今他當然已經明白了光憑櫟然一個人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弄到這兒來而且還沒被人發現的，櫟然的背後，肯定有不屬於他的力量。
“好，我說。”
小絲本來是來自另一個空間的智能系統，代號gx3560，是由人稱“製造大師”的布諱曲洺教授製造出來的戀愛系統。由於還未曾投入使用，就被送來了地球收集數據。
“父親一直期望自己的發明能給大家帶來幸福，我們那個次元由於科技水平太高，大家都太過於依賴科技帶來的便捷，反而淡漠了情感的羈絆……父親製造我，就是希望能改變這種狀況。”
唐謙程默，那個什麼大師真的指望小絲這個不靠譜的拯救那個次元的戀愛境況什麼的嗎……
“不準在心裏笑話我！”小絲羞惱，“父親是按照我們那兒的調查情況設置的數據，所以才會不適用於你的！”
“哦～”唐謙程敷衍。
小絲無奈，繼續和唐謙程解釋。布諱曲洺有一個宿敵布萊克博士，與布諱曲洺師出同門卻一直不對盤，從很早以前就一直和布諱曲洺教授作對。對方發明美食系統，他就會整出一個黑暗料理系統；對方發明正能量系統，他就會發明負能量系統。
唐謙程越聽越覺得這個布萊克博士是個耍賴皮的小孩子……“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布萊克這回又造了一個和你相反的系統，而那個系統現在在櫟然身上？”
“是這樣，也不是這樣……”小絲猶豫着說，“其實櫟然身上的那個系統，就是我。”
唐謙程：“……你會影分身？”什麼鬼！
小絲剛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口的位置傳來了腳步聲。
唐謙程心提了起來——這是櫟然回來了。
“睡得好嗎？”櫟然臉上帶着看似溫和的笑意。
唐謙程沒有搭理他的虛情假意，冷笑出聲：“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櫟然，你已經瘋了。”
“我想要怎麼樣？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他捏住了唐謙程的下巴，“秦穆本來就是我的！”
“秦穆是誰的，可能輪不到你來做決定。”
櫟然氣極反笑：“唐謙程，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只要沒有你，我和秦穆才能沒有顧慮地在一起！”
“你不是問我想怎麼樣嗎？我告訴你，我想要你消失，徹底地消失！”
櫟然深色猙獰，已無半點溫和之色。唐謙程盯着他半晌，終於嘆出一口氣——
“櫟然，我真覺得秦穆當初看上你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