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坐轎

第142章 坐轎

皇上的眼神可以啊。

林檸溪忙道:“皇上吉祥。”

皇上從轎輦上下來,拉林檸溪到一片梅林里說話。

“聽說雨花台的事被你解決了,朕小瞧你了,沒想到林檸溪你如此足智多謀啊。”

“謝皇上誇獎,民女只是誤打誤撞罷了。”

“司馬光的事你已知道了,切不可說與外人,若宮外的人都知道了雨花台的事,朕一生氣,會砍你的小腦袋。”

“民女——記住了。”

好嘛,皇上翻臉比翻書還快好嘛。怪不得別人說伴君如伴虎。

皇上龍袍一擺,莊重威嚴:“雨花台的事朕感謝你,你解了太后的煩惱,也讓朕有所醒悟。朕這個皇帝,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太兢兢業業,勤於政務,把后,宮的女子都給荒廢了,朕這就歡歡喜喜的去司馬光那裏安撫她。”

“皇上的話,聽着這麼——”林檸溪把話咽進了肚子裏。

“朕的話怎麼了?你但說無妨。”

“皇上的話,聽着這麼酸呢。皇上若是心甘情願去做什麼,為何要愁眉苦臉。”

“呵呵。”皇上撫摸着腰間五彩連寶珠帶子,若有所思道:“朕雖富有天下,有些事卻情非得已。算了,朕一個男人,跟你一介小女子在這訴說苦惱,也太不像樣子了。不過,朕雖然不愛去后,宮,可后,宮也是朕的天下,朕又豈能冷待?”

“皇上英明。”

“朕若冷待了司馬光。是不是就不英明了?”

“司馬光是皇上的妃嬪,她那樣做,不過是心懷皇上,還望皇上體恤她。”

皇上沒想到林檸溪要為一個不熟悉的妃嬪說話,可見她是善良的。於是便道:“天不早了,宮外路難行,你坐朕的轎輦回去吧。”

“不必了皇上。”林檸溪趕緊擺手,她重生到大安朝,過慣了窮嗖嗖的生活,平時去哪基本靠走。去集市幾文錢的燒餅都不捨得買。只是伸着鼻子在那兒使勁兒聞,弄的人家打燒餅的都防着她,一見她來就趕緊把燒餅塞爐里。因為沒有腳力,又捨不得花錢雇馬車。平時遠點的地方都不敢去。更別說乘坐皇上的轎輦了。雖然坐皇上的轎輦不用買票。可那轎輦是凡人坐的嗎?八人抬的轎輦,棕黃色,上頭垂墜着鵝黃色的紗簾。紗簾頂上,又點綴着明黃色的寶石,林檸溪坐着這東西穿街走巷,那豈不是萬人注目?保不齊別人會以為是哪個青樓的頭牌出來溜達解悶兒了。

皇上決定的事,別人又怎能改變。

皇上堅持讓林檸溪坐轎輦:“你可知道,違逆朕的旨意,可是要砍頭的。”

好吧。怕你了皇上。

林檸溪乖乖的登上轎輦。

八個小太監抬着轎輦,真穩啊,一點兒波動都沒有,宮人抬轎的水平就是高。

林檸溪坐在上頭,俯瞰着宮中的花草行人,動也不敢動。

皇上遠遠的瞧着林檸溪那畏手畏腳的模樣,情不自禁就笑了,她敢夜闖雨花台,膽子不小啊,怎麼坐一坐轎輦就嚇成這個樣子?

皇上去了司馬光的流光殿。

流光殿裏燈火通明,司馬光打扮的流光華彩,穿着緋紅玲瓏裙跪迎皇上。皇上低頭看了一眼:“你起來吧。”

“皇上不原諒臣妾,臣妾不敢起來。”

“那你跪着吧。”

司馬光嚶嚶哭起來。

皇上想想林檸溪說的,要他體恤司馬光的話,嘆了口氣,彎腰扶了司馬光起來。

二人一同用飯。

席間司馬光談笑風生,似乎已經忘了雨花台的事,皇上默默吃完了飯,起身要走。

司馬光已經脫去了自己的外衫,露出白嫩的肩膀來:“皇上——”

“朕還有公務,得走了。”

“太后說皇上會寵愛臣妾的,看來都是假的,皇上還是不願意跟臣妾好。”司馬光使起了小性子:“皇上是真有什麼公務嗎?我聽說,皇上是走着過來的,把轎輦都讓給別人坐了呢,臣妾進宮那麼久,都沒有這種待遇。可見有人迷惑住了皇上。”

林檸溪替司馬光說好話,司馬光卻在這兒拈酸吃醋詆毀造謠。

可見二人的差異。

皇上有些失望,更不想呆在流光殿裏。

司馬光上前去摟住皇上的腰,伸手就要解皇上的衣帶。

皇上的手覆蓋了她的手,皇上攔住了她,皇上讓伺候的人先下去,冷冷的瞧着司馬光道:“雨花台的事你忘了,朕可沒忘。”

“我爹把我獻給皇上,皇上也該疼愛,難道還忍心讓我去雨花台夜哭不成?”

“朕早知道是你在雨花台夜哭,那又怎樣,你以為使點小伎倆就可以威脅朕?朕自幼登基,最恨別人的威脅。”

“可是太后那裏——”

“太后那裏,容不得別人打擾,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自己看着辦吧。”皇上拂袖而去,走到二門,伸手抓住了米黃色的紗帳:“雨花台的事若再有發生,朕定不饒恕。”

皇上來去匆匆。

司馬光伏在床頭哭了起來。

司馬光的婢女六枝小心遞上手帕,對司馬光說道:“主子,皇上身邊的小宮女,跟奴婢有些情份,奴婢去問了,她們肯定的說,是林檸溪坐了皇上的轎輦出宮去了。”

“防的了宮裏那些狐狸精,卻讓宮外的得了手。”司馬光咬了咬嘴唇:“她跟皇上說了什麼,皇上對她如此好?”

“據說,她讓皇上體恤娘娘你。”

“她真這樣說?”

“是。”

“果然是個虛情假意的人。”司馬光咬的嘴唇木木的,眼睛裏散發出陣陣的寒光:“像咱們這種直來直去人。哪是她那種人的對手?她故意讓皇上體恤我,好讓皇上覺得她好心,玩這種手段,不過想勾搭皇上罷了。皇上果然被她勾搭住了,連轎輦也讓她坐,這下她出風頭了,烏鴉飛到了樹枝上,坐等着變鳳凰吧。”

林檸溪果然是出風頭了。

一路上那些百姓像看猴兒一樣看着她。簡直是三五成群,連追帶趕啊。那場面太火爆,林檸溪都不敢睜眼看。

好不容易到了家。林母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轎輦為何物,倒也罷了,只當林檸溪花了幾文錢租的轎子,林父是個讀書人。深知什麼官銜可以坐什麼轎子。這八人抬的轎輦。看這架勢,是皇上的陣仗。

自家女兒都跟皇上扯上關係了?

林常錄渾渾噩噩,本來身體也不怎麼好。成天半睡半醒的,一受這刺激,當即要吐血,喉嚨一動,又咽下去,身子不穩,倒栽蔥掉到了地上。

林氏只當是被子掉了,要去撿,發覺自家老爺掉到了地上,趕緊叫林檸溪。

好容易把林常錄搬回床上躺着,林氏隔着窗子一瞧,抬轎輦的幾個人連同轎輦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倒是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小姐,這轎子,坐一回要花不少錢吧,可真氣派。”桃心端茶上來,眼神里全是羨慕:“很少在京城看到這樣的轎輦呢。什麼時候我也能坐坐就好了。”

林檸溪坐皇上轎輦的事很快在京城裏傳開了。

何家。

何家人圍着爐子吃火鍋。

何知微的貼身小廝長久笑眯眯的進來,想要給何知微說些悄悄話,何伯仲最見不得他們那偷偷摸摸的樣,便道:“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大夥聽聽。鬼鬼祟祟,成何體統?”

長久只好照辦。

何伯仲照常吃飯,不動聲色。

何知微卻高興的拍手道:“就知道我們檸溪有能耐。”

“吃飯!”

“哦。”何知微捧起碗來,”呼嚕”喝了一口辣椒湯,嘴裏辣的能噴出火來,心裏卻是興奮的:“這下我們檸溪風光了,看以後誰還敢小瞧她——”

“吃飯!”

“哦。”何知微撇撇嘴,沖長久吐了吐舌頭。

秦家前院。

燈火環繞。

秦玄昭坐在前廳里,秦夫人跟秦老爺語重心長道:“給你請的那個師傅,當初可是教過皇上的,雖然只教了三個月,但一日為師,終日為師,這師傅博聞強識,自然不用多說,你要好生跟着習學才是。到時候考取了功名,方對的起咱們秦家列祖列宗。”

“是。”秦玄昭坐在那兒,有些無聊,父母親又給自己請了師傅了。就像現代的小孩,父母又給你報了特長班了。這些年只要是京城聞名的師傅,秦老爺都要想辦法給請過來,為的是秦玄昭能學有所長,秦玄昭早已習慣了,無驚也無喜。

“玄昭,人家可是進宮執教過的,你可得好生聽話。”秦伯通教導。

秦夫人撫着手帕道:“你爹說的不錯,皇上且向人家行過師徒之禮,他能來秦家執教,是玄昭你的福氣,怎麼,瞧着你不高興似的?有心事?”

秦玄昭搖搖頭。

當初林檸溪在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要惹出禍來,他替她擔心,倒心思沉重。

現下林檸溪不在了,秦府波瀾不驚,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的,能有什麼心事呢。

秦夫人的婢女蕊金去京城首飾鋪子買簪子,回來就鬼鬼祟祟的給秦夫人打報告。

“都是自家人,你只管說。”秦夫人悠悠的。

蕊金看看秦玄昭,笑了笑道:“林姑姑跟皇上好上了。”

秦玄昭嘴裏的茶差點兒沒噴出來。

蕊金問秦玄昭:“少爺不信嗎?我可是親眼所見。”

“哼。”秦玄昭悠然放下茶碗:“親眼所見,未必是真。”

蕊金語塞。

秦夫人覺得奇怪:“蕊金,你何出此言哪?”

蕊金把林檸溪坐轎輦的事說了。

秦夫人便笑了:“這個林檸溪,倒是好手段,一個貧窮人家的女兒,倒有通天的本事。”

秦伯通點着了煙斗抽着,悠閑的吐了個圈兒:“林家女兒得皇上的喜歡,進宮做個妃嬪,這林家的風水也就變了,以後林家啊,或許也要走好運了。”

秦玄昭冷聲道:“未必。”

“做了皇上的妃嬪,那可是享不完的榮華富貴,林家自然也平步青雲,這板上釘釘的事,怎麼能說是未必呢。”秦伯通盯着秦玄昭。

“我說的未必,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蕊金只看見林檸溪坐轎輦,卻不知林檸溪為何坐轎輦,如此便胡亂猜測林檸溪跟皇上的關係,這樣臆斷,不怕惹來禍端?”

秦玄昭這樣一說,秦夫人立即警惕起來,隔牆有耳,有些話可不敢亂說,當即訓斥蕊金:“你胡看一眼也就是了,切不可像玄昭說的那樣,臆斷,若是造謠惹了皇上,秦家豈能擔待的了?”

蕊金雖心中不服,可也只得退了下去。

前廳里議完了事,秦玄昭着青雲袍走下台階,剛過垂花門,就被蕊金給攔住了,蕊金眼圈紅紅,給秦玄昭福了一福道:“少爺當真覺得林姑娘跟皇上沒什麼嗎?那林姑娘為何坐皇上的轎輦?”

“林姑娘跟皇上的事,不該是別人能議論的。”秦玄昭背着手,一輪明月照着滿池的荷花滿眼的荷,皎潔的月色落在秦玄昭臉上,他的臉色也是皎潔的,他青綠色的袍子青翠美好,腰間垂白玉訣的帶子朗朗而動。

這種朗朗的君子之風把蕊金迷住了,甚至秦玄昭冷待她的話,她也覺得那麼動聽。她仰望着秦玄昭的臉龐,不自覺的伸出手去。

有程絢然在前,蕊金這舉動秦玄昭倒能防備。

他趕緊後退了幾步,一手扶牆,一手擋在胸前:“你做什麼?”

“少爺——我知道我身份卑賤,不過是個奴婢,少爺身份貴重,是這府里正正經經的主子——”

“蕊金,你是伺候我娘的,該知道我娘的心思,這些話,我只當你沒說過,我娘若是知道,你恐怕在秦家呆不下去了。”秦玄昭不看蕊金,只是盯着爬上牆頭的枝枝葉葉,他的聲音沉穩而渾厚:“下不為例。”

“是。”蕊金紅着眼圈要退下去,秦玄昭又叫住她。

“少爺還有事?”蕊金滿心歡喜。

“林姑娘的事,以後少在背後議論。”

蕊金狠狠的握了握手帕,怨憤的朝林家的方向望了望,不情願的答話:“是,奴婢記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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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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