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支招

第611章 支招

李觀一面給她敷雞蛋,一面不緊不慢地道:“皇上那邊也得了消息,慕容瑾當時就嚇得連連告罪。這件事沒這麼快就完的!興郡王可動了心思,力保敏王和他都不知此事,直說他們父子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為以證清白,他還會協助徹查此事……”

“興郡王慕容璉?你和他關係很好?”

“不僅是他,與容王慕容碌也都不錯。”李觀頓了一下,道:“你不會真以為慕容璉是為了摘關係?”

慕容瑾是慕容璉同父異母的兄長,萬一慕容瑾有異心,不是連他也栽進去,自是要摘清關係的,只是摘清,而不是落井下石,就說明慕容璉這人是個正人君子。

李觀道:“慕容璉回敏王府後,因爵位之事,沒少與敏王妃母子鬥法,若非命大又謹慎,早就被害死幾十回了。你可知敏王妃是如何死的?”

慕容璉一與敏王父子相認,敏王為補償他,就向朝廷請求賜下親王府的另一個候爵,敏王妃原是盯着候爵給她的嫡次子,又豈能容得?而王府其他寵妾之子也欲得此爵,背地裏什麼陰私手段都用上:美人計、下毒、行刺、栽贓……五花八門。一則敏王是真的喜歡這個兒子,人長得好、又有才學,還有能力。二則慕容璉本身也不是柔軟性子,一再欺他,他又怎會不反擊。

他可是精通醫術之人,使了些手段,讓敏王妃神鬼不知“染病而亡”,即便慕容瑾、慕容瑛覺得敏王妃死得蹊蹺,卻又拿不到證據、把柄,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李觀換了兩枚雞蛋,將早前用冷的雞蛋擱回熱水壺裏浸泡,待泡熱之後再給江若寧敷膝蓋。

“被興郡王抓住了把柄,他要的可不是將他與敏王從這渾水裏摘出來,他是要奪敏王世子位。”

江若寧沒想在京城素有賢名的慕容璉,居然要奪敏王府世子位,“他已是興郡王了。”

興郡王可不與敏王世子一樣,興郡王想升親王,就得立功,功勞有了,皇帝晉爵就有名。可早前慕容璉原是永興候,因他在奉天府官商勾結案與當年征北****有功,被晉陞為興郡王。

李觀笑道:“敏王這些年可沒說過,敏王府的爵位能者居之。敏王妃仙逝,慕容璉是敏王最得意的兒子,其他敏王府的公子得寵的,是因他們自己得寵?不,是因為他們的親娘。唯有興郡王曾是因他的出色而得敏王高看。

敏王素日瞧着似不管內宅之事,關鍵時候那也是說一不二的人,要論心狠手段,這皇家的男人,又有哪位是心慈手軟的。

早前的老容王儒雅高貴,見人就帶一分笑,臨終之前卻下令賜死小容王的親娘尹書香、永春候的親娘謝婉君。小容王、永春候至今也不敢說他半句不是,反而每每憶起,對他敬重有加。”

永春候,慕容琅得到了候爵,早前老容王慕容植曾告訴謝婉君不會給慕容琅候爵,但在謝婉君毒發身亡之後,還是把剩下皇家候族爵位給了慕容琅。

慕容琅雖考中了秀才,至今也沒得中舉人,更別說中進士,如果不是因他是皇族,得已破格謀到官職,又如何能出仕,又擁了皇族爵位,也算是有所收穫。

親王爵多是皇帝的兄弟或最受寵愛的皇子,每過兩代降一級,到了慕容碌兒子之輩,親王爵就要降為郡王爵,再兩代后,又降為候爵,再兩代候爵沒了就是尋常百姓,不過與皇族同姓氏罷了。到慕容碌之子這輩,如果再想做親王,得就建功立業,唯有此,才有繼續成為親王的可能。

江若寧笑了起來,“夫君是不是很討厭溫令姝?”

何止是討厭,根本就是仇恨!

要不是溫令姝,鳳歌怎麼會死?他的妻子又怎會吃這諸多的苦。

李觀反問:“何以有此問?”

“興郡王奪世子位之事,怕是你給他出的主意吧?敏王世子是他,興郡王還是他的,到時候他的兩個兒子,還不得一人一個爵位,一家獨大,敏王府誰還敢算計他?”

李觀心裏暗叫:不妙!竟被她瞧出來了。他給興郡王出這主意,還是為了給她報仇,前世的她被溫令姝害死,這世才剛回京,溫令姝就跳出來罰她、奚落她。都說君子不與小人斗,可他偏要與這婦人斗。慕容瑾給溫令姝尊貴,他就把慕容瑾一起拉下來,奪了他們的尊貴,看他們搖尾乞憐。

江若寧見他不知,便知自己猜中了,“夫君是因為我被溫令姝欺負,所以才對付慕容瑾的?”

“妻有罪,夫之過。我不與那種惡婦一般計較,但我可以與他丈夫計較。”

江若寧嘻嘻一笑,抱住李觀歡叫起來:“我就知道夫君最好,看我被人欺負,你一定會給我報仇!夫君,你真好!讓溫令姝失去名分,失去尊貴,她就再不能欺負我!”

李觀輕斥道:“快躺下,我給你敷膝蓋呢,今兒的瘀青不消下去,怕是大半月都散不了。”

江若寧在他臉上香了一口,這才規規矩矩地躺好。

李觀道:“這還沒成功呢。”

“一定能成的,夫君這麼厲害!”江若寧笑得如一朵花,“夫君,你有沒有覺得皇后好像很喜歡我,她今兒瞧着是因溫令姝逾矩生氣,可我怎麼覺得她像是在護我、在給我報仇。”

“你還真會往自己臉貼金,皇后怎會幫你?分明就是溫令姝該罰,就算你說錯話,自有皇後來訓斥,皇后也約束天下女子言行之責,她多此一舉算怎麼回事?”李觀得意地道:“你等着吧,如果慕容瑾失去世子位,他們一家就得凈身出門。”

“他不是嫡子嗎?”

“他以前犯過一回錯,是被朝廷罰沒收了一半的家業,原有言在先,說那被罰沒的,是他家業的一部分。他都做不成世子了,那份家業,自然是他自己負擔,到時候他就一無所有,怕是連他妻妾的嫁妝都得填補進去。”

江若寧歪着頭,這樣一來,根源是溫令姝,她就別想有好日子過。溫令姝今兒被罰,居然沉不住氣亂說話,怕是溫家、慕容瑾都要惹來大麻煩。

“夫君,不是說溫令姝是正興年間的女學士么?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但凡有才華的,沒歷經過磨練,這性子高傲,尤其像溫令姝這樣被嬌養、長輩寵養大的,平時是處處得體,一旦遇到急事、大事就沉不住氣。她若是男子,才華是好,但多是紙上談兵,真正有才之人,是修性養德再有才華。”

德性為首,才華第二。

如果以這個來評判一個人,溫令姝根本就不合格。

因為她沉不住氣,亦無德能,哪裏能稱得上是“女學士”。

李觀笑道:“若兒,你就等着瞧熱鬧吧。”

江若寧歪頭道:“夫君,不是說皇后德容堪誇,最是個仁慈寬厚的,怎麼今兒竟給溫家扣了一個‘挾恩求報’的罪名,這要是傳出去,怕是御史也會彈劾溫家狂妄。”

溫鵬遠父子是立有大功,你打勝戰,是身為武將的本分;你打了敗戰,就當受罰。可居然仗着他們在征北之時立下大功,用軍功來保殺害鳳歌公主的兇手,這可不就是真正的“挾恩求報”,當年因鳳歌公主的死,京城的儒生可有不少上表請求嚴懲兇手的。溫令姝可是兇手之一,大皇子、大公主都受到了處罰,怎麼能少了她。

而溫家,卻把溫令姝脫罪當成是皇帝的賞賜。

今日的皇后,與以前江若寧聽來的太不一樣了。

李觀附在她身邊低聲道:“前些日子,皇後身邊的宮人來瞧翠淺,是我給支的招。”

江若寧驚道:“夫君,你不會惹來大麻煩吧?”

“怕甚?若不是我瞧出皇上對溫家屢屢不敬已忍無可忍,可不會提此事,行事也要人時地利人和的。可聽過宋清塵這名字?”

江若寧怔了一下,明明記不得的事,可聽他一說卻隱約有些印象,今兒還真是奇怪,怎麼總有不屬於自己印象的東西浮出來,“聽人說,皇上在娶皇后前,原還有一個妻子,好像就叫這名。”

李觀道:“正是。她趁着皇上在北疆潛隱,與溫家大房的大公子溫如山有了首尾,這可是玷污皇家婦,照着律例,便是判過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溫家有此事,對皇上多有防備。

皇上因此事,也不能盡信溫家。

這也是溫家失去北軍都督一職,調掌東軍之故。近來,山東一帶響馬猖獗,皇上對此很是不滿,已懷疑溫家大房能不能掌好東軍?”

江若寧道:“一個真正忠於溫家的臣子,是萬不會任由家中子弟干出此等大孽之事,溫家的忠心着實令人質疑。”

李觀微微點頭,“宋氏的事、鳳歌公主的事,對於皇上和皇家來說是一根鯁在咽喉上的刺。雖然德王、容王與興郡王與溫家都有些關聯,可據我觀察,他們與溫家五房的感情更深。因鳳歌公主的事,對溫家庇護溫令姝與三房,他們早有所不滿。尤其是容王,更是在鳳歌公主死後與溫家斷絕了所有關係。老容王是因鳳歌公主鬱鬱而終的,臨終前,再三叮囑容王,要他替鳳歌公主討回公道。”

父親臨終之言,慕容碌又怎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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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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