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沈言看着趙瀾之，那眼眸明明亮亮的，隱約含了幾分期待，十分好看。“我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向人告白，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瀾之心頭陣陣激蕩，他低下頭，答非所問：“……頭疼。”

“嗯？你喝醉了嗎？”

趙瀾之覺得他醉了，不然他怎麼會有種沉溺在男人溫柔中的錯覺？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早該想到不要想的東西，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還要這麼不死心地，眼巴巴地盼着呢？

沈言伸出手替他按了按額角，“回房間休息吧。”

趙瀾之一動不動。

沈言好脾氣地笑着：“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不了，我要回去。”趙瀾之走了兩步卻被沈言拉住，手心的溫度讓他身體一顫。

沈言嘆了口氣，“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讓司機送你。”

為什麼你不自己送，還要司機送？這個念頭在趙瀾之腦海里一閃而過，但隨即又為在乎這點小事的自己感到可悲。

似乎看穿了趙瀾之的心事，沈言微笑着：“我也喝了酒，雖然沒喝多少，但還是要司機開車更安全。但我會陪着你到家。”

“……”

趙瀾之不記得自己怎麼回的家，恍惚中，沈言好像一直握着他的手，直到到了目的地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微笑着偏過頭親親他的臉。

他嘴唇的溫度幾乎讓他暈眩的麻痹。

這一定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趙瀾這這麼想着。

趙瀾之已經有幾天沒去公司了，一直在家裏休息。他對員工說自己生了點小病，其實那是在說謊，他身體很好，就是懶洋洋地不想動，甚至連個外賣都懶得叫。但他一點都沒餓着。

沈言總會在早中晚餐時間送來美味可口的食物，即使自己沒有時間，也會讓人準時送來。他很了解趙瀾之的口味，送來的食物每天都不一樣，但樣樣都能討趙瀾之開心。

第一天，趙瀾之還可以冷着臉接過飯盒，不等他多說一句就關上門。

第二天，在沈言詢問他下次想吃什麼時，他認真思考後，給出了答案。

……

現在，沈言已經可以站在他對面，嘴角噙着笑，看着他大快朵頤的樣子。

趙瀾之注意到他不停地看手錶，若無其事道：“你待會有事？”

“嗯，有一個重要的合作夥伴要見。”

趙瀾之忍不住諷刺：“到底是見合作夥伴還是見情人啊？”要知道，沈言以前可沒少拿工作當借口。

沈言也不生氣，笑着說：“是真的。”

趙瀾之用鼻子“哼”了一聲。

“等沈唯辰大學畢業，我就不用這麼忙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旅行吧。”他目光柔和，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實在是深情到不行。

可趙瀾之卻不敢輕易地相信。以前的那些溫柔，他不也裝得很像嗎？

“不好意思，你閑下來，我可還是很忙的。”

沈言有些失望，“沒關係，等你有空再說。”看着趙瀾之把最後一塊飯後甜點消滅乾淨，他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后的早晨么？你吃了很多……”

趙瀾之嘴角抽搐，“那還不是你逼的。”

沈言伸出一根手指，在趙瀾之嘴巴擦了擦，“你這邊沾到了。”然後他把那手指放到自己嘴邊，用舌頭舔了舔。

趙瀾之連咳好幾聲才把臉上的不自在咳掉。真是奇怪，明明更加羞恥千萬倍的事情都做過了，這麼還會因為這樣的小動作而……羞怯？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么？”

“誰知道。”

“我在想，趙公子這麼可愛，不知道喂胖了會是什麼樣子。”

“……有病。”

*

葉寒得知了趙瀾之“生病”的消息，在休息日來家中探望他，帶着花束和果籃。

趙瀾之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在住院，帶這些東西幹嘛？”

葉寒推推眼鏡，“這是禮數。”

“好吧……謝謝。”

“你感覺怎麼樣？”葉寒問。

“還不錯。”

“我看你也是，精神很好嘛，好像還胖了？”

趙瀾之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趙瀾之拿出沈言送來的點心招待葉寒，葉寒一連吃了好幾個，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讚歎的神色。

“你喜歡吃甜食哦？”

“……只是還好。”

趙瀾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葉老師，你還沒愛上我吧？”

葉寒的表情不太自在，“嗯？你問這個幹嘛？”

“回答我。”

“哪有那麼快。”葉寒莫名其妙，“愛情如果那麼簡單，就不會有那麼多單身的人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真正愛的人不容易。所以一旦遇到了，就不要輕易地放手。”

趙瀾之舒了口氣，又問：“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葉寒想了想，認真道：“一生的陪伴。”

“果然是符合你個性的答案。”

“那你呢？你怎麼認為？”

趙瀾之一時有些茫然，回想起和沈言糾纏的這麼多年，似乎他這輩子所有的喜悅和痛苦全都濃縮在其中。

如果沒有沈言，他的確會活得好好的，但也只是活着而已。

“天堂和地獄。”趙瀾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