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分手
其實蘇歌的這件事做的險之又險,不管怎麼說庄星岳也是一大高手,再加上本就對母親這個詞有諸多偏見,如果不是真的看中了兩個孩子,也不會答應蘇歌那明顯過分的條件。
不過,不管過程中隱藏着怎麼樣的兇險,現在的事實都是蘇歌成功了。
庄星岳成功收徒,而蘇歌也成功給這些孩子找到了師傅。
雖然被庄星岳選中的只有四人,但即便是這樣,蘇歌也已經很滿足了。
被選中的四人中三個男孩一個女孩,和之前夜霖指給她的四人分毫不差。
至於剩下的六人,蘇歌也另有打算,暫時把他們交給了二壯,不管有什麼打算,也必須要他們先把身體鍛煉好了,只有有了強健的體魄,以後不管什麼事也才能更加順利。
按照蘇歌的打算,是想要庄星岳在蘇宅住下的,這麼一個厲害的高手住在蘇宅,哪怕他什麼也不做,對對於蘇宅來說也是好處多多,也可以更好的教授兩個孩子武藝。
然而,庄星岳卻並沒有住下的打算,對此,蘇歌也不好強求。
把山上下來的這些人解決后,蘇歌就打算去一趟衙門,有些事情,她必須弄清楚。
二壯駕車,本來蘇歌只打算自己去的,可上車後車上卻多了一人,正是夜霖。
蘇歌只是微微一愣,就上了車,卻沒有說話。
夜霖抬頭看了蘇歌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
他總覺得蘇歌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就想要來問問的,可面對她時卻更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馬車上一時沉悶,二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還去嗎?”
他總覺得車上的氣氛有些不對,自家姑娘和大黃在一起,其實二壯等人也挺贊成的,大黃雖然平日裏冷漠了一些,但那通身的氣度卻是他們見過的人中數一數二的,放眼整個范家村甚至鎮子附近,能配上自家姑娘的也就大黃一人。
蘇歌淡淡的點頭:“走吧。”
這個男人既然想跟着就跟着吧,雖然自己已經決定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也有些尷尬,但以後畢竟還要相處的,關係弄的太僵總歸不好。
而且……蘇歌皺了皺眉沒有在想下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保持沉默,直到到了衙門,蘇歌要求見范梁夜霖還要跟着進去之後,蘇歌這才道:“我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你在外面等吧。”
夜霖皺眉,卻沒有再說什麼,徑直離開了。
蘇歌一路被獄卒帶到關押范梁的監獄內。
也就兩天沒有見到而已,范梁卻彷彿已經變了一個人,見到蘇歌進來,他也只是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眼中沒有絲毫神采,看得出,他還沒有從被人利用綁架自己親生子女的事情中走出來。
“你來了,兩個孩子沒事了吧。”雖然依舊沒有什麼神采,但蘇歌看的出來,他在看到進來的是自己的時候,甚至還是微微有些顫抖的。
蘇歌靜靜的看了他兩秒,半響之後才冷冷開口:“你關心嗎?”
“對不起!”范梁的聲音不大,但恰好可以讓蘇歌聽到。
蘇歌冷笑一聲:“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有些太晚了,而且我和兩個孩子也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從我離開范家開始,我和兩個孩子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范梁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可卻始終低着頭,沒敢抬頭看蘇歌一眼。
他怕自己看到蘇歌鄙夷的目光,曾經,他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卻生生被他自己破壞掉了,現在的他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連以後會怎麼樣都不知道。
看着范梁的樣子,蘇歌也沒有在說什麼,對他的恨意早都已經消散的乾乾淨淨,現在的他們除了他是兩個孩子血緣上的父親這一層關係以外,也就是陌生人而已。
不,或許連這唯一的一層關係都沒有也不一定。
蘇歌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神色有些複雜。
“范梁,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范梁忽然抬頭看向蘇歌,眼中滿是堅定:“問吧,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范梁以為蘇歌接下來要問的會是關於這次兩個孩子被綁架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正是他想要告訴蘇歌的。
然而,蘇歌一開口卻讓他有些錯愕,甚至有些不知所謂。
他懷疑的看了蘇歌一眼,似乎不確定這樣的問題會是蘇歌問出來的。
“我問你,我和你成親三載,到底有沒有過夫妻之實。”
這樣的問題會是一個女人能問出來的?以前的蘇歌對於這種事從來都是羞澀的,更別說問出來。
可現在的蘇歌卻神色平靜,壓根就看不出一點點羞澀難以啟齒的樣子,好像這種問題在她哪裏就是再正常不過的問題。
事實也是,在蘇歌看來,這種事情確實在正常不過,結婚三年沒有夫妻之實才不正常吧,可奇怪的是,她就確確實實沒有那方面的記憶。這才是讓她在意的地方,甚至懷疑子書子音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范梁的孩子。
范梁看着蘇歌淡然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苦澀,她真的變了,以前自己還不承認,但經歷了這次的事情,自己就算是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變了,變得更加強勢更加美麗,再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蘇歌了,那個柔柔弱弱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蘇歌。
范梁緩緩底下頭去,神情有些哀傷的看着地面,半響之後他的聲音緩緩響起:“我也不知道,應該有吧,也應該沒有吧。”
“……”
這是什麼回答,作為當事人的他竟然說不知道?
蘇歌額頭滿是黑線,也更加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蹊蹺。
“說清楚,你為什麼會不知道?”
蘇歌並不認為,范梁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事實就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也知道的,從三年前開始,一到晚上固定的時間我就會睡着,而且每當我想和你那個的時候也會莫名的想要睡覺,然後就真的睡着,所以,到底有沒有那種事情,我也不知道,或許有,或許沒有。”
范梁說的很模糊,但蘇歌卻是聽懂了,因為他們兩個的情況基本上是一樣的,蘇歌也是,記憶力只有范梁想要和她親熱的話語,卻沒有實質性的行動,而後面的要麼就是睡著了,要麼就是一片空白。
“所以,村裡傳言你偷人的時候我也是相信了的,可是還是覺得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也就一直沒說。”
蘇歌沒有再說什麼,問題肯定不是出在范梁這裏的,上次他和錢麗麗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所以不用懷疑他是不是失去了某種能力而故意隱瞞。
那麼問題會不會就出在這具身體上。
蘇歌皺眉,最後看了范梁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監獄。
就在蘇歌轉身的功夫,范梁又抬起頭來,看着蘇歌的背影,范梁神色有些掙扎,半響之後,他忽然說道:“或許你應該去問下你哥哥,他或許知道一些什麼,關於你偷人的事情。”
蘇歌微微一愣,這件事怎麼又和蘇堂那傢伙扯上了關係,難道自己偷人的事確有其事?
“你知道什麼?”
蘇歌回頭冷冷的看着范梁,范梁卻是淡淡一笑:“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是在我們結婚前,就是我去迎親的當天,我聽到了一些事情,是你哥哥說的。”
“說清楚一些。”
蘇歌冷冷的看着范梁,直覺他接下來的話應該對自己很有幫助。
“我也是偷聽到的,你哥哥和你父母偷偷商量的,說什麼那件事千萬不能讓我知道,所以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結婚前的當晚,你消失了一整晚。”
范梁看着蘇歌的雙眼,似乎要從她眼中看到一些什麼,卻什麼也沒看出來,蘇歌的眼中滿是疑惑和冷冽,那種冷冽讓他看着都覺得心驚。
又是那些人,消失了一整晚?在古代一個女人如果消失一整晚的話,可是要被披上不潔的外衣的,而且如果被發現的話,很有可能被侵豬籠。
“那你就願意?”
這是讓蘇歌很在意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想要一個在成親前一晚消失整整一晚,很有可能不潔的女人吧。
“呵呵,願意,怎麼不願意,當時的你可是整個鎮子上首屈一指的美人兒,相信任何人都想要將你娶回家,而且,那件事情我並沒有證據,最主要的是,你壓根就不知情,剛開始我也懷疑你是不是裝出來的,可經過多次試探之後,確定你不是裝的,而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就在想或許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范梁的神色中似乎還有一絲的緬懷,似乎是想到了當時他多次試探蘇歌的時候的事情吧。
“那個時候的你真的很聽話,幾乎是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對我沒有任何的隱瞞,很溫柔很溫柔……。”
蘇歌沒有再聽范梁繼續說下去,她轉身直接走出了牢房。
蘇歌眉頭緊緊的皺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成親前消失一整晚,在農村這種地方卻沒有傳開,而且自己那個所謂的哥哥以及父母卻好像明顯是知道的。
還有自己和范梁成婚三載,為什麼會沒有同房的記憶。
如果說是只是自己沒有的話倒是好解釋,不管是失憶還是選擇性遺忘也好,這種事情在醫學上都是發生過的,並不難解釋,可是兩個人都遺忘,卻是有點說不通了。
真是奇怪的很,為什麼每次一說起那事,范梁就會想要睡覺,成婚三年,沒有過那事這種情況也確實太奇怪了吧。
蘇歌越是想這件事,越是覺得很不對勁,為什麼在兩個孩子身世着方面會這麼的撲朔迷離,難道兩個孩子真的不是范梁的?
“看來有必去見見那三個人了。”
蘇歌嘆了口氣,走出這常年不見天日陰森森的監獄,迎上外面刺眼的日光,蘇歌轉頭再看了眼監獄裏面,什麼也沒有說出了衙門。
馬車上,夜霖正在閉目養神,他似乎一直都在馬車裏等着。
蘇歌稍微收斂了一下神色,直接上了馬車:“二壯,去榮府。”
二壯應了一聲,‘駕’的一聲之後,馬車緩緩行駛。
因為子書和子音的事情,蘇歌當時一時想不到可以幫忙的人,就讓人去了榮府求救,雖然當時自己沒看到榮寒徹的人,但是聽二壯他們說,榮寒徹當時也是派了大隊的人馬搜索的,所以,也必要去感謝一下,畢竟人家也是幫了忙的。
當榮府的時候,卻被告知榮寒徹不在,蘇歌讓榮府下人給榮寒徹留了口信說自己來過,並且把準備好的禮品放下之後,就又去了寶川。
禮品全是產自空間的各種瓜果蔬菜,這些對蘇歌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榮寒徹來說卻很開心的。
或者說,不管蘇歌送什麼禮品,他都會很開心吧。
馬車在寶川後門停下,蘇歌抬頭看了眼夜霖:“你是進去坐坐還是去別處逛逛。”
見夜霖沒有說話,蘇歌也沒有再多問,轉身就要跳下馬車,但卻忽然被夜霖一把抓住。
蘇歌回頭看向夜霖,微微皺眉,這個男人又在發什麼瘋。
難道他不知道在別人下馬車的時候忽然拉住別人,是很容易發生危險的嗎?
看着男人平靜的臉頰,蘇歌心中就是一陣火氣:“你有什麼話就說,這麼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蘇歌說著,就甩了甩胳膊,打算甩掉夜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
可夜霖就好像是故意和蘇歌作對一般,無論她怎麼甩,夜霖都死死的抓着,蘇歌一臉的怒火,惡狠狠的瞪着夜霖。
看到蘇歌臉上的怒火,夜霖忽然笑了:“這才像你。”
他說著就放開了蘇歌的胳膊,然後指了指蘇歌剛才做過的地方,說道:“如果不想讓被人起疑的話還是繼續坐着吧,我想你應該也想要給我個解釋吧。”
蘇歌微微一愣,隨即直接做下。
以這個男人的敏感,自己的變化他自然是看在眼裏的,能忍這麼長的時間已經很不錯了,看現在這個樣子,自己似乎是應該給他一個解釋。
本來,蘇歌是打算兩人慢慢疏離的,自然而然分手的,可看現在這樣子,似乎並不現實。
見蘇歌坐下,夜霖眉頭挑了挑,卻並沒有多高興,臉色反而更加不好了。
她能坐下,就說明她確實有事要給自己解釋,做發現蘇歌的變化開始,夜霖一直都很糾結到底是為什麼,可現在馬上就要等到蘇歌的解釋了,他卻反而不安了起來,他怕她的解釋自己承受不了。
蘇歌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夜霖一眼,在他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反而有了說下去的勇氣。
“夜霖,我想我們並不合適,所以,你之前說的讓我等你半年之類的話還是收回吧。”
蘇歌此話一出就立馬感覺到了四周忽然變得冷冽的空氣,四周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都不流動了一般,死寂,是一樣的沉寂,男人看着蘇歌的目光中滿是狂暴的怒火。
“為什麼!”夜霖壓抑着自己的怒火,這個女人她怎麼敢!
竟然在自己做出承諾之後忽然就抽身而出,她把自己當成了什麼,把自己的感情當成了什麼,隨意的這麼想否認就否認,什麼時候想要抽身而出就抽身而出。
“難道在你的心裏,感情就是這麼的輕易可以操控的?”
夜霖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她那是什麼表情,竟然還一臉的錯愕。
夜霖從來沒有過的狂暴,哪怕自己被人追殺,身受重傷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這麼憤怒,可此時,這個女人的一句話卻讓他憤怒的難以自抑。
蘇歌短暫的錯愕之後就是難以抑制的憤怒,可憤怒之後就漸漸平靜下來。
“夜霖,我承認之前對你是產生了一絲別樣的感情,之前我也以為憑藉著那段感情就可以將我們的後半生維繫在一起,可是當你說出你的承諾之後,我卻忽然發現,我壓根就接受不了你的感情,所以,對不起。”
蘇歌說完之後,沒有再停留的打算,說清楚了也好,只要說清楚了,他就會離開的吧,他一離開,自己那才剛剛冒出一點細牙的感情就會消失吧。
對就是這樣的。
車簾被掀開,外面,二壯正身子僵硬的站在馬車邊上,他這是聽到了什麼,對上蘇歌的目光,二壯一個機靈,連忙就道:“我什麼也沒聽到,我剛剛過來。”
事實上,這也不能怪二壯,他又不是故意偷聽的,誰讓這兩個人說話都不注意場合的,能怪的了他嗎?
蘇歌只是看了二壯一眼,並沒有在意,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羞澀的連感情都不敢輕易說出口,聽去就聽去了吧,反正只要夜霖一走,這些人也很快就能明白過來。
而且讓他們聽到了也好,這樣也能一等程度的制止這些傢伙亂嚼舌根,不然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倒也麻煩。
身後再沒響起夜霖的聲音,蘇歌心中不由劃過一絲失望,不過卻沒有說什麼,既然已經決定,那就不應該再去後悔。
蘇歌抬腳走進了寶川。
見到蘇歌過來,游蓮和羽然立馬鬆了一口氣,他們也聽說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心中很是着急,可寶川卻走不開,而且他們只有兩個女人卻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心裏干著急,現在見蘇歌來到店裏,雖然看上去心情不怎麼好,但既然能過來,就說明四壯說的是真的,子書和子音真的已經沒事了。
“姑娘,你還好嗎?”
見蘇歌一身的冷氣,羽然下意識的問道。
對上羽然和游蓮擔心的目光,蘇歌勉強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沒事了,子書和子音也都好好的,家裏沒什麼事,你們也別擔心了。”
“可是姑娘你看上去……”
游蓮話還沒說完,蘇歌就打斷了她的話:“我來轉轉,你們去忙吧,不用管我。”
蘇歌知道他們兩個是看出了自己心情不好,但她卻並不打算多說。
現在的她很煩躁,本來以為可以很好的控制的感情,卻原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不知什麼時候起,她早已經為他亂了芳心。
然而,話一出口,後悔也來不及,而且,她並沒有後悔的打算,她需要的是可以完全信任,身心交融的另一半。
已經受過一次傷的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失敗的婚姻,所以,既然不合適,那就早點分開為妙。
游蓮和羽然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見蘇歌已經消失在樓梯間,二人對視一眼,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跟在蘇歌身後進來的二壯:“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二壯搖了搖頭,打定主意把剛才無意聽到的事情懶在心裏。
在二壯這裏沒有聽到有用的訊息,游蓮和羽然只好作罷。
游蓮看着樓上的方向,看向羽然說道:“羽然,要不你做幾樣拿手的去給姑娘送上去吧,說不定美食可以讓她心情好一些。”
羽然點點頭,忽然卻是一派腦門:“天啊,差點忘了,榮公子點的菜我還沒做呢。”
“什麼,你說榮公子也在?”
游蓮一驚,看了看蘇歌離開的方向,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羽然,你說姑娘會不會碰到榮公子。”
羽然,微微一愣,然後笑道:“應該會吧,這下好了,姑娘明顯心情不好,碰到榮公子的話說不定會很不錯。”
羽然想到榮公子的溫文爾雅,覺得那樣的榮公子或許可以讓之家姑娘重新展露笑顏。
“你說誰?”一道冰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游蓮臉色更是蒼白了,一個勁的給羽然打顏色,羽然卻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看樣子還想的正開心。
“就是榮公子啊,榮公子這次可是幫了姑娘大忙,姑娘碰到他說不定心情會……。”
羽然越說越是感覺不對,為什麼四周的溫度好像下降了好幾度,游蓮的臉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白,而且眼睛好像也有些不對勁,一抽一抽的……。
等等,剛才的那個聲音……
羽然忽然渾身都僵硬了,她彷彿才反應上來自己說了什麼,獃獃的站在原地,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逐然下降的溫度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羽然鬆了口氣的時候,後面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準備點酒菜送到二樓。”
夜霖說完后就朝樓上走去,臉上面無表情,腳步淡定,彷彿又回到了之前那個處變不驚的四爺。
看着夜霖熟悉的面孔,羽然趕緊點頭,同時本能的說道:“公子,姑娘在二樓的天字號包廂。”
夜霖腳步微頓,卻沒有多說,只是回頭淡淡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看了羽然一眼,忽然說道:“下次在多嘴就自己回去領罰!”
羽然打了個寒顫,卻不敢多說什麼,目送夜霖上了二樓。
看着夜霖的身影在二樓的拐角處消失,不管是羽然還是游蓮或者二壯,都下意識的動了口氣。
二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劫後餘生一般的說道:“我說,你們家的這位公子也太恐怖了吧,只不過是被拒絕了而已,就搞得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一般。”
“你說什麼!”羽然忽然一改平日裏溫柔有禮的模樣,一把拎住二壯的衣領,二壯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壯碩身子,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被羽然給拎了起來。
二壯嚇得臉色都白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羽然這副模樣,自從認識以來,羽然給她的印象從來都是一個手拿大勺,安靜溫柔的小妹妹,可現在,怎麼就忽然變成了大力士了,這力氣簡直神了。
游蓮也從二壯剛才的話中反應過來,她趕緊拉住羽然說道:“羽然,快放開他,你看他都翻白眼了。”
羽然也立馬反應上來,蒼白着臉看着二壯勉強的笑了笑:“對不起,我一時激動,不過你剛才說公子被拒絕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羽然覺得,她剛才好像做錯了事,公子被拒絕,還能被誰拒絕,肯定是姑娘了,從那兩人剛才同樣冰冷的臉上就能看的出來。
可是姑娘為什麼要拒絕公子,最要緊的是自己剛才竟然說了榮公子在這裏,而且還多嘴的說了姑娘也去了天字號房,這不是給自家公子雪上加霜嗎。
可惡的二壯,之前就問了,他竟然什麼也不說!
羽然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二壯一眼。
可憐的二壯剛被她放開,還沒緩上氣來呢,就對上她着惡狠狠的一眼,頓時覺得七魂又丟了六魂,嚇得腿都有些軟了。
“我說姑奶奶,不是我不說,而是那可是主人家的事情啊,那是我這種做下人的可以議論的。”
不知是二壯話里的內容湊效了,還是羽然自己想通了,總之她沒有再為難二壯,但臉色卻還是很不好。
她想到公子剛才的那句‘再多嘴就自己回去領罰’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她蒼白的臉色看向游蓮:“游蓮,我是不是犯錯誤了?”
游蓮點了點頭,又於心不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了,公子既然沒有說讓你現在就領罰的話,應該就是還沒有太生氣,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趕緊把公子要的東西給送上去。”
羽然如夢初醒,趕緊點頭:“恩恩,對,趕緊。”
羽然說著,就風風火火的朝着后廚走去。
而游蓮卻是站在原地沒動,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以公子的身份,姑娘肯定是配不上公子的,可公子卻好像是認定了她,現在還被她拒絕,也不知道公子會怎麼樣。
游蓮想起以前公子那渾身的冷氣,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不行,一定要想辦法讓姑娘和公子和好,不然這樣下去,公子肯定又會恢復到以前那種渾身冷氣的樣子。
他好不容易現在變得有些人味了,願意從冰封的世界走出來了,自己絕不能讓公子再回到以前那種模樣,就算是為了自己這些兄弟姐們們也不行。
游蓮想起夜霖以前沒有認識蘇歌之前的模樣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那種走到哪裏哪裏降溫的公子太恐怖了,還是現在這個能夠偶爾露出笑容的公子讓人覺得溫暖。
羽然做飯的速度很快,她不知是處於那種目的,專門做了蘇歌教給她的幾樣菜式。
然後親自小心翼翼的端着酒菜上了二樓,暗自給自己打氣,等下一定要給公子道歉。
然而,等她上了二樓,卻什麼也沒敢說,小心翼翼的把韭菜放在夜霖的面前就趕緊逃也似的離開。
那這個包廂里彷彿被冰封了一般,讓羽然覺得哪怕多呆一秒都會凍傷,至於道歉什麼的早都被她忘到了腦後,只覺得只要公子不注意到自己那就是老天保佑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老天保佑,自她走進包廂到把酒菜放下,夜霖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一身冷氣的站在窗邊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冷到了極致。
羽然逃也似的離開,剛下樓就碰到了游蓮,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有些怕怕的說道:“游蓮,怎麼辦,公子好像又回到以前的那個公子了,冷,太冷了。”
游蓮目光沉了沉:果然是這樣。
她抬頭看向蘇歌的所在的方向,目光深沉,果然只有這個女人才能讓公子解凍嗎?
游蓮微微一笑,拍了拍羽然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說不定只是這幾天也不一定。”
“但願如此吧,游蓮,你看要不要把這裏的事情給燕藍說一下,畢竟他呆在公子身邊的時間比我們長,說不定他會有辦法讓公子恢復。”
羽然抬頭看向游蓮,徵求她的意見,
游蓮想了沒想就搖了搖頭:“還是別這樣,這次燕藍既然沒有跟着公子一起過來,肯定是公子給她安排了別的任務,我們還是別誤了公子的事,而且公子以前就是這副模樣,這次只是恢復到以前罷了。”
游蓮說道最後語氣有些深沉,羽然也有心心有餘悸的說道:“還是溫柔的公子比較好,這麼久沒有見到他以前的模樣,我還以為公子已經改變了呢,沒想到只是為了姑娘改變,現在一鬧矛盾就恢復原樣,還真是讓人操心。”
“你呀,就不能管住你的嘴,什麼都說,這話也幸虧是被我聽到了,要是被公子聽到了,看你怎麼辦。”
游蓮橫了羽然一眼,對她很是無奈,剛才還嚇的半死呢,現在就又原型畢露了。
羽然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悄悄看了看二樓的方向,偷偷朝游蓮吐了吐舌頭卻是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