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咔嚓,咔嚓……”腳踩枯葉發出的聲音在這座安靜的深林之中顯得格外清晰,讓人莫名覺得有些心悸。
比荷偏過頭看了一眼該亞:“你覺得怎麼樣?”
這可是比荷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而且還是關心的話!該亞顯得有些詫異:“你在和我說話?”
“廢話!”比荷。
該亞:“我覺得還好。”
比荷聽到該亞說還好,也就沒說什麼。這些天下來,她對該亞,怎麼說呢?從討厭緩解到不討厭,而且她還覺得該亞挺有用的,至少作為一名出行伴侶,還不算累贅。
該亞看了看比荷:“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找個地方洗個澡了吧……”
比荷:“廢話那麼多,多事!”
該亞無奈:“你身上的紅點都蔓延到脖子上了,你還想忍着?”
比荷前行的腳步突然停頓下來,她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有那麼嚴重?”這兩天,她確實覺得有些癢來着,不過,比荷硬生生忽視了身上這種不適。
該亞嘆氣:“你需要洗個澡,還有身上這些紅點也需要找些葯治治,不然以後會留疤的,那樣會變難看。”
比荷雖然隨性,但是終究是女生,而且她忍受不了身上多出那麼多斑點什麼的,於是她同意了該亞的提議:“那我們先找個湖什麼的。”
該亞微笑:“好。”早就想洗澡了!
然而,找到一個乾淨的湖已經是第二天才完成的任務了。
在一番尋尋覓覓之後,該亞和比荷穿過密林,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一個平靜的湖宛如一位溫婉的少女靜靜流淌,她倒映着蔚藍的天空,此時天湖渾然。比荷和該亞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接觸那澄澈的湖水。
“天啊,要是人們知道這未歸森林中竟然會有如此美景會多麼吃驚。”該亞感嘆。
比荷沒有回應她,她自顧自解衣帶。
“呃,你這是,就要下水了?”該亞無語,這傢伙還真的是行動派啊。
比荷一個白眼:“你以為我們千辛萬苦找這個湖幹什麼?”
該亞:“嘖,你好歹也準備一下吧?”
比荷:“你不洗,就一邊待着。”
該亞當然要洗澡,她站到一旁也動手解衣帶。“你不要到太深的地方洗澡,我擔心會有……”
該亞話還沒說完,比荷就一個下潛,不知道又到哪裏去了。
該亞動動唇:“呃,有水獸……”真的是特別獨斷專行啊,風風火火的,這個時候怎麼就不擔心我悄悄逃跑?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對我太看輕認為我沒有那個膽量?
斗篷落下,白色的長裙從肩頭被脫下,順着她的腰肢落到地上,接觸到空氣,該亞有些不自然,她看看周圍然後將地上自己的衣服和比荷的衣服拾起掛到旁邊的樹上。
該亞搖搖頭,一個人慢慢走下水,由着這美麗的湖水浸沒自己的身軀。
這個過程如果得到某個人的觀看一定會覺得無比聖潔,此刻的該亞彷彿不是裸|露的人類少女而是一隻高貴的梅花鹿,就好像她從小生活在這片森林中。
白金色的髮絲漂浮在水面上,該亞用手慢慢舀水往自己頭髮上倒,她仔細先洗自己的頭髮。她把頭髮全都撩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看起來洒脫優雅。
這時,湖面某個地方開始冒泡,有動靜,該亞警惕地抬起手。難道是水獸!
“嘩!”水聲奏起,波紋蕩漾,有什麼突破水面,躍起。
該亞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比荷那個倒霉孩紙。
比荷剛剛下潛到湖下,然後就一躍而起,總之這滋味太她喵算酸爽了!
比荷的頭髮也是一盡撥向腦後,她黑色的髮絲垂下服帖在肩上,後背。此刻,該亞看迷了眼,她覺得比荷的眼珠子好像又變紅了,因為柔和的陽光折射出無比渲染的顏色。
比荷與該亞四目相對,她看着獃滯的某人挑眉。然後她一個扎頭猛地又向水中扎去。
比荷這一動作從神遊中喚回了該亞,該亞被她的動作嚇一跳,瞳孔一縮。
緊接着,該亞察覺到自己水域下方有什麼正在靠近,她再一次警惕地抬起手,目光變得狠厲!
但是很快的,水底的東西就游上來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該亞脖子上多了一條胳膊,比荷的手架着她的脖子,她的嘴巴貼近該亞的耳朵。
知道是她,該亞抬起的右手,放下了。
“嘖嘖,你這身材還真的……”比荷語氣略帶笑意。
該亞皺着眉頭,她看着比荷然後不經意看了她的身體,怎麼說,這傢伙隱藏的很深!
該亞承認,比起自己一馬平川,比荷簡直是魔鬼身材。該亞倒也不懊惱,她笑眯眯地把手貼近比荷的胸口:“手感也很不錯。”
比荷被碰到以後渾身起雞皮疙瘩,她馬上彈開:“你幹什麼?!”
該亞聳聳肩,笑的魅惑:“我就是摸摸。”
比荷瞪着她:“無禮的女人!”
該亞無力吐槽,到底誰更無禮一些?
比荷在一旁自顧自洗白白。該亞看了看她,然後向岸上走。
比荷目光一閃:“女人你去哪!”
該亞:“拿點東西。”
比荷皺眉,但是心裏準備好要是該亞敢偷襲自己就一定殺了她。
不一會,比荷就看到該亞走回湖裏,她疑惑地看着該亞向自己靠近:“幹什麼!”
該亞游到適合的距離就伸出手,比荷看着該亞張開手,她的手心裏出現一堆,嗯,雜草?
比荷嘴角抽抽:“你是在玩我嗎?”
該亞:“不要總是不相信我,雖然你對我存在恨意,但是我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我不會害你的。”
比荷沉默了一下,然後她才問:“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該亞:“草藥,治療你身上的紅點。”
比荷有些無語:“你幹嘛要幫我?”這不會是□□,然後讓我毀容的?⊙▂⊙
該亞:“不是”,真是無語。
見比荷還是不相信,該亞乾脆把草藥嚼爛往自己身上抹:“這樣行了吧?”
如此乾脆痛快的舉止讓比荷咋舌:“你……”
“你”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
然後該亞拉過她的胳膊,讓比荷靠近自己,伸手把草藥往她身上抹。
比荷皺起眉頭,生氣:“你幹什麼!”
該亞沒有理她,蔥白的手指撫過比荷身上,比荷發現她的手心沒有一絲粗糙的感覺,而且讓人覺舒服……這確實很氣人。但是很奇怪,比荷並沒有甩開她的手。也許是因為該亞專註着上藥的眼神,讓她忘記了,這藥草……該亞嚼過,所以……有口水。
很快的,草藥抹完了。
該亞來了一句:“半小時后洗掉。”
比荷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這是什麼節奏!這個世界真的是太詭異了!
該亞看她獃滯的樣子。抬起手在她面前擺動:“嗯?你怎麼了?”
比荷回過神,瞪了該亞一眼。
該亞撇撇嘴:“記得,半小時后才能洗掉。”
比荷:“無禮的女人。”
該亞扶額:又來了……
水波輕輕蕩漾,泛起,交織出美好靜謐的漣漪,它們匯聚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似乎有什麼在這座神奇的森林中被改變了。
似乎,也沒有人知道,這座未歸森林中鮮少有人問津的湖是有名字的……
她的名字來自遙遠的遠古,來自人們所說的始神時代,來自那個隕落於此,被該亞提及於此的名為“德曼羅拉”的神祗。她就這樣安靜的陪伴着這座湖,而這座湖永遠默默銘記自己的名字:“比肩”。
比肩站立,注視對望。做到真真正正地平等,做到對等的愛與回應。這是很困難的一件事,而對某些人在某一天卻會變成最簡單。
比荷想和尼古比肩,而對他們來說,這太過困難。
比荷討厭該亞,而對她們,比肩或許很簡單。
在我敲打鍵盤落下這最後一個字的夜裏,我想,連我都不知道她們的以後。
從該亞睜開眼睛,看到比荷第一眼,叫出那聲“德曼羅拉”開始,她們的故事註定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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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吃飽飯以後的比荷有些昏昏欲睡,她看着被篝火照亮的某人的側臉:“你挺有用的。”
該亞笑了:“你這是在誇我?”
比荷太困了,視線有些模糊:“只是客觀評價。”
該亞聳聳肩:“謝啦。”
一轉過頭,比荷已經睡著了……
該亞無奈笑了,輕聲對着比荷的睡臉呢喃:“估計你明天就忘了說過這話吧,那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