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上出宮
昨夜兩人辦了情|事,慕子書腹中孩子已經五個多月將近六個月,即使宇文君訣萬般小心只要了他兩次,還是免不了讓慕子書疲憊脫力。
這日一早,宇文君訣為了不吵醒沉睡的慕子書,小心地起身穿衣。
慕子書也的確是累極了,但是知道今日宇文君訣就要出宮去打獵,還是強打起精神,撐開有些沉重的眼皮。
“訣。”
宇文君訣見慕子書想要起身,皺眉將他按到床上去,替他嚴嚴實實地蓋好被子。
“別起了,天涼,你身子不舒服就多睡會兒。”
慕子書頷首,卻沒閉眼休息,一直望着宇文君訣。那日在博淵閣聽到的談話他沒和宇文君訣說起,若是旋妃她們真的有什麼計劃,皇上不在宮裏定是最好的時機。況且宇文君訣在外打獵,那些野獸也不知好不好對付,若是傷到訣怎麼辦?
想到這些,他心裏不免有些擔心,看着宇文君訣不願移開視線。
宇文君訣整理好衣着,看慕子書還在看他,彎了彎嘴角坐到床沿,撥了撥他額前凌亂的髮絲。
“怎麼了,在擔心什麼?”
慕子書搖了搖頭,只道:“你在宮外小心些,早點回來。”
宇文君訣俯身在他額上印下一吻,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給他。
“這是皇御令,見此令如見朕親臨。朕不在的幾日你自己小心,皇后要你做什麼你大可不必理會。”
慕子書從被中探出一隻手接過皇御令,宇文君訣能為他想到這些他心裏十分溫暖,拿着這皇御令,心裏的擔憂也少了幾分。
“狩獵場定是有許多野獸,不如帶生風一起去,一來生風也該回到屬於它的地方,二來有百獸之王在,那些野獸也不敢傷了你。”
宇文君訣將他拿着皇御令的手放入被中,道:“生風留在你身邊朕放心些,何況生風雖為獸,但與你相處了那麼久也是有感情的,環境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同樣也能改變生風,它現在不一定適合那種生活了。”
環境是能改變一個人的。慕子書知道宇文君訣說的有理,但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心裏竟是悶悶地有些感慨。
沒錯,環境是能改變人的,但是人卻不一定想要被環境改變。就像生風,它本應在森林中恣意奔跑,如今卻只能呆在宮中,唯一作樂的地方也只有宮裏的小樹林。就像他,他本可以無所牽挂地在慕府偏院簡單地過完一生,而如今,在這深宮之中他也有了牽挂,漸漸地變得不如以往那般淡然。
此次狩獵時間為五日,宇文君訣離開的前兩日,宮中一切太平,處處和諧,似乎並沒有人在策劃什麼。
慕子書雖心中提防着,但也並未讓自己每日都為那些事提心弔膽,反而閑適地看着那本《三十六策》,自覺受益匪淺。
皇上不在宮內,問蘭問梅也時時謹慎着,凡是給公子的飲食都會仔細檢查,就是晚上入睡也必讓生風陪伴着公子。
這日慕子書如同往常一般正在看書,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書。
“何處傳來琴聲?”
問梅想了想,回道:“離傾月殿不遠處有個小亭,想必是有人在那裏彈琴。”
慕子書頷首,心裏計較了一番,那小亭向來無人問津,如今卻傳來如此動聽的琴聲,只怕事有蹊蹺。
“公子,要不奴婢前去看看?”
慕子書擺了擺手,將書放下,起身。
“我也坐得累了,出去走走。”
問蘭問梅一聽,不贊同地擋住慕子書。
“公子,皇上不在宮內,指不定是哪位娘娘在搞鬼,公子還是呆在傾月殿不要出門的好。”
慕子書知道她們是擔心自己,無奈地道:“依你們所言,要是沒了皇上我還不活了不成?”
問蘭問梅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心中暗道:可不就是嗎?皇上幾日不來傾月殿公子就像是沒了魂兒一樣,要是沒了皇上,公子你可不就是不想活了。
慕子書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但看她們的樣子,定不是在想什麼好事,搖頭繞過她們獨自往外走去。
問蘭問梅見公子已經決定要出去,也不好再阻攔,帶着生風連忙追上他。
出了傾月殿,那琴聲就更加清晰了些。
慕子書自小沒有條件,自然不會學什麼琴棋書畫,但是對這些還是有些興趣的。聽着那悠揚的琴聲,心情忽然舒暢了許多,嘴角也不自覺地勾出一抹微笑來。
可惜,沒走幾步,那琴聲卻戛然而止。
慕子書一愣,提腳往那小亭走去。
剛要靠近那小亭,便聽到皇后訓斥人的聲音。
皇後身前是個手捧着琴的藍衫公子,也不知是怎麼惹了皇后,竟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慕子書不想攙和別人的事,正準備離開,卻被皇后看見。
“慕公子,來了便來了,本宮又不是你那隻老虎,不會吃人的。”
既然皇后都發話了,慕子書也不好不管不顧地離開,只好掛上溫和地笑容上前。
“子書見過皇後娘娘。”
皇后輕蔑地一笑,諷刺道:“慕公子可千萬別這樣,如今慕公子身懷龍種,皇上又對你恩寵備至,指不定哪天本宮這頭銜就被你奪了去,哪敢讓慕公子行禮。”
慕子書淡然一笑,默然無語,倒是看了看那個抱着琴的藍衫公子,那公子生得俊俏非凡,臉上有着很明顯的巴掌印,顯得楚楚可憐。按理說後宮之中不該有男人,那麼這人必定也是哪位嬪妃了。
皇后看到慕子書的視線,又笑道:“本宮正在午休,哪知這小小男寵竟在這裏擾人清閑。本宮碰不得慕公子,教訓一下這小小男寵總不會礙了慕公子的眼吧。”
皇后的鳳儀宮與傾月殿並不臨近,按理說這裏的琴聲是不可能傳至鳳儀宮的。皇后這麼說也不知是借口還是故意演的這一出。想到旋妃她們想把皇后和自己都設計了,慕子書對那藍衫公子便起了疑心。若是想彈琴為何不在自己宮內,如今天氣寒冷,也不該迎着冷風在這裏彈琴才是。
“皇後娘娘想教訓誰,子書自是無權過問,只是這寒風瑟瑟的,皇后在這裏着了涼可不是什麼好事。”
皇后聽着慕子書趕人的話倒是難得地沒有生氣,笑道:“有勞慕公子費心。”
說著,皇后還看了慕子書隆起的小腹一眼,隨後便帶着宮人離開了。
皇后一走,慕子書也不想再多呆,小腹又大了許多,站得久了累得慌。
“慕公子明知這是皇后演得一齣戲,還敢救我,真是勇氣可嘉。”
正要離開的慕子書腳下一頓,他倒是沒想到那公子會這麼坦然大膽地告訴他,不由得對他起了幾分好奇,轉身看他。
這一看,那公子哪裏還有剛才那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一臉的狂傲不羈,雙眸也是極其清明。
慕子書雖未閱人無數,但眼前這人也實在不像是陰險狡詐之輩。正待問他些什麼,忽然腹中一陣絞痛。疼痛來的太突然,慕子書抱着小腹險些栽倒。
“你怎麼了?”
藍衫公子連忙扶住慕子書。
一旁的問蘭問梅心中一急,對着那藍衫公子呵斥道:“你對我們公子做了什麼!”
藍衫公子瞪了她們一眼,將手中的琴往問梅懷裏一塞,看着慕子書隆起的小腹又不好背,只好費力地將他打橫抱起。
“看着挺瘦,多了個肉球怎麼這麼重。”
“你……你要幹什麼!快放我們公子下來!”
藍衫公子一臉無語地瞄了她們一眼,“愣着幹嘛!還不先把你們公子送回去!”
問蘭問梅戒備地看着他,見他沒有想做什麼壞事,才點點頭帶路回傾月殿。
躺倒床上后腹中的疼痛漸漸輕了許多。
問梅一邊幫慕子書擦着額上的汗,一邊焦急地問:“公子,怎麼樣?奴婢還是去請太醫令來看看。”
慕子書搖了搖頭,嘴角掛上一抹微笑,“不用了,是皇兒踢我,沒事。”
慕子書這麼說,兩個宮女才放心下來。
問蘭抱怨道:“小皇子太調皮了,等他出來了,公子可要好好訓訓他才是。”
慕子書輕笑,緩了緩才坐起來靠在枕頭上,看向一旁的藍衫公子。
“多謝公子相助。”
藍衫公子不屑地撇過頭去,嘲諷道:“我可是皇後派來下毒的,你還謝我,真真是病得不輕。”
慕子書淡淡地笑了笑,並不搭他的話。
藍衫公子見他溫溫潤潤的樣子,又不說話,終於憋不住先出聲。
“我叫琉弄,是個男寵。但是你放心,我對你們爭得死去活來的皇上沒興趣。”
慕子書看着琉弄一臉桀驁不馴的樣子,想想也不可能甘於在後宮之中爭寵,對他的話並未質疑。
“你說你是皇後派來的,可是你不想害我,為什麼?”
“為什麼?”琉弄隨意搬來一張凳子坐着,毫無形象可言地翹着腿,“因為我要和你做一場交易。”
“什麼交易?”
琉弄彎彎嘴角,道:“我要出宮!”
慕子書一手輕撫着小腹安撫裏面調皮的孩子,不解地道:“你要出宮是你的事,我幫不上什麼忙。”
琉弄挑了挑眉,盯着慕子書道:“你幫不上忙?這宮裏誰不知道皇上對慕公子恩寵備至,你就提那麼一個小小的要求皇上還能不答應你?”
“就算我和皇上提了,那理由呢,你為什麼要出宮?”
琉弄撥了撥自己額前的髮絲,不滿地道:“我為什麼不出宮,在這裏既沒權又沒勢的,皇上還被你給獨佔了,這裏多無趣啊!況且我實在不想偷|情了,很累人的。”
“偷……偷情?你背着皇上偷情?”
慕子書終於有些不淡定了,這人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琉弄一臉嫌棄地看着慕子書,“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什麼背着皇上,我是光明正大的!皇上可從沒碰過我,我呢也是有愛人的。這人生在世不過是求一人真心相愛,我捨不得他總是翻牆進來陪我,皇宮戒備森嚴,若是他有個好歹怎麼辦,所以我想出宮跟他走。”
聽完琉弄的話,慕子書沉默了。人生在世不過是求一人真心相愛,真心相愛,那他與宇文君訣呢?到底走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