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北京)

第92章 (北京)

裂開嘴,笑,諾丁山等待着,等來了——

“諾丁山,等來年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找一個時間去挑選戒指。”他說著兩年前在曼徹斯特時一模一樣的話。

這個男人,都不會加點新意嗎?

可屬於她那笑得合不攏嘴又是怎麼一回事,生怕他會反悔似的,那麼快的就竄出來的那句“好,等來年春天我們一起去挑選戒指。”又是怎麼一回事。

即使卧室里最後的一盞燈在數十分鐘前被關掉,即使此時此刻房間陷入一種連輪廓都無法分辨得出來的黑暗,可此時此刻所想像出來的畫面還是讓諾丁山的臉紅得彷彿下一秒就會燃燒殆盡,這是他們第一次嘗試這樣做,程迭戈不是那種會追求姿勢的人,他們大部分時間裏都較為中規中矩的,也許是不久前濃得化不開的蜜意柔情還存留在了彼此的胸腔里,她默許了他也聽從了他,半跪着讓他從後面進來,長長的頭髮側着垂到了胸前,他的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腰,今晚他的動作比起任何時候都來得粗野,好幾次都把她的撐在床上的手撞得癱軟下去,想要逃離時最終還是被他撈回來,如此孜孜不倦着,最終被饜足的人把汗淋淋的她帶到了浴室里,不着片縷的身體被放進了浴缸,累且困讓她顧不得羞澀,任憑着他為她清洗身體,“諾諾,手抬起來。”乖乖的抬起了手,手覆蓋在她胸部時她說“不許吃豆腐。”回應她的是本來在做擦拭的動作變成了充滿破壞力的揉捏,再之後宛如惡作劇的孩子一樣捻動着頂尖,只把她逗弄得沉浸在水裏的身體跟隨着他的動作扭動着。終於,那個男人想起來了這其實是在洗澡,手往着她的小腹“腿。”腿?迷迷糊糊中諾丁山覺得這好像不妥,於是不動“諾諾。”他的手游進了她大腿內側,“不許看。”她警告他。“好,我不看。”還沒有等諾丁山那句“謝謝”說出口,“都早被看光光了。”這個混蛋,拳頭輕輕的捶了他一下,這個傢伙更加來勁都把手指…再捶一下,那力道因為睏倦簡直是在給他撓痒痒,感覺伸進的手指在撥動着她,身體往着一邊縮嘴裏“別,別弄。”這個混蛋弄得更凶了,不僅弄還附到她的耳畔,說著壞男人們才會說的話“不僅被看光光了,而且還已經拜訪過,用…”這樣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就像詩一樣的,她享受着那樣的動人聲線,“用什麼啊?”無意識的問着,“用…”他的唇擦着她的耳垂說出,聽清楚之後她氣壞了,又氣又急又羞,手拍在水上,這個混蛋她要把水濺到他臉上去,讓他睜不開眼睛讓他還看不了,手被他抓住,這個壞胚子聲音怎麼聽都很無辜的模樣“當時你不是說很喜歡來着。”

是啊,當時她是很喜歡來着,模糊的想着,在她思想間身體被從水中撈起來,浴巾裹住她的身體,之後她被他抱到沙發上,他的手指穿進了她的頭髮里,吹風機在她耳畔莎莎響起,和着這個男人的氣息還有手指力道美好得就像是秋日午後的催眠曲,此時諾丁山迷迷糊糊的想起她好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她,沿着記憶開始找尋,在頭髮差不多快乾時她這才把那件事情想起來。

“程迭戈,從曼徹斯特之後,我再也沒有剪短過頭髮。”她告訴他,心裏頭懷揣着小小的激動,她每年讓張妙麗匯錢給監獄的管理員這才得以保住她的頭髮,而為了這把頭髮她可沒少過苦頭。

吹風機被關掉了,周遭很安靜,那個聲音低低的:“我知道,我不僅一次在心裏計劃着,她的頭髮都長到哪裏了,當你出現的時候,你的頭髮剛剛和我在心裏計算的一樣長。”

“諾丁山,你總算做了一件討喜的事情了。”

她這樣的還不夠討喜啊,不過程迭戈的話讓她心裏頭樂開了花,總算那些苦頭沒有白吃。

被從沙發抱到了床上。

“現在,我可以睡覺了嗎?”她問他,她的眼睛都快要合不上了。

“諾諾,我有話和你說。”

“什麼?”她的聲音飄在了半空中。

“聖誕節我不能陪你了。”

“要去哪裏?”問着,依稀間諾丁山好像記得程迭戈答應過她聖誕節要帶她去滑雪。

“回澳門。”

“嗯。”諾丁山好像記得程迭戈每年有回澳門過聖誕的傳統。

“我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更緊的去抱住他,那麼接下來她要有好幾天不能見到他了,他回抱着她又叫了一聲“諾諾”那聲“諾諾”怎麼聽彷彿都叫不夠似的。

“諾諾,記住我和你說的話,來年春天來到時我們一起去挑選戒指。”

揚起了嘴角,臉貼在了他的懷裏,她怎麼可能會忘記,來年春天來到時我們要一起去挑選戒指。

此時正值濃冬時節,過幾天就到聖誕節,聖誕節過完新年就來到,一月過去,二月過去,然後就是陽春三月。

陽春三月,諾丁山和程迭戈要一起去挑選戒指,她也會像很多很多的人們一樣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夢寐以求的家,然後過很甜很甜的生活,就像是張妙麗那個時候說的話一樣,她已經把所有的苦嘗過了。

該輪到甜的了。

當那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時酸痛的身體下意識的提醒她,諾丁山做出輕微的掙扎,天剛剛亮透時他又要了她一次,那一次幾乎是在她無意識中完成的,數次都要把她撞暈了,她推他時他動得更快,最後就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了…她自然猜到發生了什麼,當想到他那樣諾丁山就忍不住發笑,她的男人在這方面技藝並不精湛,不過,她很喜歡。

“諾諾。”他叫她。

肩膀躲開他的掌控,嘴裏說著程迭戈我現在累,她的話惹來他淺淺的笑聲,對於這個晚上他頻繁的要她他做出了如是解釋“因為接下來我得好長時間才能要你,所以…”這個混蛋這樣的話讓諾丁山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了一些人在自己的應急包里存放了大量的乾糧,當他的唇來觸她的唇時她躲開,不讓他吻。

“我走了。”

“嗯。”

腳步逐漸遠去時諾丁山的心裏莫名的難過了起來,睜開眼睛,程迭戈站在了拉門那邊。

“程迭戈。”

他停止了動作,只是沒有回頭。

“早點回來。”諾丁山低聲說著。

程迭戈,早點回來,沒有你在我身邊,這個城市乃至這個世界看起來空蕩蕩的,諾丁山在心裏頭說著。

他拉開門。

這一天為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二十一號,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天時間,三個小時之後,四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機場,從車上下來十幾人,那十幾人中有醫生護工,年輕的男人推着輪椅朝着早已經等候在一邊的機場高管,和年輕男人並肩走着的還有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一行人在機場高管人員的帶領下往着特殊通道,機場一角停着一架中有型的私人飛機,十幾個人陸續上了飛機。

十二月二十二號禮拜一,朱美寶接到自己上司提前休假的消息,消息來得有些忽然,一般程迭戈都是在平安夜才開始放聖誕假期。

下午三點時間,本來這應該是朱美寶最為繁忙的時刻,可因為程迭戈提早放假她才有了此時此刻對着保險箱發獃的時間,保險箱裏放着一份從倫敦來的資料,幾天前程迭戈讓她把那份資料銷毀,可也不知道存放資料的資料袋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碎紙機居然拿它沒有辦法,打開資料袋時無意間文件掉落在了地上,然後朱美寶在散落的文件上看到了諾丁山的名字,多看幾眼之後朱美寶的眼睛再也沒有辦法從那疊資料移開了。

屬於朱美寶三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震撼。

猶記得當時朱美寶看完那疊資料之後第一時間就是來到停車場,她開着車來到了酒店,她忽然很想看看諾丁山。

她就躲在那裏看着那個叫做諾丁山的女人,那個時候朱美寶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在冥冥之中選擇去幫助諾丁山,因為心先於她的判斷之前感知了真正善良的心。

諾丁山,傻到讓她心疼萬分。

這個世界誰也沒有她傻,論傻誰都沒有她傻論堅強誰也沒有她堅強。

坐在草地上曬太陽的諾丁山依然很瘦,朱美寶額頭抵在牆上,眼淚瞬間從她眼眶裏掉落了下來。

朱莉寶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諾丁山會那麼瘦。

那天,朱美寶把那份文件保留了下來,她可以確定的是程迭戈沒有看到那份文件,因為她拿到文件時顯示的是文件並沒有經過拆封。

從諾丁山的行為上看很顯然她不想讓程迭戈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朱美寶理解諾丁山的想法,只要是女人大約都會選擇那樣的做法吧。

不齒的、不堪的、痛苦的艱辛的深埋在心底等待被時間帶走,然後重新學會在太陽底下微笑,讓你分享我的笑容。

這就是我愛你和我愛自己的方式。

因為懂所以尊重,離開辦公室時朱美寶帶走了那份文件,她也許會把那份文件永遠的存放放在某一個角落,就當是對於一個堅強靈魂的紀念。

二零一四聖誕節到來的這天,諾丁山在酒店大堂見到了一位意外的來客,她站在數十米高的聖誕樹下,朝着她微笑。

那笑容就和滿目的聖誕紅一樣熱情且充滿活力。

二零一二年在老特拉福德,穿着超短裙的榮甄給諾丁山的感覺是那種明明沒有什麼閱歷卻非得裝出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的小公主式女孩。

二零一四年在北京,站在聖誕樹下穿着深色毛衣的榮甄給諾丁山的感覺是,小公主變成了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若干理解的女人。

“嗨。”榮甄走向諾丁山,伸手輕輕的擁抱了她,說著:“這個擁抱獻給我自己,我終於做到了把我生命中最喜歡的兩個男人所愛的女人當成了我的朋友。”

那個擁抱實實在在的,有那麼一瞬間,諾丁山的眼眶發熱。

很多人的成長都是在蛻變和陣痛中完成。

走在酒店的人造森林小徑上。

“榮甄,對不起。”諾丁山說。

榮甄衝著她笑了笑:“好奇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嗎?”

諾丁山點頭。

“那時在曼徹斯特,在程迭戈拒絕我的三個小時之後我就想明白了,你口中的那位朋友其實就是你,諾丁山我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糊弄,想明白之後我很憤怒,第一感覺是你和程迭戈聯合起來背叛我,我開車回到市區想找你拼個你死我活,可車子開着開着我就想到的是,我生命中最熱愛的兩個男人一個叫做程迭戈一個叫做榮駿,那個叫做諾丁山的女人被榮駿愛上也許是一種僥倖,換一種說法也可以那個叫做諾丁山的女人被程迭戈愛上也許是一種僥倖,但被我生命中所熱愛的兩個男人一起愛上就不是僥倖了,我在想那個叫做諾丁山的女人一定很可愛,不僅可愛也一定很有魅力,於是,我逃走了,我在想等自己變得和她一樣優秀的時候。”

“我覺着讓自己變成優秀的女人就是有一天能站在你的面前,心平氣和的說一句,祝福。”

榮甄對着諾丁山伸出了手,她站在一棵橡樹下,橡樹開出的花朵叫做生日花,生日花的花占卜為:

你有一顆寬大的心,凡事看得開,天生的樂觀精神令你的人生充滿歡樂。但你必須加強自己的內在潛質,接受新知,充實自己,這樣才是永恆的歡愉。

榮甄就像是那朵生日花。

伸手,微笑:小狐狸,你知不知道在某段時刻,我有多麼的嫉妒你嗎?

兩隻手牢牢的握在一起,榮甄無名指上的婚戒在從樹木的縫隙滲透出來的陽光折射下閃閃發亮。

小狐狸嫁給了秦越,體會到了生活中的細水長流,這次到北京來是為了表達對自己雙胞胎哥哥的支持。

半個月之後,榮駿就會離開北京,在榮駿離開北京之前會舉行一場小型的音樂會,在音樂會上榮駿將公開他的新作品。

二零一四聖誕節來臨的這天,澳門,存在了差不多五個世紀的聖安多尼教堂,有一場婚禮在這裏舉行着,從教堂外投入的安保力量看就可以猜到在教堂里舉行婚禮的新人非富即貴。

教堂里,坐在輪椅上的婦人眼裏含着淚花看着那對新人完成了互換戒指儀式。

神父宣佈: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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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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