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風雨欲來
雖然樂音面無表情,蘇銘韓還是感覺出來,樂音的怒氣值在持續上升,無奈的嘆了口氣,終是說了出來,“本來我想晚一點再接你回來的。”
先是一愣,樂音隨即問道:“什麼意思?”
“殺害阿應的組織出現了,而且應該已經盯上我們了。”蘇銘韓含糊回答。
“什麼?”樂音驚訝的不是那個組織出現了,而是蘇銘韓說的後半句,那個恐怖的組織,已經盯上他們了。
腦中靈光一現,樂音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
怪不得她離開了之後,蘇銘韓一點消息都沒有,想必當時就算她不走,蘇銘韓也會送她們離開的,而蘇銘韓的回答,也印證了樂音的猜測,“我不能拿你和孩子冒險。”
嘟着嘴,樂音不自在的說道:“你就不怕我真的生氣,再也不回來了?”
勾唇笑了笑,蘇銘韓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怕。”
不滿的瞥了蘇銘韓一眼,樂音語氣不善,“這麼有信心?”
“就算你不回來,我綁也要把你綁回來,而且我相信,你肯定捨不得不回來。”
被蘇銘韓煞有其事的語氣逗笑,樂音俏皮的吐了吐舌,隨即嗔道:“霸道的自大狂。”
“是霸氣。”蘇銘韓不滿的糾正。
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樂音張了張嘴,小聲的呢喃了一句,“對不起,那麼任性的離開。”
“如果你想飛,我就把天空送給你。”
第一次聽蘇銘韓這麼動人的情話,樂音眼中有淚,哽咽着說道:“現在不想了。”
“那你想要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其實蘇銘韓做出這樣的決定,心裏是有猶豫的,他曾經的打算就是將樂音送走,至少不要再出現在他的生活里,這樣才會讓那些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的身上,
笑着拱在蘇銘韓的懷裏,樂音紅着臉呢喃,“想要你。”
驚喜的看向扶住樂音的肩膀,蘇銘韓看着面若桃花的樂音,薄唇輕抵樂音小巧的耳畔,曖昧的輕喃,“我也想。”
兩個人久別重逢,自然是小別勝新婚,一夜纏綿悱惻。
可惜好景不長,噩耗不期然傳來,一大早接到奇宏博的電話,林宛囈和南明煦在去度蜜月的路上,遭到不明人員襲擊,南明煦為了保護林宛囈受了重傷。
這個消息對於樂音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當跌跌撞撞的跑到醫院的時候,眼看着林宛囈不顧形象,在醫院走廊大聲的哭喊,那一刻,樂音才真正懂得了,為什麼蘇銘韓會那樣推她走。
因為死亡不是無聊時的談資,更不是影像透出來的假象,是實實在在的毀滅,比如眼前的林宛囈和南明煦,才剛剛結婚度蜜月,可能這些並不出於本心,可是在他們決定相攜走下去之後,轉眼間就瀕臨天人永隔。
樂音怔愣的看着林宛囈,一滴淚都沒有流,只是感覺周身的氣流冰冷的難受,她甚至不敢進去看南明煦一眼。
直到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樂音才稍稍回過神,顫抖着雙手抱住蘇銘韓的腰身,吸取他身上淡淡的溫度,眨着眼,樂音一滴淚都流不出來,因為她從沒想過,一直陪着她的人,就那麼直直的躺在病床上,有可能以後再也不能動。
在出車禍的時候,南明煦用自己的身體,替林宛囈擋住了擋風玻璃碎片,有碎片扎進腦部,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躲在蘇銘韓的懷裏,樂音歪着頭打量林宛囈,突然使勁推開蘇銘韓,踉蹌着向前跑去,而蘇銘韓不放心,剛要追過去,就見樂音冷着臉回頭低喝,“別跟着我,給我點時間。”
一路趕到KM,站在公司門口,樂音卻不知道該作何動作,理智告訴她必須問清楚,情感上卻讓她一再退步,許久,樂音終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深深的看了一眼燙金KM兩個字,樂音轉身朝着約定的地點走去,明明沒有多遠的距離,她卻只感覺彷彿每一步都是盡頭,從察覺的那一刻,她就先和蘇銘韓商量,事情就決定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來人拉開椅子自行坐下來,口中調侃着說道:“音音,你還知道回來找我,我以為你都把我忘了呢!”
隨即見樂音不說話,又接着追問,“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看着眼前熟悉的臉,樂音眼中有淚,毫無預兆的留了下來,喃喃的說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勾起嘴角,樂音看向眼神灼灼的看向張初婭,“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嗎?初婭姐。”
後者眸中慌亂一閃而過,表情不變,疑聲問樂音,“你這神神叨叨說什麼呢?”
苦澀的淚滑過嘴邊,淺淺的味道沾染在穿上,樂音伸手隨意抹了抹,隨後才接著說道:“為什麼不對我下手,變成了林宛囈?”
面色漸漸沉了下去,張初婭冷着臉低聲呵斥,“你到底想說什麼?”
“之前在新加坡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放過我。”
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張初婭眼神躲閃的反駁,“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你身上的香水,混合著你手上的珠串香味,那是獨一無二的味道,而我對於各種味道,從來都極其敏感。”
“你還知道什麼?”
嗤笑出聲,樂音歪着頭看向張初婭,“我還不能知道什麼?”
擺正躲閃的雙眸,張初婭苦笑着說道:“你說得對,我當時不應該放過你。”
直直的看着張初婭冷漠的眼神,樂音忽然就笑了起來,“哈哈哈……”
皺着眉和樂音對視,張初婭面色一邊,低聲喝道:“你笑什麼?”
“我笑人生怎麼這麼狗血,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不殺之恩?”笑着笑着,眼淚越來越凶,樂音對着張初婭低喃,“為什麼偏偏是你?”
和樂音滿臉痛苦模樣想必,張初婭就明顯淡然許多,語調輕緩的回道:“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不論樂音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什麼張初婭會是那個姦細。
聳了聳肩,張初婭不以為意的低喃,“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為什麼就不能說?你告訴我,你是有苦衷的。”樂音這句話,語氣說是質問,不如說是祈求,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真誠以待,換來的就是一場毫不手軟的利用。
沒有回答樂音的話,張初婭突然說了一句,“姚樂音,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捨不得殺你嗎?”
低低的苦笑出聲,樂音自嘲的回道:“因為我夠蠢,有我的存在你才能順理成章的,去接觸蘇銘韓他們的事情。”
搖了搖頭,張初婭笑着反駁,“不對不對,就算不利用奇宏博,我也一樣可以。”言外之意,就是她接近樂音,並不僅僅是因為蘇銘韓。
“那是為什麼?”樂音想不通,除了接近蘇銘韓,她還能有什麼利用價值?
“因為你的天真單純。”
先是一怔,隨即樂音苦笑更甚,“你在諷刺我?”
詫異的看向樂音,張初婭疑聲問道:“為什麼會這麼想?”那副好奇的模樣,就像是在和樂音無聊八卦,哪個小明星的新緋聞一樣。
眼見張初婭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樂音終是忍不住哭出聲來,“我把你當姐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明知道南明煦對我來說,是有多麼重要,你明明目標是我,為什麼要換了別人。”
絲毫不理會其他人奇怪的眼神,林宛囈並沒有安慰樂音,只是淡淡說道:“因為我捨不得你的天真單純。”
“所以我該謝謝你?”
沉默片刻,張初婭幽幽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失望,我現在對你有的就是失望,你明明可以回頭的,為什麼要這麼執迷不悟?”
其實樂音也後悔了,如果在發覺事情真相的時候,就乖乖的告訴蘇銘韓,說不定能有更好的方式相處,而南明煦自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越想越後悔,樂音的聲音也是越哭越大,口中重複呢喃着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嚴重不忍一閃而過,張初婭故作不在意的轉眸,“我該拿什麼回頭?蘇銘韓應該和你說過林應的事情。”
“和林應有什麼關係?”這次樂音是真的驚訝,總預感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那一次他們的行動,是抓捕柬埔寨的大毒梟。”
雖奇怪張初婭為什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樂音還是配合著問道:“然後呢?”
“我和我媽,是被放棄的人質。”
聽着張初婭淡然的語氣,樂音一度以為是自己在幻聽,“放棄是什麼意思?”
“我爸爸是那個大毒梟的手下,因為私自出貨被發現了,大毒梟抓了我們一家。”
“那和林應他們,到底是有什麼關係?”樂音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