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開
再過去一點,就差一點了!
張小草慢慢的下蹲,讓右腿完全伸直,腳尖一點點擦着鋼條點到了另一邊。
成了!張小草腳尖用力往回勾,可是鋼條卻只朝着她的方向滾動了幾厘米,張小草定睛看去,才發現菜刀的那一頭卡在了桌腳。沒有辦法,她再次將腳伸遠,到鋼條的末端位置,慢慢勾動鋼條,讓它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旋轉。
門外的喪屍當然沒有閑着,另一隻手也順着門縫往裏伸,嘴裏發出低沉的咆哮,粘稠的黑色液體混雜着殘留在他口中的血,順着張開的嘴角不斷向下滴。
鋼條終於90度轉了過來,離張小草只有一步的距離,小草鬆開一隻手,向後朝着鋼條的方向伸去,可是不管怎麼努力,都差着一點。
突然左手一震,張小草身子被往前一拉。原來門外的喪屍趁着她鬆開一隻手,猛地用力,竟然將頭伸了進來。
張小草只能又恢復雙手拉門的姿勢,身子向門軸的方向側過去,狠狠地往裏拽,盡量把喪屍的頭卡死在那個位置。
看得見,吃不到,喪屍變得越發暴戾,發出低沉的咆哮。
女生的力氣畢竟是有限的,更何況是和這樣的怪物較量,張小草覺得自己的手臂上的肌肉都要顫慄起來。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張小草冒險再次用左手緊緊拉住門把,然後右手將圍在脖子上的絲巾解了下來,把絲巾的一頭在門把的軸上死死纏了幾圈,繫上死結,留了半米左右,再把另一頭繞在手上緊緊抓住。張小草用腳抵住門框的下檻,然後鬆開左手向下倒去。
由於絲巾的作用,張小草只是將將倒在地上,而左手,順利地抓到了鋼條。張小草右手用力,將身子往上提了些,左手握緊“菜刀頭“,菜刀的一端朝着喪屍的頭上砍去。
“咔嚓”
刀子劈進骨頭的聲音響起,張小草不敢大意,想拔出來再砍一下,可是刀子卡的很嚴,怎麼都拔不出來。張小草還在用力,耳邊卻傳來“嘶拉”一聲,原來絲巾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撕裂開來,沒有了支撐,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感覺整個心都被揪起來,張小草連忙翻身爬起,往屋裏跑了兩步。
沒有動靜,沒有門開的聲音。
張小草回頭,只見喪屍的頭還夾在門那裏,慢慢地往下滑,腦袋上插着那把“菜刀頭”,眼珠卻不再轉動,嘴裏也不再發出聲音,門被他的頭和肩夾着,並沒有打開。
張小草顫抖的舒了一口氣,感覺喪屍應該是死透了,但是還是不敢大意,她回身拿了另一把還沒有捆上菜刀的鋼條來,從喪屍的眼睛狠狠捅了進去。
門被這個力道撞開,喪屍帶着腦袋上兩根長長的鋼條,倒在了門外。張小草用力把屍體踹得遠一點,也沒敢拔下鋼條,就立刻把門關上,反鎖起來。
回到客廳,張小草直接癱在了沙發上,兩隻胳膊和手控制不住的顫慄着。她感覺有點噁心,又有點后怕。
可是並沒有給她休息的時間,手機再次響起,她盡量穩住手,把手機拿了起來,屏幕上一張賣萌臉,來電顯示:韓菀菀。
“小草,沒有時間了,你現在趕緊到樓下來,我和吳帆馬上到。”
“喂,你開玩笑呢!馬上到?你們能不能到啊,我現在下去?樓下有喪屍啊親!你們走沒多久...”
“我們都知道了”韓菀菀並無意聽她說下去,“你快下來吧!我們剛才路過市政府,那邊已經開始釘路障拉網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釘路障拉網,什麼意思?張小草腦子裏一片混亂。
“喂,喂,你還在么,張小草你個混蛋,說話阿!”
“在!”張小草反應過來“我馬上就下去!”
“快點!我們三分鐘一定到!”
三分鐘!張小草也顧不得什麼了,看着客廳里收拾好的兩個包,把一個斜跨在身上,拎起另一個,打開門,從把插進喪屍眼眶的那一根鋼條拔了出來。張小草正想下樓,突然又想起什麼,轉身回到卧室,拿了一個小絨布袋子,裝進外衣兜里。
把門反鎖好,張小草不禁有點難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了,再最後眷戀地看了一眼,她奔樓梯而去。
樓道里很安靜,沒有看到別的喪屍,張小草直接就下到了一樓。一樓的一間房門敞開着,隱約有聲音傳來,聽不真切,她也沒興趣管,直接跑出了樓道大門。
並不像張小草想的滿園喪屍,小區里沒什麼人,空空蕩蕩的,只有草坪上零星的殘肢血跡昭示着曾經發生的殘酷,凜冽的寒風灌過來,小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嘀。嘀嘀”
一量黑色的車開了過來,張小草對汽車的品牌型號從沒留心過,只覺得比平常轎車高一些,車很快停在她面前,副駕的門被推開,伸出韓菀菀的腦袋。
“別愣着了!傻了么你,快上車啊!”
張小草連忙過去拉開後車門,帶着手上的包和鋼條整個人就擠了進去,再反手拉上了門。
車掉了個頭,開出了小區。
“我們現在去哪?“張小草邊把包往邊上的座位上堆邊問。
“不知道,反正不能呆在這。剛剛從市政府那邊回來的時候,那邊的馬路上已經在釘路障,拉電網了,還有好多武警。”韓菀菀轉頭看過來,“你那金箍棒上是什麼?別跟我說是……”
“還真是喪屍血,我的大小姐,其他就別問了。“張小草有點難受,自己殺的第一個喪屍,是住在自家對面的老爺爺。
“我們先從榆河路開到城西,這條路偏,沒什麼寫字樓,早上人也少,應該比較安全。”這回說話的是開着車的吳帆。
雖然是本地人,可是張小草對於這座城市了解,也只有家門口的三分地,和市中心繁華的地方,榆河路,還真沒來過。
誠如吳帆所言,這條路很偏僻,路邊上很多都是半拆了的樓房,幽靜靜的路面上也沒有行人。一輛車從對面疾駛而來,張小草目送着那車子往她們來的方向去了,靜靜的,疲憊感爬滿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