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挖坑自埋
第九十一章挖坑自埋
何家大院後院,何芳菲坐在兩棵大樹中間的鞦韆上,悠哉樂哉的晃動,目光投向遠遠走來的齊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何芳菲不由得回想起,過去幾年的瑣碎事情,從高一開始,受到方焱身邊的花花蝴蝶刺激,為了反擊,讓方焱也嘗一下戳眼睛的滋味,她便開始半真半假的跟不同的男孩子談戀愛。
那時候,何芳菲身邊的男孩子基本上是三天一換,以至於,她成了整個校園裏很有名的‘交際花’。那些男孩子,在何芳菲的眼裏,不過是用於對付方焱的工具;她並沒有多麼喜歡方焱,可,他們打小就訂有婚約,這是不爭的事實。
何芳菲認為,方焱有婚約在身,卻與其他女孩交往密切,是對她的無視和羞辱;因此,她任性的採用了極端的方法,打擊報復。
令何芳菲氣憤的是,方焱並沒有因此而關注她,對她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給予關懷;而是永遠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更令人憤怒的是,高中尚未畢業,他就拍拍屁股,翹腿走人了,而且去了遙遠的異國他鄉,就此與她隔千山萬水、杳無音信。
齊宏是何芳菲懂事以來,第一個動了感情,且心中略微在意的男人,她幾次三番不顧及危險,出手幫他,並非僅僅是好奇,更多的是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愫。
這麼些年來,除了何老夫人之外,何芳菲不知道自己對誰還能以真實的自我面對,縱然是面對齊宏,也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內心的不痛快,那是真真切切的,何芳菲唯一清楚,若是,齊宏身邊出現了別的女人,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拆散他們,打擊他們;除非哪一天,她宣佈一腳將他踹開,毫無瓜葛;否則,他這輩子都休想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何芳菲自從回到何家之後,沒有兄弟姐妹,在家裏獨吃獨佔,在外面自然也是蠻橫霸道,凡事以自我為中心;天長日久,自然而然養成了唯我獨尊的霸道個性。
今日,何芳菲拒絕齊宏進入何家大院,齊宏非要硬闖,她完全可以命人採用武力,將他大棍轟出去;可,她卻沒有那麼做,而是任由他留了下來。
何芳菲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轉身就改變了主意,手下留情,把問題留給自己來解決。
……
男人停下腳步,伸手一指:“先生,大小姐在那邊,你自個兒過去吧!”
齊宏順着男人的手指看過去,果真看到何芳菲坐在鞦韆上,在空中盪着,飛揚的倩影,着實有幾分迷人。
齊宏邁動腳步,輕手輕腳往前走,男人悄無聲息的退下,偌大的後院,頃刻之間,就剩下了他和何芳菲兩人。
蟲鳴鳥叫,夾雜着鞦韆晃動掠起的風聲,齊宏不由得四處張望一番,心想:臭娘們兒,還挺善解人意,把人都支走了,這是故意給我製造機會嘛!只可惜,小爺我今兒體力不支,不然,一定跟你來個鴛鴦戲春風!
確定四周再無旁人,齊宏放鬆了警惕,悄然走到何芳菲的身後,待鞦韆盪過來的時候,狠狠的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她的身體如飛燕,與鞦韆一道飛上了空中。
何芳菲早就察覺齊宏從她背後偷偷摸摸的過來,早有防備,並未被他突如其來的偷襲嚇到。
打小,何芳菲就喜歡盪鞦韆,盪得越高就越開心;此刻,齊宏樂意陪她玩兒,自是飛高望遠,很是盡興,不由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齊宏拍手叫好:“媳婦兒,你真是善解人意,曉得我討厭那些礙眼的人,悉數打發走了!”
何芳菲笑道:“齊宏,推高一點兒——”
齊宏笑望着空中,等何芳菲的身影落下來,又是用力一推,豈料,何芳菲還是喊道:“再高一點兒——再高一點兒——”
眼瞅着何芳菲的身體盪得高出旁邊的大樹,齊宏不由得咋舌:哎呀媽呀,這娘們兒,咋就盡喜歡這種刺激的玩意兒!老子若是飛這麼高,心恐怕都從嘴裏飛出來了!
何芳菲在空中喊道:“齊宏——你左轉,到那邊的大樹下,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齊宏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趁機說:“媳婦兒,還是你對我好,咱不生氣了啊,一會兒就跟我回金都去?”
“行啊,不就是回金都嘛,我跟你回去便是!你快去瞧瞧,別枉費了我一番苦心!”何芳菲居高臨下,在空中飛舞,面不改色心不跳,說話氣息宛若在平地上一樣均勻。
“好好好,我這就去看!你可不能反悔啊?”齊宏左轉,抬腳朝前走,深怕何芳菲耍賴,不由得再次確認。
何芳菲咯咯咯笑,大聲說:“放心吧,我跟你回金都!”
齊宏徹底放下心來,心想着:看來,這娘們兒心裏有我,捨不得離開我,比其他女人好哄多了!
齊宏走到大樹下,低頭尋找,並未發現有什麼驚喜,他扭頭望着何芳菲:“媳婦兒,你跟我玩兒啥呢?這兒啥都沒有嘛!”
“你仔細找找,圍着大樹轉一圈看看!”何芳菲的聲音從空中飛下來,聽起來似乎很遙遠。
齊宏心中犯嘀咕:究竟是啥玩意兒?搞得神神秘秘的!
轉瞬間,齊宏已經圍着大樹轉了半圈,依舊啥也沒看到,心中有些着急,步子放大了一些,剛邁出兩步,突然,腳踝被套住,整個人騰地一下懸空而起,倒掛金鉤,被吊在半空中。
齊宏心神未定,翻着眼睛,吃力的倒看着空中的何芳菲,驚呼:“你——你他媽的這、這是——給我的啥驚喜?”
何芳菲哈哈大笑,挑釁的問道:“你不喜歡?這麼刺激的遊戲,你居然會不喜歡?”
“臭婆娘——你、你居然敢玩兒我!”齊宏惱羞成怒,一動氣,氣血下行,聚集在腦門兒上,直搞得他頭腦發暈。
嘗到了苦頭,齊宏不禁想: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子先跟你說說好話,等我下到地面上,才跟你算總賬!
如此想來,齊宏扯着喉嚨喊道:“媳婦兒,快放我下來——哪兒有把自家男人吊起來的?傳了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何芳菲一臉無辜的望着齊宏:“我倒是想放你下來,可,你瞅瞅,我下得來嗎?誰讓你手下不留勁兒,把我推得這麼高?我看啊——這鞦韆,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你先忍忍——等我從空中下來,這就救你去!”
聽罷何芳菲的話,齊宏頓感自個兒挖了大坑往裏跳,何芳菲飛上飛下的身影,晃得他頭暈目眩,他連連告饒:“媳婦兒——意思一下就行了吧,趕緊的——喊人放我下來,把我折騰壞了,你可得守寡了——”
“你沒看到這何家大院究竟有多大?就算我喊破喉嚨,前院也休想聽到!再說了,你若是嚇得半身不遂,我不正好可以挽着其他男人,成天在你面前晃悠,氣死你!”何芳菲話里話外充斥着惡作劇的氣味,齊宏怒也無用,但他相信,何芳菲只是搞惡作劇,跟他鬧著玩兒,絕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齊宏心想:這娘們兒氣性大,藉機懲罰我一下而已,若是她想要我的性命,何必大費周章,老子進了何家大院,落入她的地盤,還不是插翅難逃!
沒有性命之憂,齊宏的心中略微踏實了一些,倒掛金鉤,氣血不暢,漸漸的,呼吸都成問題,再大喊大叫,豈不是更費精力。
看着何芳菲的身影,齊宏不光眼暈,還心煩氣躁,他索性閉上眼睛,調節氣息。
何芳菲白了齊宏一眼,繼續在空中飛舞。許久之後,鞦韆才漸漸慢下來,又晃蕩了許久,何芳菲才腳着地,從鞦韆上下來,走到齊宏身下,仰頭望着他:“你慢慢在這兒反省,大小姐我肚子餓了,吃早飯去了!”
齊宏一聽,猛然睜開眼睛,見何芳菲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他扯起嗓子喊道:“別介啊——媳婦兒,我可也是餓着肚皮呢!”
“大男人,餓上三天三夜也餓不死,實在餓急了,你可以張開嘴巴喝風,高度正好!”何芳菲丟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很快消失不見。
齊宏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心腸歹毒的女人,你最好別留我活口——不然——”
話沒有罵完,齊宏即刻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越是惱羞成怒的痛罵,對自己越是沒有好處,何芳菲心中的氣兒不消,他就少不了遭罪。於是齊宏喊道:“媳婦兒明智,芳菲——好媳婦兒,你吃飽了就放我下來哈,我在這兒好好反省!”
齊宏不知道這些話何芳菲究竟聽到沒有,兀自嘆了一口氣:唉,虎落平陽被犬欺,誰讓我落在她手裏!大丈夫能屈能伸,服個軟又不掉兩斤肉,再說了,跟自家女人服軟,沒啥丟人的!
……
何芳菲回到前院,走進別墅大門,抬眼就望見奶奶冷着臉,端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頓感大事不妙,笑嘻嘻的喊道:“奶奶,我餓了!”
“一大清早就瘋瘋癲癲的,你還知道餓啊?”何老夫人板著臉,嗔怒的瞪着何芳菲,可,在何芳菲的眼裏,無論奶奶怎麼動怒,依然是慈祥的,完全沒有懼怕感。
何芳菲撅着嘴,走到何老夫人身邊,撒嬌的扶住她的肩頭,輕輕搖晃:“奶奶,您別生氣嘛,我陪您去吃早餐!”
“老大不小了,還成日沒正形,沒個女孩子的樣兒,將來嫁為人婦,還收不了心,該如何是好?”何老夫人擰不過何芳菲的糖衣炮彈,站起來拉着她朝餐廳走,走了兩步,側臉盯着她:“說吧,那個小夥子是誰?”
“哪有兒什麼小夥子啊?奶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何芳菲不知道何老夫人所指,究竟是周凡,還是齊宏,而且也不想多說什麼,想要搪塞過去。
何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睖了何芳菲一眼,不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