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歡迎光臨

第十一回 歡迎光臨

跑車。

銀色的跑車。

隧道。

凈空的隧道。

憤怒的引擎聲呼嘯而來,不可一世的車速持續飆漲,這款號稱從零加速到兩百隻需要一秒二的昂貴車種,完全沒有任何想要踩煞車的跡象。

◎◎

人群。

站在隧道中央的人群。

閃躲。

不想出車禍的人紛紛閃躲。

時速超過兩百公里的撞擊力,不是想接就能擋得下。

孫曉金、雷孝、月識姥姥、以及駝背老人不躲。

因為有銅山倍達擋在他們的身前。

銅山倍達不躲。

因為他堅逾精鋼的雙手已經準備好要把保時捷轟成廢鐵。

但準備好的事情通常都不會發生。

在碰撞即將發生的前三秒,銀色保時捷緊急甩尾,尖銳刺耳的煞車聲劃破空氣,直線前進剎那間轉變為緊急橫停,高密度聚酯輪胎在隧道地面掃出圓弧黑痕,那是個完美的九十度。

以賞析的眼光來看,這個甩尾漂亮且精確,不能不說很有職業水準,但姥姥並不欣賞,對於她這種擘劃大局的智者而言,太過耍帥的行為意味着不成熟,只顯現出駕駛者思考邏輯的狂妄與自大。

【恣意妄為,愚不可及!】

敢在百年公令布達的現場如此搗蛋,月識姥姥暗暗不悅,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待會兒下車的駕駛是何許人,該人以及該人所屬首酋,勢必都會被她以非武力的方式教訓一番,否則的話,百年堂顏面何存?

保時捷的車門像是海鷗翅膀般往上掀開,踏下車門的,是一位挺拔青年。

他的穿着打扮兼具了帥氣與科技,一件深藍色防風大衣酷勁十足,腳上的馬汀大夫鞋「重裝限量款」也有型之至,臉上佩帶的護目鏡遮住半張臉,鏡片表面不時浮現光電數值,顯然除了保護靈魂之窗外,這副眼鏡更有許多先進的用途。

「唷唷!這麼熱鬧啊!最近流行在隧道裏頭開轟趴嗎?」青年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牙齒潔白彷彿玉石般閃耀。

這樣的打扮,這樣的風頭,在任何人腦海里,都可以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這一點,月識姥姥也不外如是。

好幾年前,姥姥見過他幾次。

理所當然,喊得出他的名字:「曼丘浩瀚……」

認清駕駛身分的同時,姥姥撤銷了原先抱持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教訓得了這個半張臉被護目鏡遮住的男人。

理由無關乎力量,也無關乎權勢。

只因為……這個男人不屬於太古遺族任何一脈。

他不是太古遺族。

他只是人類。

而人類,又怎麼會理你什麼百年堂還是萬年堂。

真要比的話,任天堂還比較有影響力。

◎◎◎

「此地暫時列為太古遺族禁區,不知者不罪,曼丘浩瀚,老身不追究你擅闖之責,你儘速離去便是。」月識姥姥開門見山直說。劈頭就是逐客令,連對方所為何來也不過問,顯然她把封印盟約看得很重要,其它事就算不尋常也都列為次要。

「感謝姥姥開恩。」

曼丘浩瀚拱手作揖,感覺有點諷刺,但實際上卻是發乎由衷,表達自己對於月識姥姥的崇高敬意,過去許多棘手的惡魔都是仰賴姥姥的指點才得以收服,面對月識姥姥,他就是跪着講話也不算過分。

收服惡魔?

是的。

當今世上除靈三大名門,「李家」、「古柏家」和「曼丘家」,曼丘浩瀚正是曼丘家族首席除靈師,收妖伏魔是他的天職,驅邪抓鬼是他的義務,風水考堪更是他賴以維生的勾當。

比起許多仙風道骨、返樸歸真的大師,曼丘浩瀚算是玄學界的異類,他愛穿名牌、愛出風頭,除靈的手法揉合了傳統與科技,做事迅速有效率,在各界均享有盛名,堪稱新世代的除靈大師。

「不必多禮,去吧!」

「謝歸謝,但是姥姥,我沒有打算要走。」

「你這是戲弄老身……」月識姥姥的臉色很不好看,手上的念珠越捻越慢。

「姥姥請勿動怒,浩瀚縱然目空一切,也不敢戲弄您老,實在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達目的,不能離開。」

「什麼目的?」

「接人。」

「接誰?」

「一個古名里米特的大學生。」

「他現在不能跟你走。」

「我可以等。」

「你等不到。」

「姥姥也未免太過武斷了些。」

「老身從不打誑。」

「無論如何,浩瀚還是得等。」

「冥頑不靈,哼!你便慢慢等。」

搖頭轉身,姥姥指示魔法師們繼續封印,曼丘浩瀚個頭雖大,站在隧道邊倒也礙不了事,姥姥索性由得他旁觀!

但麻煩的是,曼丘浩瀚「不止」想旁觀而已。

「諸位且慢!」他居然向大家喊停:「敢問姥姥,你等意欲何為?」

「**個逼咧!嘰嘰歪歪夠了沒?」如此沒品的髒話,當然不會是發自於姥姥的金口,而是出自於雷孝的臭嘴,不過,雖然跟姥姥無關,有趣的是,這不堪入耳的穢言,多少也罵出了姥姥的心聲。

「是什麼時候開始,除靈師敢幹涉太古遺族了?」銅山倍達對於曼丘浩瀚的盛氣凌人相當不悅:「敢情曼丘家族是吃膩了這碗安樂飯!」

孫曉金也補上一句:「想找死的話,還怕沒鬼做嗎!」

三個太古遺族的頂尖強者先後發出警告,口頭上的脅迫固然尖銳,精神上的殺意更是可怕。

這是什麼樣的殺氣?

曼丘浩瀚彷彿看見一頭唾沫直流的劍齒虎、一頭孔武有力的巨豹、以及,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猿,三頭形象駭人的惡獸,同時間向自己撲了過來。

就是其中單單任何一股殺氣,都能令普通人心膽俱寒,又何況曼丘浩瀚一次得承受三股,感覺當然很不好受,甚至有點頭昏眼花的感覺,但他夷然不懼,陽光般的笑容分毫不減。

「哈哈哈!太古遺族確輪不到我管,而我也沒有興趣去管,來到這裏,我只為了接人,在里米特還沒有安全離開以前,這裏的環境最好不要產生任何變化,否則的話,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怎麼做?以及為什麼這麼做?」月識姥姥語重心長:「在全盤無知的情況下,老身不覺得你淌這渾水有何道理。」

孫曉金接着續道:「更好笑的是,你憑什麼以為自已能夠壓制我等?這裏最起碼有五個人可以在三招之內結果你,人類,趁姥姥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還是快滾吧,遲了,我保證那輛跑車會成為你的靈車。」

「口氣不要那麼壞,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是自願跑來當接送司機,你要殺人的話,應該去殺那個強迫我接下工作的人。」

「你不願意的事情,誰又能逼得你?」姥姥一向擅於識人,無論深交與否,單看面相,她就可以確定曼丘浩瀚相當以自我為中心。

「我家老哥委託的,能不做嗎?」說著,曼丘浩瀚比出大拇指,往身後倒指過去。

老哥……?

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姥姥心底有了不祥的預感。

這個世界上,能夠被霹靂車稱為老哥的,只有霹靂遊俠李麥克。

而能夠被曼丘浩瀚稱為老哥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姥姥雖然僅見過一次,卻感到相當忌憚。

因為,她看不透那個人。

◎◎◎

姥姥的精神層次已經達到「慧眼」的境界,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看透任何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包括個性、智能、武藝在內,都難逃被她知悉的命運,某些意志力薄弱的人,甚至連日常經歷都會毫無保留的泄露出來。

當然,姥姥並不能看透每個人。

遇到藝業精深、功參造化的武者或者魔法師,慧眼的能見度就會受到局限,清晰度隨着對方的強大而遞減,遇到五大強者之流,那更是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不過,沒有人一出生就是頂尖強者,厲害如八樹總司,小時候還不是一把鼻涕一把尿,少年時候還不是常常被人揍成豬頭,姥姥的年紀是個謎,但可以相信的是,目前枱面上的知名強者,沒有一個不是被她從小看到大。

可能現在有些人她已經看不透了,但再怎麼說,好歹曾經也有看透的時候。

曼丘浩瀚的「老哥」之所以令人忌憚,不是因為姥姥在他的前世今生看到一片漆黑,而是因為姥姥在她的前世今生看到一片深沉。

彷彿置身於海底的最深處,一片無聲無息的寂靜深沉。

這從未有過的精神體驗可把年高德邵的姥姥給嚇壞了,更讓她感到困惑的是,對方只不過是個八歲小孩……

既非太古遺族,也不是教廷培養的秘密武器。

這個小孩只是普通人類。

百載修行的玄慧之眼,竟然看不透一個黃口小兒?

這話說出去,沒人會信。

算算日子,當初的小孩如今也已經三十多歲,姥姥一直留意着他的消息,二十多年來,他的表現相當收斂,除了乃父墜入魔道迫使他親手弒父以外,從來他也沒有做過驚人之舉。

這樣保守的一個人,沒道理會為了跋厲族的小人物與太古遺族正面衝突。

月識姥姥不希望封印盟約之事與他扯上關係。

否則的話,今晚盟約能否順利封印,就連她也沒有把握……

◎◎◎

順着曼丘浩瀚的大拇指看過去,遠遠地,在隧道的出口,一襲模糊難辨的男子身影筆直站在道路中央,鬼影幢幢、若隱若現。

強烈的意識流衝擊月識姥姥千錘百鍊的心靈,那深沉的感覺似曾相識,果然,這人就是曼丘浩瀚的兄長,曼丘家族當代掌門人。

「曼_丘_深_邃!」

慎而重之的道出此人名諱,姥姥手中的佛珠再也捻不下去。

「深邃在此向姥姥請安───!」

這一請安可不得了,在場所有人,無論崁嶄高低又或者修為強弱,都被這短短九字震得氣血翻騰。

通常,把鬥氣壓束在喉嚨里說話,就能夠造成以音波傷敵的效果,但曼丘深邃不是太古遺族,身上不具備鬥氣,他並沒有在音波方面下功夫,事實上,他根也本也沒有開口說過話,剛剛那九字,完全是以心靈能量灌輸眾人腦海。

心靈是一個人最私密的部份,忽然受到外力侵犯,那感覺比被強姦還難受,任誰都會心跳不已,尤其雷孝、孫曉金、銅山倍達以及駝背老人驚駭最深,他們都是接近金字塔頂端的高手,心防之牢固,就連姥姥也難窺一二。

這個所謂的曼丘家主竟然能夠輕易攻破,簡直駭人聽聞。

【除了教廷之外,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普通人!】在場所有太古遺族的心底,不由得都泛起這般想法。

「曼丘深邃,曼丘家族是否執意與太古遺族為敵?」姥姥的發言仍然直接切入重點,今晚已經浪費太多時間,沒必要的語言遊戲必須省略。

「姥姥言重了,曼丘家沒有這個意思。」

「拿出誠意來,立即與令弟退出辛亥隧道,老身可以當作令弟先前所說都是胡言亂語。」

「舍弟的話就等同我的話,在里米特離開之前,我不會做出任何讓步。」

「你沒有勝算,曼丘深邃。」孫曉金算是比較不好戰的強者:「我承認你是人類中的佼佼者,但今晚,單憑你兄弟二人,還不夠本錢與吾等談判。」

「閣下所言甚是,所以我已集結曼丘家族一半的除靈師,總數超過一百七十人,每人都配備了盡墨凱農炮,只等我一聲令下,就會發動全軍突襲,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閣下還認為曼丘家沒有一拼之力嗎?」

竟然如此勞師動眾!孫曉金微微錯愕,但還是做出了中肯評論:「這樣也只是博個平手,我方高手最多元氣大傷,而你的手下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活着離開。」

盡墨凱農炮號稱一發炮彈可以掃平一座山頭,威力或者驚人,但性質相當不穩定,撇開難以瞄準的弱點不論,機身容易當機已經是致命缺點,在太古遺族真正的高手面前,戰況瞬息萬變,哪會等你重新開機,就算人數眾多,仍然討不了好。

「就為了區區一個裏米特,賠上曼丘家的根基,值得嗎?」望着隧道出口彷彿海市蜃樓般的模糊身影,月識姥姥淡淡的陳述利害。

但比較利益法則無法動搖尚未現身的曼丘深邃:「里米特是曼丘家重要的朋友,就算傾盡曼丘家的一切,也在所不惜,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倉促,今晚整個曼丘家都該到場。」

「干你爸的!要打就快打,別躲在那邊說漂亮話!」雷孝很有興趣想知道,對方的實際戰鬥力,與心靈能力是否同樣的震驚四座:「一百多個人也敢唱秋!哼哼,塞我的牙縫剛剛好。」

『住口!不要再挑釁了,事情交由老身發落。』

暗地裏,這道靈波不只針對雷孝,月識姥姥命令每個人都閉嘴。

她需要安靜,才能思考下一步的決定。

她不習慣這種臨時決策模式。

長年以來,雖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但世局的發展未曾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很明顯,現在局勢已經失控,她對自己準備的武力有信心,單靠雷孝三人,擺平百多個除靈師遊刃有餘,但問題是,屆時,曼丘深邃又會做出何種應對?

曼丘號深邃的極限在哪裏?

曼丘深邃對於盟約又了解多少?

莫名地,月識姥姥感到棘手。

而亢長的靜默,就無可遏止的在辛亥隧道里四處瀰漫。

情勢劍拔弩張。

就等月識姥姥的一句話。

◎◎◎

「嗯……咳、咳!」

有人咳嗽。

而且是故意咳嗽。

誰?

誰敢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耍白目?

太古遺族這邊彼此互相觀視,每個人都是一臉狐疑;曼丘浩瀚半張臉被護目鏡遮住,但嘴巴卻是露出來的,很多人都可以證明他沒有開過口;曼丘深邃更不可能,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心電感應,剛剛的咳聲很明顯是物理聲波。

究竟是誰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

「嗯…咳!不好意思,麻煩借過一下。」

咳聲的來源更進一步說出整段話,這下子眾人都確定了該人所在,就位於魔法師們的身後。

魔法師們像是受到驚嚇的小貓,紛紛往兩旁跳開,只見本來該是空無一物的隧道內壁前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上身**的高壯青年,以及,一隻全身雪白的拉布拉多犬。

高壯青年尷尬苦笑,很明顯缺了兩顆牙,他很介意在那麼多人面前袒胸露背:「呃…我只是單純路過,你們別介意,請繼續,別理我!」

語畢,青年邁開大步,只想趕快離開這裏。

情況太過詭異,竟也沒人攔他。

曼丘浩瀚親切打聲招呼:「請上車,里米特。」

「有勞你了,浩瀚大哥。」

「應該的。」

兩個人跟一條犬,就這樣什麼也不理,當作太古遺族那些人都是空氣,逕自坐上昂貴跑車。

油門採到底,銀色保時捷揚塵而去!

留下滿隧道的廢氣,以及,傻眼的太古遺族。

感覺怪怪的………

太古遺族們普遍有着那種感覺。

◎◎◎

「浩瀚大哥。」

「請說,自由導師,有事儘管吩咐。」

「你太客氣了。」梁圖真不習慣被人奉承:「我記得……深邃是醫生對吧?」

「是的。」

「那太好了。」

「怎麼說?」

「可以請他幫我捕牙齒。」

「這個嘛……」

「有何不妥嗎?」

「也不能說有,只是……」曼丘浩瀚頓了頓:「深邃是心理醫生……」

◎◎◎

當梁圖真回到住家附近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身上穿着曼丘家族送他的新襯衫,嘴裏鑲着曼丘家族找人幫他補好的兩顆牙,整體來說,除了疲憊以外,外觀上看起來沒有其它問題。

而心理層面,他牽挂着三件事。

第一件事關於凡莉嘉。

昨夜離開隧道的時候,瞥見凡莉嘉昏迷不醒卡在牆壁里,他感到很心疼,身在結界之中,外界發生的事情他全都曉得,他很感激凡莉嘉為他所做的一切,道義上,應該把她也順便帶走。

但是非親非故的,月識族的大家長又在現場,那麼做的話,反而會讓情形更加複雜。他也只好當作沒看見,希望月識姥姥能夠好好照顧凡莉嘉。

第二件事關於他的女朋友。

他放了她鴿子。

雖然是為了拯救地球才放她鴿子。

但那種超現實的偉大事迹能夠告訴普通人嗎?

不能……

那種超現實的偉大事迹普通人會相信嗎?

不會……

所以,看着辦吧!

今天之內必須想出名正言順的好理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三件事關於奎格。

這個初代里米特的父親,告訴了他建造盟約的最終目的。

他感到很疑惑,無法苟同,拒絕接受。

就讓復系封印把這古老的魔法工程永遠的埋葬吧!

◎◎◎

從大馬路彎進小巷,梁圖真的租來的破舊公寓就在前方不遠處。

一位穿着銀行員工制服的女士,站在公寓的大門口。

看見這位女士,梁圖真小跑步趕了過去。

「老姊,怎麼有空跑來看我?」

「你好意思問啊!這幾天打電話都找不到人,你跑去哪裏野了?」

「嗯……我在籌備大學博覽會,忙到沒時間回家。」

「是嗎?那為什麼我打電話去你學校,他們說你好幾天沒有去上課。」

「那可能是因為……」

「還要繼續鬼扯嗎?圖真,你可不可以成熟一點。」老姊罵著,把手上一袋東西交給弟弟:「這是爸媽要我拿給你的月餅。」

「哦!謝謝。」

「圖真,都長這麼大了,不要老讓爸媽擔心。」

「我沒有……」

「沒有?那你告訴我,畢業之後你想做什麼?」

「我……我還沒有決定。」

「你都大三了,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決定未來?我在你這個年紀,專業證照已經拿了五張,你呢?整天玩日慨歲,一點也不會想。」

「那種事情你要講幾次啦,我聽得耳朵都快長繭。」

「唉…」老姊深深嘆氣:「爸媽都老了,圖真,姊姊遲早會嫁出去,家裏都要指望你,你不能永遠都當個小孩。」

「我知道…」

「但願你是真的知道,我要回銀行了,你記得,多打電話回家,爸媽很想你,還有,辦只手機吧!不要再說什麼不喜歡太容易被別人找到那種鬼話。圖真,做人不可以那麼自私,長進點吧!」

「好啦,我會去辦。」

看着姊姊的身影漸行漸遠,梁圖真緊握手裏那袋月餅,淡淡自語。

「歡迎來到…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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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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