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倒打一耙
茶室的裝修還算可以，當然葉鳳邪這會兒是沒心情去注意這些的，他緊繃著心情跟着步溫綸走進去。只是這輩子除了他義父，他就沒有應付過別的什麼長輩，也不知道主動去要點東西討好人，做做小輩的樣子，他見步溫綸找好了位置，也跟着傻兮兮地跟着坐了過去，連茶水都沒想着點一杯給自己的岳父。
步溫倫坐在他對面，也不說話，雙眼上下打量着他。
葉鳳邪正襟危坐，被他看得越久就越覺得緊張，曾經那些吹牛皮的豪氣勁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跟個木樁子似的杵着，一動也不敢動。
步溫倫坐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聽說你要出征了？”
葉鳳邪心中一凜，他雖然面對岳父的時候有一種本能的緊張，但是他也不是真那麼蠢，心裏一緊張害怕就把什麼都給抖出來了，他心眼多着呢！
“是的。”他點點頭，但並不多說。這件事其實目前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只不過沒有人主動跟步擎蒼提起而已，葉鳳邪心裏還一直在糾結要怎麼開口一字沒提，所以也就他還不知道。
“不敢告訴步勤？”步溫倫慢條斯理地問道。他這會兒倒跟步擎蒼有些像了，同樣的優雅從容。
“……不是，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而已。”葉鳳邪微微皺眉解釋，不想讓他誤解。
步溫倫看他一眼，抬手讓侍者送來了兩杯茶。
葉鳳邪拿不清他今天突然來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因為步擎蒼的事嗎？還是因為自己出征的原因？
侍者很快就將步溫倫叫的茶送過來，這裏的茶是用精緻的骨瓷茶杯盛裝的，來這裏喝茶的人跟去鳳凰樓的客人完全不一樣，來這裏的人多數是為了找一個安靜的說話場所，或者享受一下清閑，茶水並不是主要的。
葉鳳邪心中對步溫倫的出現既讓他緊張害怕，同時又生了些警惕，所以茶水送上來后他看了一眼，卻並沒有喝，但動作卻更僵硬了。
步溫倫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長輩送的東西怎麼不喝？”
葉鳳邪心裏又緊張又警惕，怎一個糾結能解釋，趕緊說：“我這會兒不渴，謝謝岳父。”說完頓時好想抽自己一巴掌，這麼蹩腳的理由他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
好在步溫倫也並不是來看他喝茶的，他自己喝了一口，就放回了桌上，然後道：“阿勤沒有接觸過戰爭，如果不能理解你的責任，記得跟他好好說。”
葉鳳邪聽了他的話心裏一怔，他沒有想到步溫倫竟然會跟自己說這些，不由微微皺眉，忍不住說道：“你是在關心他嗎？那為什麼從來沒見你聯繫過他？”連他改名叫步擎蒼的事情都不知道，更沒過問過。
步溫倫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逕自說道：“把仗打贏吧，一個拉金對你來說應該不在話下。”
葉鳳邪：“……”
步溫倫又喝了一口茶，最後說了一句，“凡事長點腦子，別什麼人都相信。”
這話要是換成別人來說，葉少將鐵定分分鐘把人秒成渣，但既然是岳父，那還是算了吧……
總覺得不乖乖聽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於是葉少將趕緊點頭，“好的好的，岳父請放心。”
步溫倫放下茶杯，似乎就不打算繼續多說了，站起身往外走。
葉鳳邪也趕緊站起來去送他，結果就見步溫倫被拿着帳單走過來的侍者擋住了去路。
“呃……”葉鳳邪頓時覺得十分丟臉，自己竟然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忙打開通訊器去付款。
步溫倫看他這樣又嘆了口氣，自己打開通訊器給侍者付了款。
葉鳳邪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世上怎麼會有他這樣丟臉的兒婿，總覺得分分鐘會這被攆走呢qaq。
“再給他叫一杯茶吧。”步溫倫跟侍者說了一句，就轉身走了。
葉鳳邪也不知道他又給自己叫一杯茶是為什麼，不對，他今天突然過來找自己到底是想幹什麼？只是來告訴自己好好打仗，不要隨便相信別人嗎？這麼好心？
侍者很快又給他端了一杯熱茶過來，“先生請慢用，剛才那位先生已經付過款了。”
葉鳳邪：“……”他鬱悶地瞪了那侍者一樣，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不過這會兒送走了岳父，他緊張的心情也突然放鬆下來，倒是有點口渴，於是接過那杯茶一口喝凈，然後越過那侍者走了。反正都付過款了，不喝白不喝。
他回去的時候，演報室的採訪直播已經開始了，步擎蒼正在向公眾解釋葯土紫砂壺的原理。
紫砂壺是一種雙重氣孔結構的多孔性材質，氣孔微細，密度高，透氣性能好，最重要的是滲水性能很好，而這種稀有的葯土加入了泥胎中最後煉製成形，已經與整個茶壺融入一體，茶水滲入進去，能更快更好地與葯土產生反應，最終獲得能安撫異能者的強大安撫以及引導力量。
“至於一些網友關心的，這種葯土紫砂壺使用過度會不會沒有了效用，這一點其實完全不用擔心，我敢跟你們保證，這種葯土紫砂壺只會越用效果越好，因為它的吸附力非常的強，而這種葯土與茶水接觸得越久，吸收越多茶葉的精華，便越能產生更強大的安撫引導力量……”
步擎蒼坐在位置上侃侃而談，成熟英俊又儒雅睿智，臉上總是帶着溫和的微笑，光是在旁邊看着，就覺得心情很好，對眼睛也很好。葉鳳邪站在門外，覺得整個人都跟着沉靜下來，好像曬太陽的貓一樣渾身舒暢。
“那麼步先生是怎麼發現這種葯土的功用的呢？”祝修微笑着問道。
“一個意外吧，我跟我的愛人去效外遊玩的時候意外在一位老伯那裏看見它，那位老伯將這種葯土當成‘鎮痛’葯土賣，據說能夠緩解一點被異能攻擊造成的傷口疼痛，我覺得很好奇，於是便買了一點拿回去研究，最開始也一直朝緩解或者治療被異能攻擊造成的傷口和疼痛，後來也是意外發現它會有一些鎮痛效果，原來是因為它具有消除和安撫過剩異能的作用的原因，眾所周知，被異能攻擊造成的傷口難以治癒，就是因為還有許多異能的能量殘留在傷口上，而咱們目前的醫療設備都無法消除這些殘留的異能……”
祝修聽完點點頭，又笑着調侃了一句，“曾經只聽聞步先生在天才雲集的紫微學院是頂尖的天才，後來又聽說步先生經商也很有一套，果然如此高智商高情商的人才，就算離開自己所善長的行業，在其他行業同樣能大放異彩。”
他這話看似調侃，又無頭無腦，實側內里含着的意思多着呢，畢竟步勤以前拿的學位雖然很多，卻並沒有一項與異能有關的，只因為他從小就因為沒有異能而被稱為廢物，對這兩個字天生就很排斥，這也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葉鳳邪知道步勤的低細，聽了祝修的話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心想，這個人真是討厭！話裏帶刺還不能讓人反駁！
步擎蒼聽完一笑，說道：“祝先生過獎了，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他這話同樣答得無頭無腦，但是觀眾們腦洞大啊！
愛屋及烏！多好的詞語！步先生你這是赤|裸|裸在向葉少將表白嗎？！因為葉少將是高階異能者，所以就算自己不是，以前也很討厭異能，可是因為他，所以也願意投入大量心力去研究是嗎？
網上的cp粉都忍不住捧心嗷嗷直叫，這都不叫愛，那什麼才叫愛！請秀恩愛的步先生關愛小動物，狗也是有狗權的！
站在門后的葉鳳邪挑了挑嘴角，覺得心情特別好。
祝修見他滴水不漏，於是順勢轉移話題，“那麼步先生髮現這個葯土的作用后，便決定採挖他們嗎？聽聞陛下一直與你有合作，是否陛下也早就知道這個項目。”
葉鳳邪皺眉，覺得這個祝修是不是太不像話了一點，怎麼突然把皇帝扯進來？步擎蒼看了他一眼，含笑回答道：“陛下並不知道啊，畢竟那個時候我的研究還沒有得到證實，自然不想讓陛下空歡喜一場。”
“哦？你這個研究是做過很多實驗才最終完成的嗎？”祝修一笑，開始毫不客氣地丟炸彈，“之前聽說你答應接受咱們帝國播報台的採訪，我還特意去網上看過許多相關話題，傳聞你在做實驗的時候，因為你的失誤，導致幾位接受實驗的異能者最後異能爆體而亡，甚至連實驗室都被夷為平地，這是真的嗎？”
“還有這種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步擎蒼眨眨眼，隨後又特別無辜地說，“老實說，這個研究我從來沒有讓任何異能者參與過，畢竟之前我的所有研究都與87軍合作，如果我真要拿珍貴的異能者做研究，87軍的士兵不會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麼看待我這個研究項目，又怎麼看待支持我的他們的將領？”
“那麼步先生的意思是指網上的這個傳聞是假的？”祝修緊追不捨。
“當然是假的，87軍是正規軍隊，所有的研究項目和實驗對象以及次數都必須記錄得清清楚楚，完全可以公佈給大眾翻查。”步擎蒼特別坦然地回答。
祝修看他一眼，隨後笑着說：“但是有人給我提供了證據，證明確實有異能者因為這個葯土紫砂壺的研究而發生意外，而且這個研究也確實與你有關，不如我們先看一下吧？”
步擎蒼點頭，“好的。”
祝修隨後轉身，他身後的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幾個異能者被送進了異能者進階室，與他們一同進去的就是加了葯土的茶水。
隨後研究室外的總監控拍下了研究室爆炸后留下的巨坑，以及爆炸時異能者們恐懼凄慘的尖叫聲……之後便是一張一張手寫的葯土研究報告。
“這是研究室外的總監控拍下的畫面，後面的那些手寫報告，已經有人做過了筆跡鑒定，正是步先生您的字跡，請問步先生怎麼看？”祝修轉頭，好整以暇地問道。
門外的葉鳳邪也看到了那些視頻，眉心深深地折起，他心手裏捏了一把汗，有些為步擎蒼擔心。
“原來是這樣。”步擎蒼臉色有些沉重，隨後輕嘆了一口氣，“那這樣確實是我的失誤。”
他話一說完，祝修就挑起了眉，而葉鳳邪則是心裏一沉，而正在觀看直播的民眾們則忍不住屏住呼吸，有些沉不住氣的已經在評論下嘲諷開了：這就是你們那麼崇拜的神明！看看吧！為了個人的名利拿珍貴的異能者做人|體|實驗！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我勸那些腦殘粉還是趕緊醒醒吧！指不定那天你們就被他給抓起來當小白兔做活|體|研究了呢！
那些一心維護步擎蒼的網友也都焦急起來，他們根本不相信步擎蒼會做這樣的事情，卻又生怕他因為說了不當的話，會被抓住把柄。
“那麼步先生這是承認了自己做了這個實驗？”祝修繼續緊追不放。
步擎蒼卻在所有人的關注下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祝修其實早就知道節目的大致走向，但心裏還是鬱悶得不行，這大喘氣的……
不過還是盡職問道：“那步先生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剛才說‘確實是你的失誤’這一句。”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曾丟失過一個筆記本，但是那個筆記本里記載的是我最初的研究方向，後來我發現這個研究方向根本就是錯誤的，與我所設想的完全背道而馳，所以我只寫了一半就放棄了，後來不知道怎麼丟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
“錯誤的？”祝修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啊，我加進紫砂壺的這種葯土因為用量的不同，會產生兩種不同的效果，疏導安撫，或者壓制甚至是消除部分異能，而這個研究的方向是通過加強用量，用很強硬的方式壓制或消除異能，然後使異能進階，結果我寫到一半，就覺得這個思路是完全錯誤的，異能就像山洪，越堵只會越嚴重，應該通過‘疏通河道’的方法，引導洪水流勢才能徹底讓那些強大的異能發揮作用，不但不會讓異能者因為控制不了異能而受傷，還能更好更快地進階……所以這個筆記本我只寫到一半就沒再用過了，現在看來是被人拿走了，最後被錯誤地運用，才導致這些異能者白白丟了性命。”
他這個解釋完全合理，除了缺泛證據以外，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網上又有人開始攻擊他根本是在編造故事，以推脫責任！無恥地給自己洗白！
祝修顯然也這麼想，他正想問，旁邊的導演卻給他比了個手勢，然後讓助理給他送上去了一份資料。
祝修疑惑地接過資料看了一眼，隨後愣住了，半晌才抬頭對步擎蒼說：“看來步先生說的是真的。”
他這麼一說，弄得網上網下正觀看節目的人都是一愣，不明白這個一向犀利直白的主持人，怎麼突然開始幫步擎蒼說話了。
緊接着就有人又開始懷疑，是不是他突然拿到了上頭某某某的命令，所以臨時改了口！
祝修卻笑着說：“我這話可不是向著步先生的。”他把剛接到的資料放到桌上，然後說，“讓咱們來再看一組資料吧。”
所有人心中都疑惑不已，聚精匯神去看被放到大屏幕上的資料。
屏幕上是一個男人的覆歷，正是藏甲那個研究室的主管。眾人自然不認識他，都不明白突然放上來一個陌生人的覆歷是做什麼。
但是他們很快就明白祝修這麼做的意思了，因為緊接着，下面全是這個男人的研究資料，而這些資料，完全是根據步擎蒼那個筆記本續寫的內容，祝修在詢問過步擎蒼后，還特意在這些研究報告中標註出了步擎蒼原本的思路，十分明顯，兩者一個只是內容很簡略的草稿，一個則是被擴展后的詳細研究報告和實驗計劃，是誰偷用了誰的研究一目了然。
這個報告一出來，那些維護步擎蒼的人一下子就有了底氣，立刻就開始回擊之前一直攻擊步擎蒼的人。倒是那些水軍這會兒都跟啞了似的，連個屁都沒有出來多放一個。
祝修放完了這些資料后，看着步擎蒼說道：“看來這件事確實是大家冤枉步先生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人跟步先生是什麼關係？”竟然能偷到他的筆記本。
“唉。”步擎蒼這時嘆了口氣，半晌說，“我知道他是誰。”
“哦？他是誰？不會是步先生的同學吧？看他年紀跟步先生也差不多。”
步擎蒼對他擺擺手，“不是，我不認識他，但是知道他在手誰底下做研究。”
祝修看着他，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他是藏甲那個研究室的主管，之前我被藏甲強行綁走過一次，那時候這個筆記本應該就被我扔在了飛行器上，應該是被藏甲的人搜了去，最後卻被誤導了，唉……”他說著又嘆了口氣，低聲說，“我應該更早一點將這個筆記本毀掉才對。”
祝修猜到他是在做戲，卻又沒有理由拆穿他，不得不用很認真的表情也跟着安慰他幾句，免得一會兒自己被人噴成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台上氣氛異常和諧，祝修忍了又忍，眼看着節目時間要不夠了，終於忍不住將這次採訪中最大的炸彈拋了出來。
“據說這種葯土礦非常的稀有，民眾們都很希望步先生能將它們捐獻出來，步先生怎麼看待這件事？”祝修笑得像只狐狸，他這話的內容完全就是裹挾民意，然後逼着步擎蒼表態，而除非步擎蒼一口答應捐出來，不然不管他怎麼回答，都一定會被人詬病。
當然這個問題也是這次採訪的最終目的，採訪稿里並沒有抹去，祝修跟帝國播報台也並不是非要抹黑步擎蒼的名聲，他們不過是“順應民意”，或者說是“節目需要”而已，至於步擎蒼要怎麼回答，會不會影響他的名聲，那就是他的事情了，畢竟他們已經提前採訪稿給過他了。
果然他剛問出這個問題，整個網上的人更是吵成一團撕不開了，維護步擎蒼的人都在大罵祝修是在“逼捐”，水軍這會兒又突然冒了出來，刷出一排排的坐等看“不好心”怎麼不要臉地拒絕捐獻，還有人則是在觀望，他們內心既覺得這樣逼別人有些不好，一方面又見不得比自己好的人事事好，覺得他都有那麼多好東西了，免費給他們一點也沒什麼嘛。
而這會兒被萬眾關注的步擎蒼卻沉重地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並不是我不想捐出來，而是我手裏根本沒有多少這種葯土，我們採挖回來的葯土，也早就已經全部製作成了葯土紫砂壺，大半都送進了鳳凰樓，還有一些則留給了87軍，畢竟87軍在這件事裏出了很大的力，總不能忘記這些任勞任怨的士兵。”
他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祝修皺眉說：“據我說知青笠鎮一整座山的葯土都被挖空了，步先生這話……”
於是網上又是一番掐架，水軍都在嘲笑步擎蒼又在編瞎話：我拜託你了不好心！你這瞎話好歹也編得像樣一點行不行？一整座山的葯土礦都被你挖空了，你竟然還敢說你手裏沒有多少這種葯土？！我看你是根本想把寶貝握在自己手裏，不想拿出來！這明明是屬於整個人類的東西，你這樣死死握着，倒底還要不要臉啊！
步擎蒼的粉絲又一次被這些顛倒黑白的人氣得肝疼，真的好想打人怎麼破！
葉鳳邪站在門外，一邊看着演播室里的採訪，一邊刷着網上的消息，同樣被氣得咬牙切齒，如果打人能解決問題的話，葉少將一定早就把這一幫子鍵盤俠給干翻了個乾淨，實在是太討厭了！
而還坐在演播室里的步擎蒼則是再次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當時去青笠鎮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極小的小礦里的葯土沒有採挖走，其他的已經全部被人挖走了，所以我才說我們手裏的葯土同樣很少。”
“什麼？”祝修明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還會有這樣的進展，他皺着眉有些難以相信，“這……”
“我給你看點東西吧。”他說著就有人又一次送來了資料，然後遞給祝修放到主屏幕上。
主屏幕上出來的是一段視頻和一些照片，內容看起來像是一個礦洞口，但是礦洞口明顯是早就被開採出來的，外面還被踩得很亂。
祝修疑惑地問：“這些是……”
“這是我們趕到青笠鎮時看到的樣子，我們到的時候，葯土已經全部被挖走了，當時過去的士兵們都可以做證，還有青笠鎮的居民也可以做證，他們還可以證明，在我們去採挖的前幾天，就有一批人十分野蠻地進了青笠鎮後山，強行開挖裏面的泥土，當時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泥土有什麼作用，所以雖然被強推趕走，卻也只能無奈離開，據他們說，這些人連正規的開採證件都沒有，並且有人認出這幫人正是藏甲的手下……”
“藏甲？”祝修皺眉，這個黑道頭子紫微星的人還真沒幾個不認識的。
“對，就是他，現在想來，他恐怕是從我那個被搜走的筆記本中得知了葯土的價值，隨後一邊讓他名下的研究室的主管繼續研究，一邊又讓人搶在我們之前將葯土全部挖走了。”步擎蒼將這件事一點一滴仔仔細細在節目裏“拼湊”了出來，當然最後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最後嘆息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懂這種葯土的真正價值，落到他們手裏，恐怕也再難見天日了。”
“那這麼說，這些葯土大部分其實都是被藏甲採挖走了？”祝修重複地問了一句。
“是的，至於他用來做什麼了，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而在步擎蒼解釋完沒有多久，網上就有知情人適時跑出來爆料，其實藏甲不過是棋子，幕後的真正黑手，卻是那些光鮮的超級大世家！爆料人極簡略地說完這幾句，同時公佈了幾段錄音便又很快消失了。民眾們這會兒已經被這峰迴路轉的速度給轉懵了圈，下意識去點開那幾段錄音。
錄音的內容，是藏甲與幾個大佬的通話，他沒有辦開採證就去青笠鎮採挖葯土，就是因為提前跟這些大佬打過招呼，所以一路並沒有任何人來阻止和查他們的證件，就連青笠鎮的居民被攆走沒被鬧大，以及之後被紫微星播報台的記者拍成新聞播放出來卻被很快壓下來，全是這些人在幕後操作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