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小根和宮九是分在了一組。
“雙胞胎”花滿樓和楚留香一組，葉孤城和無情分在一組，東方不敗因為陳家兩個小孩的強烈要求，最後和陳瑾一組，何邦和柯容一組，夏鳴和夏侯一組。
由於習武之人對於疲勞困苦的感受容忍度較高，大家都決定連夜搜尋，也就是從現在開始搜尋，一直到第二天，而晚上則是集合，到地下搜尋。
建立了百年的武學院，自然有地下道、防空洞等。
……
葉孤城跟無情一組，以為這下自己必然需要幫忙運輪椅之類，結果意外發現，無情的輕功讓他根本不需要操那份閑心。
兩人開始對學校的搜尋。六組由於考慮到無情上下樓梯的不便，所以他們兩人被分配的便是南邊一塊，也就是整所學校正大門前一塊區域。
這一區域包含了幾棟行政樓和會議樓，因為有電梯，總之對無情來說不算困難。由於安全出口過多，他們還找了正好路過的學生，分別從不同的通道上下樓，並吩咐一出現意外立馬呼救。
無情在空閑的時候對談話這種活動並不熱衷，葉孤城也是無事不開口的類型。
兩人搜尋了半天，竟然撇去那些重要的吩咐外，沒講任何其他的話。
只是敬佩這種東西，不開口也就如此產生了。
……
與這組截然相反的是花滿樓和楚留香那一組。
恐怕是氣氛太好，楚留香時不時跟花滿樓分享他這些年來的經歷。遇到對的人，說再多的話都不會嫌累，更何況那些事着實有趣。
花滿樓是個樂於分享的人，更是一個樂於傾聽的人。
對於這與自己長相幾乎全然一樣，又和陸小鳳相似的人，他只覺得非常有意思。花滿樓的朋友很多，但若是從上往下排着，陸小鳳自然是高居榜首的。
如今陸小鳳不在，家人也不在，他內心總是帶着點不安和憂傷的。
讓美人憂傷，楚留香當然不會這樣。
楚留香只會讓美人不憂傷。
於是扯天扯地，扯到花滿樓只顧着笑吟吟聽他講話，完全無暇去想什麼現在的處境。
花滿樓和楚留香負責着正北的區域，包含着圖書館。
這兩天他們經常沉迷在的那巨型圖書館。
當花滿樓站到頂端，看頂樓花園裏那些花草，再看底下那來往的人群，那與他過往二十幾年全然不同的風景時候，他忽然就大笑起來。
正講到玉觀音的楚留香被花滿樓笑懵了：“我說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么？”
花滿樓臉上滿是笑意，看向楚留香：“我只是想到一句話。”
楚留香：“什麼？”
“‘莫愁前路無知己’，再貼切不過。”花滿樓笑道。
被奉為知己的楚留香嘴裏嘖嘖了兩聲：“我明明聽到這句話應該高興，但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奇怪呢？”
這回輪到花滿樓疑惑了，淺笑一聲，笑問：“哪裏奇怪？”
楚留香指着自己的臉，：“自己做自己的知己，難道不覺得奇怪么？”
花滿樓又被逗得直笑，嘴裏念叨：“楚留香啊楚留香。”
楚留香很會說話，見到花滿樓笑成這樣，不自覺就脫口而出：“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我們本就應該認識。不是因為臉像，而是……我們之間有一種氣，能夠相容。”
花滿樓：“氣？”
楚留香：“就像是你生來便是我的，我生來便是為了遇見你。”
這話太像情話，但花滿樓內心卻一點疙瘩都沒有就接受了。
他眼瞼微斂：“我第一眼那時又何嘗不是。我這輩子總覺得這眼睛看不到和看的到並沒有多大差別。這一次倒是真的很想看到你的樣子，想知道和我一樣的長相是什麼樣的。”
楚留香將臉湊到花滿樓面前，將他的手直接按到了自己的臉上，語氣裏帶着調侃：“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好好摸摸看。讓你知道，我到底是長成什麼樣。”
花滿樓又笑開了，他沒有甩開手，順着楚留香臉的輪廓摸上去。
楚留香看着花滿樓那認真含笑的樣子，想着什麼時候去問問小老闆：現代技術那麼發達，可不可能治好花滿樓的那雙眼眼睛。
……
東方不敗對於小孩的感情很複雜。
小老闆不同，對於小老闆，他是當作成年人對待的。因為小老闆確實在溝通理解上，可以歸屬於成人。
撇去特殊的小老闆，在東方不敗渴求想要當一回女子的時候，他對於小孩的感情就開始趨於複雜。
說厭惡？說喜愛？
倒都有點。
因為那些女子幾乎人人都可以生一個，可他卻得不到。他想要一個完美的家，他作為家中的女主人，家中有他的愛人，有他的孩子。可他做不到。所以他羨慕也仇恨那些可以做到的。
在他登上教主的時候，他以為他終於可以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轉眼就告訴，你從做下那個決定時候就失去了一種必然的可能性。
他不再身為男性，更不屬於女性，他失去了任何一種留下自己孩子的可能性。
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練武。
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寵蓮弟。
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守於閨房。
東方不敗不會說後悔，他從不後悔。
若說前段時間總是來報道的何睦是為他打開了外面世界的窗，小老闆默默給他指引，無情以行為告訴他可以開始新生活，那麼現在陳家兩個小孩，就在試圖將他從那窗口裏拖出去。
陳家兩個小女孩從小習武，到現在也沒幾年，但跑起來還是飛快的。
一邊告訴着東方不敗她們從多早什麼時候關注，一邊又不打擾陳瑾和東方不敗四處搜尋。等跟不上的時候，她們就乖巧在原地等，直到東方不敗和陳瑾將一部分區域搜完了再來找她們。
東方不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他只覺得很久很久沒有觸動的心臟，好像跳動的比以往都有活力了些。
……
宮九表示自己很不高興。
尤其是發現自己分組還跟小根分在一起，他更加不高興了。
剛被燒掉了一件衣服好么？！自己差點當場失控好么？！剛才眾人的詭異眼神很討厭好么？！
他全然忘記了是自己最初非常高冷自負答應了小根攻擊，還說了類似於“儘管來我不怕”之類立旗的話。
至於小根，他現在打開手機正在驚恐中：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的數值開始不斷飆升……
就連宮九的數值也在升。
他抬頭看了眼宮九，又低頭看了眼手機，又抬頭看眼宮九，又低頭看手機。
……這破手機壞了吧！
宮九什麼事情都沒做，在自己旁邊面無表情中，為什麼數值也會上升？
難道心理活動太過激烈？
宮九自然注意到了小根的視線，挑眉：“怎麼？”
小根仰頭問：“你在想什麼？”
宮九毫不猶豫直接道：“什麼都沒想。”
……騙鬼啊……
既然幾個人的數值都在狂飆，那麼想必很快他就又能長高不少了。還好生長期間總有一些日子會突然躥高的，也不會讓人感覺太過突兀。
宮九見小根又埋頭看手機去了，片刻后靠近了點問：“你在看什麼？”
才想起自己還沒給宮九科普過現代常識問題，小根晃了晃手：“沒什麼，回頭再給你仔細講一講。”
宮九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輕哼了一聲：“你還找不找人了？”
小根：“當然找。”
說完隨手將手機扔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宮九注視着小根的口袋，想着等下偷偷順手拿走研究一下。
……
柯容好些日子沒回校園了，搜尋起來還內心有些感嘆。
何邦和他都對學校各處了解頗深，自然搜尋的速度快得很。
忽然，柯容開口：“四大世家平衡如果一打破，會亂好一陣子。到時候死的可不是一個陳德。”
何邦看都沒有看向柯容：“嗯。”
柯容嘆了口氣：“他們本意至少是好的。陳家在陳瑾上位后，這些年也收斂了很多了。而且，你的動作太大，大家可不都是傻子。老一輩的都還在呢。”
何邦冷淡回了聲：“陳德的事情不是我乾的。”
柯容：“可你知道是誰幹的。”
何邦終於緩了緩腳步，看向柯容：“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
柯容向前繼續行走，他們特意挑選了人最少的一塊區域：“信不信不重要。不過，你不該把客棧那些人也給牽扯進來。”
何邦繼續跟上：“我只是習慣於把超出預料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眼皮子下。”
柯容不再糾結於客棧那群人，又繞回原話：“陳瑾沒有逼你說出陳德的事情，還是看在陳家愧對了你和何睦的份上，還有出現了另外的意外。至於何家……那怎麼也是你本家。”
何邦：“本家？呵。”
柯容又嘆了口氣，這回不再開口。
過了許久，何邦又恢復了自己隨性的那份頹意，冷不丁補了句：“我有分寸。只是這回複雜程度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客棧那群人，可都是憑空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