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認識認識
“呦~晚上好。”余梓言依然是一身墨綠的棉質長袍,淡淡的眼眉因為沒有睡醒好像更加淡了幾分。她只是隨意站在銀月樓門前,如果不是事先認識,又有誰會知道這位不漂亮但很有味道的女子是威震諸國的聖都都主?
“晚上好。”任似非抬手打了個手勢,隱於黑暗的眾人一一出現在任似非身後。黑色小龍也從陰暗的角落現身,安安穩穩地落在任似非的肩膀上。
任似非看了一眼魅,後者上前附在任似非耳邊用只有她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長公主殿下現在在兩儀國主房間,不省人事。”
聽完,任似非轉向余梓言,問,“不知都主深夜來此是何意?”時間緊迫,開門見山。
“我也不想啊。”余梓言有些不滿地打了個哈欠,有點懶洋洋的,“夜那麼深了還被人拖起來,說什麼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安全,你以為我願意啊?”說著,某都主眼角瞟向街對面的樹叢。
“……”任似非心中酸痛,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好時機,“那就有勞都主了,改日似非一定登門道謝。”點點頭,臉上擠不出一點笑意。
還未進門,已經看見門內有兩儀的官員迎上前來,領頭一個劍眉星目異常俊美的男子帶着眾人對着任似非和余梓言行了跪禮,說,“下官奚建,見過都主,長駙馬大人。陛下已經恭候多時了,特派下官引二位入內。”姿態恭敬,不卑不亢,但話中的意思很明顯。
對面的二人對望一眼,任似非回頭對自己帶來的一行人說道,“你們留在門外。淼藍,隨我進去。”
淼藍無聲地上前,想要跟在任似非她們後面一起進入銀月樓的內殿,卻被攔下,奚建依舊一臉恭敬,“陛下交代,事關重大,只有二位可以入內,其他人如越雷池,就是死路。龍也不可以入內,得罪了。”眼前的人兒怎麼看都只有十三四歲,所以語氣雖然恭敬,內里還是很硬氣的。奚建的話說得毫不客氣,卻忘記一旁的聖都都主。
任似非臉色一凌,開始猜測這個人是不是兩儀深雪派來拖延時間的,沒有理會便要硬闖。可畢竟沒有什麼武功身法,被一旁的奚建眼疾手快地攔下,堪堪碰到了任似非的衣領。
淼藍作勢就要出手,卻被任似非攔下。抬頭,任小駙馬心頭的陰霾漸漸染上她那張猶顯稚嫩的臉,銳利的目光不再遮掩地射向眼前那個和一線男星一樣俊朗的男子,以極輕的口氣說道,“她若出了什麼事,我必傾盡全力讓相關的人付出千百倍的帶價,不死不休。況且這裏根本不是在兩儀。”
奚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眼前這個少女臉上是完全不符合她年齡的殺意和冰冷,心裏一沉,思及背後還有一眾屬下,說出去的話如果有服軟他以後再下人面前的威性坑定蕩然無存了。只得硬着頭皮,冷笑道,“小小的芮國長駙馬,口氣倒不……啊!!”
一道白光閃過,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折耳已經回到了任似非纖細的臂上,瞪着那金閃閃的眸子,眼神很無害的把頭靠在任似非的肩膀上。
而奚建伸出的那條右臂周圍已然凝結了一層晶瑩透明冰晶,裏面那條右臂露在衣物外的皮膚藍紫成一片。
“啊~~!!!”奚建尖利的嚎叫劃破天際,好像連遮住皓月的雲都隨之顫動了一下,“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
他身後的隨從見狀紛紛作勢要拔劍,蟄伏在任似非臂彎的折耳在此時抬頭,環顧眾人,讓他們拔劍的手頓了片刻。誰也不敢第一個讓劍出鞘,他們心裏很清楚一頭黑龍的力量和防禦,那怕現在還只是幼龍,那可是一頭黑龍,更何況女皇已經明明白白地關照過不能傷害任似非分毫。前有真龍,后又女皇,任似非可不是他們可以動得了的,奚建受傷半是活該,半是倒霉,怪只怪他自己依仗着是兩儀上品門閥想要立威才會踢到鋼板。
任似非早就失去了耐心,歪頭對余梓言說,“不是你的地盤么?怎麼處置?”
余梓言很配合地懶懶說,“自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掃視了眾人一眼,“我是給你們國主面子,你們認為這是在什麼地方?”毫無氣勢的一句話卻帶着無形的壓力。
此話一出,兩儀的官員也只能退下,之前沒有料到余梓言會隨任似非而來,還比任似非早到了半刻。
就這樣,任似非和余梓言領着淼藍踏進兩儀深雪的寢殿,步調並不快,只有不太穩定的節奏泄露了任似非的心情。始終走在余梓言半步之前,一定要比余梓言先一步來到姬無憂面前。
余梓言見到如此防備也只是隨意的挑了挑眉,心中腹誹姬無憂什麼好習慣你都沒有學到,疑心病倒是學了她七八成。倒也欣賞任似非在處理這種事情上的雷利。
門在任似非走到前開啟。任似非顯示一愣,見開門之人有着一張和兩儀蓮一模一樣的臉,有些恍惚,仔細望進對方的黑眸,有些不可思議。但也只是一瞬,隨即掃視整個房間,看到姬無憂躺在大床上一動不動,便顧不上守在門口想和任似非好好互動留個好印象的兩儀明微和門內的兩儀深雪,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捉住姬無憂的手腕,指尖傳來長公主強勁的脈搏和異常灼熱的體溫。
“來看看。”任似非對跟在她身後的淼藍說道,語調很快很輕。
淼藍來到姬無憂身邊,望聞問切,細細的眉鎖在了一起,思量着什麼。
折耳已經落在姬無憂床頭,平日裏雖然是怕她,心裏其實還是喜歡的,它先是對着姬無憂的臉嗅了嗅,又用鼻部蹭了蹭,好像企圖把她喚醒,如是一陣,復又瞧了姬無憂一會兒,最終好像得出了結論,悄然在她枕邊盤起身子,閉上眼,似是要等待她醒來,似是累了想要休息。
這個空檔任似非終於轉過身對着兩儀深雪開口詢問,“敢問陛下,是怎麼回事?”
兩儀深雪倒是淡然,右手盤玩着一對已經有些年頭的核桃,一邊目光柔和地望着任似非,“應該沒事,她只是……”剛要說出口,隨即對在場的淼藍有所顧忌,話風一轉,“服了些有益身體之物,不想藥力太強,她剛剛受傷的身子有點虛,過幾天就會醒了。”
“駙馬,長公主殿下應該是服下了一種類似補藥的東西,現在,她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連皮膚都在新生,指甲生長的速度也快了許多。”今天早些的時候,姬無憂的指甲還修剪得相當平整,才幾個時辰,已經有一節手指那麼長了。視線沒有離開姬無憂,淼藍說道,同時鬆了一口氣,“我行醫十餘年從未聽聞,只是身體變化的過程似乎很痛苦。”
“何時會醒?”真的會醒么?任似非不能完全相信兩儀深雪,對淼藍確認道。
“不知道,也許藥效過了會醒來。”淼藍如實回答。
“當然會醒。”兩儀明微適時插話。
任似非的注意力這才重新回到了站在余梓言身旁的兩儀明微身上,這個人和兩儀蓮是在太像了,應該是孿生的,只是為什麼兩儀蓮的孿生姐妹有着一雙黑色的眼睛?任似非警惕地注視着兩儀明薇,後者也上下打量着任似非,神情自然隨意。
小駙馬沒有在接話,只是等着在場的兩儀深雪繼續解釋。
有淼藍在場,兩位兩儀沒有詳細解釋的打算,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於是淼藍又把姬無憂從裏到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對任似非說道,“駙馬,長公主殿下目前看來性命無礙,我要回去取些藥材,剛剛出門匆忙,只帶了應急之葯。”
這當然不可能,任似非知道那只是淼藍隨意尋得借口罷了,“確定?”
“嗯。”丟下一聲輕哼,淼藍轉身當著眾位大人物的面離開了兩儀深雪的寢殿。
余梓言見了姬無憂的狀況,心中瞭然,待淼藍離開后,便開口道,“想不到兩儀國主會讓芮國的長公主了解兩儀的秘密。”她不知道任似非的身世,心中自然奇怪,不過她這等身份的人物懂得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至少也能很好的遮掩。
兩儀的秘密聖都這裏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兩儀深雪也不避讓余梓言,給了兩儀明微一個眼神。
兩儀明微心領神會閉上眼睛。
余梓言那雙富有韻味的丹鳳眼中泛起一絲戲謔,原來事情和她們想的不一樣,倒是兩儀對芮國長公主長駙馬的態度很是耐人尋味,有想起上次她約見任似非時忽然出現的兩儀深雪,當下心裏生出了各種可能的猜想。
在兩儀明薇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毫無懸念的在任似非的臉上看到了極力遮掩的驚恐之色。
望進兩儀明薇那雙帶着炙熱之色的眼眸,任似非感覺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臟,她很快反應過來,就算無濟於事,有些多餘,她還是快步擋在了姬無憂床前,從袖間掏出一把槍指向兩儀明薇。
見到槍,余梓言眉頭緊鎖,一步就瞬移到了任似非面前,“莫要衝動。”手腕一轉,企圖打開她手裏的槍。
“住手!”兩儀明微見余梓言要傷害任似非喝道。
余梓言的手頓了頓,卸下任似非手中的槍,對兩儀明微說道,“你不會以為你能命令得了我吧?”細長的眼中帶着挑釁。
兩儀明薇聞言莞爾一笑,眸中原本火色的光芒更加炙熱。
“怎麼可……”話還沒有說完,余梓言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得到區區一個不純的四象之血就像和我這種純血脈叫板,呵呵,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兩儀明薇有些不削地嘟囔着。
然後兩儀明薇平移到任小駙馬身後,在空間中拉出一道殘影,輕巧地將想撲過去撿槍的任似非束在懷中,
“別激動,在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的。”兩儀明微拿出和兩儀深雪一樣的溫和態度輕聲在任似非耳邊安撫道。“現在礙事的人都不在了,讓我們認識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