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東方牌病弱教主
厲軒轅自出生便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更是在少年時就被丟進了軍營,或許是因為這些經歷,他登基後行為處事總帶着幾分嗜血與暴戾。
而東方不敗,以前野心未達成時還有幾分隱忍,而在當上日月神教教主后就變得唯我獨尊,神功大成后,脾性也開始喜怒不定。
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后,卻偏偏分外的和諧,竟是從來沒紅過臉。
這些年,因為帝王喜愛的是一個不能孕育皇嗣的男人,宮裏宮外不知多少美人想要勾引帝王,就為了能在懷上龍子后,哪怕沒有寵愛也能母憑子貴。
本來在看到帝王一點不受引誘,十年如一日的就守着一個男人過日子,所有的大臣們都斷定這不過是因為那東方不敗長得好,待到再過些年,色衰愛弛后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然而,在很多很多年以後,所有曾私下說過這樣話的大臣都被打了臉,因為直到帝王駕崩時,陪在他身邊的依舊只有那一抹紅色的身影。
東方不敗的武功在四十年後已經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高度,以他所負的內力,活到百年後完全沒有問題,然而他卻自己選擇了陪厲軒轅而去。
直到閉上眼時,此生無憾的東方不敗面上都是帶着笑的。
本來,他最後一個念頭都是擔心那人走得太快自己追不上,卻如何沒想到,睜開眼自己卻依舊在人間。
東方不敗難得的恍惚了一會,等到下一刻,腦海中傳來一陣脹痛時,他才明白,自己竟然又一次借屍還魂。
雖然過了一世,但根據腦海中的記憶知道自己如今的名字與身份東方不敗還是想起這又是那本書中的故事。
明白這一切或許與當初那本無名書有關,但東方不敗卻覺得根本沒有意義,畢竟這裏沒有他。
“阿厲……”
抬手擋住眼睛,東方不敗心裏悶悶的,沒有一點重新活過來的喜悅。
畢竟,若東方不敗想活着,那大可不必選擇在厲軒轅駕崩后隨他而去。可想到他閉眼前留下的“希望自己好好活着”的話,已經違背了一次的東方不敗也做不出再次自絕經脈的事。
在教主一天沒有出房間時,聖教的青使便忍不住去了教主的無憂殿,然而還未靠近房外時,就被一股氣勢直接震出了院外並受了重傷。
聖教的當代教主雖身體不好,但脾氣卻十分溫和,這還是他頭一次發怒並對教中人動手,一時間教中人心惶惶,紛紛擔憂是不是教主的身體又惡化了。
隨後,得到消息的皇室也派了御醫和一大堆藥材補品過來探視,卻並沒有見到聖教教主。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句如今盛朝的起源。這盛朝的開國皇帝乃是當時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天風教教主的弟子,後來天下大亂,他帶領手下的教眾發展出了一批勢力,最後更是成功的問鼎天下。
在天下初定后,這位出身天風教教主門下的弟子倒也有良心,非但沒做兔死狗烹的事,反而將天風教改為聖教,並封為了國教。
而發展到如今,本來單純的江湖教派如今卻成了與江湖和朝廷都有關係的大勢力,如今甚至連皇帝都要忌憚一二。
若換了旁人,突然變成了這樣一個龐大勢力的主人,恐怕高興還來不及,然而這卻不包括東方不敗。
在床上躺了一日後,東方不敗到底還是起來了,面無表情的撫着胸口咳了幾聲后,走到窗戶邊推開精緻的雕花木窗坐了下來。
窗外正對着一片白色的花,視線投出去的東方不敗眸光暗了一瞬,下一秒便抬掌拍了出去。
凌厲的掌風不止毀了那片潔白的花海,餘威還帶斷了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樹。
這樣大的動靜,殿裏的婢女自然聽到了,當即便趕了過來。
“教主可是有什麼吩咐?”之前殿裏的婢女年齡到了已經被放出去嫁人了,如今這批都是剛入的無憂殿,往日裏只聽說教主的脾氣是多麼的好,待身邊的人多麼體貼,今日親自見了,這名婢女心裏卻忍不住咯噔了一聲,連頭也不敢抬。
“將所有的花都換成牡丹。”揮出去一掌后,東方不敗周身的戾氣散了一些,然而吐出的話卻帶着一分說不出的冷意。
“是。”那名婢女等了好一會,見教主沒有別的吩咐,便悄悄退了下去。
雖然以前因為身體不好教主也只處理些重要的事務,但如今接連一個多月,莫說處理教務,就連殿門都沒見教主出過,這不得不讓聖教的四使和長老擔心起來。可即便擔心,有青使的前例,他們也不敢再如往常一般隨便闖無憂殿,而去問殿裏的婢女,她們除了回答教主好像心情不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就在聖教高層擔心不已,而皇室得到消息后也猜測紛紛時,無憂殿內,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的東方不敗卻正在穿針引線。
五彩的綉線快如影的穿梭在前面懸挂在木架的白紗上,漸漸的綉出一個人的輪廓。
先是頭再是身體,當一副栩栩如生的綉相完成時,東方不敗一揮袖將白紗接在手裏。
白紗上的人身姿筆挺,着一身玄色綉雲紋長袍,俊美的臉上不怒自威,一雙眸子卻說不出的柔和。
東方不敗用手指摩挲着白紗上人的臉,似有若無的嘆了一聲,“早知如此,我便該聽你的話,至少還能呆在曾有你的地方……”
對着綉相說了會話,東方不敗小心的將白紗收進懷裏,又換了一條白紗繼續綉了起來。
他與那人之間美好的記憶實在太多,東方不敗一邊回想一邊開始綉,有最開始的初見,有月下屋頂上飲酒,有西北塞外賽馬,有西山狩獵,有下江南遊湖……有元宵節上的燈火闌珊。
三個月的時間,四使和教中長老不知來了多少次,若只他們安靜的跪在殿外便罷,若是試圖闖進來,或是太過吵,都會如那日青使的遭遇一樣。
除了綉相,東方不敗還開始綉他的名字,還有一些他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在裝白紗的箱子滿了一個又一個后,東方不敗雖沒出殿門,但好歹是出房間了。
然而在知道他出來房間后做了什麼后,聖教的人簡直寧願他繼續呆在房間別出來。
雖然不知教主究竟是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但他的身體可不算好,半夜吹風喝酒什麼的,完全是在送自己的命。
四使與教中的長老湊在一起議了好幾次,然而在查不出原因的情況下,加上教主如今變得十分喜怒不定,他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
“前段時間教主不是帶了一個人回來嗎?不如讓他去試試?”一位長老突然想到。
其他人略一回憶,便也想起了那個人,覺得試試也無妨,便都同意了。
不過,一位長老突然想到,“說起來,教主就是在帶他回教沒幾天就變成這樣了,會不會本來就跟他有關係?”
“跟他有沒有關係,讓他走一趟自然就知道了。”紅使道。
無憂殿。
“咳……咳咳……”
這具身體平日裏好好保養都好不到哪去,東方不敗來了后經常半宿不睡,如今又喝酒,自然更加不好。
悶悶的咳了一陣后,東方不敗卻只皺了下眉便繼續仰頭喝起酒來。
他本是不易醉的,然而不知是不是身體的原因,才喝到第二壇酒,他卻似醉了一般,眼前恍然出現了另一道身影。
看到那人一邊說著“酒多傷身”一邊搶了自己手裏的酒一口飲盡,東方不敗揚着唇喊了他一聲,見他聽到后丟開酒罈朝自己笑,便抬起手撫上他的臉。
“宮睿兄喝酒怎麼不喊上我?”
一句含笑的聲音傳來,打散了東方不敗眼前的人影,讓他本來柔和的雙眸頓時變得冰冷。
閃着寒光的繡花針射向突然推開殿門不請自來的人,若非針后帶着顯眼的黃色絲線,讓那人看到后往左邊一倒,他被刺中的定然不是右肩膀而是心口。
本來受託而來,推開門卻看到他面上帶着笑,齊煒坤還以為他心情恢復了,沒想到下一刻與他冰冷目光一起過來的就是一道殺招。
此時正是午後,陽光正好,齊煒坤偏頭看清刺進自己右肩的竟然是一枚繡花針,再想起進來第一眼看到他時那顯眼的一身紅衣,太強的即視感讓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東方不敗?!”
正要射出的第二針卻因這四個字收了回來,東方不敗瞳孔微縮,下一刻人便從屋頂上飛身而下。
那在陽光下張揚肆意翻飛的紅袍,讓倒在地上的齊煒坤有一瞬間的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