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突然事故(上)
明黛在醫院裏做了產檢,確認肚子裏的孩子目前沒有多大問題后,心滿意足摸了摸肚子。
自從閆老先生住院后,她幾次去醫院想要探望都被老先生安排好的護工趕了出去。
她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一丁點的挫折,老先生的反感儘管有些傷人,但是一想到孩子已經在肚子裏了,她嫁給閆寧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明黛就不再心煩。
看了眼產檢單子,明黛坐上車準備回自己的住處。車子開到一半,她又臨時想拐到閆寧的別墅去看看。
閆寧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見過她了,真想讓他知道孩子很健康。
此時此刻的明黛,還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見面,帶給她的究竟是怎樣終身難忘的記憶。
閆寧隨意將手中的皮鞭扔到地上,踩着地上零星的血花,一步一步走進浴室。
趴在地上的男孩吃力地爬起來,拖着滿身鞭痕的身軀,往沙發椅的方向爬。他現在很冷,也很疼。
然而,好不容易才爬到沙發椅邊上,男孩吃力地伸手想要抓住自己的衣服,後背上卻被狠狠踹了一腳。
“誰同意你起來的?”
閆寧的身上還帶着酒氣。儘管已經淋浴了,但是酒氣並沒有散去。
男孩被踹得摔倒在地上,視線掃過滾到桌子底下的酒瓶,忍不住打了個顫。
閆寧喝了很多酒。他酒量不差,但這一次也許是因為看到了那些新聞的關係,動手的時候藉著酒勁,力氣很大。
肚子被人踩住,男孩忍不住倒抽了口氣,臉上頓時疼得發白。
“hiv?”閆寧又是一腳重重地踩了下去,男孩發出一聲尖叫,被他踹開后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
“有hiv居然還敢接近我。”
彎腰撿起沾了血的鞭子,閆寧一步一步走過去,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揮下去,男孩被打得連聲大叫。
然而,閆寧的眼底除了狠戾,並沒有任何同情。他並不打算輕饒了羅伽。賀闐的離開,在閆寧眼裏並不算什麼大事,床.伴依然召之即來。酒吧偶然遇見羅伽,只是酒後隨意來了一發,事後有些迷戀他的身體和床技,閆寧這才經常把這個男孩叫過來。
結果,直接在這個男孩身上栽了跟頭。
他竟然……是個hiv患者!
這個男孩的膽子……真是大。
閆寧一閉上眼,腦海里就都是那些在網絡上曾經看見過的骨瘦如柴的愛滋病人。這樣一種死亡率極高的病症,這一次居然,就在自己面前……
他現在想要殺人的心都有。
但是有什麼用。
閆寧睜開眼,揚手又是一鞭子抽打在男孩的身上。白皙的背脊鞭痕縱橫交錯,皮開肉綻。儘管如此,閆寧就好像無法泄憤一般,仍舊一次又一次揚起鞭子,一次又一次將鞭子落下,抽打在男孩的身上。
男孩被抽得滿地打滾,房間的地板上星星點點都是血跡。
他一開始還忍着,忍到後來不見閆寧有停手的趨勢,哭嚎着想要逃開。然而才爬走沒兩步,腳踝被對方握住往後一拉,落在身上的鞭子越發狠戾。
“啊!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男孩大哭,抱頭求饒,“我求過你的,讓你戴套,是你不要……啊,好疼,我錯了!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男孩越求饒,落在身上的鞭子就越重。他在地上翻滾,抓住閆寧的褲腿哭喊求饒,卻只能被一腳踢開,繼續尖叫着忍受虐打。
這所有的畫面,落在閆寧的眼裏,不過是一條血跡斑斑的野狗在嗚咽求饒。而他,只想將這條野狗,抽筋剝皮。
他抬頭,目光轉向男孩之前丟在茶几上的手機數據線。
明黛摸着肚子來找閆寧,想要把肚子裏孩子十分健康的消息告訴他,卻沒想到,沒有上鎖的別墅大門打開后,聽到的是客廳里混亂的聲音,有人嗚咽,還有什麼東西在“啪啪”作響。
她遲疑地站在玄關口,看了眼擺在門口的陌生的鞋子,吊著一顆心,小心翼翼地邁步往客廳方向走去。
“阿寧……”明黛張口喊了聲閆寧,視線看見客廳中被踩在腳底下,渾身是血的男孩,她當即怔在原地,等到踩住男孩的閆寧回過頭來,這才捂着嘴,畏懼地向後倒退了幾步。
這觸目驚心的畫面,對明黛來說,尤其恐懼。
她一直是知道閆寧在外頭不斷情人的。男的女的,他幾乎來着不懼,尤其喜歡的是衛彥那一類型的青年,如果年紀能再輕一點,更能討他歡心。但另一方面,明黛也知道,閆寧在性.事上喜歡施.虐。不管是衛彥還是自己,都曾經在床上被折磨得幾次從鬼門關回來。
看着被閆寧用手機數據線捆綁起來的男孩,明黛忍住心中的噁心,往前走了兩步:“阿寧……你在做什麼?”
閆寧似乎失去了理智,可眼底的暴虐在明黛看來分外清楚。他丟下男孩,轉身的時候,手裏的鞭子狠狠往男孩腿上抽了一計。
“啪”的一聲,抽得明黛的心猛地跳了一遭,下意識地就要往後躲。
只是如何躲得掉。
饒是明黛已經害怕的渾身發抖,她仍努力讓自己不至於顯得太狼狽,試圖轉身逃走。可閆寧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在明黛就要轉身的功夫,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重重一甩扔到了沙發上。
明黛雙手發抖地捂住肚子,臉色慘白:“阿寧……我懷孕了,阿寧……不要……”
她求饒的話語根本沒能激起閆寧的父愛。對他來說,如果想要孩子,這些年只怕早已經私生子滿地跑了,那些被他睡過的女人大可以隨隨便便帶着孩子上門來。
但是他不想要。
他不想要的東西,沒有人可以逼他要。
而他想要的,卻必須被他得到。
閆寧看着明黛的肚子,似乎有些出神,很快又回過神來,手裏的鞭子沒有丟開,反倒抽到了明黛身後的沙發背上。
那一聲鞭響就在耳邊,明黛順便流出眼淚。
而躺在地上的男孩費力地咳嗽兩聲,吐出一口血來。
“阿寧……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啊,你別打我……你打他,你打他!”明黛就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指着地上的男孩不斷地喊,“你別打我,你打他!他是男的,他耐打,他沒有懷孕!我肚子裏的是閆氏的繼承人!”
她說到後面,聲音都尖銳了。
恐懼籠罩着明黛,聽在閆寧的耳朵里,卻好像是雙手奉上的笑話。
閆寧側了側身坐在沙發扶手上,捧住明黛的臉,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鼻子、嘴唇,然後,忽然便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蠢女人,如果一個孩子就能困住我,你以為我現在還會這麼自由?你們都是騷.貨,勾一勾手就會脫了衣服躺倒讓我騎的騷.貨。”
明黛現在恐懼地說不出話來,捂着被打腫的臉縮在沙發上,仍然試圖逃跑。
閆寧起先看着她幾次偷偷往沙發外挪,並沒有說話。但是當明黛自以為逃脫,想要往玄關跑的時候,卻再度被抓住胳膊甩到了沙發上。
幾次撞擊,明黛捂着肚子開始輕哼:“孩子……”
閆寧居高臨下看着她,聽到她的痛吟,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羅伽。”
他喊了一聲男孩的名字,鞋尖踢了踢男孩皮開肉綻的後背。
男孩倒吸了口冷氣,掙扎着爬起來,雙手仍舊被數據線捆綁在一起。
“去干她。”
明黛一怔,捂着肚子,難以置信地看着慢慢爬到自己面前的男孩,再抬頭看向閆寧的時候,只覺得他那雙眼裏冰冷的目光宛如從地獄而來。
知道羅伽膽小,不會違抗自己的命令,閆寧不再去看客廳里的狼藉,轉身踩着樓梯走上二樓。他聽到明黛在哭,也聽到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但是那又怎樣。
他都要下地獄了,他們又怎麼可以相安無事。
二樓走廊到頂的地方,有一間房間常年上鎖。
閆寧在國內到處都有別墅。但只有燕城的這座別墅里,才有這麼一間上鎖的房間。
他掏出鑰匙,打開門。
門側的燈被他打開,房間裏堆滿了東西,卻都被白布覆蓋著,就連牆上的相框也蓋着白布。
他走進房間,伸手逐一將白布拉開。
一屋子,滿滿的,都是宋霖的照片。
從十六歲,到三十六歲,甚至,還有宋霖死前的遺像。
“阿霖,”閆寧抬起手,摸着一張放大的宋霖照片,一個吻落寞地停留在照片上,“你為什麼這麼不知足……”
他直起身,拿起一個相框。相框裏,十六歲的宋霖笑容滿面,手裏捧着他這一輩子得到的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影帝獎盃。
“你只要留在這棟房子裏就夠了。我在外面玩累了,早晚會回來的,我沒讓你走,你憑什麼走?你看,只要我說句話,你就什麼都得不到,只能被人踩在腳底下。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跟我服個軟。”
他丟下手裏的相框,長開手臂,指着照片里,已經三十歲的宋霖。而立之年,不再星光熠熠,卻仍舊帶着微笑接受任何採訪的男人,似乎隔着相框看着他。
“你太不聽話了……我為了你,每次上床都忍着,我很累,憋得難受,我找別人沒錯!你裝作不知道多好,你為什麼會發現?”
“不過沒關係。”
閆寧席地而坐,順便躺了下來,眼前似乎浮現了那個似曾相識的眼神。
“我還是找到你了。阿霖,你逃不掉的……我要你,這一次,陪着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