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城116章
吃完早飯，佩妮就去了老湯姆推薦的房子，每天從他這裏來去的人不少，因此他的消息比較靈通。
房子位於對角巷那條熱鬧的街道，據老湯姆說，房東曾經開了一家蛋糕店，丈夫在幾年前去世，她的兒子因為在國外工作，很少回來，現在老太太年紀大了，把店盤給別人開店，她則收收房租過活。
房子有三層，底層依舊是蛋糕店，二樓是老太太住着，三樓是一個閣樓空着。
“你一個人住，閣樓也差不多了，主要老太太要的房租不高，她希望能找個租客讓她不要太孤單。”老湯姆帶了些感嘆地說，佩妮總覺得他的語氣里有那麼一些悵然。
站在房子前，佩妮對照手中的地址，發現確實是對角巷熱鬧街道上的一家蛋糕店，裏面的生意還算不錯，雖然不是人來人往卻也是過一會兒總會有零散的客人進入。
一般商住兩用的商鋪，總有另一個出入口，佩妮繞到後面的小巷，這裏就比較安靜也沒有多少人了，她一家家地對門牌號，找到上去的樓梯。
露天的樓梯摺疊着向上，來到二樓敲開入口的門，前來開門的是一位滿頭白髮，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就像英國很多的普通老太太一樣，看了她帶來的老湯姆的介紹信，微笑着讓她進屋。
“我有一個閣樓，上一個房客走了之後一直空着。”老太太自我介紹說她叫海倫·古斯塔夫，上一個房客是個喜歡做魔葯實驗不愛出門的男人，不愛乾淨，房子裏弄得非常臟，害她花了不少錢請人來打掃，“你看上去不錯，如果是你要租，我可以再便宜一些，但最要緊的一點，你得保持房子的整潔。”
佩妮點點頭，她前世有輕微潔癖，最看不得髒亂，每天把家裏打掃得乾乾淨淨，雖然這一世她對環境要求不是很高，不過現在那輕微潔癖還是有冒頭的趨勢。
“我想先看看房子。”佩妮說，不管老太太吹噓得多麼天花亂墜，她也需要看看房子才能決定。
“當然，親愛的，跟我來吧！”
海倫老太太笑眯眯地帶着她往裏走，整個二樓只有老太太一個人住，比較像公寓套房，進門是一個大廳，然後有廚房、洗手間還有兩個房間。
“房子在三樓，你可以使用整個三樓。”
佩妮有些奇怪，不是說了是一個閣樓，也就是一個房間罷了，還整個三樓，是房東的誇大其詞吧？她如此想着，禮貌地點點頭，不語。
到了所謂的閣樓，佩妮才發現她想錯了，三樓是一個平台，一邊撘有一個爬滿葡萄藤的涼棚，現在枝葉茂盛，更是能在片片綠葉中發現一串串青色的小葡萄，葡萄棚的下面放着一隻圓桌和幾把椅子，椅子的油漆有些褪色扶手處卻顯得異常光滑，顯然經常有人在此休閑。
葡萄藤旁有一間大約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間，佩妮推門進去看了看，房間被隔開了兩間，一間大的是卧室另一間小的是洗漱的衛生間，現在卧室里除了一張床，一隻衣櫥再加上一張書桌和椅子就什麼都沒有了。
佩妮覺得很滿意，這個地方大大超過了她的預期。
“古斯塔夫夫人。”
“叫我海倫。”老太太親切地說。
佩妮停頓了下，說，“房子我很喜歡，不過我才剛離開學校，可能沒法支付太貴的房租。”
“你身上有多少錢呢？”老太太想了想，笑着問。
“還有大概六十加隆。”這是她節省下來的助學貸款，再加上各種打工后省下的工資，是她現在所有的資產。
“嗯……你一個星期付我五加隆，怎麼樣？”老太太考慮了下，笑眯眯地提議。
“五加隆？”
“已經很便宜了，你看這裏的面積很大，還有獨立衛生間，而且你可以使用樓下的客廳還有飛路網，當然，廚房也可以使用。”
“不，您真的願意一個星期五加隆就租給我？”確實是很便宜了，佩妮有些不敢相信。
“嗯，不能再便宜了啊！”海倫老太太佯裝生氣，“再壓價，我可不租了。”
佩妮哪兒還會再推辭，和老太太當場簽訂了合約並支付了二個月的租金。
有了一個住的地方，佩妮返回破釡酒吧收拾行李，打算馬上搬家。
“房子不錯吧？”老湯姆見她回來結賬，笑眯眯地問。
“嗯，謝謝你。”如果沒有他的推薦信，房子不會那麼便宜地租給她，其實她很好奇，老湯姆和海倫老太太是不是年輕的時候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能幫上你的忙就好。”老湯姆笑眯眯的，“就算有了住的地方，也別忘了來照顧我的生意。”
“一定。”佩妮點點頭，把他的幫助記在心裏。
二人才說了一會兒話，來酒吧吃飯的人的談話內容引來他們的注意。
“外面來了兩個瘋子麻瓜，怎麼回事兒？”從對角巷方向過來的一個男巫說，一臉出門踩到狗屎的倒霉表情。
“你也被抓住問了？”另一個正在吃飯的男巫接話。
“嗨，別提了。”最先說話的男巫抬頭大聲點了一份套餐，立刻和剛才和他搭話的男巫一起吐苦水，“我剛來到路口就被裏面的女麻瓜一把抓住，追問是不是巫師，旁邊抱小孩的男麻瓜還好點，我只好從對角巷過來。”
“對啊，怎麼突然就冒出來有人尋到這裏來的。”另一個吃飯的看上去有點年紀的女巫也接話，“害我都不敢進破釡酒吧，只好繞路走。”
“處理麻瓜事務的人怎麼還沒來？”
“這些麻瓜真是麻煩，不過怎麼會有人知道有巫師的存在？”
“不管是誰，快點把這些麻瓜弄走，真是污染了我們的眼睛。”
佩妮聽了他們的談話，心猛地一縮，那一男一女還抱着孩子，抓着人問是不是巫師的人，難道會是爸爸媽媽還有哈利？
回神后，突然聽到有人說麻瓜污染眼睛的話，眼神一冷，猛地站起身，渾身散發冷意。
又一個歧視麻瓜的巫師，這種人會是擁護伏地魔的後備。
“你怎麼了？”老湯姆本來還豎著耳朵聽八卦，被她突然的起身嚇了一跳。
佩妮漸漸收起怒意，現在還不能去讓那些巫師住嘴，她還不能，若是被黑魔頭提前發現她的想法就糟糕了。
“他們來了多久了？”
老湯姆被她突然收發的怒氣給弄得一愣一愣，反應慢半拍地問：“誰？這幾個來吃飯的？”
“不，是那一家三口的……麻瓜。”
她捏緊拳頭，太弱了，她還太弱，時間啊時間，能不能走得慢一點，可以給她更多一點準備的時間……
“他們挺早就來了，大概在你去對角巷之後沒多久。”老湯姆不以為意地回答，後面他還絮絮叨叨這幾個人堵着街口，看到一個人就抓着人問是不是巫師，讓他很頭疼，很多巫師都不敢進來店裏吃飯，讓他的生意都差了不少。
他們是來找她的嗎？佩妮緩緩鬆開拳頭，心中早已破裂的冰塊更快地融化，或許她該去見見他們。
“好了，好了。”有人從店外風風火火地衝進來，興高采烈地大聲宣佈，“那兩個麻瓜瘋子被麻瓜警察帶走了……”說話的人，突然感到一股冷意襲來，他的聲音一停，茫然地四處打量，沒發現什麼奇怪的人，撓撓頭。
破釡酒吧里的巫師們聽了消息，忍不住歡呼起來，甚至還有人鼓掌，說要喝一杯慶祝。
佩妮垂下眼眸，努力壓下想要教訓這些巫師的念頭，心中不禁擔心父母會不會被警察們虐待。
又想想警察辦案總要講證據，父母並沒有犯多大的錯，應該不會對他們怎麼樣，或許他們吃了這次虧會放棄也不一定，還是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要再和她牽扯上關係，不久的將來，巫師界將風雨飄搖，她只希望父母能平安一生，再也不要像前世那樣莫名其妙地沒了。
收拾完行李，佩妮和老湯姆道別後，住進新家，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裝飾房間。
後面剩下的幾天假期，她強迫自己不去想父母的情況，在家裏宅了幾天，明天就要去魔法部報到的前一晚才去了破釡酒吧。
“總算想到來我這裏啦。”老湯姆見到佩妮眉開眼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兒。”
“不會。”佩妮扯了扯嘴角，忘記誰都不會忘記破釡酒吧，點了一份套餐，就坐在吧枱的位置，“明天就要去魔法部上班了。”
等餐的同時她和老湯姆聊着天，這些年來，她在破釡酒吧呆的時間更多，老湯姆對她照顧有加，而且和鄧布利多是朋友，讓她能放心地相處，二人既像親人又像朋友，氣氛很輕鬆。
老湯姆鼓勵了她一番，更是相信她會做出一番成績：“當年你就頂着那麼一個標新立異的髮型冒出來，我還在想這誰家的小孩，以後肯定了不得，現在果然成了學校里最優秀的人，以後在魔法部肯定也不會混得太差，到時候可別忘了照顧我生意。”
佩妮無奈了，老湯姆別的都好，就是鑽錢眼裏了，三句不離錢啊！
“我住在對角巷，離這裏挺近。”言外之意，會經常來。
老湯姆滿意了，於是又開始八卦。
“那對夫婦又來了。”
正好晚餐來了，佩妮拿起勺子找出手帕擦了擦，漫不經心地搭話：“哪對夫婦？”
“就是前些天來酒吧前面這條街上拉人就問是不是巫師的瘋子么。”老湯姆神秘兮兮地說，聽到佩妮手裏的勺子掉了，奇怪地看過來。
“沒事，他們怎麼了？還是每天來？”佩妮神情鎮定地撿起掉了的勺子，遞給老湯姆。
老湯姆接過，幫她用水洗了洗，接着又說：
“對，每天來，不過不是一家人來，現在是一天一個人，有時候是男人有時候是女人，會在街上站一天，他們倒是不叫嚷了，就是一直盯着街上來去的人瞧。”老湯姆說到後來有些無奈又氣憤了，“你說他們到底想怎麼樣，又沒幹什麼過激的事情，魔法部都不能插手洗去他們的記憶。”
佩妮已經聽不到老湯姆在說什麼了，她覺得她錯了，不該自以為是，父母是她心上的傷，她又何嘗不是父母心頭的傷痕，避而不見對他們是多麼的殘忍。
“不吃了？”老湯姆驚訝地問。
“嗯，想起來有點事。”
“太可惜了，要不，我給你打包。”
佩妮胡亂地點點頭，她現在哪兒還想打包吃的，只想快點見到父母，不知道今天是誰等在這裏，今天天氣很熱，陽光又烈，不會中暑吧？
拿上打包的食物，她迫不及待地跑出破釡酒吧，卻發現天已經黑了，這條街本來就很僻靜蕭條，街道上哪裏還有人，應該是天晚了，已經回家去了吧！
佩妮苦笑，難怪從正門出來，老湯姆都沒有提醒她注意麻瓜。
這一次她不允許自己退縮，若是繼續避不見面，父母還是會繼續來找她，這樣會讓他們進入巫師們的視線，如果順着線索找到她，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一時想到未來的戰爭一時又想到會失去他們，搖搖頭，佩妮決定還是不要考慮太多，既然戰爭無法避免，作為她的親人，他們早已被牽連，所謂的巫師和麻瓜是不同的那就是胡扯，是自欺欺人，真正混戰起來，任何弱點都將被敵人找出來。
她應該做的，是想法子盡量保護他們的安全。
幻影移形回到拚命逃離的家，周圍漆黑一片，這幢房子也沉浸在夜色中，只有客廳的窗戶透出光芒。
透過玻璃窗，佩妮看到哈利正坐在凳子上前後甩着腳，手裏抓着勺子安靜地吃晚餐，不時會偷偷打量兩個大人。
父母的身影讓佩妮的心隱隱抽痛，他們的背比以前更彎了，餐桌上的氣氛很沉重，似乎沒人說話。
來到家門前，佩妮深吸口氣，敲響房門。
“我去開門。”哈利早就受不了家裏沉悶的氣氛，聽到敲門聲，直接跳起來，衝到門口。
“小心些，哈利，當心別摔了。”瑪利亞只來得及囑咐一句，哈利已經跑到門口了。
“知道了媽媽。”哈利高聲回了一句，打開門，“你找誰？”看清門口的人，哈利瞪大眼，猛地撲上去緊緊抱住佩妮的大腿，“姐姐來了，媽媽、爸爸，姐姐回來了！”
此刻，小哈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鬆手，不然姐姐又要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