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城112章
廣袤的原野，紅色的蒸汽火車噴吐着白色的蒸汽向著遠方行駛，最終停靠在一座普通的站台。
一群穿着黑色巫師袍的孩子從霍格沃茨特快下來，原本冷清的站台頓時變得人聲沸騰。
視野開始晃動，穿過了一個個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來到霍格沃茨安排的馬車附近，站在隊伍後面等待上馬車。
站在前方的學生回頭，對視線的主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二人顯然是認識的，於是在等待的時候聊起天來。
終於上了車，前方沒有拉車的動物車子卻自動向著學校的方向前進。
視野拉高，現在彷彿是一隻飛鳥在高空俯視着地面，一輛輛馬車排列整齊，如同一條線，彎彎曲曲，連接了霍格莫德車站和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車子來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大門，彷彿計算好了，隨着馬車的進入大門逐漸開啟，一座巍峨滄桑又帶着股神秘的城堡出現在眼前。
城堡此刻燈火輝煌，越來越近，城堡的輪廓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馬車停在了城堡的台階前。
隨着視線主人抬頭仰望，城堡的大門緩緩打開。
忽然五顏六色的煙花爆炸開來，在天空中形成一朵朵明亮又美麗的花朵。
“哇哦……”原本安靜的禮堂再也無法保持寂靜無聲了，大家被眼前的美景驚得不斷驚呼。
“各位霍格沃茨的同學們，尊敬的教授們，大家好，歡迎你們參加1978年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畢業典禮。”隨着這道微微有些激動的男音，原本黑暗的學校大禮堂頓時燈火通明。
天花板上此刻是黑色的底色，五顏六色的煙火依舊輪番炸裂，在上空組合著不同的圖形。
除了用餐時的四條長桌不見了，就像開學之時一樣，四大學院的學生依舊各自聚在一起坐着，組成四種顏色的方陣均面對主席台，教授們則坐在主席台靠牆的教師席面對學生們。
現在學生們止不住地竊竊私語，討論剛才開頭的一幕，他們已經發覺了，那就是跟着一名學生的視角來學校報道，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原來挺有意思的。
這一次因為學生會的參與，將第一次隆重地舉行學生們的畢業典禮，原本的設定是只有畢業生參與，可因為是第一次如此舉辦，所以全校的學生都留下來了。
站在主席台中央的雷古勒斯目光掃視了一圈下方的人們，眼看他們興奮得無法停下，他用魔杖對着自己的嗓子處：“聲音洪亮。”
“同學們，請靜一靜。”他開口了，聲音回蕩在禮堂中，學生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禮堂又重新回歸安靜，雷古勒斯平復一下緊張的心情，臉上倒看不太出，微笑着說，“這次的畢業典禮由學生會全權負責，雖然我是學生會主席，可今天的主角不是我，現在，我就把位置讓出，下面有請我們霍格沃茲魔法學校78屆最優秀學生代表佩妮·伊萬斯上台發言。”
熱烈的掌聲響起，坐在斯萊特林學院方陣最前排的佩妮起立，剛敲定畢業典禮流程的時候就有決定要讓她代表畢業生髮言，因此她不慌不忙地走上台。
這些年來，佩妮在學生們的心目中所佔的位置不可謂不高，即便是那些對她不服氣的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做到了讓全校人都記住她。
佩妮只是在台上那麼一站，下方的學生們全閉緊嘴地盯着她。
“各位霍格沃茨的同學們，我是佩妮·伊萬斯，和你們一樣，只是一名霍格沃茨的學生。入學時的情景彷彿還在眼前，今天我卻將從學校畢業。”佩妮特有的平靜的聲音響起，“七年時間一晃而過，霍格沃茨留下了我們很多的淚水歡笑，還有你們這些可愛的同學們，這些都是我最大的財富。今天，我們七年級的學生畢業了，將各奔東西，但霍格沃茨將永遠留在我們的記憶中。”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好了，我想大家一定覺得我話太多，你們還要趕火車，我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請鄧布利多校長為我們頒發畢業證書。”
佩妮突然轉換風格的話讓下面的同學們一時有些接受不能，不禁都愣愣地看着她。
他們沒聽錯吧，一向冷麵的前學生會主席居然在跟他們開玩笑？
“你的發言把他們都震傻了，果然他們受不了你的玩笑。”佩妮回到座位，在她身旁的菲婭捂住嘴偷笑。
佩妮瞥了她一眼：“我沒開玩笑。”她說的都是事實，而且她也想快點去坐火車，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坐霍格沃茨特快了。
等學生們回神，發出聲音要討論的時候鬱悶地發現校長已經來到主席台前，穿着一件星星月亮好像睡袍的袍子，頭上戴了一頂高高的尖頂巫師帽，鼻樑上架着半月形眼鏡。
鄧布利多從主席台上突然出現的一疊畢業證書拿起最上面一本，翻開看了下名字，咧嘴笑了。
“請佩妮·伊萬斯同學上台。”
佩妮覺得這老頭兒是故意的，她記得畢業證書的擺放明明是從格蘭芬多開始的，早知道第一個是她，剛才不下台了。
雖然心中一瞬間想了很多，她面無表情地再次起立，上前。
主席台靠牆的位置，懸挂着四大學院的院徽旗幟，隨着佩妮的上前，斯萊特林的標誌從旗幟上一躍而出，在空中閃爍，灑下一顆顆綠色的晶粉，如同下雪一般紛紛揚揚，美的就像夢幻之境。
如此的變化讓台下的學生們又是齊齊地一聲驚呼，他們忍不住伸出手去抓那些落下的小晶體，綠色的晶體落到掌心冰冰涼涼，雪花一般融化了。
“祝賀你畢業。”鄧布利多語氣溫和地說。
“謝謝。”佩妮接過屬於她的畢業證書，心中突然感觸很多，想起當年剛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了莉莉發現沒有她佩妮的存在，那時候她快崩潰了，覺得這個世界否定了她，當時她一直不停地折磨自己，似乎只有如此她才能感受到她還活着，父母因為她的自虐而疲憊不堪……他們現在還好嗎？
佩妮滿懷心事地回到座位，有種衝動想要去看看父母，和伏地魔的戰爭即將開始，在戰鬥開始之前，該不該去看看他們？
感覺身體被人推了推，佩妮回神，只聽見身旁的菲婭語調興奮地說：“佩妮，快看，好漂亮啊！羅吉爾還有西弗勒斯的組合好厲害，我都沒想到會這麼漂亮。”
佩妮抬頭看去，現在最上方閃爍的是格蘭芬多的院徽，一朵朵紅色小火焰如同流螢在空中飛舞，一旦伸出手去，小火焰會旋轉着落到手指之上，給人帶來一股暖意。
頒發畢業證書的人是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畢業典禮的儀式設定是校長頒發四大學院首席，其他學生則由各院的院長頒發。
“佩妮？在想什麼？需要我幫忙嗎？”得不到回應，菲婭扭頭看了眼她，見她正在發獃，認識了佩妮很久非常了解她不是會走神的人，那表情似乎有什麼為難的事。
“不用，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佩妮鬆了口氣，搖搖頭。
還是回去看看吧……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菲婭說，“你不用考慮太多，只要用得上我。”語氣忽然變得有些低落，“真不想畢業。”她一旦離開學校，又將受到家族的控制，變得再也沒有自由，如果能夠跟着佩妮和她一起該有多好？
她很喜歡做佩妮的助手，那讓她覺得自己是有用的。
“想要有什麼樣的未來就要靠自己去爭取。”佩妮並不會因為菲婭是自己的朋友就對她軟言安慰，經歷了那麼多，她不相信別人，只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才是最真實的。
菲婭沉默了會兒，輕聲說：“如果爭取了也沒用呢？”
“你不去試一試永遠只有一個已經確定的結局。”
接下來她們並沒有再說話，菲婭陷入了沉思，佩妮則暗暗苦笑，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她也不敢去見父母，害怕他們恨着她，或者他們擺脫了她已經迎來了美好的新生活？
畢業典禮就在佩妮的恍惚中結束了，學生們都三五成群，議論紛紛，對於畢業典禮還有從校長或各院院長手中接過畢業證書的儀式讓他們很興奮，以後他們也會是這樣的嗎？
畢業生們也沒料到會是如此的過程，領取畢業證書的時候還能受到校長或院長溫和的鼓勵，讓他們覺得校長先生還有各位院長們離他們其實並不遙遠。
霍格沃茨特快發車時間在中午十一點，畢業典禮結束才十點，因此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給某些學生在學校里轉悠轉悠，還未整理好行李的學生趕着回宿舍收拾東西，也有些人已經拿着行李去火車站。
佩妮作為設計了畢業典禮的人，一直留到最後，和學生會還有一些志願留下幫忙的人一起將禮堂收拾乾淨。
“佩妮。”有人叫住她。
佩妮看過去，叫她的是盧平，少年淡淡的微笑，眼神帶着感激：“謝謝你。”他剛才留下來幫着收拾禮堂。
“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盧平怔了一下，神情鬆了下來，整個人氣質依舊溫潤：“雖然你如此說，可你改變了我的未來……還是要謝謝你。”
佩妮眼神悠遠，確實，如果這件事沒有她的介入，可能結局就不是如此，盧平會被退學，鄧布利多的名譽會受損。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觀，最終她努力了，即便計劃差點失敗結果還是照着她的預想發展了，她還記得老馬爾福第二天來到學校當面告訴校長事件的處理結果，臨走前還說很期待她的未來成長。
她覺得老馬爾福是在威脅等她畢業后要她好看，鄧布利多卻說，老馬爾福瞧上去對她挺欣賞的，那老傢伙眼光挺毒，就算很生氣被佩妮一個小輩拂了面子，但不代表他就不會不欣賞她，老馬爾福還是拿得起放得下，分得很開，這也是他為何生意能做得如此大的緣故。
“如果你一定要感謝我……”佩妮想了想，扭頭直視着盧平，“你就記住，會變成那樣並不是你想要的，你沒錯，一定要找到控制的方法，永遠不要向命運低頭！”
盧平怔怔地看着佩妮說完轉身離開的背影。
不要向命運低頭嗎？是啊，從一開始他就因為自己的秘密而覺得低人一等，他一直在退讓，可最後他又能退到什麼地方？命運給他設定的阻礙比一般人更多，但他還是碰到了能夠理解他的好友，也有人願意幫助這樣的他，他又怎麼能放棄自己呢？
“萊姆斯，你好了么？”小天狼星和詹姆還有小矮星從外面走入禮堂，他們知道盧平想要單獨找佩妮道謝因此沒有留下幫忙收拾而在校園裏轉圈。
“嗯，好了。”
“佩妮已經走了？”詹姆在禮堂剩下的人中尋找，沒找到人。
盧平點點頭。
“你心情不錯？”小天狼星瞥了他一眼，感覺好友似乎有什麼不同了，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清楚。
“是嘛！”盧平說著，微微一笑，果然心情不同看世界都會不同。
“可惜不知道佩妮怎麼回去。”詹姆搖着頭說。
小天狼星嗤笑了聲：“你夠了吧，到現在還在糾結呢，我還以為你早已經放棄她了。”上次還說佩妮太古板而且她氣勢太強。
“放棄追求她不等於不能當朋友嘛！”詹姆搖頭晃腦。
“詹姆說得不錯，伊萬斯進入魔法部后肯定會成為重要的官員，我們以後如果有什麼事，說不定可以找她幫忙。”小矮星·彼得用他那張瞧上去非常老實又誠懇的臉說著，小天狼星等人看了看他，如果是別人這樣說肯定會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可由彼得來說，卻讓盧平等人打消了他另有目的的想法。
盧平皺眉，不贊同地說：“她只是我們的朋友，不是因為可以利用她。”
“對不起，是我說錯了。”彼得趕緊道歉，用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着盧平。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傢伙說話根本不用腦子。”小天狼星可不想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天幾個人之間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彼得趕緊說：“對的，萊姆斯，你別生氣，我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深思，對不起。”感激地看了一眼小天狼星，讓小天狼星扯出一個懶懶的笑。
佩妮離開禮堂，斯內普在門口等她。
“還沒走？”和他並肩而行，佩妮問。
熟悉她的斯內普可以聽出她的語氣比平常要放鬆一些，於是也心情放鬆地回答：“等你一起。”剛才他看到盧平過去找佩妮，他就迴避了。
“佩妮，佩妮，你怎麼跑那麼快。”洛哈特一路大呼小叫地從人群中擠過來。
“你就不能表現得有禮儀一點？那麼粗魯。”斯內普對於打攪他和佩妮獨處的洛哈特非常不待見。
“西弗勒斯，我的好朋友，禮儀什麼的，學校沒這課程，你難道有學過？”
斯內普被他噎得臉色很黑：“學校沒有教，難道你就不會自學？蠢材，不知道咋咋呼呼的很討人厭？”
洛哈特疑惑地眨眨眼，很快喜滋滋的：“有嗎？佩妮從來沒說過。”
斯內普覺得這貨的厚臉皮已經天下無敵了。
“她那是懶得說。”
“唉，佩妮，我好捨不得離開你啊！”
洛哈特突然的一句感嘆讓佩妮和斯內普都是嚇了一跳。
“怎麼？你要跟我一起去魔法部？”佩妮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挑眉。
她記得洛哈特沒有申請任何魔法部的部門，他說要繼承父業去旅行當個冒險家。
“雖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可我還是更喜歡那些歷險，生死一線，發掘神秘事件，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斯內普丟了他一個白眼，拉拉佩妮的袖子：“別理這個蠢貨，白日夢倒是做得不錯。”
“喂喂，西弗勒斯，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你這是嫉妒我的聰明絕頂。”
斯內普嗤笑了聲：“我真懷疑你怎麼會畢業的，是不是教授們也受不了你了？希望你這個大話王快點離開霍格沃茨。”
大家都知道洛哈特的各門學科成績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但他又很好運的成績過了教授們的要求，不過這個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實成績還是如同斯內普所說的，是教授們對他睜隻眼閉隻眼放行就不得而知了。
“你太傷我的心了，好歹最後一天了，佩妮，你要說句公道話。”
佩妮瞧着洛哈特張着一對亮閃閃的眼睛，拽着她袖子不讓她走的小狗萌態，無語地想，他們怎麼都喜歡扯她的袖子，如果衣服的質量差點都要被扯破了。
“未來的大冒險家，我等着你功成名就，聞名全巫師界。”不動聲色地拯救回自己的衣袖，安撫小狗一樣拍拍洛哈特的肩膀，其實她更想摸摸他的頭的，可惜現在洛哈特長得比她高了一個頭，只好放棄順毛的念頭。
“哦哦，我一定會成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洛哈特激動地說。
佩妮扯了扯嘴角，很想說，她什麼時候期待了？想想洛哈特就跟個牛皮糖一樣，你越是跟他解釋只會被他帶得離題八萬里，還是算了，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等她和斯內普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提前一步回來宿舍的菲婭已經把行李都準備好了。
斯內普和她們暫時告別，他回宿舍拿行李，幾人打算一起去車站。
等他們一起拿着行李來到門廳的大門前時，就見校長鄧布利多站在門口，不管那些三三兩兩的學生有沒有對他打招呼，他都對經過的學生微笑着點頭。
佩妮和斯內普還有菲婭一行三人來到鄧布利多跟前，幾人都對鄧布利多說了再見，鄧布利多目光溫和地掃過他們三人，就在他們以為他會和對待其他人那樣點點頭，他卻說話了：“別忘了，有空回學校來看看。”
佩妮愣了下，她明白那話是鄧布利多對她說的，這老頭為了說這句話從畢業典禮結束就站在這裏等着，心中不禁浮現起和鄧布利多相見之後的一幕幕，曾經在她心目中那麼憎恨的人，此刻那恨意已經消失無蹤。
當年只是因為她全家慘痛的經歷才會如此憎恨他，恨他什麼都不做卻讓一個孩子擔當所謂的救世主最後還失敗讓世界陷入黑暗，現在再想想，以鄧布利多的性格，如果他沒事又怎麼會讓哈利一個人面對伏地魔？甚至他從戰爭開始，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呢？
“有機會我會回來的。”佩妮點點頭，看着鄧布利多笑眯眼睛，她又補充了一句，“別吃太多糖，對身體不好，還有，你辦公室里的糖太難吃了。”
等她走出霍格沃茨城堡才聽到鄧布利多的大笑聲，嘴角微微上揚。
她在心中默默說道：再見了，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