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城109章
佩妮回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從霍格莫德村返回的路上她已經平復了心情。
學校里這個時間段，學生們基本在上課，公共休息室里沒有人，她一個人坐在壁爐前看着火焰出神。
回憶起她沒能百分百解決馬爾福家，有些懊惱，一路上思考着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這件事。
結果發現在學生中她有很高的聲望，但在學校之外她的關係網還是不夠，連一個學生都保不下來嗎？
既然如此，如果馬爾福家不願意和她達成交易，她不介意將那份醜聞資料曝光，這樣至少能轉移人們對於盧平的關注度。
她心裏快意地想，人們關注一件事物的時間不會太久，只要有更勁爆的消息傳出，很快就會掩蓋上一件事，到時候驕傲的馬爾福家族會忙得如何焦頭爛額呢？
可很快她又有些喪氣，一旦真的到了曝光馬爾福家族醜聞的地步，她等於是輸了，對於盧平的傷害已經造成，而馬爾福家也會對她恨之入骨。
在還未和黑魔頭正式開戰的時候，為了一個盧平得罪馬爾福家是不是得不償失了呢？
忽然，有人進來了，佩妮幾乎是立刻掩飾起自己的表情，等回頭看向來人的時候又是那個似乎永遠不會被打倒的學生會主席。
“會長……”來人是雷古勒斯，他猛地見到佩妮很是羞愧。
“你也沒去上課？”佩妮走的時候，雷古勒斯還在學校，因此並不知道雷古勒斯也請假去家裏和父親談了。
“……我很抱歉。”
“嗯？為什麼？”
“我沒能勸服我父親改變主意。”雷古勒斯垂頭喪氣，他回家和父親面談了，可父親一直堅持不能讓學校里有危險存在，說他的理由無法說服他，甚至最後被母親抓住一通說教兼罵人，最後他是灰溜溜地跑回來的。
“沒事。”佩妮低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也搞砸了。”
“啊？”雷古勒斯以為自己聽錯了。
“意料之外，馬爾福家主在家，被他知道我威脅他兒子了。”佩妮覺得她這次處理事情還是不夠冷靜，而且做事的計劃欠妥，如果當時改變一下策略，說不定能行？
“老馬爾福先生……”雷古勒斯回憶了下，乾巴巴地安慰，“他比我父親更難說服，我父親說過，老馬爾福先生是條真正的毒蛇，喜歡隱藏起他的毒牙，在不經意間就給人來上一口。”
毒蛇么？佩妮沉思了會兒，覺得這比喻不錯，但她更傾向於無聊的貓咪，看上去無害又親切，卻喜歡逗弄老鼠玩樂，等對方看到希望了再將人推下深淵。
一陣沉默后，雷古勒斯問。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等。”看到雷古勒斯疑惑的表情，佩妮解釋，“盧修斯答應我會盡全力說服他父親我給他一天時間，不過最多到今天天黑。”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很多事情只要一拖可能就會被人找出破綻，而且馬爾福家的人不見得就是君子，反正已經得罪了馬爾福家，那麼只有先下手為強。
若是今晚得不到確切消息，她會向鄧布利多借用飛路網，向巫師界最大最有影響力的報社《預言家日報》傳遞詳細資料，那時候馬爾福家族將沒有心思管別的閑事。
“啊，原來是你嗎？”
雷古勒斯恍然大悟的神情讓佩妮很奇怪，什麼事情扯到她身上而她卻不自知？
“是這樣的，我和我父親談了很久……”雷古勒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後半段一直是在被他父親嘲笑天真，活那麼大還如此白痴，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後來父親接到馬爾福家來的通訊，於是讓我迴避了，我離開書房的時候，有聽到一點，貌似是打算談盧平這件事。”
說到後面，他心情忐忑，有些懊惱為什麼那麼早回來，如果再等等，說不定就能得知他們究竟商量出什麼結果。
只是他被母親抓住，詢問小天狼星的情況，聽他說了之後就開始咒罵，他無奈地聽了好久罵人的話，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根麻木的木頭，好不容易才等到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帶來的父親讓他返回學校的命令，當時他只記得快點離開忘記還沒完成任務。
佩妮沒發現雷古勒斯的喪氣，她分析剛聽到的情報，心裏盤算到底會有什麼發展。
從雷古勒斯的話中只能看出，馬爾福家確實開始行動了，只是這個行動是哪一個方向卻不得而知，不過很大部分可能是偏向她的期望，但也有小部分可能是不管名譽地打算撕破臉地堅持到底。
這種無法百分百掌握的感覺不好，佩妮覺得下一次她一定要掌握更多的情報，更多的籌碼才能去賭一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學生們一天的課程都上完，菲婭和斯內普回公共休息室看到佩妮回來了，關心地問她事情有沒有解決，並告訴她，這一天過去，學校里開始流傳有狼人出沒的流言。
“是從哪兒流出來的？”佩妮皺眉，難道消息封鎖的不夠好？昨晚的人就那些，詹姆等人為了盧平不會泄露，洛哈特還在校醫院沒有出院，教授們也答應先不說的，到底是誰？
菲婭和斯內普互相看了一眼，斯內普說：“我吃早餐的時候聽人說聽到禁林有狼叫聲，別的不太清楚，好像現在變成肯定有狼人流竄了。”他最近很忙，請假忙畢業典禮需要使用的魔葯，其實七年級的統考早已結束，剩下的只是學校安排的畢業考試，那種考試很簡單，基本只要平時上課有聽課都能通過。
佩妮回憶起早上碰到斯內普的時候確實聽他有提起，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學生有小範圍流言，昨晚難道有人瞧見了？
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宿舍在塔樓，說不定真有人看到了，真麻煩啊！
“早上的時候我也聽說了，不過那時候大家說是禁林里有狼。”菲婭說起她聽說的，突然想起什麼，笑着說，“說起來，特里勞妮又在危言聳聽，說占卜到有似人似狼的黑影，霍格沃茨會被黑暗籠罩，不會是因為她的說辭流言才會從狼變成狼人的吧？”
佩妮抿緊唇，那個喜歡拿着水晶球到處給人占卜，神經兮兮的女孩，曾經還預言她會死，會被黑影吞噬，現在又看到黑影了？而且還是狼人……
這次倒是說得挺正確，但她還是不太相信那個時靈時不靈的預言家，如果人的一生就靠占卜，那麼特里勞妮的日子就該過得很愜意才對，可她衣服穿得亂七八糟，頭髮也亂蓬蓬，沒什麼朋友，簡直就跟大街上的流浪漢一樣的打扮，她的未來估計也就這樣了。
“這個流言在學生之間流傳得很快，學生會要不要出面安撫？”斯內普有些擔心，他以前從來不管這些，現在佩妮是學生會主席，狼人的流言若是再厲害些，可能會造成學生們的恐慌，到時候佩妮又要忙了。
“暫時還不用理會。”佩妮搖搖頭，現在並沒有目擊者去作證，也沒狼人出現，若是學生會插手反而欲蓋彌彰。
小巴蒂從外面進來公共休息室，在休息的人中找了一圈，快步過來：“伊萬斯會長，斯拉格霍恩教授叫你去他的辦公室。”
“謝謝，我知道了。”佩妮站起身，向他點點頭，轉而向二位好友告別，“我先過去了。”
“去吧，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吃的？”
佩妮考慮了一下，點頭。
“如果你吃完了我還沒來就幫我帶點。”她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找她什麼事，不過等見了教授再回來，估計晚餐時間已經結束了。
目送佩妮離開公共休息室，小巴蒂·克勞奇眼神閃了閃，微笑着向菲婭和斯內普打招呼。
菲婭對他笑笑，先回宿舍放東西。
“斯內普學長，請留步。”
斯內普站定，瞧着小巴蒂，那表情絕對是有話快說他很忙的意思。
對於佩妮以外的人，斯內普一向不會有什麼太好的耐心。
小巴蒂先四處打量一下發現沒人關注他們，湊近幾步，神情有些興奮，斯內普暗暗提神，考慮是不是要拔魔杖。
“伏地魔先生，您見過了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聽他提起伏地魔，斯內普的神情變得陰沉，懷疑地來回打量他。
“我就是想……想請您幫我介紹一下。”小巴蒂有些討好地說。
斯內普斜睨着他，小巴蒂是純血巫師的家族，很符合黑魔頭招人的條件，不過他憑什麼幫忙介紹？
“為什麼找我？”
“伏地魔先生很看重您。”小巴蒂很激動，他捏緊拳頭放在身側，“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斯內普因為在魔藥方面的優異表現很早就進入伏地魔的視線，而且他和盧修斯·馬爾福的關係也很好，據說馬爾福家族有資助他，並答應等他畢業會出資給他建造魔葯研究室，斯內普的未來已經是一片坦途。
“我聽說，你的父親對於黑魔法可不怎麼喜歡。”斯內普對小巴蒂的了解來自於佩妮，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將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的身世基本調查了一遍，究竟誰有可能加入食死徒他們已經有了推測，這位小巴蒂的評價是待定，正是因為他的父親在魔法部致力於壓制黑魔法，從他的政見來看，他是厭惡黑魔法的，作為他的兒子常理來說也應該站在反對黑魔法一邊。可他現在卻來找他想要認識伏地魔？看來他們的推測有誤。
小巴蒂臉上的笑容一收，有些嫌惡地說：“別提我那腦子頑固的父親，他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麼。而且我並不想照着他安排的路線走，我想見到一個新世界。”他說到後來眼睛閃亮亮，“我覺得伏地魔先生很棒，我很崇拜他，斯內普學長，請幫我引薦一下。”
斯內普因為佩妮的關係一直很討厭伏地魔更不喜歡食死徒組織，沒想到他的魔葯能力居然會引來伏地魔的青睞邀請他加入食死徒，為了佩妮的計劃為了得到伏地魔的信任，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加入食死徒組織，成為食死徒就必須被打上黑魔標記，那讓他覺得生命不再受自己掌控，他就像被伏地魔捏在手心的一隻螻蟻，這讓他對黑魔頭再也尊敬不起來。
他現在都有些後悔加入了，誰想到會有黑魔標記，可惜他已經上了賊船不把船弄翻下不來，現在居然有個蠢材要自動加入？
斯內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丟下一句：“等着，但大人願不願意見你我可不能保證。”
“謝謝，只要您提了就行。”小巴蒂太興奮，沒有看出斯內普笑容中的諷刺，還幻想着可以跟着心目中的偶像開創出一片新天地。
斯內普轉身之後，冷冷一笑，他會提的，不過是和佩妮。
佩妮可不知道小巴蒂·克勞奇打算加入黑魔頭的隊伍，她現在一路沒有任何停頓地來到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
敲響門后，聽到門鎖發出一聲咔嚓聲，打開一條縫，斯拉格霍恩讓她進來。
“教授，您找我？”佩妮推門而入，發現斯拉格霍恩正在辦公室旁的休息區，裏面的小桌子上擺放着豐盛的晚餐，濃香的食物香氣飄散在房間中。
斯拉格霍恩從領口處取下餐巾布，站起身，拿起擺放在右手邊的白毛巾，擦擦嘴，順手放桌上。
“對，佩妮，不過不是我有事，而是盧修斯找你。”斯拉格霍恩滿面笑容地過來，拿起擺在壁爐上的一瓶葡萄酒，問，“要不要嘗嘗？□□年的。”
佩妮搖搖頭：“教授，您說盧修斯找我？”她沒看到盧修斯在這裏，他是寄了信來嗎？怎麼不給她寄反而寄給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笑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紅寶石般的酒液在閃亮的水晶杯里滾動，他向佩妮舉杯，表示可惜。
“我這裏可以通過飛路網和人聯繫。”
佩妮怔了下，說：“是他過來？”
“不。”斯拉格霍恩拍了下腦門，他都忘記這孩子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巫師家族的孩子，有些對於巫師們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她並不了解，“飛路網還有一個功能是可以和人對話，就跟面對面一樣，通過火焰對話，本來應該找鄧布利多。”
佩妮點點頭，表示了解，鄧布利多還沒有回學校，估計那些魔法部的人不太好擺平。
聽了斯拉格霍恩的解釋，佩妮暗暗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讓她通過飛路網去馬爾福家見面就好，她現在可沒把握能第二次從已經做好準備的老馬爾福手裏逃脫。
他們沒等多久，壁爐的火焰開始跳動，盧修斯的身影出現在火焰中。
他先觀察了一下對面的情況，發現佩妮后，目光狠狠地盯着她再也看不見其他人，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伊萬斯小姐，又見面了。”
“是啊，我們分開才沒多久，沒想到那麼快又見面了。”
盧修斯覺得佩妮現在的表情比以前那個髮型亂七八糟，像頭兇猛小獸的時候更讓人討厭，因為他現在很難看清她的想法，這令他很挫敗。
整頓起表情，他優雅地向曾經的教授打了招呼，斯拉格霍恩笑着朝他揮揮手，說：“我知道你們有事情要聊，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情要先出去一下。”
佩妮和盧修斯都沒有留下斯拉格霍恩的意思，二人一直保持沉默到他出門之後。
“哼，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還真沒見過有人能有你這樣無恥。”盧修斯等只剩下他們二人，頓時怒髮衝冠地指責。
佩妮無動於衷地回答：“謝謝。”
盧修斯被她的回答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她還知不知道無恥怎麼寫？居然以為他在讚揚她么？
“你……你，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
“我需要那東西嗎？”佩妮微微側頭，諷刺地說，“我以為你們家族的人最深諳此道。”
這次盧修斯被她刺得很想拔魔杖將三大不可饒恕咒挨個朝她身上輪一遍，他現在是深深理解貝拉特里克斯和這女人對上時的感受了，絕對能讓人逼得吐血。
盧修斯重重喘息了數次，才平息怒氣，恨恨地說：“你可要注意了，羞恥可以讓你自省，這是一種不可缺少的美德！”
“如果你來找我是來說這些，我就不奉陪了。”佩妮眼看他居然說起教來，不禁皺眉，她以為是來說關於盧平的事件處理，難道她猜錯了，馬爾福家是打算不要臉面了嗎？
“你……你……”雖然火焰里顯現出的人是火焰的顏色，可也能發現他的臉色很差，絕對是被氣到了，憋了會兒，他才說起正事，“盧平那件事已經決定不處理了，具體怎麼樣，明天我父親會來學校找鄧布利多。”
“你確定是不處理而不是待處理？”佩妮又問了一遍，她可不想這是他們拖延時間的辦法。
“伊萬斯小姐的聽力難道也出問題了嗎？連我說的話都聽不清楚了，最好快點請龐弗雷夫人給你開藥治治。”盧修斯解氣地諷刺道。
“回答我！”佩妮冷冷地說，“不要東拉西扯。”
盧修斯一怔，一瞬間他有面對父親的感覺，忽然回神后，為自己的表現羞惱不已：“對，不處理。哼！”
他再也不想和佩妮說下去，直接切斷和霍格沃茨的聯繫。
盯着跳動的壁爐火苗，他覺得自己再一次輸給那個可惡的女人了，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