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城105章
佩妮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她習慣了早起，而且今天有不少事，她也睡不着了。
菲婭跟着她的節奏起床，有些好奇地問她昨晚好像有出去，是發生了什麼急事嗎？
不過佩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很平常地說一點小事，那語氣就像平時的早餐，昨天吃的麵包今天換成薄餅這樣平常，菲婭點點頭相信了，而且在她看來叫學生會主席去參與的事情能有多大？說不定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學校參觀，或者校長先生打算查看學生會對於緊急事件應對的演習呢？
佩妮早早地趕往校醫院，此刻學校餐廳還未開始供應早餐，大部分學生仍然在睡夢之中，城堡里靜悄悄的，費爾奇拿着拖把在拖地，聽到腳步聲，抬頭，瞧見是佩妮，忙放下拖把，討好地笑了笑。
“伊萬斯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佩妮停下腳步，禮貌地與他攀談。
“上次你讓學生們每學期必須有二次為學校義務勞動的提議，真是一項偉大的創舉。”費爾奇很高興，他在學校里一直被人瞧不起，他是知道的，那些學生們在私底下都認為他就是個骯髒的瘋癲的啞炮，只配為他們服務被他們羞辱，可如今，伊萬斯小姐的提議通過後，學生們也要進行那些勞動，看天之驕子們認真拿起掃把抹布的樣子，他覺得很滿足。
“他們需要了解每一項工作都不容易，必須尊重每一個工作的人。”佩妮語調平穩神情嚴肅，讓人信服。
費爾奇感動地搓搓手，從來沒有人說他這樣的人也需要被尊重，他很想表示感謝，卻又說不出什麼優美的讚詞，他有些後悔當初自暴自棄沒有多看看書。
“你……您真是個好人。”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這是他此時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費爾奇先生，您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任勞任怨地工作多年，辛苦了，也請您繼續下去。”
“是，是的，伊萬斯小姐。”
帶着感激的心情，費爾奇目送佩妮離去。
來到校醫院，大門緊閉着，不過輕輕一推就打開，校醫院的大門基本是不落鎖的狀態，以應對任何時候的。
校醫院的病房，從大門一眼望去只看到一張張鋪了潔白床單的病床，只有兩張病床前有屏風遮擋住病床。
其中一張是昨晚洛哈特所在的病床，而另一張床……不用考慮都能猜中，另一張床上肯定是一早解除變身狀態的盧平了。
佩妮邁步走了過去，先經過新增加的病床，繞過屏風，來到洛哈特的病床前，只見洛哈特依舊睡得口水直流，一副沉浸在香甜夢鄉的熟睡狀態。
有些懷疑，安眠藥的藥力還沒過？這藥效太好了些吧？不過，還在睡也是有好處的，洛哈特只有睡覺的時候嘴巴才是停止的。
佩妮面無表情地轉身去隔壁的病床，繞過圍住四面的屏風，抬眼正瞧見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的盧平。
睡覺？還是昏迷？
佩妮不自覺地放輕腳步，來到床邊，盧平身上蓋着一條白色的被單，雙臂壓在被單之上，挽起的袖口下是膚色蒼白的手臂，上面還有觸目驚心的傷痕，一條條一道道深深地印在皮膚上。
他被衣服遮擋住的部位，是不是有更多的傷痕？這些傷是昨晚被打傷的還是他傷害自己弄出來的？
佩妮眼神隱含深意地盯着那些阡陌縱橫的傷疤，據說狼人的身體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不過超過了自愈能力的限度，傷痕的恢復也會減緩。
回憶起鄧布利多說起的關於盧平小時候被狼人抓傷的起因，微微嘆息，他是個無辜被牽連的，這個年紀的盧平，讓她不禁想到自己的達達，死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他這個年紀吧？
一時有些出神。
盧平從佩妮推門進來病房，趕緊假裝睡着，心中祈禱進來的人可能只是找龐弗雷夫人有事，也可能是要去探視洛哈特。
開始來人確實毫不猶豫地走過他的病床停在洛哈特的病床邊，可她一會兒後走向他的病床並停下。
盧平的心高懸，他能感覺到來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時間如此難熬。
他覺得這次真的完蛋了，狼人的身份被人發現，現在大概已經傳遍整個學校，他以後的生活都被毀了，未來在哪兒？
“你醒了，別裝睡了。”佩妮察覺他的呼吸有變，氣定神閑地說。
盧平睜開眼，望進一雙如同冬日的湖水般冰冷的綠眼睛，裏面沒有歧視沒有懼怕，只有冷靜，這讓他混亂的心情變得平靜。
從床上撐坐起來，靠着床頭，盧平苦笑了下：“學校打算怎麼處理我？”
“我想你已經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佩妮在病床邊的靠背椅上坐下，脊背挺直。
盧平扯扯嘴角，低下頭瞧着自己的手指。
這種事還有什麼好猜的。
“是開除么？”盧平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樣子，“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怎麼可能瞞得住。我父母異想天開地以為別人都不會知道我會變成怪物，已經夠了，這麼多年……”
“你真的這麼想？”
佩妮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盧平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那瞬間，他眼前閃過的都是他從有記憶開始一直背負着和別人不同，會在月圓之夜變身成怪物傷害別人的痛苦，之後他進入霍格沃茨時候的惶然，遇到詹姆、小天狼星、小矮星他們，他們知道他的秘密后，沒有去告發，還樂意為了他學習阿尼瑪格斯，四人在一起所經歷的學校生活，每一天他都沒有忘記，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些都將是他一生最寶貴的記憶。
“你甘心就這樣離開學校？”
“不，我不甘心。”盧平抬頭，眼睛通紅地緊緊盯住佩妮，“我不想離開學校，不想離開我的朋友們。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擺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拳頭，最後那句話說完，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與希望，“除非……”
“除非？”
盧平扯扯嘴角，苦澀地說：“除非出現奇迹。”但奇迹既然被稱為奇迹，自然是極少出現，而他是那個一直倒霉的人，奇迹之光不會青睞於他。
“奇迹么，呵……”佩妮突然笑了，有些嘲諷的冷笑，引來盧平的側目，不解她為何如此，只聽她冷漠地說，“我只知道，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算奇迹冒頭也抓不住機會，而努力了，可能沒有奇迹都能創造奇迹。”
“……你是說，我還能有希望不被退學？”盧平不是笨蛋，自然聽出佩妮話中的意思，頓時激動得雙手不自覺抓緊床單。
“謝……謝謝。”盧平的聲音更加顫抖，這次是高興。他還有機會，他還能從霍格沃茨畢業，和好友們一起畢業，這就像從地獄突然來到天堂一般讓人覺得不真實。
佩妮等他情緒平靜之後，才開始和他交待昨晚上他們臨時想出的解決方法。
盧平一直靜靜聽着，佩妮他們昨晚商量出來的辦法，可能真的能帶來奇迹。
最後佩妮總結：“你的事情並沒有通告全校學生，所以影響並不大，很多人在為你的事想辦法，不管如何，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你的事屬於學生會管理，而且還有二個月不到就畢業了，拖一拖時間也夠了，只是你必須留在校醫院裝病。”
“嘿，是佩妮來了？現在居然都大天亮了？”洛哈特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你先休息，昨晚肯定很累了。”佩妮起身，向他點點頭，步伐穩健地去往隔壁病床，只聽她特有的聲音響起，“昨晚睡得好么？我看你後來都打呼嚕了。”
“啊啊？我有打呼嚕？一定是葯的關係，我明明很精神，龐弗雷夫人太過分了，我可是英雄，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一名勇敢的勇者。”
“好了，別忘了你昨晚的保證，盧平就在你隔壁。”佩妮見洛哈特依舊精力旺盛的樣子，完全沒有什麼精神受損，覺得她和鄧布利多太多慮了，洛哈特這傢伙就算被巨龍追殺只要沒死，第二天他照樣能活蹦亂跳地到處吹噓他的英勇事迹。
“咦？盧平也來了？這屏風不能弄開嗎？盧平，你已經變回來了？”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盧平略帶沙啞的聲音：“對不起。”
“沒事，我昨天太緊張沒看清楚，哈哈哈，不過昨晚上你真兇猛，和你平時完全不同。”
盧平回以更長的沉默。
佩妮瞥了一眼洛哈特，他不禁縮縮脖子，住嘴了。
“好了，別提昨晚的事情，洛哈特，你不是說不追究？”
“是啊。”
“那麼以後別再提。”
“哦。”靜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問，“那麼等以後我可以拿來當小說素材嗎？”
佩妮怔了下，說：“你去問盧平，如果他同意就沒事，不過在學校的這段時間，你不能提起一點關於昨天的事情。”
“知道啦，我保證過的，一定會做到。喂喂，盧平，你同意嗎？”
“我不同意，你真的會不寫么？”盧平有心情開玩笑了。
“當然不會……”洛哈特正想說“你真了解我”，忽然感覺到冰冷的視線，刺得他好疼，抬頭看見佩妮，趕緊僵笑兩聲，“開玩笑的，開玩笑，我洛哈特還沒有這樣出賣朋友。”心裏總是不太甘心，這可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是真實經歷絕不是以前吹噓的吸血鬼、木乃伊之類，他一定會把這個故事寫成最受歡迎的暢銷小說，絕對！
“那麼我等畢業以後再寫？”小心翼翼。
“必須換人名。”
“不要吧，換了名字，誰還知道我是那個勇敢的勇者？”
“是盧平的名字，另外不許出現霍格沃茨。”
“這個簡單。”洛哈特見佩妮不反對，頓時眼睛亮閃閃。
佩妮又去找龐弗雷夫人詢問了二人的情況，龐弗雷夫人表示兩人的身體都不用擔心，盧平需要好好休養，他的精神方面打擊比較大，洛哈特的話，如果不是不放心把他放出去會不會說漏嘴，他現在就可以出院。
上課時間快到了，佩妮離開校醫院，心底盤算着該如何約盧修斯·馬爾福見面，一旦見面要如何說。
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等會兒就去寫信讓貓頭鷹加急送去。
但貓頭鷹也很慢，路上飛行也會消耗時間，還是去找鄧布利多？讓他想辦法帶她去馬爾福家？
嗯，就這麼辦！
原本向教室走去的腳步一轉，向校長室的方向走去。
“佩妮，黑魔法防禦課要開始了，你要去哪裏？”樓梯間裏，斯內普叫住佩妮，這些日子為了畢業典禮，他們倆各自忙碌，雖然同在斯萊特林卻很少碰面，只有在上課的時候能見一下面，她現在去的樓梯不是往教室的。
“我找鄧布利多有點事，西弗勒斯，幫我跟教授請假。”
斯內普點點頭，有些擔憂地問：“是昨晚的事嗎？”
“昨晚的事，你聽誰說了什麼？”佩妮聽了他的話吃了一驚，趕緊停下追問。
“早餐的時候，格蘭芬多還有拉文克勞的學生們之間有在傳，昨晚禁林的方向聽到了野獸的吼叫聲，似乎是狼嚎。”
斯內普仔細打量佩妮的表情，依然沒能瞧出什麼，不過這些事情輪不到他來操心，佩妮會知道如何處理。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具體的，等以後我再告訴你。”
“沒事。”斯內普笑笑，因為霍格沃茨的伙食不錯，他倒是沒有小時候營養不良造成的蠟黃膚色，反而一直在魔葯實驗室工作，他的臉色蒼白。
佩妮點點頭，快步去見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聽了佩妮的要求，很驚訝，但他沒有立刻就答應，而是思考着可行性。
“你真有把握說服馬爾福家主？據我所知，他是個很頑固的傢伙，而且他不喜歡我，一直希望我下台。”鄧布利多雙手的手指尖互相抵觸地放在桌子上，“如果是我帶你去，他會找你麻煩。”
“只要把我帶到馬爾福家附近就行，我自己過去，而且我會先找盧修斯·馬爾福談談，我有很大把握可以說服他替我們說話。”
鄧布利多有些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忽然笑了：“佩妮，原來你也會威脅人了么？”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她抓住了？
佩妮氣定神閑地喝着茶，這意思很明白，無可奉告。
鄧布利多心情變好許多，他擊了下掌，起身：“我正好要去一次倫敦，可以先送你去馬爾福家，然後我會給你留一把門鑰匙，你談完可以直接回霍格莫德村然後再回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