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黑主學院內，時至傍晚暮□□臨，黑主學院日間部的學生們推推嚷嚷的擠在了夜間部的門口，引頸期盼的望着夜間部的大門，等待着他們心目中的王子和公主。

終於，時間到了，沉長的一聲吱嘎聲，夜間部的大門打開了，陸陸續續走出來幾個人，徹底點燃了周圍學生的熱情，一撥又一撥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直到目送着夜間部的人離開，人們才失望的嘆息着，戀戀不捨的不願意離開。

“又沒看的樞大人呢。”

人群中，有個少女輕輕嘟囔了一聲，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失落。頓時，她身旁的少女都被這一句話感染了一樣，都鬱鬱寡歡的說道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表達出對他們樞大人的思念。

“是啊，最近都看不到樞大人呢。我聽說樞大人好像有要事要做，經常外出，一走就是好幾個月，我都好久沒看到樞大人了呢，好傷心。”

“你們說樞大人究竟在忙什麼啊？以前從沒見過他離開那麼久。”

“雖然我不知道樞大人在忙什麼，但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只要耐心的等待就好了，我相信樞大人一定會回來的。”

“說的好像我不相信似得，只是每次都隔那麼久才能見樞大人一面，想想就覺得難過的快要死掉了QAQ……”

“是啊，好難過啊。不過，我們比起某人來說要好多了，畢竟我們雖然喜愛樞大人但從沒妄想過什麼，不像某人，可一直自詡是樞大人喜歡的人呢。”

這名少女的話說完，周圍的少女們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的轉到了同一個方向，落在了那個帶着風紀套袖的少女身上，數秒后，又默契的收回目光，異口同聲的噓了一聲。

“你們看什麼看？憑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玖蘭優姬簡直恨死了，都是那個人，要不是那個穿越者，她現在肯定已經和樞還有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你們等着，等樞哥哥回來了一定讓你們好看！”

“切。”被威脅的少女們的一個不屑的斜睨着玖蘭優姬嗤笑了一聲，半點兒都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如果是一年多前她還真不敢如此，畢竟那個時候樞大人對這個虛偽自大的女人還是很好的，但現在？少女呵呵笑了一聲，直言道，“黑主優姬，你臉還真大，整天一副樞大人的女朋友的樣子自居，也不看看樞大人理不理你。”

“你——”玖蘭優姬氣極，抬手就想用狩獵女神攻擊少女，卻被錐生零半途就阻止了，“你想幹什麼？武器不是給你用來傷害同學的！”

錐生零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們一同長大，她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不否認，他對優姬有着好感，但因為自己的身體緣故，他從沒想過要優姬和他在一起，他壓抑着心底的貪戀只想默默守護好他的公主。可他沒想到，優姬竟存着那種異想天開的想法，醜陋到讓他噁心。

還記得當時初見，小小的女孩那溫暖的笑容讓他覺得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可不知道何時起，那個讓他覺得溫暖的少女竟成了現在這個貪婪自私高傲自負的人，讓他覺得陌生。

“是她們先罵我的，零，剛剛你也聽見她們說什麼了，她們說我不要臉！”誰說樞不喜歡她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樞肯定會清醒過來知道她才是他值得愛的人的，到那個時候，這些瞧不起她的人她一定全部殺掉。

面對玖蘭優姬潸然淚下的控訴，錐生零隻是警告了那幾個少女一眼就拽着玖蘭優姬走了。他必須讓理事長知道，不能再這樣放任優姬下去了，他看得真切，今日優姬對那幾個普通人是真的存了殺心的。

對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都會起殺心，這樣的優姬，哪裏還有半分她原來的善良？想到這裏，錐生零眸色微沉，最近一直縈繞在心中的疑問再一次浮了上來：他面前站着的這個優姬，真的是他喜歡的那個優姬嗎？難道只是長大，就能如此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他知道這麼懷疑太過於荒謬，但優姬的前後差距真的太大了，小時候純真善良的連他這種人都可以毫無芥蒂的包容，但自從上了高中后就變了，雖然說的做的依舊那般為他人着想，但行為和話語中總有幾分違和感。

錐生零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想着這些疑點，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停下，逕自將玖蘭優姬拉到理事長辦公室，看着黑主灰閻，簡潔的用幾句話將剛剛玖蘭優姬意圖攻擊學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後，又表明自己撤掉玖蘭優姬風紀委員的身份暫時讓玖蘭優姬一個人靜靜的想法。

錐生零的話講完，還不等黑主灰閻說什麼玖蘭優姬就捂着胸口淚眼婆娑的喊里起來：“不行！你們不能這麼做，除了我還有誰能夠當風紀委員？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夜間部的都是血族而不是人類。而且除了我，夜間部的人還能接受其他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嗎？樞哥哥肯定也不會同意的！零，你為什麼會變得現在這樣？不明是非的斥責我，還對我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你明知道我那麼那麼的喜歡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可知道你這麼做讓我有多心痛？這裏，快要碎掉了啊，你知不知道？！”

被玖蘭優姬控制的錐生零臉色微變，目光冷淡的掃了一眼過去，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黑主灰閻，讓黑主灰閻自己去看一看，當初那個善良溫暖的女孩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

黑主灰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養女變了許多，但他以為是因為玖蘭樞態度的改變才導致了優姬性情大變的，所以他放縱了優姬的改變並覺得心疼，心疼優姬一腔深情錯付，怨懟玖蘭樞辜負了樹里夫婦的期望辜負了優姬的喜愛。在他看來，這件事都是玖蘭樞的錯，是他背叛了優姬的感情才讓優姬打擊過大，所以對於優姬的改變，他需要的是暗中保護而不是斥責。

但直到今日，在零的提示下他才發現，在他無言的縱容下優姬竟成了這種模樣，根本找不到往日半分的相似。高高在上、自負、善妒、意圖傷害手無寸鐵的同學……這一條條都是當初那個優姬最無法接受的事情，這究竟是怎麼了？真的是就因為玖蘭樞嗎？

黑主灰閻看着優姬那和樹里有着八成相似的面孔，在那張面孔上，他找不到半分記憶中的溫柔和純良，有的是無理取鬧的蠻橫和任性，聽着優姬對零的控訴，黑主灰閻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堪。

“優姬，你最近太累了，聽爸爸的話，先休息幾日。零，帶着優姬一起先回去吧。”

“爸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我是優姬啊，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我不要走！零，你放開我，我不走，不走！我還要等樞哥哥——”

目送着歇斯底里喊叫掙扎着的優姬離開，黑主灰閻疲憊的閉眼，捏了捏鼻樑醒了醒神，正想着要找個機會和玖蘭樞好好談一談時，房間內就多了一股氣息，黑主灰閻頓時一凜，睜眼開去，來者正是他剛剛想的玖蘭樞。

“是你啊，正好，關於優姬的事我想和你談談。”

玖蘭樞在待客沙發上從容坐下，理了理衣擺上的褶皺后，才漫不經心的開口，第一句就是：“她的事和我無關。”

黑主灰閻皺眉，不滿的看着玖蘭樞，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並非樹里的孩子而是真正的始祖，但是，“無論如何，是樹里和悠給了你一次生命，不是嗎？”

嗤笑一聲，玖蘭樞抬眸，看向黑主灰閻的目光冰冷而無情，他本就不是個有情的，“你認為我會需要他們的施捨？”他的身體只是沉睡而不是死亡，根本不需要其他身體來做容器。

黑主灰閻一噎，突然間有些無話可說，理智上他知道玖蘭樞的話沒錯，但感情上他卻為樹里她們不值，犧牲掉了至親骨肉，樹里夫婦也沒半點怪罪玖蘭樞，甚至把玖蘭樞當做親生孩子看待，還將優姬許做他的未婚妻，這般盡心儘力，哪怕玖蘭樞不需要也不該如此作踐吧？

似乎是看出了黑主灰閻的不滿，玖蘭樞的目光更加冷了，先不說他根本就不想要玖蘭樹里那對夫婦將他當做親子對待，更不需要那對夫婦自說自話的將玖蘭優姬推給他當什麼未婚妻，單單因為他們成為了小莫消失的理由這一點，他就不可能對他們產生任何正面情緒，當初沒直接將玖蘭優姬殺了已經足夠善待了，現在黑主灰閻還敢攜恩求報？呵。

“黑主灰閻，我想你並沒搞清楚目前的狀況：玖蘭樹里、玖蘭悠、玖蘭優姬，他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父母，也沒有什麼未婚妻，早在始祖時代，我就已經有了要結契的伴侶，而現在，你那寶貝女兒三番兩次找他的麻煩，你說，我該怎麼回報才好呢？”

他今天來就是想把玖蘭優姬徹底解決掉的，以後一年裏有三個月小莫是可以選擇來此度假的，若是被玖蘭優姬影響到了心情不來了那怎麼辦？對了，還有夜間部的那群，他也要好好調/教，若是還拎不清，那就直接丟掉好了。

“什麼？！”黑主灰閻臉色大變，他雖然不可避免的會偏心自己養大的女兒和自己喜歡的女人，但基本的原則還是有的，按照玖蘭樞的話，那麼優姬就等於是插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半點兒理都不站，唯一讓他覺得安慰的是無論是樹里還是優姬都不知情，“為何當初不說呢？”

“說？”冷笑一聲，玖蘭樞覺得自己的耐心越來越好了，要是以前他早就下殺手了。果然是被小莫影響的吧？這樣一想，玖蘭樞就覺得心情愉快極了，看黑主灰閻也不覺得那麼討厭了，不過對玖蘭樹里一家還是沒任何好感，尤其是玖蘭李土那隻喜歡撬牆角的傢伙！

“當初他們自說自話就把我當兒子，又自說自話的決定讓玖蘭優姬當我未婚妻，期間可半點兒沒問過我的想法。若不是小莫讓我好好和他們相處，你以為我會呆到他們被殺？黑主灰閻，你們大概都不知道吧，當初，純血一族會迅速墜落，正是我動的手，我滅殺了他們，包括，玖蘭一族，而我的父母……”在復生后，這些被規則封印的記憶也被解封，他也終於知道自己沉睡時那種無望的疲憊因何而來。

“我廢了他們。”玖蘭樞語氣淡淡的說著，好似說著什麼平常的事情一樣，臉上甚至還帶着溫柔的笑容，只是那雙暗紅色的眼，冰冷的讓人打顫，“讓他們親眼看着他們最重視的玖蘭一族從王座上墜落谷底。”

黑主灰閻看着神色平淡的玖蘭樞，只覺得一股冰冷從心底開始蔓延至全身，這是他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有了玖蘭樞是始祖的這個認知，無論玖蘭樞沉睡多久，他依舊是那個站立在頂點的血族王者，冰冷、無情、不受束縛，哪怕是父母，也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