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人睡一晚
我叫沈思思,是深圳某藝校的一年級大學生。因為身材長相姣好,平時接點雜誌平面和某寶模特的兼職,收入還不錯,最近有個詞是形容我們這些身份的人,叫嫩模。
這個稱呼其實一直都帶着輕視的成份,這個圈子除了閃光燈下的光鮮亮麗外,背後的陰暗裏全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走一些野路子接私活,就是這個圈子裏家常便飯的事。
私活說白了就是“四陪”,陪吃陪喝陪睡,最近還興陪游。
除了自己解決護照外,其他的費用全都被老闆包了,朋友圈全是歐美各地飛的照片,之後漸漸就開始搞起起代購來了,生活要多滋潤有多滋潤,活脫脫的就是個白富美。
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有錢還年輕漂亮的,都是被現實逼出一個個張開腿再合上的偽富美。
我最近兩年就推了不少找上門的私活。不是我出淤泥而不染,是我家裏條件一直都還不錯,加上我當平模的那些外快,如果不攀比買奢侈品的話,算是過的很滋潤了。
但誰都有個沒料到的時候。就在這一年我爸得了癌症,肺癌三期了。
為了給我爸治病,家裏的房子都賣了,錢也花得差不多,我又不是每天都能接活。
就在我深陷絕望的時候,那天我收到一條微信消息,是圈裏牽線的人老鬼發來的。
這條短訊不是群發,指名點姓找的我,說是讓我今晚去上海湯臣一品的房子的空主卧里睡一晚上,第二天就給我八萬,兩點保證,保證晚上房子裏沒一個人,保證第二天下午六點前到賬。
其實當時我挺納悶的,這事一看就不對勁,而且那八萬剛好是我爸現在缺少的藥費。
但圈內的老鬼這人要扒下,他在上海我們這圈子裏挺有名的,混這行的應該知道他真名叫啥,現在挺紅的一個小一線當年都在他手下呆過,據說後來攀上的高枝才變紅的。
他這人混跡上海所謂的上流世界,口碑好,不然也不會兩頭都捏着最好的資源。經他介紹的嫩模個個符合金主的口味,而他引薦的老闆,都是平時高不可攀的各種二代。
為了確保我沒看錯,我回了老鬼一條短訊,我問他是不是真的不用陪睡,只在空房間裏一個人睡一晚為什麼會給這麼多錢。
等了快半個小時,老鬼才回我消息:是。
老鬼這人挺敞亮,跟我說清楚了,那房子之前橫死過人,據說是不太平,戶主能買湯臣一品的肯定是很有錢的,找個懂行的給看了,說是要找個八字全陽的女的給壓一下,說白了就像是古時候的沖喜除晦氣,老鬼當時給了一沓資料,就我的條件符合。
說實話,那時候看我爸的樣子我都有想過把初夜賣出去了,老鬼給我說這消息的時候,我激動的不行,這會別說是去死過人的屋子裏睡,就是去火葬場的話,我也要去啊。
所以了解事情真相后,我就接了下來。
9號那天晚上,我在老鬼的指點下進了十三樓的那層房子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老鬼說這裏不太平,我總感覺這屋子奢華的有點陰森。
來之前老鬼說過,必須要我換上床上的絲質紅衣,而且必須不穿內衣褲,按照那個懂行的人說,人光着來,光着去,不穿衣服的時候氣場最正,所以能壓邪什麼鬼的。
我當時換上床上的那大紅衣服,裏面是真空的,絲絲涼涼的蹭着我的小紅豆,有點害羞,不過我看着床頭那略顯古樸的化妝鏡,心裏有一點點發毛。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就打量這個房子,看見在床頭柜上有一個相框,這相框兩邊還放着小小的蠟燭,裏面的照片是個男人的全身照,還是黑白的。
我匆匆掃了一眼,就看見那個男人挺帥的,沒敢仔細看,這應該是房子的主人,不過相框就擺在兩隻蠟燭中間,看上去特別詭異,就像祭拜死人的一樣。
估計是我心理作用,一直也沒發生啥奇怪的事情,我玩了會手機到差不多到十二點的時候,就趴着睡著了。
後半夜的時候,出事了。
我先是聽見耳邊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好像是有很多人,耳朵邊上就聽着有人跟我說話,但語氣很急,啥都聽不懂,我想睜開眼根本不可能。
好容易眯開條縫,卻看見床尾上有個人影,我當時又羞又怕,眼前一黑,直接背了過去。
睡夢中,我是感覺下體異常刺痛,但好像還有種感覺讓我忍不住的發出令人臉紅的呻吟聲。
第二天睜開眼,我渾身酸痛難忍,那大紅衣服已經被撕開,我真空的暴露着,我當時就有點傻了,隨後我就知道自己可能是上當了,我昨天晚上可能是被人下藥了。
我兩腿中間撕裂一樣的疼,我低頭看床上倒是沒落紅,但這架勢也知道我可能是被人家害了,我真是傻逼,居然相信什麼沖喜這破事。
我趕緊給老鬼打電話,他一如既往的沒有接聽電話,我只好發短訊,罵他為什麼不講信用!
老鬼倒好,直接甩了句房間裏有攝像頭,你自己看。
我當時眼淚珠子就吊在眼眶裏,真的在窗帘後面翻出針孔攝像頭來,又委屈又難過的打開電視,找到那個時間段的,我趴着睡着沒出十分鐘時間,我翻身後手居然開始一點點的解衣服上的紐扣,解開后我還故意把邊給敞開!
電視機里的畫面看得我面紅耳赤,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居然主動分開了雙腿,手指慢慢往雙腿間伸……
我快速關掉電視,把U盤從電視機上拔下來放進包包里。
這不是被下藥了,那我咋自己發春了?我迷茫的從湯臣一品里出來的時候,手機震動一下,我拿起來一看,是銀行發送的入賬通知。
金額剛好是八萬。
下午我夾着難受的雙腿去了醫院,把之後治療的費用的繳上,我暫時鬆了口氣,至少目前的大麻煩算解決了。
回到我爸的病房裏,我走過去的時候,恰巧聽到電視機放上海當地的新聞,主持人在說:“今天是陸家繼承人陸禮承死後的第七天,陸家包下整個上海展覽館卻意外的沒請到任何賓客,據可靠消息指出,陸家準備的價值不菲的道具都跟婚慶有關,另外兩位陸家繼承人卻並未傳出過喜訊,究竟是何原因,請繼續關注本台的持續報道。”
陸?
我疑惑的嘟囔了兩句。旁邊病友估計是上海本地人,操着一口上海口音的普通話說。
“小姐啊,你們是不知道,陸家可是上海的大家族了,有錢有勢。哪曉得最近最得勢的那位突然死了,現在可亂了套,可不又要選當家的了么。”
我再看一眼新聞,左下角放了當事人照片,可惜我看得太晚,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長相新聞就結束了。
快到晚上的時候,我上了工作號群發了微信,問誰那有平面的活,我急需用錢,可以少抽一層。
結果第一個回我消息的人是老鬼,老鬼說:“晚上九點到靜安區拍個景,一小時四百,三個小時時間,日結。”
我一看是老鬼發的就來氣,想馬上把消息給刪了,可是一想這次老鬼給的價錢很合理,關鍵還是日結。
可想起昨晚上的古怪又讓我不敢接。
我正在考慮,護士又來找家屬,說要補交床位費了,一共一千二。
就在整個病房感嘆醫院就跟喝人血一樣的時候,我卻愣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醫院讓補交的錢,剛好是老鬼給我開出的價?
怎麼這老鬼就像個一直待在我身邊的隱形人一樣,正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
這想法差點嚇我自己一跳。
為了搞清楚這些,我接了老鬼的活,晚上去了靜安區約定的地點,以為是要給小雜誌拍拍平面,沒想到負責人叫我穿上婚紗進上海展覽館去拍。
我再沒常識也知道上海展覽館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地方,場地費都是好幾位數的。
展覽館很大,裏面就三五個工作人員。一個人幫我拖着婚紗裙擺讓我走到安排好的位置,攝影師把眼睛對準攝影機后說:“把手臂抬起來,做挽人的動作,對,就是這樣。”
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都讓我擺的像旁邊還有一個人,還叫我把臉往旁邊斜貼着空氣,就跟在和誰臉貼臉一樣。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十二點前基本都拍得差不多了,我湊到電腦前看這一天的成片,都覺得很不錯。
當我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時,發現攝影師和負責人悄悄的互看了一眼,又很快都假裝沒事發生過。
眼看馬上十二點的時候,負責人搓着手到我旁邊說:“恩恩,拍照這塊兒差不多了,這樣,你再配合一下,站到那中間去,然後背過去,我們拍完最後一張就結束,你看行不行。”
我看了負責人指的位置,剛好是一塊空地,就像是結婚新人站的地方。
我同意了,拖着沉重的裙擺走到那位置上去,沒想到十幾分鐘過去,我腿都站麻了,館內靜悄悄的,連照相的聲音都沒有。
“好了嗎?”我輕聲問。
沒人應。
我又問了一遍,還是沒人說話。
我就奇怪了,轉身一看,哪還有什麼人,我面前空空如也。
人呢?!
就在這時候,突然響起了大鐘敲擊的聲音,一下一下沉悶聲好像就敲在我心臟上,非常的不舒服,剛好十二下,當最後一聲結束的時候,我頭頂上的燈光立馬熄了。
我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頓時陷入到了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