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元宵節當天早上,一行人隨便吃了點早餐就出發。
陸堯本想陪同的,但是被宋意嬋拒絕了,看她態度強硬的樣子,他也只好作罷。給倆孩子穿好外套,又囑咐了一番,送他們上了車才驅車前往公司。
宋家的老家在l市的鄉下,離省會a市大概六七個小時的車程,地處sc盆地南緣與yg高原的過渡地帶,地勢北低南高。北部為河谷、低中丘陵,平壩連片,為魚米之鄉。南部連接yg高原、屬大婁山北麓,為低山,河流深切,河谷陡峭,森林礦產資源豐富。
因為宋家發家早,經過幾代人的變遷,鄉下已經基本沒什麼重要的親戚可言,不過同村的基本都是一個姓,所以說起來也算一個祖宗下來的,沾親帶故的也總有那麼一些人。
宋家的變故鄉里人都不知道,宋志霖當初生病回老家修養,多虧了鄉里鄉親平時多加照顧着,宋寧嬋才能放心完成了學業,所以這次回去,除了掃墓之外,也想對大家表示一下感激之意。
車子逐漸進入l市的地界之外,能夠明顯感覺到氣溫的變化。受盆地地形的影響,l市夏季多雷雨,冬季多為連綿陰雨天氣,霧氣重,小李又不熟悉地形,所以宋意嬋特意囑咐他開車慢一點,安全為主。
等幾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期間陸堯不放心,打了好幾次電話詢問,所以宋意嬋到了之後以免他擔心又打電話,主動給他發了短訊報平安。
車子剛停在院子裏熄了火,早已坐在門口的老人拄着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那佝僂的身軀和蹣跚的步伐,加上院子裏模糊的光線,宋意嬋一下子沒有認出他來。
可是一邊正在往車外拿行李的宋寧嬋,卻突然跑了上去,小心的扶着老人,語氣雖然嚴厲卻能聽出濃濃的擔憂和關心之情,“陳伯,不是讓您在家裏等嗎,怎麼不聽話跑出來了?”
“我看時間都過了半天你們都還沒到,所以出來看看,怎麼樣,路上冷嗎?”老人被宋寧嬋扶着,慢慢的向車子走來。
宋意嬋站在門邊,看着薄霧中緩緩走來的白髮老人,吶吶的開口,“陳伯......”
老人眼睛不對,耳朵似乎也不利索,聽見宋意嬋的聲音之後,不確定地又偏着頭聽了一會兒,才試探着開口,手卻本能的向聲源處摸索而來,“大小姐?是大小姐聲音嗎?寧寧,是大小姐也來了嗎?”
陳伯一連串的發問,一隻手被宋寧嬋攙扶着,一隻手往前摸索着,腳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宋寧嬋擔心他摔倒,一直勸他慢一點慢一點,“陳伯,是姐姐來了,她就在院子裏,您慢一點,她又不會飛了......”
宋意嬋上前,握住老人枯瘦的雙手,近距離看着他蒼老枯黃的面容,覺得眼睛發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吶吶的叫他,“陳伯,是我......”
老人也是難掩激動之情,不住的拍着宋意嬋雙手感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戎戎和茶茶被小李抱下車,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光流淚不說話的三人,茶茶扯了扯小李衣角,小聲的問他,“媽媽還有小姨她們為什麼都要哭啊?”
“高興啊。”
“高興不是應該笑的嗎?”
“寶貝兒,有個詞叫喜極而泣,就是形容人非常非常高興的時候。”
茶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也安靜的站在那裏看着三人哭。
好不容易進了屋,知道茶茶和戎戎來了,陳伯高興極了,到裏屋去給他們找糖果,還高興的拉着小李的手,努力卻又吃力地辨別他的臉,驚喜的問宋意嬋,“這就是姑爺吧,好幾年沒見了,好像壯了一點兒啊。”
小李一開始看老人顫顫巍巍走過來拉他手,怕他摔倒還上前一步扶住他,此刻聽見他這樣的問話,魂兒差點沒被嚇出來,急忙努力的擺手撇清自己的嫌疑,“不是,不是,我只是他司機,大小姐不讓姑爺來......”
旁邊的宋寧嬋和茶茶看小李那誇張的動作,忍不住笑出聲。小李卻拍着胸口慶幸大老闆沒來,要不然光這一句話,自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宋意嬋從廚房燒了開水過來,看大家都捂着嘴巴偷笑,不明所以的問他們,“怎麼都笑得這麼開心,有什麼有趣的事兒我錯過了嗎?”
戎戎黑着臉指了指一臉委屈的小李,冷冷的開口,“爺爺問他是不是我爸......”
“哪有,你聽錯了,他是問你爸怎麼沒來。”小李急忙再一次擺手澄清,將老人扶到沙發上坐着,接過宋意嬋手裏的開水去給大家泡茶去了,決定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陳伯一生無子無女,年輕的時候妻子生病去世之後就沒有再娶,在宋家呆了大半輩子,幾年前的變故之後,宋寧嬋賣了名下的股份和房產,帶着宋志霖來鄉下養病,同時也躲過記者的圍追堵截。
當時大部分宋家的傭人都領了遣散費走了,只有陳伯堅持跟着他們來到了鄉下,把這個陌生的鄉村當成了自己的故鄉,一心一意的照顧着宋志霖,直到他去世,他也沒再離開,一直留在了這裏。
因為他說宋家已經不在了,他也無處可去,留在這裏還能陪伴着老爺,守着這個家......
“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陳伯在這裏?”宋意嬋問宋寧嬋,如果她早說的話,估計她也能早點來看看老人。
“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啊。”宋寧嬋微笑着說著,“陳伯這麼些年來一直後悔當初聽爸爸的話沒讓你回家,覺得你的失蹤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特別愧疚,日盼夜盼的就盼着你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每次打電話都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多少年來一直如此......”
“我不知道他在這裏......”宋意嬋愧疚的開口,宋寧嬋卻出聲打斷她。
“他現在年紀越來越大了,手腳也不靈活,眼睛也快看不見了,如果你再不出現,估計他這輩子就真的會和爸爸一樣,帶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了。當年我拿著錄取通知書猶豫不決的時候,是他堅決送我去了學校,盡心儘力的照顧着生病的爸爸,才能讓我安心完成了學業,他就像我的半個父親一樣,我不忍心看着他就這樣離開,所以帶你回來讓他看看,給他一個驚喜,解了他這麼多年的心結。”
或許是想給倆人說話的空間,宋寧嬋叫上小李,領了倆個孩子去洗澡換衣服。
燒着烤爐的客廳里顯得特別溫暖,宋意嬋甚至還記得當初在雨中,陳伯遞給她那兩千塊錢囑咐她先找一個酒店住着等爸爸氣消了再回來的情景,好像才發生在昨天,老人卻已經滿頭白髮,形容枯槁。
當年熟悉的身影一個個離去,宋意嬋再一次禁不住紅了眼眶,“陳伯,這麼多年沒來看你,對不起......”
“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啊。”老人也是淚目的感嘆着,偷偷抬起衣袖擦掉眼角的淚水,慈祥的看着宋意嬋,彷彿看着曾經那個逐漸長大的孩子,“倆孩子長得真好,和你小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長大了肯定也是人中龍鳳,要是老爺和夫人能夠看到這一幕,那該有多好啊。”
“是我對不起他們,要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早早離開了人世......”
說起去世的爸爸媽媽,宋意嬋就悲從中來,或許是在留下過一家人許多快樂時光的老房子裏,情緒更顯得低落難過。
陳伯雖然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卻能感受到宋意嬋的難受,扶着她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你坐着,我給你看樣東西。”
找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屋子裏抱着個小木盒出來。盒子看起來已經有些歲月了,上面的雕花暗紋被磨得蹭亮,看起來經常被人打開過。
“什麼東西啊?”宋意嬋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扶着老人坐下,好奇的看着他懷裏的盒子。
陳伯拉着宋意嬋一起坐下了,才當著她的面打開盒子,“是老爺給你留下的。”
宋意嬋接過看了看,是陸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協議副本,還有陸家一些不動產的產權證和銀行存款,以及一封署名她收的信和她和陸堯的結婚證。
字體看起來略有歪斜,但是那遒勁熟悉的筆力,還是讓宋意嬋一眼認出,那是爸爸的親筆。
信的內容很簡短,將他名下的財產進行了劃分,她和寧寧一人一半。而剩下陸氏的股份,是給倆孩子和她的禮物。
信的最後寫到:每個人生命的長短自然有上天的安排,不要怨恨任何人,不要虧待你自己,希望你能夠理解和原諒爸爸當初的堅持和無奈,不管你在哪兒,都一定要過的幸福安樂,如果有可能,多回來看看我和你媽媽,她走的時候還一直念叨着你,你來看看她,也好讓她放心。
那短短的一封信,宋意嬋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捨不得放下手,好一會兒,才啞着嗓子問陳伯,“爸爸,他臨走時候還有沒有說些什麼?”
“她讓我轉告你,結婚證以後就還給你保管了,自己的婚姻要自己去守護,姑爺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但是他隱忍不會愛,你要多多包容體諒,以後的日子就靠你們自己去過了,不管怎樣不要委屈了自己。”
陳伯仰着頭,似乎在努力的回憶着,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老爺最遺憾的,除了沒能讓你回來,還有就是沒能聽倆孩子叫一聲外公,現在你們終於回來了,他在天上也一定看到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終於可以放心的去了......”
“陳伯,您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我都還沒有孝敬您,您還沒有看到您的倆外孫娶妻生子呢,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哈哈,是是是,我還要看着倆孩子長大呢。”陳伯笑了會兒,還是試探着問宋意嬋,“大小姐,姑爺他......你們......”
知道他想問什麼,宋意嬋不想讓他擔心點了點頭,“他公司有事兒走不開,過兩天您和我們一起去a市,讓我們好好孝敬孝敬您。”
“a市就不去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折騰不起,怕是有去無回,就讓我留在這裏陪老爺和夫人吧。”陳伯擺了擺手,拉着宋意嬋手把那紅紅的本子塞進她手裏,“工作固然重要,但是還是應該把家庭擺在第一位,你也知道,老爺一直都很喜歡姑爺的,你讓他忙過了就過來看看倆位老人吧。”
“知道了,陳伯。”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茶茶戎戎已經洗好澡換了睡衣進來了。屋外溫度很低,剛進門的倆人縮手縮腳的趕緊往烤爐旁邊跑,窩在宋意嬋身邊烤火,宋寧嬋拿着毛巾從後面追上來給他們擦頭髮。
吃了晚飯鋪了床,大家趕了一天路也累了,就早早的睡下了。
宋意嬋看着已經熟睡的兩個孩子,想了想還是給陸堯打了電話,“你公司沒什麼事兒的話,還是過來一趟吧,陳伯在這裏......”
陸堯知道這樣的話代表着什麼,激動地甚至忘了反應,好半天之後,才壓着嗓子回答,“好,我馬上出發。”
“大半夜的開車多危險,也不慌在這一時半刻,明天再過來吧。”宋意嬋怕陸堯亂來,趕緊強調道,“戎戎那件白色的羽絨服我送到樓下乾洗了,你等他們明天上班取了帶過來,多帶點衣服,這邊挺冷的......”
“好,還有其他需要帶的嗎?”
“沒了,早點休息吧。”
“意嬋......”
“嗯?”
“謝謝你。”
“嗯,睡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知道陸堯要過來,茶茶和陳伯都特別高興,簡直是喜於言表,特別是茶茶,一直拉着宋意嬋問爸爸什麼時候到。
宋寧嬋和戎戎表情倒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淡淡的微笑,真的是呆久了動作表情都有許多相似之處。
吃了飯去掃墓,宋意嬋帶兩個孩子去見外公外婆,給他們介紹,讓他們磕頭......又單獨在二老墓前坐了許久,和他們聊了許多這幾年的情況,宋寧嬋在一邊催了才起身離開。
村子裏有人結婚,陳伯帶着大街去湊熱鬧。
戎戎和茶茶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傳統的婚禮,顯得特別好奇,跟着村裏的小孩一起跑來跑去的看。看了新郎新娘拜完天地中午吃飯的時候,酒足飯飽的戎戎看着面前的空碗,表情糾結的問和他坐一起的宋寧嬋,“寧寧,我以後也要結婚嗎?”
宋寧嬋手裏還在剝蝦,對於這樣十萬個為什麼的發問預兆顯得習以為常,頭也不回的回答他,“不一定,你也可以選擇打光棍兒一輩子,只要你爸媽不追殺你。”
戎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再次發問,“那我如果結婚會和誰結婚呢?”
“和你喜歡的女生。”
“能不能和男生結婚呢?”
宋意嬋怕宋寧嬋說出什麼奇葩的答案誤導了孩子,趕緊搶先出聲回答他,“不能。”
“為什麼一定要和女生結婚不能和男生結婚呢?”戎戎這次把目光投向了宋意嬋,還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眼睛裏似乎裝着一條銀河系,看起來特別漂亮。
“因為和女生結婚符合自然規律,和男生結婚不符合。”
“什麼是自然規律?”
宋寧嬋在一邊笑翻了,大笑着問答了這個問題,“自然規律是指不經人為干預,客觀事物自身運動、變化和發展的內在必然聯繫。”
看戎戎皺的更緊的眉頭,宋意嬋瞪了寧寧一眼,然後認真嚴肅的看著兒子,“自然規律就是要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媽媽。”
這樣似乎比較容易理解,戎戎點了點頭,“哦,是這樣啊,那我結婚了就可以不去上學了嗎?”
“可以,但是你就必須自己掙錢了。”
“哦,那我只好去上班了。”
一頓飯還沒完,這樣的問答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幸虧這時一個鄉里的親人找了過來,打斷了這無厘頭的問答。
“陳老伯,你家又來客人了,你趕緊回去看看吧,我和他說你們在這邊,估計已經走過來了。”
正在大家都好奇陳伯會有什麼客人的時候,陸堯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田埂上。
戎戎最先看見,指着田埂處告訴宋意嬋,“爸爸到了......”
茶茶不管眾人,最先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到陸堯懷裏,好似幾個月沒見一樣,親密得讓宋意嬋也心生嫉妒。
看這架勢,肯定半夜就出發了,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了。宋意嬋有點生氣,明明再三囑咐過,這邊霧氣大,路線他又不熟,還敢大半夜的開車過來,簡直是胡來。
“戎戎的羽絨服你帶來了?”宋意嬋冷着臉問陸堯,明顯的有點不高興。
陸堯抱着茶茶走到了平坦處,尷尬的笑了笑,指了指他停車的地方,“沒來得及,給他帶了那件黑色的,我們上次去商場買的那件,怎麼樣?”
安全到了就好,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當著大伙兒的面,宋意嬋也不好苛責,點了點頭,引着他一起過去吃午飯。
陳伯高興極了,和陸堯打了招呼之後還和他小酌了兩杯,向鄉里鄉親介紹陸堯宋家大女婿的身份,引得不少人過來敬酒......
饒是陸堯酒量不錯,離開的時候也有點醉意了。宋寧嬋攙扶着陳伯走在前面,小李一手一個抱着倆孩子,陸堯半個身子幾乎都靠在了宋意嬋身上,但是他卻還懂得控制自己力道,證明醉的不是很厲害。
“你沒醉就自己好好走路,這路這麼窄......”
“有點頭暈,我怕自己走會摔到田裏去,這麼多人看着不能丟你的臉......”陸堯靠在宋意嬋耳邊,熱氣和酒精味全部噴到她頸邊。
將人往身上提了提,雖然知道他多半是裝的,宋意嬋也只能認命的扶着他離開。田埂又窄,兩個人不得不靠的很近,好不容易走完那段路,她覺得自己全身都是汗,嚇的。
本來以為陸堯是裝的,結果剛回到家裏他就吐了,宋意嬋只好給他擦臉扶他上床休息,讓他多喝熱水。
看着他全身泛紅的樣子,忍不住訓斥,“不能喝就少喝點,非要逞強!”
半躺在宋意嬋身上,就着她的手喝水,陸堯情不自禁地抬頭親了她側臉一笑,傻笑着口齒不清的開口,“我開心,真的真的特別開心......你終於回來了......真好......真好......”
“真不知道叫你來幹嘛,還撿着一個祖宗伺候。”宋意嬋嘀咕着,扶陸堯躺好,看他閉眼安然入睡的樣子,忍不住揚了揚手掌,“要不是看你喝醉了,我真想給你兩下!”
宋寧嬋在客廳里吃水果,忍不住吐槽陸堯,“你們老闆也真可以啊,來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灌醉,讓人想罵他幾句打他幾下都沒機會了。”
小李嘿嘿地傻笑,趕緊給宋寧嬋遞上水果,討好般的開口,“這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豈不是更好,嘿嘿。”
“好個屁,你當我傻啊,對着空氣罵打在一團棉花上很有意思?”
“那要不你把我當成我們老闆,我保證隨你罵痛快打痛快你看如何?”
“滾蛋,那能一樣嗎,我算是看出來了,陸堯派你來就是早有預謀的!”
小李只是嘿嘿的傻笑,讓宋寧嬋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最後自討沒趣的休息去了。
晚上了陸堯才醒來,倆孩子已經換了睡衣趴在他床邊,睜大雙眼滴溜溜的看着他。宋意嬋洗了他們的衣服進來,沒注意到陸堯已經醒了,看他們還沒上床,催促他們趕緊睡覺,“這麼晚了還不睡覺,趕緊上床去,要不然明天都不準玩兒遊戲了。”
遊戲對小孩子來說比什麼都管用,趕緊一溜煙的跳上床翻到陸堯里側閉上了眼睛。陸堯給他們蓋好被子,小小聲的和他們道了晚安,在他們臉上各親了一下,才起身出門去找宋意嬋。
她還在廚房燒水,孩子的裏衣已經被她洗乾淨晾好了,包括陸堯滿是酒味的外套。
聽見動靜,宋意嬋回頭,看見是陸堯之後又轉回頭去,“醒了正好,趕緊去洗個澡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的酒味熏死人了。”
宋意嬋正說著,陸堯突然上前,從身後抱住她腰肢,下巴擱在她肩頭,嗓子裏還帶着宿醉之後的喑啞,“我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才一天沒見而已,從何想起?”宋意嬋頓了頓,沒回頭繼續着手裏的活。
“對啊,才一天而已,怎麼會這麼想呢?”
“別肉麻了,水已經開了,趕緊洗澡去,一生都是酒味,以後在孩子面前不許抽煙喝酒了,影響多不好......”
宋意嬋絮絮叨叨的說著,陸堯閉着雙眼靜靜的聽着,沒有一刻覺得如此滿足,最後深情地開口,“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願意讓我來這個地方,願意再愛我......”
“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想好好的活一次,為孩子們,為美好的明天。”
“好,我們一起努力!”
未來的日子還長,人總要生活下去,既然可以愛着,又何必要恨着過完這一生呢?
七年前那段醜聞,就讓它隨着時光封印在那灰白的時光里。而我們,總該放眼未來,為孩子,為親人,為朋友,為自己,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