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墨寶出生,各種的肉

01.墨寶出生,各種的肉

“墨瑾鈺,如果我生下來的是墨曦堯,你不準討厭他!”

擔架被抬了進去,墨瑾鈺一路緊緊的跟隨着姚月雅,手支撐着她,給她勇氣和力量,走進醫院,電梯,直到手術室。

擔架被換成了手術床,幾名護士推着床走進了手術室。

看着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那一聲響,他的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然後開始狂亂的跳動着,彷彿要跳出他的心口來一樣。

墨瑾鈺突然變得暴躁不安,他很害怕,對於未來的事,他第一次有了這麼恐慌的感覺。

自己的老婆被推進了手術室,就像是眼睜睜的看着她去上斷頭台一般,就像是把他的心給挖走了一樣,心頓時空落落的。

他恨不得衝上去,把姚月雅給搶回來!

緊閉着的手術門,亮起燈,此時時間過得異常的漫長,只不過十分鐘的樣子,墨瑾鈺卻覺得度日如年。

顧如柳、韓穎等人也隨之趕了過來,一向都注重外表的幾個女人,現在卻顯得有些凌亂,絲毫不顧及形象。

最為激動的恐怕就是顧如柳,她那雙帶着一些皺紋的手,緊緊的抓着墨瑾鈺,丹鳳眼裏滿是驚慌:

“怎麼回事?怎麼才離開,月牙兒就要生了?”

墨瑾鈺現在就是只瀕臨爆發的野獸,抿着唇一言不發,將顧如柳的手拉開,執着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彷彿這樣他能夠靠的姚月雅更近。

恐怕現在的墨瑾鈺是怪她們的,本來他準備暫時先放下工作,好好照顧姚月雅,卻被幾人勸回去公司,說有她們照顧,放心就好。

雖然墨瑾鈺仍舊是有些不放心,但想着自己一個男人,肯定沒有她們懂,便也就放下了心思。

就算她們把他趕出房間,讓他和姚月雅分房睡,他也能夠諒解。

可是今天這個情況,卻讓他無法釋懷。

姚月雅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預產期,她們竟然還能夠就留下一個李蘊再家,若是姚月雅在呼救的時候,李蘊並沒有聽到,那是不是就沒有人管她了?

一想到這一點,墨瑾鈺就忍不住想要發脾氣,但看在都是長輩的份上,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只能一言不發。

看着墨瑾鈺的模樣,顧如柳有些訕訕的收回手,她也知道這一點是她們做得不對,誰能夠想到,那麼碰巧大家都要出去做事。

更巧的是,姚月雅剛好在這個時候生產。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坐在了一旁,現在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的緊張,手指都微微彎曲着,有些泛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彷彿渡過了幾百年一般。

被推進手術室里的姚月雅,此時慘白着一張臉。

即使是在這麼疼痛的情況下,她仍舊是顫着嗓音選擇了順產。

醫生說她的子宮頸才開了三指半,需要開到十指,姚月雅深呼吸着,疼痛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她不敢大聲喊叫,這對待會兒生孩子沒有什麼好處,需要保留體力。

終於,聽到醫生說可以了。

姚月雅睜大眼睛,聽醫生的話,把雙腿張到最大,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因為宮縮越來越頻繁,疼痛時間加長,她痛的快要暈過去,大口的喘着氣,深呼吸。

就算前世已經經歷過這樣的疼痛,卻仍舊是痛的幾乎窒息的地步。

隨着醫生不斷打氣的聲音,她的力氣卻是漸漸的消失,眼瞳開始渙散。

真的好痛,好累,感覺全身似乎都沒有力氣了,就想着這麼睡過去。

這時——

“啊,在努力吸氣呼氣,看到孩子的頭了!”

聽到這句話,姚月雅原本差點閉上的眼,立馬掙了開來,就像是溺水者得救一般,為了孩子她不能睡!

姚月雅聲嘶力竭的喊叫着,一邊不停的深呼吸,濕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凸出來,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啞,雙手緊緊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在裏面痛苦不堪,外邊的墨瑾鈺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進入手術室,已經五個多小時。

本就害怕恐懼的墨瑾鈺,突然就像是被惹怒了的獅子,上前一腳踹向手術室,狂吼道:

“我要拆了這裏!我老婆都進去五個多小時了!你們這幫沒用的醫生!我要殺了你們!”

很難想像,她已經在裏面承受這樣的痛苦五個多小時,墨瑾鈺的心開始抽疼,整個人蒼白的,就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血液。

整個樓層都能夠聽到墨瑾鈺的怒吼聲。

說著話,墨瑾鈺突然搶過羅兮的包,他知道裏面放了槍,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受理智,心裏全然都是姚月雅那張蒼白的容顏,和那一聲聲的痛叫。

墨寒心下一驚,立馬上前一抬手格開了槍,用上巧勁一個翻轉奪了下來。

瘋狂的墨瑾鈺被墨言和楊凌制服,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絲毫的理智。

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鄭開艷和安宇楓也趕了過來,一看到這個混亂的模樣,有些嘖嘖驚奇。

鄭開艷穿着平底鞋,一身清爽休閑的運動裝,攜着一旁清俊的安宇楓一同走來,她的眼瞳黑亮黑亮的,即使是一個快要三十歲的人,但她仍舊是保持着那份純真和逗比。

她走上前,有點慌忙的問道:“怎麼樣,月雅進去多久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不其然。

正在發癲的墨瑾鈺,一聽到姚月雅的名字,整個人都開始掙脫了起來,力氣大到兩個人都無法制服。

用力的推開兩個人,墨瑾鈺衝到手術室前,不停的踢着手術室的門,用力的拍打着。

“老婆!老婆!你聽不聽得到我的聲音!”

看到墨瑾鈺這完全跟平時不一樣的模樣,鄭開艷有些瞠目結舌,這是個什麼鬼?

這還是以前那個冷靜淡然的墨瑾鈺么?這明明就是個暴躁狂!

鄭開艷翻了個白眼,索性拿着包衝上去,劈頭蓋臉的就朝暴怒的墨瑾鈺給砸了下去:

“墨瑾鈺,你煩不煩,能不能像個男人,月雅在裏面好好的生孩子,你哭爹喊娘個毛啊!”

墨瑾鈺抬起頭來看向她,雙眼猩紅,野獸般嚇人:“你他媽的別惹我!”

鄭開艷秀氣的眉毛微微上挑,竟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恩,就保持這個模樣,帥的很野性。”

“……”

眾人默。

一向來頭腦簡單的鄭開艷,扭着小蠻腰,身姿款款的朝座位上走去,漫不經心的問着話:

“對了,月雅在裏面生了多久了?”

李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墨瑾鈺,聲音輕輕的回道:

“快六個小時了。”

“……!”

只見原本還淡然的鄭開艷,瞬間瞪大了眼睛,轉回身子,衝到手術室門前,一腳踢向大門,滿臉怒氣,嘴裏罵罵咧咧:

“我草泥馬!你們這幫庸醫!我要拆了醫院!”

“……”

墨瑾鈺默然的看了一眼暴怒的鄭開艷,眉頭有些抽搐,原來還是在勸自己的,結果現在倒快比自己還激動了。

不過多了一個同盟,也不是什麼壞處,近六個小時,一想到姚月雅在裏面痛了那麼久,他就心疼的不行,他用力的踢着手術室的門,高鋁合金的門發出沉重的悶響,鄭開艷也跟墨瑾鈺一樣,兩人用力的踢着門。

這個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里都是一陣心煩。

安宇楓有些無語的看着自己的嬌妻,走上前一把拉過她,冷聲道:

“行了開艷,別給我搗亂,本來這裏就已經夠煩夠亂的了!”

早知道就不帶鄭開艷來了,帶來了也只是添亂的。

在這時候,產房的門一下子開了,墨瑾鈺和鄭開艷都是一個趔趄,安宇楓連忙扶了鄭開艷一把。

產床推了出來,墨瑾鈺風度全無的撲了上去。

姚月雅全身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慘白,一頭長捲髮略顯凌亂,濕噠噠的掛在身上,全身就跟被水淋過了一樣。

“孕婦很堅強,雖然是頭一次生,但在裏面一直都沒有哭鬧,全程都很冷靜的聽從我們說的話,生的很順利。”女醫生頗為欣慰的朝家屬們說著話。

看着這樣的姚月雅,墨瑾鈺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顫顫的喊着她的名字。

聽到他的聲音,姚月雅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到墨瑾鈺的那一剎那,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抓着他的手,聲音有些歉疚:

“老公,是曦堯……”

在看到姚月雅掉下眼淚的那一刻,墨瑾鈺的鼻頭一酸,“吧嗒”一滴眼淚掉到了她的臉上,順着她的淚,融合在一起,滑落至發間。

墨瑾鈺緊緊的抓着她的手,安慰道:

“男孩好,可以保護妹妹。”

一陣疲倦感襲來,姚月雅看着他哭泣的容顏,虛弱的說道:“還有,真的好痛哦……”

滿意的看到墨瑾鈺更為難看的容顏,姚月雅才放心的昏睡過去。

她在裏面痛了那麼久,她給他生孩子,承受着如此大的痛楚,怎麼說也得讓他更心疼一些。

**

VIP病房。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色都已經變得漆黑,閃爍着星星點點,一陣清新的梔子花香瀰漫。

姚月雅慢慢的醒轉過來,睜開那雙漆黑的眼瞳,臉色還是有點蒼白,近乎透明,畢竟今天大出血了,身下的疼痛已經好受很多,看來這就是順產的好處,雖然當時疼的厲害,但好過剖腹產後疼一個禮拜。

她突然想要看看墨曦堯,從他出生到現在,她只來得及看上一眼,而且還是皺巴巴,紅通通的,帶着血。

於是。

她虛弱的喊了一聲自己的丈夫:“瑾鈺……”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應她。

他走了?

一想到墨瑾鈺走了,全然不顧她剛剛生產的身子,她又氣又委屈。

想要立馬爬起來,可這身子差得很,根本起不來。

“老婆,你醒了?”

剛剛從外邊回來的墨瑾鈺,推開房門看到的便是姚月雅泫然欲泣的模樣,立馬心疼的大步走了進去。

一看到讓自己生氣的人來了,姚月雅的氣就上來了,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有了孩子,就不要老婆了!”

聽到這句話,墨瑾鈺有些哭笑不得,他只不過是出去借用了一下廚房,給她做了點雞湯,對身子好,卻被誤認為了自己丟下她,倒是委屈的很。

想着,墨瑾鈺抬起手中的保溫壺,柔柔道:“我是去煮雞湯了。”

姚月雅瞥了一眼,好吧,原諒他了。

不過——

“媽媽她們呢?”

墨瑾鈺將病床上的飯桌抬起,把保溫壺放在上面,到床尾處調高姚月雅的床位。

做完后,又上前將保溫壺打開,拿出裏面的小碗和勺子,小心翼翼的撇開了一些油星,盛好后遞給她:

“小心燙,估摸着媽她們應該是剛去看墨寶了。”

他出去前的時候,病房裏還都是人,現在看來估計是都去墨寶那了,待會兒應該就會抱回來了。

“恩?”姚月雅抓住了話里的重點,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墨寶身體有問題還是?不應該是跟我在一起的么?”

健康的孩子都是跟母親在一起的,除非早產的或是體重身體都不是很好的,需要放進保溫箱裏,所以姚月雅有了這一問。

墨瑾鈺瞪了一眼她,有些好氣又好笑:“你剛生產沒有奶水,護士抱着孩子去餵食了,媽她們估計是出去把他抱回來。”

“……”

姚月雅有些委屈,就算是出去抱回來,也不必所有人都去吧。

說曹操,曹操到。

大老遠就能聽到顧如柳她們的歡聲笑語,和孩子清脆啼亮的哭聲。

姚月雅猛然抬頭,往門邊看去,顧如柳抱着墨寶走了進來,李蘊韓穎她們正滿臉笑容的逗弄着他。

不過墨寶一點都不給面子,對於他們的挑逗,他一臉嫌棄的表情,和張着嘴沒有牙齒在那哭泣的小可憐模樣。

“醒了啊?”顧如柳看到姚月雅在那喝雞湯,溫柔的詢問了一聲。

姚月雅隨意的應了一聲,眼睛的視線卻半點不離墨曦堯,看着那小小的,幾乎兩隻手就能夠圈住的身子,她的心瞬間軟化了,漆黑的眼珠子亮亮的:“外婆,給我抱抱。”

知道姚月雅是母性泛濫了,不過這也正常,有了孩子真的是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顧如柳將懷裏還在哇哇大哭的墨寶小心的交到姚月雅的手裏,很神奇的是,當墨寶被姚月雅抱住的那一剎那,他停止了哭泣。

烏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看着姚月雅,然後笑了起來,那一刻,姚月雅幾乎想要落淚,這是她的兒子,是她跟墨瑾鈺的兒子!

不過。

可能是孩子的天性,在姚月雅的肚子裏呆久了,聞到了媽媽的味道,小腦袋就一個勁的往姚月雅豐滿的胸脯蹭,一看到這個樣子,墨瑾鈺的臉瞬間黑了。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一直不喜歡兒子的原因。

特別是這個臭小子的眼神,讓他特別不喜歡!

墨曦堯長得很漂亮,像一般的嬰兒剛出生的時候都皺巴巴的,就像只猴子。

然,墨曦堯在被護士帶去洗完澡,清清爽爽的換上柔軟的嬰兒服后,就像是完成了一次蛻變一般。

原來的小猴子模樣,瞬間變得漂亮了起來,惹得大家都抱了不肯放手。

小小的,軟軟的,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滴溜溜的眼珠子靈巧的轉動着,一看以後就是個聰明的主。

只不過。

墨瑾鈺覺得他跟他一定是不對盤的,因為他生出來就是跟他搶媳婦的!

墨曦堯長得跟墨瑾鈺比較相像,眉毛眼睛和鼻樑都像極了他,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墨瑾鈺,只有下巴和嘴巴跟姚月雅相像,卻結合了父母的所有優點。

長大了之後一定是個妖孽,比他爸爸差不到哪裏去。

看着墨曦堯好像對姚月雅那豐滿之處越來越有了興緻,墨瑾鈺的臉已然陰沉沉的就像着外邊的夜色,他一把把墨寶從姚月雅的懷裏‘拎’了出來,咳咳,當然動作還是很溫柔的。

看到姚月雅詫異的目光,墨瑾鈺冷着臉道:

“你身子還虛,這臭小子重的很。”

說到底其實就是看到,墨寶在蹭着屬於他的東西,他老大不高興了。

這麼多人都看着,誰能夠不清楚墨瑾鈺心裏那點小九九呢,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還真是愛到了極點。

看來墨家人都凈得真傳,就像墨寒一樣,從小就對着墨瑾鈺有一種別樣的‘仇視’。

那時候的墨瑾鈺一直都不明白,現在為人父之後,多少有點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想法。

和兒子互動的正高興的姚月雅,得到這麼個回答,看着周圍顧如柳她們不懷好意的笑容,臉瞬間就紅了起來,原本還慘白的肌膚,染上了櫻花的粉紅,嬌嫩欲滴,看的墨瑾鈺的喉頭一緊,眼神暗的幾乎深不見底。

一開始得到萬千寵愛和注視的墨曦堯,現在突然就被人冷落,自然有些不開心了。

只見他,小嘴一撇,四條小小的肢體,開始反抗了起來,哭聲也隨之而來,震耳欲聾。

聽到哭聲,姚月雅的心一提,立馬緊張的問道:“怎麼了,墨寶怎麼哭了?是不是餓了?”

墨瑾鈺的眉頭挑了挑,白瓷般的肌膚,配上那極致美艷的紅唇,勾勒出攝魂奪魄的容顏,他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墨曦堯,眼瞳泛着冷光對向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瑾鈺氣質駭人,墨曦堯一看到那道冷光,瞬間就停止了哭泣,癟着小嘴看向他——自己所謂的父親。

恐怕也只有墨瑾鈺,才會對自己剛出生的兒子,用上威脅吧。

不過墨瑾鈺可不管這些,他認為只要管用就成。

哭聲停止,姚月雅自然也就鬆了一口氣。

顧如柳等人待了一會兒,也就都回去了,本來李蘊是想要留下來的,但被墨瑾鈺一個勁的催促着回去休息,說他在不會有事的。

鑒於墨瑾鈺一直以來的良好表現,李蘊也就放下了心,反正到時候有事情打她電話就好,一日三餐都會送過來,墨瑾鈺照顧人她是知道的,比自己照顧還要來的細緻。

想着,便也跟着楊凌一同回了家。

此時病房裏,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姚月雅現在在坐月子,所以不能吹風,也不能洗頭,不能碰冷水等等,禁忌頗多,不過這難不倒墨瑾鈺,因為早在好幾年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叫那什麼來着,對了,未雨綢繆。

看吧,現在派上用場了。

嬰兒終究是嬰兒,睜着眼睛醒了一會兒,抱去護士那餵過食后,便已經呼呼大睡了。

終歸是自己的兒子,墨瑾鈺怎麼可能真的不喜歡呢。

看着懷裏這麼小的墨曦堯,身體軟軟的,小小的眼睛閉着,肌膚吹彈可破,粉嫩的很,小小的唇微微的嘟着,這模樣煞是可愛。

看着看着,他原本妖孽的容顏,不經意的就帶上了一抹笑意,溫柔的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暖陽之下一般,墨曦堯就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珍寶,當然他還得努力造個懶懶出來。

一想到女兒,墨瑾鈺的眼瞳就深了幾分,望不見底,就好像是一個黑洞一般。

他還需要加把勁!

低下頭,側顏的弧度完美,他輕聲的朝着入夢的墨曦堯道:

“好哥哥,可千萬要送個妹妹來,知道了沒?”

“……”很顯然入睡的墨曦堯根本聽不到墨瑾鈺的話,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明白。

抱回孩子到病房,姚月雅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

聞着淡淡的梔子花香,燈光略顯明顯,照着她那白凈的面龐,灑下一片聖潔的光輝。

他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進嬰兒床上,給他蓋上被子,轉頭看了一眼也睡著了的姚月雅,心下是一片寧靜,幸福的感覺讓他的整個細胞都開始興奮了起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圓滿。

最愛的人,還有屬於他們的孩子,心已經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他上前替姚月雅蓋了蓋被子,細細的看着她的模樣,精緻的五官,黑絨毛般的睫毛,微微翹起,如玉的鼻樑,顯得精雕細琢,象牙色的肌膚,配上櫻花色的唇,讓他漸漸紅了眼。

在黑夜裏,他的呼吸聲漸漸的急促起來,原本靜謐的氣氛里,唯有他的呼吸聲顯得粗重。

僅僅只是看着她入睡的模樣,他都能夠有反應,這讓墨瑾鈺有些自嘲。

閉了閉眼睛,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夜依舊很漫長,窗外微風陣陣,帶着舒爽的感覺席捲。

**

姚月雅掩下眼帘,對於閆旭的喜歡她真的承受不起,於是直接道:“閆旭,我想讓閆家取消和李家的聯姻。”

“你說什麼!”還陷入美好的想像中的閆旭,在聽到姚月雅的話時一臉震驚,原來她打電話來只是為了跟自己取消婚約!

閆旭突然覺得胸口劇痛,左手撫上疼痛的心,這裏恐怕是早已經痛的支離破碎了……

“我說,我想讓閆家取消與李家的聯姻。”

……

“我,不,可,能,嫁,給,你!”姚月雅一字一頓,語調清晰的說道。

閆旭不復傷痛的模樣,這次的他眼裏帶着瘋狂,嗜血的桃花眼緊盯着姚月雅道:“我的答案上次我也說的很清楚,我絕對不可能會放棄這次跟你的聯姻,也只有我閆旭才配得到你,我對你勢在必得!”

……

猩紅色的宮廷式窗帘被風吹動。

久久坐起在床上,身上的汗水漸漸涼透,閆旭怔忪的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夢裏的年少時光,真實的如同只隔着一個呵氣的距離。

這一些片段每晚都會在他的夢中出現。

夢中的人是姚月雅。

夢裏她的狠心絕情,夢裏她說要取消婚約。

頭部開始劇烈的疼痛,只要一想到她,閆旭的頭就疼得厲害,這一些只不過一閃而過的片段,至今為止他還是記不起她。

但他能夠記得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不同於現在亞麻色的長捲髮。

她的長發異常的烏黑,彷彿是黑色亮麗光澤的綢緞,透着薄薄的香氣,仿若是梔子花初綻時的芬芳。她的長發垂直到腰部,走動的時候會隨着步伐擺動着,每當在夢中看到她的長發,他都會覺得美得晃了他的眼,他多想要將這一刻永遠的留下來!

但是。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側過頭看向窗外的夜色,閆旭慢慢的回憶起夢境,方才夢中的那一頭長發他竟然漸漸的模糊了。

閉了閉眼,腦海中出現的是她和墨瑾鈺低頭竊竊私語的圖像,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也不在是黑色的長發,她早就已經不是自己夢中的那個人。

可是。

他卻無法忘記,就算他忘記了,可他的心仍舊是記得她。

閆旭的唇角有了冰冷的線條。

猩紅色的宮廷式窗帘在夜風中微揚。

窗外的星光被映的染上了隱隱的血色,窗前的荼蘼花在絢爛開過之後,早已只剩下綠色的葉子在風中簌簌搖曳。

荼蘼,在盛夏時才會開花,雖不能跟百花相爭,卻一枝獨秀,孤傲清麗。

它象徵著愛情的終結,代表着最刻骨銘心的愛即將失去,繁盛之後留下的也許是一片頹敗,又或許是歸於平淡,最後的美麗總是動人心魄。

荼靡的寂寞,是所有花中,最持久、最深厚、也是最獨特的。

就如同是他。

握起手指,閆旭的視線落在窗外那些濃綠搖曳的葉片上,心臟緊緊的縮起。

一切的一切,如果都可以重新來過的話。

是不是他也會幸福,能夠得到她的愛。

窗外的月光依舊皎潔,只盼望停留在荼蘼花開的最燦爛的時候。

若是能夠回到盛夏的那一年,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夜色寧靜。

深邃的夜空中有灑滿的星光,一點一點,或明亮或皎潔。

閆旭下了床,再這樣初秋的夜晚,吹來的風已經有了微微的涼意,閆旭慢慢的走在這幽靜的花園裏。

閆宅里此時已然敗落一般,閆明仍舊住在醫院,閆芊芊沒有找回來,而他的父母在閆氏被奪之後,幾近崩潰,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從而搬離了京城,回到HZ市。

所以偌大的宅子裏,只有他一人。

小徑的盡頭是露天的游泳池。

泳池的水面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顯得粼粼閃光。

白色的花亭,荼蘼花種滿,現在已然結出了果實,紅紅的,小小的,頗為可愛。

花園裏到處都種滿了荼蘼花。

閆旭的神情有些怔然,恐怕今晚他是無法入睡了。

坐在花亭里,他的身軀被融進這夜色之中,一雙桃花眼盛滿了憂傷。

他知道她生了孩子。

是一個兒子,叫做墨曦堯。

一聽到這個名字,他便知道這名字的用意,呵呵,墨曦堯……

他幾近崩潰,卻無法釋放內心的痛楚。

上一次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和陳可辛合作,卻發現。

原來當初自己和姚月雅之所以隔閡這麼深,還有着她的作用。

看着得來的資料,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他和陳可辛在一起過。

金鷹節那一天播放的視頻,也是他親手造成的。

但是閆旭並不後悔,因為傷害過姚月雅的人,都要進入地獄!

聞着荼蘼花殘留的香味,他的心突然變得冷凍,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剎那被凍結。

他確實沒有跟姚月雅在一起過,墨瑾鈺也從來都不是小三,一切都是那個叫劉漾的女人編造出來的謊言,事實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去掠奪她。

她一直都拒絕着自己,甚至在自己為了她口吐鮮血時,她都不曾心軟過。

閆旭閉上了眼睛,彷彿死去一般,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襯着他光潔的面容,邪魅卻又憂傷,就像是個被拋棄的沒落王子。

他還要搶奪么?

還要去爭奪那不屬於自己的愛情么?

如今的她已經有了最愛的丈夫,最愛的孩子,最幸福的家庭。

他還要去破壞么?

即使成功了,在他的身邊,她還會笑的那般美麗么?

答案是未知的,也或許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他不願意承認。

**

墨曦堯已經出生一個多月了,恩,準確的來說是42天。

本來姚月雅是想住三十天就出院的,但是墨瑾鈺硬要讓她坐滿42天的月子,說是這樣對她的身體好。

墨瑾鈺在外邊辦理出院手續。

在離開前,他把醫生叫進病房裏來,聊了很久,問了許多事。

姚月雅抱着墨曦堯在那逗着,墨寶極為黏她,誰抱都會哭,只有姚月雅抱才不會,這讓姚月雅的心情頓時陽光明媚,這就是自己的兒子,認主!

等了半晌,墨瑾鈺都沒有出來,姚月雅以為,墨瑾鈺問的都是育兒相關的事宜。

畢竟他還是很寶貝墨曦堯的,雖然在外人面前,他都是冷着臉,但是她偷偷的看到過,墨瑾鈺抱着墨寶在那笑的很溫柔。

不過這一次姚月雅猜錯了。

墨瑾鈺問醫生的,都是相關於姚月雅身體的事宜。

他拿着她的出院報告,一項一項的跟醫生核對。

他要準確的知道每一項健康都達了標,他才讓姚月雅正式出院。

不然,說什麼,她都得要繼續住下去!

之後,墨瑾鈺還問了醫生,母乳餵養會不會對姚月雅的身體造成負擔。

墨瑾鈺擔心母乳餵養,會把姚月雅身體的營養,全吸收走,這樣的話絕對不行!

本來姚月雅的身材就屬於偏瘦的類型,除了胸和臀,根本就不長肉,現在因為生孩子的緣故,倒是胖了一點,不過生完以後,又隱隱有着瘦下去的感覺,他的擔心自然是有道理的。

醫生的回答是,母乳餵養非但不會對姚月雅造成身體負擔,反而還有益處。後面就說了一大串有什麼好的益處。

反正醫生說的那些話,一些專業術語啥的,姚月雅是一樣都沒記住。

不過她知道墨瑾鈺早就已經記下來了,他有一本小本子,每天就在上面記着,不懂就問醫生。

而且一個醫生確定以後,他還不確定,還要再去問一個醫生,等到有兩三個醫生都確定了,他才能安心。出院后,墨瑾鈺和姚月雅直接回到墨宅,找韓穎李蘊她們。

現在李蘊那邊為了方便照顧姚月雅和孩子,自然全都搬了過來,顧如柳因為想要看孫子,也就一道搬了過來。

幾個老人長輩也都想抱孫子,人老了自然就想着團聚。

羅兮和墨言一直都想要一個孩子,可是他們的年齡實在是太大了,懷孕會有風險對於羅兮,這讓愛妻如命的墨言嚇得再也不敢提要孩子的事。

現在姚月雅生了個娃娃,自然也就把要孩子的那種急迫心裏,用在了寶寶的身上,誰家的寶寶不能疼呢,也不是非要自己生,這樣也算是過一把逗小娃娃的癮兒。

這個新生兒為墨宅帶來了極大的生氣,每天都是歡聲笑語

墨曦堯每天吃的多拉得多,鬧的凶睡的少,就是有點認生,除了姚月雅抱,都會哭上一會兒。

不過墨瑾鈺倒是在醫院裏,觀察了自己兒子一段時間后,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喜歡摸咪咪。

之所以除了姚月雅抱都會哭,是因為他在被人抱的時候,兩隻小手就會湊在胸前,一發現不是印象中的高聳,他下意識的就會哭鬧。

這臭小子,小小月份就看出了這麼色,看來以後風流的很。

要好好的調教一番!

他墨家的孩子可不能花心。

吃晚飯的時候,李蘊抱着胖嘟嘟的孫子,再也捨不得撒手了:“名字取了嗎?小寶貝叫什麼名兒?”

“叫墨曦堯,小名叫墨寶。”姚月雅的笑容頗為甜蜜,一張精緻的容顏都生出些顧盼生輝來,她的腦袋一歪,小鳥依人的枕在墨瑾鈺的肩上。

感覺到重量,墨瑾鈺溫柔的低頭看她,放在她腰間的手上稍稍用了力。

“取得好,這名字好聽,好聽極了。”這名字一說在場的人都知道心下瞭然,紛紛笑着說道,墨瑾鈺是真的很疼愛姚月雅,連這名字都是按着她來取的,這意思不言而喻。

一頓飯吃的和樂融融,墨寶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吸吮起了手指,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眾人,他被李蘊抱在懷裏,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味道,發現並不是印象中的梔子花香。

癟了癟嘴,忍了忍哭意,伸着短短的,胖胖的小手,摸上了李蘊的胸脯、

然後。

“哇——”的一聲,墨寶響亮的啼哭聲響徹雲霄。

還在吃着飯的李蘊,立馬低頭哄着小祖宗,手上搖晃着,就像是坐搖籃車一般,試圖讓他停止哭泣。

只是,墨寶早已經認出了這個是偽裝的‘媽媽’,根本不是親媽媽,自然是有多凄慘哭的多凄慘。

聽到這聲音,姚月雅也顧不上還沒吃幾口的飯,把墨寶抱了回來,站起身柔聲哄着,搖搖晃晃的頗為舒服。

還在哭泣的墨寶,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奇迹般的停止了哭泣,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姚月雅,然後,伸出那短短胖胖的小手,就跟蓮藕一般,撫上了她的胸脯。

恩……

是印象中的大咪咪,歐耶,這個是媽媽!

墨寶對着姚月雅露出沒有牙齒的口腔,笑的一臉燦爛。

看的姚月雅的心瞬間融化,這做媽媽的,看到這麼可愛的兒子,別提多幸福了。

到了餵奶的時間,墨瑾鈺和姚月雅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整面乾淨透亮的玻璃窗,映照着月光的光輝灑進房間,姚月雅照着牆壁上的燈,打了開來,明亮又顯得暖意濃濃的燈光亮起。

照亮着外邊的梔子花,這時候的梔子花已經開始有些敗落,姚月雅看着那將要枯萎的花,心口一緊,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要失去什麼似得。

她的聲音低低的,面容帶上了一絲愁容,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恍惚的迷人:

“墨瑾鈺,可不可以別人梔子花枯萎……”

墨瑾鈺自然明白姚月雅的想法,他一口答應,等到時候他就去裝個溫室,在那個溫室里種滿梔子花,這樣就可以一年四季都不敗落,這樣也就可以留住那梔子花的芳香。

就像是姚月雅一樣,永遠的留在他的身邊。

白色的宮廷式窗帘迎風飄起,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潔白無瑕。

墨寶趴在姚月雅的胸前,小眼神頗為委屈的看着她,表示着自己此刻已經很餓很餓了。

接收到兒子的眼神,姚月雅覺得有些好笑,收拾好自己拿傷春悲秋的心情,開始準備給墨曦堯餵奶。

把墨寶放到大大的床上,姚月雅解開自己衣服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不過她很快就停下了動作,捂住了自己將要泄露的春光,一臉怒意的看向墨瑾鈺,試問,被一個眼神饑渴的男人全程盯着,她這衣服,要怎麼脫?

“墨瑾鈺,你先出去!”姚月雅眼神冰冷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道。

“我要看。”墨瑾鈺表情執着,語氣執着。

而且最令人討厭的是,他還很執着的站了一個視野絕佳的位置!

“……”

姚月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連罵他不要臉,都懶得說了。

索性也不去管他了,自顧自的將衣襟解開,白生生豐滿的胸脯,袒露出來。

墨寶一看到那眼神就跟黑夜裏的狼一般,泛着幽幽的光,跟他那沒品的簡直是一個德行。

立馬將小嘴巴湊了上來,喝着母乳。

身旁的墨瑾鈺,目光很專註的凝望二人,對着墨寶有些不爽,就覺得好像是搶了他的吃食一般。

而且這墨曦堯就跟懂得他爸的心思一般,一邊喝着奶奶,一邊挑釁似得瞥了他一眼,簡直讓他想要把這娃給扔出去,誰愛要誰要。

墨瑾鈺看着姚月雅那漸漸泛起微紅的胸脯,是被墨寶這個貪吃的小胖子給咬紅的!

他挑了挑眉。“會不會不夠?不夠的話,給他搭些奶粉喝吧。”

“墨瑾鈺!他可是你兒子!”姚月雅抱緊了墨寶,順便討伐他爹!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還不是吃孩子的醋了,一點都不像是個成年人。

“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這麼能吃。再說了,男孩粗養一些也沒所謂的。”墨瑾鈺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其實他心裏除了有些嫉妒以外,還是因為墨寶的吃相不好,擔心會弄疼姚月雅,況且他的食量還那麼大,貪吃的很,要是不夠吃的話,到最後還不是他難受,還不如先喂點奶粉適應適應得了。

“不行,我要堅持喂母乳!”喂完了墨寶,看着他一副滿足吃飽的模樣,姚月雅輕輕拍拍他後背,聽到他打了一聲奶嗝,才把他放回到床邊的嬰兒床上。

“那好吧。”

墨瑾鈺撇了撇嘴,妥協的說道。

心裏卻是想着堅持就堅持吧,不過他遲早得找個時間讓這小胖子的奶給斷了,這幾個月先便宜他了,哼哼~

得到了墨瑾鈺的同意,姚月雅心情好了起來,她得努力的化解這兩父子之間的隔閡,總不能為了自己爭食吧。

她勾上墨瑾鈺的頸脖,瑩白的肌膚泛着淡淡的光澤,恍若流光反轉,迷晃了墨瑾鈺的眼。

她獻上自己的紅唇,賞了他一個深吻。

坦然的接受着這個吻,墨瑾鈺的眼神漸漸轉深,漆黑的眸子變得越發的漆黑,仿若這夜色一般,深不見底的望向她。

喉結,咽動幾下,問懷裏的老婆:“要洗個澡嗎?”

“嗯。”姚月雅點點頭,剛剛給墨寶喂完奶,胸前的奶還沒有徹底斷掉,此時正在自己流淌着,裏面的衣服已經有些濕透,很不舒服,洗個澡,清爽一下也好。

聞言,墨瑾鈺動作迅速的開了房間裏的暖氣,浴室里的暖燈,以及,熱水器。

等到,房間和浴室都暖烘烘的時候。他又貼上了姚月雅,圈着她豐盈了不少的身子,低聲道:“我幫你洗。”

姚月雅抬頭淺笑,身上傳來淡淡的梔子花香,燈光照射下,有些晃了眼,美麗聖潔的如同天神,差點把他的魂,都給勾走了。

然而。

姚月雅漆黑的眼瞳,搭着象牙色的肌膚,極致的華麗視覺感,衝擊着他,她的熱氣噴在他的肌膚上,綻放出玫瑰色,她呵氣如蘭:

“滾一邊涼快去。”

姚月雅才懶得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取了一套更換衣服。

然後,坐在梳妝枱前,鏡子很大,投射出的是她美麗的容顏,帶着生產後的嫵媚韻味。

鏡子裏出現另一個男子,高高大大的,容顏卻俊美的如同女子,秀氣妖孽,他有着一雙鳳眸,微微上挑着,極近的魅艷。

他走來,拿起桌上的牛角梳,給姚月雅打理一頭亞麻色的長捲髮。

他愛極她這頭青絲,所以,梳理的時候,特別溫柔細心。

他一下一下,慢慢梳着,直到這捲髮乖乖順從的放在兩邊,泛着淡淡的光澤,梔子花的清香隱隱傳來,墨瑾鈺微微一笑,將長發鬆松垮垮的挽起,用夾子固定。

這樣,等下姚月雅洗澡的時候,就不怕會弄濕頭髮了。

弄好姚月雅的頭髮之後,墨瑾鈺依然不放棄,眼裏帶着希翼的光芒,有些執拗:

“還是我幫你洗吧。這樣會快一點,也不易着涼。”

姚月雅懶得理他,拍開他的手,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不過,她怎麼會是墨瑾鈺的對手。

他一把將她摟回身邊,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頸脖,激起一朵又一朵鮮艷欲滴的花兒,他的表情痛苦,彷彿隱忍着極大的痛苦一般,強摟着她就想要親熱。

這樣一來,姚月雅更不願意從他了,抓着洗手間的門就是不肯聽他的。

墨瑾鈺自從當了爸爸之後就吃素了這麼久,現在終於熬到頭了,當下自然是赤紅了眼,硬生生的掰扯開她的手指,抗在肩上大步的朝床上走去。

“那我要先洗澡!”姚月雅被他按在床上又啃又咬,掙扎着尖叫。

剛剛問她的時候,她死活都不肯,現在他還哪裏肯再等,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粗聲低喘:“先做一次再洗。”

“洗完了再做!”姚月雅鼓着腮幫子堅持。他看她那傻樣兒,也不和她爭了,低着頭就開始吻着。

姚月雅的雙腿亂蹬着,一腳踢中他的腿,惹得墨瑾鈺一聲吃痛,沙啞着聲音道:“老實點!”

“就不!”

“信不信我收拾的你明天下不了床!”

“……信。”

看着她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樣兒,墨瑾鈺心裏的滿足“嘭”一聲膨脹開來,嬌妻如此,還有兒子,這人生,他真的挑不出半點的不滿意。

唔……不對,還少了一個女兒,湊成一個好字。

激情退去,他快速的給她洗好澡,擦好身子,穿上衣服,再抱她到床上,讓她捂在溫暖的被窩裏,暖着。

洗過澡之後,姚月雅就覺得有些累了,慵慵懶懶的躺在床上,這天氣已經漸漸轉涼,看着外邊的月光,有些恍若夢境。

這一晃竟是這麼多年了,而她竟也有了孩子,和自己這一生最愛的人,這樣想着想着,她不禁笑出了聲。

“笑什麼?”墨瑾鈺聽到懷裏嬌妻的笑聲,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想起,我生墨寶的那天,你的樣子,好好笑啊。”姚月雅抬起頭,對着墨瑾鈺巧笑嫣然。

墨瑾鈺的表情瞬間變了變,不自然的把頭別開:“有什麼好笑的!”

姚月雅望着他並不說話,她還聽李蘊她們說了,當天她在裏邊生產,墨瑾鈺想要殺人的模樣,她的心突然就顫了一下,看着墨瑾鈺的眼柔情萬千。

很多時候,姚月雅都在想,那一天,也許是墨瑾鈺一生中最沒有形象的樣子了。

那時候,她在他臉上,讀懂了恐懼二字。

只是……

頭頂上傳來的呼吸聲逐漸的沉重了起來,有些急促。

姚月雅訝然,抬起頭,看到他孽火的鳳眸,微微縮了縮身子,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種馬么!”

回答她的不是話語,而是漸漸火熱的呼吸,高漲的溫度,飄着淡淡的梔子花香,令人沉醉在其中,一室旖旎。

這一頓吃的可謂是各種肉,吃的墨瑾鈺滿嘴流油,滿足的不行,甚至就算姚月雅昏睡過去,他也不管不顧。

可是男人的囂張時間和受苦程度是成正比的,飽餐一頓昏昏睡去的墨瑾鈺,一大早就被懷裏一絲不掛的女人又打又掐的鬧醒。

一大早姚月雅醒過來,看到的便是自己這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穿什麼都遮掩不住,身上酸痛的很,就像是機器被拆了重組的一邊。

昨晚她昏睡過去,自然是不知道墨瑾鈺幹了什麼,可這早上一醒來就明白的一清二楚了,氣的她直對他又掐又扭。

墨瑾鈺暗自嘆口氣,他早知道了她會這樣,只能摟緊了好言好語的哄着。

這邊還在鬧,門外敲門聲怯怯的響起來,是墨宅的傭人。

除了敲門聲伴隨着的還有墨曦堯無敵的震天哭聲:“太太,少爺餓了,是……先給他喝點奶粉嗎?”

聽到問話,姚月雅立馬瞪向墨瑾鈺,眼眸危險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天墨寶不是睡在我們房間裏的么,怎麼會在傭人那?”

墨瑾鈺訕笑,他哪裏會說,在半夜運動的時候,這臭小子竟然醒了過來,一點都不哭不鬧,還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們,這怎麼能讓墨瑾鈺忍得下去。

當機立斷,把他扔出了房間,交給傭人照顧。

得不到墨瑾鈺的回答,姚月雅只能狠狠的瞪他一眼,現在喂孩子重要。

姚月雅想着喂母乳給墨寶喝,可是掀開被子看看自己一身的曖昧痕迹,頓時氣的話都不回,對着睡眼惺忪的男人又是一陣的拳腳相加。

剛剛睡了沒幾個小時的某人困意沉沉,一邊撐着眼皮哄老婆,一邊揚聲安排傭人先給餓哭了的兒子弄吃的。

好不容易把懷裏的人毛捋順了,圈着想再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墨瑾鈺嘆了口氣,認命的爬了起來,這原來溫柔的姚月雅是一去不復返了。

生了孩子后,越發的暴躁了起來,哼,這都怪那臭小子!

墨瑾鈺將這一切自發自主的歸咎到了,此時現在正在吃着奶粉的墨寶。

因為這奶粉墨寶喝不慣,喝了一點點,就再也不肯喝了,傭人哄着勸着,一直都不肯喝,可是肚子又餓,只能在樓下那哇哇大哭。

一大早的,顧如柳等人也醒了過來,下了樓看到自己這曾外孫哭得如此的凄慘,心下頓時就心疼的不行,一個勁的心肝寶貝的喊個不停。

可這墨寶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那眼淚就跟不要錢的似得,哭個不停,無論是誰抱,他都揮舞着小手推開,哭的那個模樣頗為凄慘。

姚月雅穿戴整齊后,也顧不得自己這滿身曖昧的痕迹,現在兒子比較重要。

她再度狠狠的瞪了一眼墨瑾鈺,快步的走下了樓。

遠遠地。

墨寶看到下樓的姚月雅,在顧如柳的懷裏一個勁的掙扎着,大哭着,彷彿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趨勢。

他短短肥肥如同蓮藕般的小手,朝着姚月雅的方向伸着,嘴裏咿咿呀呀的哭個不停,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原本一張白嫩的小臉,此時哭的通紅。

一看到這樣的墨寶,姚月雅的心抽痛抽痛的,對着墨瑾鈺心裏更是多了幾分怨念,如果不是他的話,怎麼可能會讓墨寶哭的這麼凄慘,

緊跟其後下樓的墨瑾鈺,聽着自己兒子這樣的哭聲,倒是想着,可是去參加吉尼斯紀錄了,可能還能拿獎。

不過心疼自然也是心疼的,此時他的面容就有些尷尬。

姚月雅將墨寶從顧如柳的懷裏抱出,墨瑾鈺一聞到媽媽身上的梔子花香,立馬就停止了哭泣,烏溜溜的眼珠子頗為哀怨的看着她,那模樣真是萌化了。

“對不起,寶貝兒,是媽媽不好,別哭了,是不是餓了?”姚月雅小聲的哄着墨寶,一邊解開在衣服上的扣子,也顧不得這滿身的痕迹。

墨寶看到心心念念的,自然是立馬湊了上去,這就是孩子的天性。

當喝到暖甜的食物,他閉上了眼睛,一臉認真的吃着。

現在宅子裏都是女性,自然也沒什麼關係。

一旁的顧如柳看到這痕迹,自然知道這時間的來龍去脈,她也不好多說些什麼,這是正常的事情,墨瑾鈺在她懷孕期間就一直守身如玉,如今發了瘋也是正常。

只是……

顧如柳一臉憐惜的看了一眼,還在賣力吃着自己早餐的墨寶。

倒是苦了這娃娃了。

一大早的美好時光就被這臭小子給攪黃了,墨瑾鈺有些憤憤的想着。

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這麼早就讓姚月雅生了娃,真的好么。

現在的姚月雅有了墨曦堯,根本就遺忘了自己的存在,有時候想要親熱,只要這臭小子哭上一哭,他根本就連點肉湯就喝不到。

好不容易昨天逮到了機會。

結果呢。

今天又被這臭小子給破壞了,這小胖子一定就是上天派來破壞他的那啥福生活的。

如果沒有生娃娃多好啊,突然懷念起了沒有娃娃的生活,至少姚月雅的心思還會在自己的身上。

現在呢。

一大半都到了那小胖子身上,偶爾小胖子不鬧騰了,她才捨得施捨點給他。

正想着。

小胖子打了個嗝,顯然吃得很飽,安安靜靜的躺在姚月雅的懷裏。

姚月雅將衣服放下,小心翼翼的摟着墨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餵奶,好像將那痕迹直接給顧如柳看到了……

一想到這,她的臉就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抬頭看向顧如柳,卻發現顧如柳那丹鳳眼裏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天哪!

好丟人!

姚月雅低着頭,想起了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終於得到姚月雅關注的墨瑾鈺,立刻笑的一臉燦爛。

只不過。

他換來的是姚月雅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墨瑾鈺默,他可以說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傳來的深深惡意么……

------題外話------

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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