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新找個身體

第3章 重新找個身體

付城在大二時曾經被母親林麗敏硬拉着去了趟醫院,就診精神科。對付城來說,林麗敏的理由相當可笑,就因為他對父母坦誠自己愛上了大學老師周安其,而周安其也很愛他,他對父母鄭重宣佈,決定選擇接受周安其,他們要真正在一起。

同志戀愛已經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在他嚴謹到古板的家庭里,父母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付城記得說這話時是個周六,難得回家吃餐飯的爸爸還特地開了瓶法國紅酒,不料在下一刻這瓶紅酒全灑在他臉上身上,他說出自己的性向還有他想愛的人,俊朗儒雅的父親付擎天眼神里全是驚怒,幾乎沒任何猶豫地將手上紅酒瓶扔向了他,沖他怒吼:“混帳東西!你再說一遍!”

現在想起來,付城都有點后怕,可那會的他竟像中了邪似的,居然敢跟父親頂撞,“我就是愛他,他也很愛我,我到現在沒有答應他只是因為我想告訴你們這個事,我尊重你們才說,要不然我根本不用說。”

那餐飯吃的個稀里嘩啦,桌上的東西全被付擎天掃到地上砸的粉碎,而付城也結結實實地被父親狠扇了一耳光。

怒火衝天的付擎天還想打下去時,被母親攔住了,她哭着叫:“你想打死我親兒子嗎?他就是腦子糊塗了,一時說錯了話,你憑什麼打他?!”

當時付城還以為母親是為了護自己才那樣說,不料第二天,林麗敏就帶着他去了省醫院,而且居然還真掛了精神科。

醫院的走廊非常乾淨,付城小時候就最討厭來這種地方,滿鼻子的藥水味讓他想做嘔,林麗敏小心冀冀地陪在他身邊,不停地跟他解釋:“城城,你就順媽一次,媽不是認為你有病,媽是……媽是真的不能接受啊……”

不能接受就懷疑兒子的精神有問題?付城覺得很可笑,但又不想揭穿媽媽的心思,他知道媽疼自己,家裏就他一個獨生子,整個付家的家業全是他的,他從小就被叫着付少付少的長大,家裏幾代經商,到付擎天這代已經將付家產業做到頂峰,按道理該多些開枝散葉,多子多孫的,但林麗敏在生了付城后意外患了重病,無法再生育了,如果付城不是男孩,恐怕林麗敏的日子不好過,換句話說,他是媽媽在付家站穩腳跟的支柱。

可他偏偏愛上個男人,這讓付家的長輩怎麼看?

坐了許久,付城才進去診室,第一次給他看病的是個專家,五十歲左右,圓臉又白又胖,一雙小眼睛眯成條線在盯着他,付城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了,他是喜歡男人,也喜歡被男人欣賞,但並不代表他喜歡被任何男人用那種眼神意/淫。

林麗敏不死心,第二天又請了個精神科的碩士,並且怕他有壓力竟把人家請到了家裏,那個年輕人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出人意料的英俊,身材樣貌都是一等一,唯一讓人不舒服的是,那雙眼睛,明明俊秀的很,卻總喜歡挑着濃眉,斜斜的看人,帶着幾分調謔的意味。

那個醫生叫喬顯揚,只問了幾個問題就給出了個結論:你真的有病。

付城記得自己當時錯愕的神情,如果不是對方笑的俊美非凡童叟無害,他真的會將手裏的茶水扔過去,“你妹的才有病!”

而現在,正是這個有病的精神科醫生看到了自己。

“喝白開水還是喝茶?”喬顯揚舉着個杯子倚在飲水機旁邊看着他,這人真是長的好,就是個最簡單的站立姿勢都被他演示的完美無缺。

付城下意識地回道:“喝白開水,要溫的。”

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能喝到水嗎?他伸手去摸摸玻璃茶几,發現還是不出意料穿了過去。

他臉上有些惶恐,抬頭去看喬顯揚發現那人也正盯着他,然後做了個意味不明的聳肩姿勢,隨後就把杯子給放回去了。

“跟我說說,你怎麼變成這樣的?”喬顯揚身材修長,半躺的靠在皮椅里仍然很瀟洒,兩條長腿隨意伸展,慵懶中偏又透出些優雅。

付城不安地雙手交叉着,道:“我也不清楚,我被綁架后就成了這樣,你們看到的病房裏的人不是我,他是綁架我的兇手。”

“你是說,你被人給代替了?”明明是很詭異的事,落在喬顯揚這語調里竟平淡的很,好像在問“你沒吃飯啊?”這類平常話。

付城擠出個笑,精神科醫生果真精神強大,他道:“我認為是這樣,那個頂替我的人我也認識,是我同學,叫成翔,他昨天來找我喝下午茶述舊,可我沒想到他會綁架我。”

“他為什麼綁架你?”喬顯揚一隻手支着額頭,那神情有些像警察,可眼睛裏卻還是淡淡地,一付與己無關的模樣。

“沒為什麼,因為他愛上了我的情人,而他們……..”說到這裏,付城頓住了,他想起空房子裏成翔對自己說的話,那些都是真的?他不能相信,周安其當初追他追的多累,他大一剛開學第二個月,周安其就對他表白了。

表白那天正好是五月,校園裏的櫻花開滿了枝頭,色彩繽紛,一地的芬芳,他被周安其單獨留在了辦公室,之前聊的幾句都是學生會的事,之後周安其突然站了起來,用一種火熱的目光緊緊看着他,就這樣望了他很長時間,就是不說話。

最後見付城要走了,才猛地拉住他,聲音沙啞的低聲道:“我喜歡你,付城,我們能不能在一起?”怕他還不能完全明白,周安其又誠懇地加上一句,“我說的喜歡是男女間的喜歡,是愛,你能接受嗎?”

付城當時很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全校矚目的最年輕英俊的男老師竟會愛上自己,惶恐和喜悅像突如其來的洪水般將他吞沒,他沒答應周安其,而是張皇失措的逃走了。

但他沒想到周安其會愛自己愛的那樣火熱,那是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無論是學校、家門口還是街頭,只要他走到哪裏,周安其就跟到哪裏,付城的家境很好,母親對他的花銷向來大方,他身上從不缺奢侈品。

可周安其沒有選擇拼錢,而是用親手做的小禮品貼上精美的信紙源源不斷地送給他,直到現在付城還記得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藝,它們被他保存在房間的保險櫃裏,每隔幾天他就會拿出來好好看看。

既使後來出國了,他也能收周安其的手工禮品,這種愛似乎是很堅韌長久,就算他沒有給周安其任何承諾,那個完美的男老師還是執着的愛着他。

這樣的男人,苦苦追求了自己幾年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背叛自己?

耳邊傳來喬顯揚的話:“照你的說法,現在那個躺在病床的你,是綁架你的兇手,也就是你的同學成翔,那麼,你現在這樣又是怎麼回事?靈魂出竅?”

付城抬起頭,有些無助地看向喬顯揚:“喬醫生,現在除了你沒有能看到我,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想你幫幫我,讓我回去。”

這個要求對一個精神科醫生提出,確實有點為難了。喬顯揚挑了挑眉,唇角輕輕弧起,帶出點諷刺的謔笑,“付少,我只是個精神科醫生,不是神棍。”

“可你現在是唯一能夠看得見我的人,你一定跟別人不一樣,喬醫生…….”付城深吸了口氣,他不是脆弱的人,也極少求人,可現在他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似的酸澀的厲害,“我沒辦法,我只能靠着你,請你幫幫我。”

室內一片寂靜,只有牆上的時鐘在一點一點的走着,付城靜靜地等待着喬顯揚的回答,眼前的精神科醫生姿態依舊慵懶,修長的手指極有節奏地敲着椅背,白熾燈下,他的面容俊美的無懈可擊,有那麼幾分鐘,付城甚至覺得對方比自己還更不真實。

“首先,我並不清楚我為什麼能看見你,其次,我平時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也小有研究,當然也就認識些這方面的朋友,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只能儘力試試,不過,我再次強調,我只是個精神科醫生,不是什麼起死回生的道士,不要期望太高。”

喬顯揚說著沖他晃了晃手指,有意加重了後面幾個字,然後站了起來,付城發現他身材很高挑,白大褂像是量身定做般十分修身,穿在身上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謝謝你喬醫生。”付城下意識地伸出手,而喬顯揚看了看了他的手,輕輕一笑,沒有去握,而是對他道:“我只是說試試,並沒有說一定能成功,而且,你的身體也住着一個人,那個還是你的情敵,讓他出來似乎是不太可能,我們只能想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冥冥中,付城總感到這位精神科醫生確實是有點問題,但他已經到了絕境,喬顯揚能看到他,那麼就證明喬顯揚肯定不只是精神科醫生這麼簡單。

“辦法只有一個,就是重新給你找具新身體。”喬顯揚邊說邊脫下白大褂,時針已經指向六點,他要下班了,而褪下白大褂的喬顯揚帥氣的像個偶像明星。

他轉頭挑起眉,看到付城難以置信的樣子,唇角微微一彎,“站着幹什麼,跟我一塊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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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奉父成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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