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元宵節風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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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少文知道自己今秋要成家。成家之後就是大人了,自然沒有這樣做無憂無慮的小孩子的機會。沐芝蘭雖說不知道原因,但是見葉少文臉頰微紅,自是不會多嘴去問。只有葉少卿這個只顧着玩的二愣子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一臉好奇和不解地問道:“母親為什麼哥哥明年就沒這樣的機會了?難道明年元宵節我們不去玩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啊?今年怎麼可以把明年的事情也定下來,還有這麼長時間呢。”
瞧他委屈的樣子,一屋子人笑作一團。
沐思綺笑罵了他幾句,便要趕着他們三個人回去,趕緊抄書,免得元宵節被留家裏守門,屆時哭也不會有人理會的。可三人嘴上應着,行動卻異常遲緩,一個接一個地問問題、說閑話,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
瞧他們三個墨跡,葉二舅與沐思綺互看一眼,頗有些無奈。剛巧丫鬟來稟,說總管平安求見葉二舅。葉二舅道了一聲“讓他等着”,起身走到帘子前,又輕咳一聲,轉身囑咐三個孩子道:“別鬧得太不像話了,尤其是卿兒,鬧得你母親不得安生。”
見他真走了,沐芝蘭三人這才安靜下來,卻都神色不安地望着沐芝蘭。好像在說,我們都知道啊,您委屈了,別害怕,我們給你撐腰。
沐思綺被他們看得有些微窘,端起茶盅,將面孔掩在裊裊的水霧中,心思紛繁複雜。
最終還是葉少卿沒耐住,他一掃剛才的撒潑耍賴,正兒八經地道:“母親,你受了什麼委屈,就跟我們說吧。我們不會告訴父親的。”
沐思綺放下茶盅,麗顏蒙上一層寒霜,冷聲道:“卿兒,我也覺得你父親說得很對,是我把你慣壞了。這種大不孝的話,怎麼能從你嘴裏說出來?他是你的父親,在背後,當著你兄長的面,你如此議論你的父親,可是君子所為?若是你還當我是你的母親,就好生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錯在什麼地方?”
葉少卿先是一怔,而後將嘴巴抿得緊緊的,一副“我到底哪裏錯了”的委屈模樣。
沐思綺微微皺眉,目光掃了正襟危坐的葉少文一眼,掠過沐芝蘭半垂着的面孔,最後又落在葉少卿身上。
察覺三個孩子對她掩飾她和丈夫爭執的事實並不那麼滿意,沐思綺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孩子解釋兩人之間的恩怨。她和葉二舅之間的恩怨,是他們這一代人的恩怨。她不想把這些孩子們也牽扯進去。可是看着這些孩子的焦慮和對她的擔憂,她半是寬慰半是哀傷,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她嘆口氣,道:“你們要相信你們的父親、舅舅,不是那種人。好了,今天鬧了這麼久了,我也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葉少卿還想說什麼,卻被葉少文搶了先去,道:“既然母親累了,那就好生休息,我們先回去吧。”
沐思綺微微頷首道:“去吧。早點把書抄完,也好安心想想元宵節那天都帶什麼人,什麼東西去。到時候好好耍上一耍。”
既然沐思綺已經這麼說了,三人在這麼坐着,只能起到反作用,安慰不到沐思綺還有可能讓她覺得難過。
三人拜別沐思綺,一同出了上房。
葉少卿猶不大放心,問葉少文道:“哥哥,母親會不會……”
葉少文橫了他一眼,口氣嚴厲地斥責道:“你現在也不小了,凡事都要多想一二分,不要一驚一乍的。”
“我怎麼一驚一乍了?”葉少卿極度不服氣,硬着脖子道,“像你們這樣子,一棒槌打不出個屁來,就是多想一二分了?”
眼瞅着這兄弟兩個紅了臉,沐芝蘭忙勸道:“好了好了,別吵了,吵到了姑姑,又惹她不痛快了。大人的事情,怎麼處理,自有大人的道理。趕緊回去抄書,二表哥你的可是比我們都多哦,到時候抄不完,就把你留在家裏。”
葉少卿哼了一聲,氣鼓鼓地道:“全怪你。不和你說話。你看着吧,我一定會帶着我的千里眼去的,到時候不給你看。”
沐芝蘭對他的智商下限到底幾何有些擔心。他怎麼不用腦子想想,家裏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千里眼。去年葉二舅從白雲城回來,可是帶了三把千里眼的。因為千里眼這種東西比較貴重,沐思綺等三人玩性過了,就給他們收起來了。
鬧了一通,三人各自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路上,沐芝蘭問玉蓮:“今天可有什麼新聞,說來聽聽,被二少爺氣得一肚子火。”
她這是委婉地問玉蓮可知道葉兒娘和青兒娘是如何處置的。也不知道玉蓮是怎麼聽懂還是裝糊塗,她想了一下道:“今天沒什麼新聞,都很平常。只聽說元宵節要出行,大家都躍躍欲試。”
沐芝蘭神色晦明不定,瞥了玉蓮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壓下心中的疑問,順着問了下去:“你呢?可想去?”
玉蓮立馬雙眼放光,最後卻遺憾地道:“聽說鄖西班那天會來表演,奴婢當然想去了。可是那天是奴婢當值,是去不成了。”
“哦。”沐芝蘭沒大包大攬,許諾讓她跟別人換班帶她去,而是問道:“鄖西班很出名嗎?”
“當然啦。”玉蓮看了沐芝蘭一眼,“姑娘不知道嗎?鄖西班大名鼎鼎的。咱們大周幾乎無人不知呢。”
如果沐芝蘭沒看錯的話,她眼眸帶了些許鄙視呢。沐芝蘭忍住躊躇嘴角的衝動,心中忍不住誹腹起來:無人不知?cctv頻道的娛樂嗎?非常六加一?不,或者是芒果台的快樂大本營吧?也許是達人秀……
不屑歸不屑,沐芝蘭依舊很好奇,能將一個類雜耍馬戲團弄得全國皆知,人人推崇,在這種傳媒不發達的地方,真心不容易的。
她想了一下,口氣不大良善地道:“無人不知嗎?我就沒聽說過呢。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也不一定呢。”
玉蓮唯唯諾諾,沒敢反駁她,只道:“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很好。不過以前可是很厲害的。他們能在從一個空箱子裏變成一個大活人來。他們每一屆的班主都是德藝雙馨的。上一屆班主就因為不滿王貴妃的飛揚跋扈,拒絕了先皇的詔令被殺了頭的。”
原來又重大事件的宣揚,所以才名揚天下的啊。
人要出名豬要壯,靠得是啥?
是傻啊!
生命如可貴吶!
那班主真傻。
沐芝蘭還在自己娛樂自己,又聽玉蓮道:“那班主有個變臉的看家本領,可惜現在失傳了。因為他們一家子都被殺頭了,連襁褓中的小孩子都沒放過呢。真可惜。”
“……班主死了,為什麼鄖西班還在啊?”沐芝蘭不解,又想着先帝王貴妃得勢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玉蓮年紀不大怎麼會知道這事兒呢。她又問道,“你編得吧?”
玉蓮忙澄清道:“是姑娘年幼,不大知道罷了。這事兒誰不知道。姑娘如果不信可以問葉媽媽,看奴婢有沒有說謊騙人。班主一家死了,可鄖西班其他人還在啊。因為鄖西班班主死前,被逐出鄖西班了啊。”
沐芝蘭聲音帶拐彎地“哦?!”出聲,表達自己的了解和對誤解玉蓮的抱歉。
這鄖西班是因地名而得名的,原本是陽城鄖西一帶人閑來無事耍着玩。後來被一無名氏收編改良,有了幾項可以拿得出手的活計后,便以賣藝為生。有供應,又符合市場需求,自然能繼續發揚光大下去了。如今鄖西班能發展到全國皆知,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而是經過了數百年的變革和改良,才在百姓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自王貴妃事件之後,鄖西班就漸漸淡出眾人的視線,歸隱鄉野,以務農為生了。如今強勢回歸,雖說不是眾望所歸,但絕對有很多人期待的。
得知了鄖西班這番曲折的經歷,沐芝蘭再無絲毫的不滿和鄙薄之情,內心充滿敬仰。任何能夠生存下來的藝術,數百年屹立於世間而不倒,一定是凝結了不少優秀人才的心血和經歷的。歷經百年,就算是棵樹也能長出魂魄,何況是藝術呢?自然有其獨特的風格和精神。
抄着書,很快到了元宵節這天。
這期間,沐芝蘭沒得到葉兒娘和青兒娘的絲毫消息。也不知道四人是怎麼被處置的,是好是壞也沒個說法,真是讓人萬分擔憂。可沒辦法,她出不去,又撬不開身邊人的嘴。玉蓮和秋菊搖頭,奶媽一聽到這個話題,張口就罵四個人不知道好歹。無奈何,沐芝蘭只當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來安慰自己。
另外一件讓沐芝蘭氣餒的事情,就是她未能從奶媽口中得知絲毫與沐思綺相關的話題。奶媽雖說是葉家家生子,可因為父母在並不在府中伺候,而是在京郊一個莊子上做管事,自小就生活在府外。這也是她為什麼會艾灸和推拿的原因。後來之所以跟着沐芝蘭的母親陪嫁到沐家,是因為她婆婆是沐芝蘭母親的乳娘,所以才跟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