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鬥氣
納蘭祁登基三日,皇后寧寶兒一面未露。
整個朝堂之上議論紛紛。
“皇上,後宮空虛,應需大選充盈後宮。”
納蘭祁眉頭一挑,看着下面上奏的大臣。
一看熟人啊,三品宗人府府丞,柳良,如他沒有記錯后,前世他的女兒,嫁的是延平郡王,做的側妃,現在又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胃口夠大的。
視線落在百官為首的寧丞相身上,只見寧丞相頷首微微一福,一絲表情都沒有。
如果寧丞相把朝堂上大臣讓自己充盈後宮的事說給皇后聽,不知道皇后得信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能不能一着急就直接回宮了。
嘴角扯出一抹不讓人察覺的笑意,這主意甚好。
“准奏。”
哈,朝堂下但凡有女兒的人臉色皆是一片喜色。
唯有寧丞相臉色不虞。
剛剛下朝,劉喜就走到納蘭祁身邊。
“皇上,太上皇有請。”
“知道了。”
來到後宮,納蘭銘和歐陽敏已經命人收拾好離開的東西。
“父皇,母后。”
聽見納蘭祁的聲音,納蘭銘沉吟片刻。
“祁兒,我與你母后擇日就要離開,那皇后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到底有沒有一點為人婦的樣子,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可哪跑什麼。”
歐陽敏伸手拍了拍納蘭銘的手背。
“皇上。”
納蘭祁看出父皇有些怒意,但是這裏的實情他又不能全盤托出的和父皇母后說。
只好把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父皇您和母后倆人打算去什麼地方?”
納蘭祁突然轉移話題,惹得納蘭銘一陣怒氣。
“你呀,一個女人都管不了。”
納蘭祁呵呵一笑,“這一點還不是隨了父皇。”
“混賬,朕什麼時候連一個女人都管不了了……,哎喲。”
納蘭銘轉頭看着打了他一下的歐陽敏。
“皇上,疼嗎。”
納蘭銘眨了眨眼,一臉賠笑,“不,不疼。”
歐陽敏搖了搖頭,“皇上,祁兒大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至於寶兒那孩子,心裏也是有數的,咱們就別操心了。”
納蘭祁淡淡一笑,“父皇母后,我和皇后之間有個約定,這件事希望父皇能夠諒解。”
“好好,我們不管,但是祁兒,你登基這麼大的事,寶兒身為皇后都不出現,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鬧彆扭了。”
納蘭祁苦笑,“放心,母后,我們之間很好,沒有鬧彆扭。”
歐陽敏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高興,畢竟那寧寶兒身為皇后,祁兒的髮妻,理應出現在大典上,目觀全程。
嘴上嘆了一口氣,罷了,一想到寶兒不顧自己的安危護在她與皇上身前的舉動,歐陽敏決定不再管他們倆人的事了。
——
寧丞相一回府,直言道,“大小姐呢。”
“大小姐在後院呢。”
寧丞相一拂袖直接奔着後院走去。
寧寶兒把一件小衣完完整整的做好,放在桌子上,來回打量,其實前世里她也曾做過,前世她不成生養孩子,貿然做這個會讓人說出閑話,所以只好偷偷的做,不敢暴露在外面,讓別人知道。
這一世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做這些了,看着這完成的小衣,滿臉歡喜。
當,門被推開。
寧寶兒愣神,抬眼看去就見寧丞相一臉凝重的走進來。
“爹。”
寧丞相走到寧寶兒跟前,看着自己女兒做着的小衣,雖然因為朝堂上的事,心裏有些不快,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有了外孫,嘴角又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給孩子做的衣服?”
寧寶兒點了點頭。“恩。”
寧丞相打量了一眼自家閨女,轉眼間女兒都要當娘親了。
“寶兒,跟爹說說,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宮去,皇上的登基大典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去參加,你和皇上到底……。”
又說這事,寧寶兒一臉無奈,“哎呀爹,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有分寸。”
寧丞相看着寧寶兒一臉自信的模樣,有些嘆氣。
“今兒朝堂上,皇上下了旨意,要選妃了。”
正擺弄小衣的寧寶兒手下一頓,抬眼看着寧丞相的臉。
“爹,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皇上要選妃了。”
——
納蘭祁從皇后寢宮出來后,就頻頻打噴嚏。
回到書房,就看見劉喜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旁。
“怎麼了,這副模樣。”
劉喜一驚,看着納蘭祁回來,“皇上,這……。”
納蘭祁順着劉喜的視線看去,就看見各種玉鐲,簪子,夜明珠,琉璃珊瑚等上好的珍品,凌亂的躺在箱子裏。
納蘭祁蹙眉,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前兒剛剛挑選好的送去給皇后的吧。
怎麼……。
恩?
納蘭祁嘴角含笑,“皇後派人送來的。”
劉喜點了點頭,“恩。”
吃醋了,着急了,哼哼,早知道這招好使,他早就該用了。
看着納蘭祁嘴角的笑容,一旁的劉喜默默的為自家殿下點了一根蠟。
殿下哎,還有呢。
戰戰兢兢地從自己胸前拿出一張信伐遞了過去。
“皇上,這是皇後派人送來的,請過目。”
納蘭祁臉上的笑容不減,伸手接過那信伐打開一看,原本好看的笑容慢慢收緊,渾身散發出冷氣。
“皇上。”
劉喜抻着頭想要看看納蘭祁手中的信到底寫了什麼,能讓皇上露出這副模樣。
待看見那上面清楚的寫着休書二字時,劉喜恨不得自戳雙眼,悔不該生出這個好奇心啊。
——
寧寶兒撫着肚子坐在院子裏,看着那藍藍的天空。
“小姐,不好了。”
寧寶兒轉過頭看着朝她跑來的芍藥,輕斥道,“馬上就要做新娘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似的來回跑。”
芍藥對着寧寶兒吐了吐舌頭,“小姐,太子殿下……,哦不,是皇上來了。”
寧寶兒眉頭緊蹙,聲音立即漸冷,“他來幹什麼,不是忙着選妃嗎,給我轟出去。”
額。
芍藥無語的看着自家小姐,那可是皇上啊,還轟出去,這她怎麼敢。
“小姐,老爺和夫人在客廳招待皇上呢,而且皇上還帶來好多東西,說是……。”
“不管他是想要做什麼,都給我轟出去。”
芍藥回頭就看見納蘭祁站在她的身後,剛要行禮,就被納蘭祁一揮手給打發了出去。
原本看着皇后命人送來的休書後,納蘭祁氣的要死,他越發覺得做這個皇帝窩囊,普天之下,歷朝歷代,哪個皇帝收過皇后的休書,又有哪個皇后敢帶着孩子離家出走,並且讓堂堂的皇帝出去哄她的。
可是眼下看着寧寶兒氣呼呼的臉,所有的怨氣全部消散,就算有再多的埋怨他都無法對她發泄。
唔。
嘴唇溫熱,熟悉的氣息。
啪,熟悉的痛感全部襲來。
納蘭祁捂着挨了巴掌的臉,坐在一旁,他是發現了,每次想要親親皇后,就會挨巴掌,什麼時候皇后能老老實實的撅起小嘴,讓他親個夠。
寶閣院裏十分的安靜,寧寶兒和納蘭祁倆人一個仰着頭看着天空,一個看着另一個的臉頰僵持着。
寧寶兒面色平靜,心裏卻氣的要死,說好了讓納蘭祁從新追她,原本納蘭祁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一回曆都人就變了,除了每天送來吃的喝的,外帶一些飾品外,人影都沒有看着,如今又要去選妃,選選,選他幾百幾千個,讓他精盡而亡好了,骯髒的東西,她就不該好心的原諒他,她就應該重新找一個男人嫁了。
“小姐……。”
芍藥再次跑了進來,在看見納蘭祁那一臉冰冷后,立即改了稱呼,“皇後娘娘,表少爺來了。”
寧寶兒一聽,一改剛剛難堪的臉色,面露喜色道,“大表哥來了,在哪?”
坐在一旁如受氣包的納蘭祁,看着皇后的臉色轉變的如此之快,立即變了臉色,一個冷眼掃向無辜的芍藥。
芍藥偷偷的看了看一旁臉色發青的納蘭祁,聲音怯懦道,“在,在大廳。”
寧寶兒慢慢站起身,“知道了,我一會就去前廳。”
“哦。”
芍藥如同大赦一樣,得了寧寶兒的話,轉身便趕緊離開這裏,免得殃及池魚。
看着寧寶兒進入屋裏,納蘭祁同樣站起身跟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寧寶兒竟然在屏風跟前,拿着鮮亮的衣服在身上來回的比劃,挑選了一件大紅色褂子套在身上。
轉身又走到梳妝前,描眉茶粉的。
納蘭祁一臉怒氣,大步走到寧寶兒身邊。
“你要幹什麼去。”
“……。”
寧寶兒不語,拿着紅色口脂,伸出小手指頭,在那凝脂上點了點,隨後抹在那飽滿的嘴唇上,隨後紅艷欲滴的嬌唇露了出來,那飽滿的紅唇誘人的想要讓人咬一口。
納蘭祁目不轉睛的盯着寧寶兒的那張紅唇,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接着寧寶兒又拿出胭脂,在臉頰上輕輕點綴了一下。
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魅惑。
納蘭祁一臉急色,在寧寶兒跟前來回的轉圈,可寧寶兒就是不搭理他。
眼睜睜的看着寧寶兒穿戴整齊,臉上還畫著精緻的妝容,一副撩人的模樣,在鏡子前來回的晃悠。
寧寶兒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突然發現少了一點什麼。
隨手抽出首飾匣子,拿出一隻白玉簪子,戴在了頭上。
一旁的納蘭祁一愣,那簪子……,好眼熟。
好像是他當年偷的那支,不,不對,那支站在到現在還在他書房裏呢,眼下這個絕對不是林陽書那混蛋送給皇后的。
寧寶兒整個人打理好后,對着鏡子轉了兩圈,除了肚子大一點外,其他都非常完美。
轉身當做納蘭祁是透明狀,從納蘭祁身側直接走了出去。
剛剛走到門口,手腕就被人給鉗住。
納蘭祁一臉的怒氣,盯着寧寶兒。
“你打扮成這個樣子要幹什麼?”
寧寶兒用力甩開納蘭祁,並且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納蘭祁手握的地方。
“人家表哥來了呢。”
納蘭祁看着寧寶兒那副撩人的模樣,一口老血梗在心頭。
表哥表哥,把自己畫的跟妖精似的就是為了見表哥,還有那張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還有那嘴,那嘴。
納蘭祁雙目猩紅,死死的盯着寧寶兒那張誘人的紅唇上。
寧寶兒一驚,發現了納蘭祁有些不對勁。
一臉警惕道,“納蘭祁,你要幹什麼,你別亂來。”
納蘭祁此時像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似的,只見那飽滿的紅唇一張一合的,彷彿在邀請他。
伸手挽住寧寶兒那有些豐腴的腰,扣住寧寶兒的頭,對着那紅唇印了上去。
唔,寧寶兒用力拍打着納蘭祁的後背,無論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納蘭祁的束縛。
納蘭祁不知道他此時的模樣有多駭人,他只知道,不能讓皇后這副模樣出去,還有那紅唇,我讓你畫,讓你撩人,我給你弄花掉。
當納蘭祁再次鬆開寧寶兒時,寧寶兒整個嘴邊都沾滿了紅色凝脂。
反觀看着納蘭祁,同樣如此。
寧寶兒氣喘吁吁,一臉怨恨的看着納蘭祁,她發現了,每次遇見事,納蘭祁就用這招對付她,好像除了堵住她的嘴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想着想着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納蘭祁一件寧寶兒哭了,立即緊張了起來,跪在床邊看着寧寶兒。
“寶兒,你別哭,哭的我心都碎了。”
伸手去擦了擦寧寶兒眼角的眼淚。
“你不知道,今天看見你給我的休書我有多生氣,這事要是傳出去,你讓我這皇帝的臉往哪擺,別哭了。”
寧寶兒伸手拍掉納蘭祁的手,手背一疼,納蘭祁又想起了自己臉頰被打的事,試問哪個皇后敢打皇帝的臉,打上癮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了。”你去選你的妃子吧,最好選他幾百上千個才好呢。
寧寶兒從床上坐起身,頭髮有些凌亂,臉上到處是凝脂的紅印,看起來有些滑稽。
“你幹嘛去。”
寧寶兒起身走到梳妝枱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剛剛還鮮艷欲滴,現在在看整個一個殘花敗柳,走到水盆前拿着帕子沾濕,從新坐在梳妝枱前擦着自己的臉。
片刻后,一張乾淨的小臉露了出來。
寧寶兒沒有繼續上妝,只是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頭髮。
“寶兒。”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皇后這副模樣,納蘭祁心裏有些恐慌,是不是玩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