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極致狩獵(完)
依靠在冷冰冰的牆壁處,白蘇閉着眼睛微微喘息,心裏想着不知道在自己餓死前還能不能再見七爺一面,也好告訴他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智力問題,免得他再為了自己擔心。
說起來時臣也是好心,想要帶他回家,卻不想兩人被變態給惦記上了,再次醒來時就已經是在這間封閉狹窄的暗室里了。
密室里沒有鐘錶,兩人身上的手機也早已被收走,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能靠身體的飢餓程度作出大概估算。
也不知道綁匪究竟是什麼人,和兩人之間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將他們仍在這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暗室里處了幾瓶礦泉水之外什麼也沒有。
時臣覺得是自己害了白蘇,心裏自責不已,一直鬱鬱寡歡。
其實白蘇根本沒有一點責怪他的心思,對眼前的處境也不是十分擔憂,倒不是因為他膽子大,而是出於對七爺的莫名信任。他費力地偏頭看了時臣一眼,想要出言安慰,卻聽得暗室的門咔嚓一聲突然打開,有人邁步走了過來。
那人穿着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黑色運動服,長長的頭髮遮住半張臉,渾身充滿陰鬱之氣,他腳步輕快的走到近前處,伸出纖長的手指捏着白蘇的下頜,抬起他的臉看了一瞬,忽而充滿惡意的笑了:“你就是白七爺的那個白痴兒子?倒是張的不錯,可惜這麼一張臉。”
白蘇微啟紅唇,水汪汪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傻乎乎地問:“你是誰?”
那人身材挺拔修長,一雙茶褐色的眸子盛滿惡意,痞氣十足地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就不愁他不來。”
他的眼神陰鷙而瘋狂,像是淬滿毒汁的銀針,一眼望去讓人禁不住心神發寒,白蘇擺出一副痴傻獃滯的模樣,偷眼觀察着他的神情,視線不經意掃過那人的脖頸,突然被一道淺褐色的細長傷疤吸引住目光。
刀疤?想到了什麼,白蘇忽然心底一震,如果沒記錯的話,原書中提到的人物中只有一個人脖子裏有傷,那就是炮灰攻陳少卿!
沒錯,陳氏一家全都是精神不正常的瘋子,老大陳少卿為人狠戾手段狠辣,年幼時就曾多次對同父異母的弟弟陳少川下手,害得他流落在外多年,再大些時苦戀白七爺多年求而不得,因愛生恨處處和他過不去,后與陸殺建立合作關係,十分狼子野心的意圖吞併青幫。
再說老二陳少川,流落在外后改名秦川,這位也是個狠角色,從小就心機深沉,知道陳少卿不待見他,作為一個陪酒女生下的私生子,即使留下來等待他的也多半是個死字,於是在看出陳少卿的用心后,順水推舟的離開了陳家,在外漂泊幾年,暗中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卧薪嘗膽十餘年,後來陳華良去世,秦川見時機成熟才回到陳家。
不過,在原書中,秦川最終可是順利將陳少卿給炮灰了的,算算時間這人也差不多就是死在陸殺的叛亂成功后,怎麼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呢,難道是劇情又崩壞了?
不知道是其他人的信息渠道太給力,還是陳少卿故意走漏消息引某人上鉤,沒過多長時間暗室外便先後響起了幾陣雜亂的腳步聲。
側耳傾聽了一會,陳少卿忽而詭秘一笑,“似乎是來了很多人呢。”
白蘇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唯有暗自提高警惕。
不多時,暗室的鐵門被人一腳給踢開,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門開后氣勢儼然的健壯男人側身,恭敬地立在一側。
光線爭先恐後的涌了進來,白蘇和時臣在黑暗裏待的久了,不自覺的眯起眼睛。陽關下,密室中的浮塵清晰的落入眼底,就在這樣髒亂的環境中,有個白衣若雪的男人慢慢走了進來,明亮的陽光在他周身鍍了一層金,白蘇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緊張地盯着那人走近的身影。
白七爺走到近前處,先是看了一眼白蘇,目光仔仔細細地在他身上繞了幾圈,確定他安然無恙后才抬眼看向陳少卿,淡淡道:“放了他。”竟然是理所應當的語氣,像是篤定了陳少卿不敢反駁他一樣。
陳少卿的目光痴迷而瘋狂,貪婪地盯着七爺看了半晌,忽然仰天大笑起來,聲音凄厲,語調里含着說不出的嘲諷,也不知是針對誰,“哈哈,七爺竟然還有為別人着急上火的一天,我還以為您是打定了主意一輩子清心寡欲呢,卻原來也不儘是……”
白七爺細長的雙眉微蹙,眸光不悅的落在身上,仍然是淡淡的語氣,只不過多了些不耐,“不要浪費時間。”
“您就這麼討厭見到我嗎?”陳少卿忽然收住笑容,目光狠戾地盯着七爺,反手一探,抓着白蘇橫在自己身前,閃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頸處,“七爺猜猜我會不會手抖?”
“陳少卿,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七爺拿起手下遞過來的槍支,慢條斯理地捏在指間把玩。
注意到他的動作,陳少卿目光越發陰狠,眯起眼睛笑道:“七爺就這麼確定我不敢殺了這個白痴?”
白蘇無奈地翻個白眼,表示這個反派很是太讓人討厭了。
七爺也笑,眸子中卻沒有絲毫溫度:“你不敢。”
陳少卿惱羞成怒,凄然一笑,手上的匕首往白蘇的脖頸處抹去,提心弔膽的守在一旁的時臣嚇了一跳,大叫一聲:“不要!”把攢了許久的力氣全用上,狠命往陳少卿身上撞去。
算好時機,白七爺眼明手快地扣下扳機,子彈瞬間深深嵌進陳少卿的眉心,緊接着又補了幾下,確定人真的死透了,七爺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隨手將槍扔在地上,沖白蘇招手道:“過來。”
多麼舒心的話語,白蘇卻第一次從裏面聽出細微的顫抖和后怕,他乖巧地走了過去。
少年一身狼狽,脖子裏還有一道淺淺的傷口,笑容卻分外燦爛,甜甜一笑:“爸爸。”
七爺淡淡然道:“撒嬌也沒用,私自離開我的視線,還讓自己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回去必須家法處置。”
白蘇立馬蔫了,嚶嚶嚶地小聲抱怨:“爸爸是壞蛋!”
一直到被七爺握着手帶上車子,包紮好傷口后,白蘇才慢半拍地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的手心裏竟然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心裏微覺驚訝,要知道白七爺可是有很嚴重的潔癖的,平常手指沾上一點水漬都要擦拭半天,而現在出了這麼多汗不說,七爺似乎一點沒都沒感覺到,那人微微眯着眼睛依靠在座椅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屬給時臣鬆了綁,他默默看着白七爺將少年帶走,耳邊似乎還殘留着少年甜甜的告別聲,他卻覺得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白蘇了,要不然怎麼連腦海中那張精緻可愛的臉龐都有些模糊了呢?像是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他再也越不過去。
時臣猶豫了一瞬,向旁人借了手機,給司徒昱發了一條短訊,道謝后離開,
無論如何,司徒昱有權利知道少年的身份,而且,有些痛能使人浴火重生,只是過程太過殘忍了些。
警局裏,司徒昱看了一眼手機,瞳孔猛然緊縮,毫無徵兆地突然站起身,慌忙中拖倒了椅子他卻渾然不覺,無視周圍眾人不解詫異的目光跑了出去。
打開門,家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往日裏經常被少年抱在懷裏的海綿寶寶孤零零地躺在沙發上。
司徒昱走過去伸手摸了他一下,軟軟的觸覺,卻刺痛了他的心。
陳少卿死後,秦川名正言順地坐上幫主之位,趁機分化瓦解不服自己的勢力,逐漸形成一人獨大的局面,血狼也慢慢淪為秦川的私人所有物。
待到將血狼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猛然閑下來,秦川不自覺想起那個傻乎乎的少年,那日得到消息,說是向來和自己不合的陳少卿將他給綁架了,秦川心中湧出無法忽視的擔憂,幾乎沒經過任何思考就帶人跑了過去,名義上說是為了暗殺陳少卿,但他心裏清楚其實是為了救出白蘇。
可惜無論他再怎麼快,也還是晚了七爺一步,等到他趕到時,那裏已經沒了少年的身影,只有幾個正在忙着掃尾的青幫弟兄,以及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秦川十分想要見少年一面,閑暇時,他倒是也親自去過白宅拜訪,無奈白家的護衛攔的太緊,十次里倒是有七八次是進不去的,即便僥倖進了門,也總是見不到白蘇,因此上,仔細算起來,秦川竟然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面容秀美可愛的少年坐在七爺慣常坐的那張太師椅上,手裏捏着塊哈密瓜,白嫩嫩的腳丫子一盪一盪的,像他的心情一樣悠閑。
前幾天時臣託人送來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句話,大概是擔心他看不懂,用詞也十分簡單直白,只說是自己要出國進修,以後可能見不到了。這是好事,因為七爺的命令,白蘇自己沒辦法離開別墅,只好讓人送了份禮物過去。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陸殺了,白蘇明裡暗裏地向眾人打探過,據說是因為方以懷開口求情的緣故,七爺廢掉了陸殺的右手,卻沒殺他,只是將人趕到了一處極偏遠的地方,勒令他永遠不準出現在自己面前,於是攻1炮灰。
秦川倒是三不五時的會來白宅拜訪,但是七爺明顯不待見他,甚少出面會客,因此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似乎也不是很大嘛,攻2炮灰。
至於司徒昱,啊哈,想到這個白蘇就忍不住笑呵呵,兩人到現在還沒見過面呢,而且,雖然司徒昱這人看起來挺不錯的,不久前也將他喜歡的那隻海綿寶寶郵寄了過來,但是七爺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十分討厭他,連那隻無辜的海綿寶寶也被他命人給扔了,另買了一整個房間的玩偶給白蘇,差點閃瞎他的狗眼。攻3炮灰。
這麼看來,任務差不多快要完成了,真是太開心了。
七爺走過來時剛好看到少年燦爛明媚的笑臉,頓時也忍不住微微翹起唇角。
少年明顯已經看到了他,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偏首看向別的地方,聚精會神地吃水果。
“還生我的氣呢?”七爺好笑地問道。
聞聽此言,白蘇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都說我已經長大了,你怎麼還能打我屁股呢,霸道!獨(裁)!暴(君)!”
“是嗎?”七爺不以為意,“那你裝傻騙我這事又該怎麼算呢?”
白蘇驚地差點摔下去,幸好被七爺眼明手快地攬進了懷裏,抖着手指問他:“你你……你竟然知道?”
七爺閑適一笑,點頭。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確定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一刻開始。”七爺姿態悠然地說道,殊不知這看似風輕雲淡的話落在白蘇耳朵里簡直不亞於晴天霹靂。
他是真的被嚇呆了,怕自己被當做蛇精病對待,強自鎮定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七爺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的樣子像極了狡猾而老謀深算的狐狸,纖長柔軟的手緊緊攬着白蘇的腰肢,溫柔安撫道:“別怕,我說這些可不是讓你對我心生畏懼的,而是讓你明白,我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你一個人。”
白蘇臉紅了,卻又故意裝傻:“喜歡?父親對兒子的那種?”
七爺眯着眼睛,不語,眉眼間的威脅意味十足。
白蘇訕訕地求饒:“好吧,我錯了,可是你要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啊。”
七爺滿意點頭,輕拍他的肩頭:“不急,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貌似又爛尾了,嚶嚶嚶,兮和已經儘力,表打臉